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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自然是壽衣。

「……可是虢國太子當初是犯了屍厥症，晉安郡王的可是中毒。」

韓元朝搖搖頭。

「我沒事。」高凌波說道，「太醫不是也說了嗎？我這是急火攻心，吐出這口血也就沒事了。」

「自然認得了。」他抬起頭，「程氏名滿天下，誰不認得？」

濫殺僕從那可是要問罪的！

素心忙通傳一聲，看著景公公進去了。

「……。本王不知道是誰害本王的，所以乾脆就都杖斃了，反正他們沒伺候好本王也是罪該萬死……。」

「自從有了王妃，殿下不僅身子好了，連笑也多了。」一個管事娘子說道。

「他是被人害了，也難怪氣成那樣。」陳夫人說道，「我還說他是被逼的不得已才飲了毒酒，沒想到，竟然是被人下了毒……」

廳中頓時嘩然。

原來真有這樣的事啊。

「程娘子還救回過死了半日的。」韓元朝微微一笑說道。

「換做誰也受不了吧。」

「有所為有所不為。」陳紹沉臉說道，「該怎麼罰自有律法，他自己將那些人杖斃與那些害他的人又有什麼區別？暴虐，無視國法，還竟然敢將打的半死的人送進宮去驚嚇太后！他想幹什麼？」

半日！

廳內的一個人問道。

殺人啊……

程四郎啊那可是一個人啊，是她肯一擲千金只為博一笑的人啊。

那是太后，不是以前的貴妃。

這是讓人捎個話就能行的事嗎？

「是，衣服都要穿上了。」另一個人點頭說道。

相比于外界的喧喧紛擾，引發這一切的晉安郡王府則安靜如常。

還一下子杖斃十幾個！

同一天發生的事，死人並不稀奇，稀奇的偏偏是程嬌娘的家人和*圖*書……

雖然她此時未笑，李太醫的眼前卻浮現那日程嬌娘淡淡一笑的形容。

「你可來晚了，快，快，自罰三杯。」

不是他的意思？

「……有程娘子這個神仙弟子沖喜，閻王爺也要退避三分的……。」

寧可錯殺也絕不放過一個，殺也就殺了，背著人在家裡處置了，也就罷了，他竟然還將人扔到了別人的家門前，此等暴虐又囂張的行徑駭人聽聞。

屋子裡說笑熱鬧，有人輕咳一聲。

安妃伸手掩著嘴，雖然笑聲被掩下，但眼裡的笑意還在四溢。

樓下的說笑嘈雜熱鬧，包廂里的人伸手將窗子拉上，頓時變得安靜下來。

包廂內散座四五人，皆是素袍便衣，但說話的氣度和舉止表明了他們官人的身份。

「十四他什麼事都沒有，那麼多太醫那麼多藥師都說了，根本就沒事，他還哼哼唧唧的裝死！」

晚夏的京城掀了一波又一波的熱浪。

高凌波有些不耐煩的推開她們。

陳紹將茶碗扔在几案上，刷拉一聲響，讓屋子裡的侍女忙低頭退了出去，廊下的侍女僕婦也忙退開了。

「來人備車，進宮！」

「這麼說，當時太後到晉安郡王府的確是晉安郡王不行了？」

韓元朝握著酒碗略一凝滯，笑了笑低頭。

屋子裡女人的哭聲更大。

陳紹猶自氣憤難消，伸手拍這几案喝道。

「那時候還不認得她？」他口中重複一遍，眼睛亮亮，「那就是說，你後來還是認識她了？」

是啊，殿下沒有被他們害死，的確不該就算是他們吃了暗虧。

說到這裏忍不住抬手擦淚。

「不是，那時候我還不認得她。」他笑道。

眾人嘩然，看著和圖書韓元朝又有些驚訝。

皇后看她一眼。

平王死了，貴妃瘋了，陛下病了，太后都沒被嚇死，幾個被打的慘叫的內侍就能把她嚇死嗎？

韓元朝含笑點點頭。

「死了一個時辰被救回來不算什麼稀奇。」

廳內吵吵嚷嚷的爭論起來，韓元朝含笑聽著，一面飲酒，一旁有人湊過來。

「這麼說，元朝你見過？」有人問道。

皇后看她一眼。

又是她嗎？

「那又怎麼樣，病能治，毒就不能了？」

素心掀起帘子邁進屋內，就見晉安郡王和程嬌娘對坐在東間，景公公正眉飛色舞的說話。

管事娘子們笑的有些古怪。

「是我的小姑母。」他說道，「我姑母五年前都要下葬了，被程娘子救回來了。」

不多時，內里又傳出晉安郡王的笑聲，伴著景公公的說話聲。

「說的好想你親眼看到了似的。」她說道。

看來果然是如此了。

齊國夫人大哭。

「快別喝了，出大事了。」他忙忙的說道，「晉安郡王杖斃了十幾個僕從，扔到了好些官員的門前。」

那樣倒真不錯，但是這世上的事哪有那麼容易。

「老爺，你快躺好吧。」

「這叫什麼行徑！」

晉安郡王的病好了已經在京城傳開了。

說到這裏景公公臉上的笑意滿溢。

屋子裡傳出晉安郡王的笑聲，站在廊下和僕婦說話的素心忍不住回頭看了眼，嘴角的笑意又濃了幾分。

「這事才剛開始啊。」他慢慢說道，目光看向門外，「別忘了東城門外還有碑無字啊。」

一面推開這些哭鬧的婦人們。

如果說晉安郡王的中毒是被人下毒的話，有些事就要重新的思量了，比如程四郎的死。

安和_圖_書妃皺皺眉不解。

皇後點點頭。

陳老太爺忍不住轉頭看了眼屏風。

這件事在座的人從來沒聽過，一時間都有些怔怔。

不知道她怎麼讓人開懷大笑呢？

「為了避嫌脫罪裝瘋賣傻的宗室可不少呢，裝一裝死也不算什麼稀罕。」

「……親自拜堂了，自然是好了。」

安妃被說得訕訕。

「死了那麼久了，程娘子還能救回來？」

「是啊，王妃最能讓人開懷了。」素心笑眯眯說道。

「晉安郡王這人不是那等暴虐的人。」陳夫人說道，「他一向恭敬有禮，待人親切和善，滿朝的大臣誰不知道啊，從小就是個討人喜歡的孩子，這件事肯定不是他的意思……」

那人點點頭，忽的一怔，伸手抓住韓元朝的胳膊。

相比于眉飛色舞的景公公，以及面色含笑的晉安郡王，正慢慢的吃一碗茶的程嬌娘神態一如既往平靜。

好了就好了，這還能假好嗎？

杖斃！

「太後娘娘已經醒了。」她說道，面上的笑意未散，「不過她怎麼樣本宮並不在意，本宮高興的是，晉安郡王的病，真的好了。」

「等什麼？」安妃問道。

據說這是晉安郡王說的話。

「是啊是啊，而且有程娘子在，殿下以後肯定不會再生病了。」她口中笑道。

死了一個時辰被救回來還不算稀奇？大家都看過去。

貴妃剛愎自負卻還有頭腦清晰，而太后從小到大過的都是順心的日子，里有先帝護著，皇帝敬著，外有他們高家周全著，哪裡遇到過如今的困境。

是嗎？這個看起來冷冰冰，話也很少說，不是舞刀弄槍就是寫字看書的王妃，竟然還能最能讓人開懷？

是啊，的確不像是www.hetubook.com.com晉安郡王的做派，這等暴虐擋我者死的做派分明就是……

皇后笑了笑。

「娘娘，真的，您沒看到太后當時的樣子。」

「我沒事。」他說道。

「高大人和高小官人真是純孝，聽聞老夫人病了，就憂心的病倒了，這可是一樁美談。」

「這怎麼可能！」

「暗虧？這樣這可不叫暗虧。」

管事娘子們對視一眼，隨著素心說話的結束，都施禮告退下去。

這邊正說話，門被人拉開了，有人急忙忙的進來，看著來人廳中的人紛紛招呼。

「王妃殿下，您真厲害。」

……

「果然依你所說，我們派人四處盯著，別的人家倒沒有什麼異動，只有高府，雖然行事隱蔽，但還是查出來他們昨日抬出來的埋葬的屍體比咱們送去的多了好幾個，而且昨日和今日請了好些太醫，還有外邊的一些大夫，說是給高老夫人看病，但據說高小官人和高大人身子也有些不好……。」

診脈結束還未走的李太醫看向程嬌娘。

高凌波氣的幾乎要再吐出一口血。

「想也想得到嘛。」她說道，說到這裏又帶著幾分緊張看向皇后，「也許，這一次，娘娘您就要成太后了……」

「元朝兄。」他帶著幾分好奇，「原來你與程娘子五年前就認識了啊？」

「等死。」她說道。

陳老太爺伸手撫著几案。

隔著帘子，外邊的幕僚們也不得不勸阻了。

陳老太爺輕嘆一口氣。

高凌波眉頭豎起。

先是他們的婚事，緊接著就是晉安郡王的死而復生，且恢復如常人，這兩件事還沒傳遍，晉安郡王中毒是被人陷害，然後把十幾個僕從杖斃扔在了很多人家的門前。

「太醫的話哪裡能ｈｔｔｐs://ｗｗw.hetuｂｏok.cｏｍ•cｏｍ信，那可是程娘子。」她說道，「老爺，十四郎他現在都起不來床了！」

一直嘲笑那女子博那神仙弟子的名望早晚會引來當頭一刀，所以不僅沒有加以控制反而推波助瀾，只是沒想到，那女子的當頭一刀沒引來，反而他們自己先被這聲望砍了一刀。

「將他給我從屋子裡扔出來，我看他是不是就活不了！」

當時就有好幾個老臣去皇宮裡跪著哭陛下了。

「是啊，他身邊有程娘子在，本宮就放心了。」她說道，「可以安心的等了。」

後來……

「荒唐！」

……

晉安郡王中毒受害的並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無辜被牽連的程四郎。

朝堂嘩然，京城沸騰，不到一日雪片般的彈劾奏章紛紛飛向太后的案頭。

那……

這一次話題的中心不再是程娘子一個人，而是多了一個晉安郡王。

一陣笑聲從天子寢宮傳出來，但旋即又掩下，門外的侍立的內侍紋絲不動，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韓元朝的手裡的酒碗一抖，眉頭皺了起來。

高凌波起身要下床，床前的齊國夫人以及美妾婢女頓時都哭起來。

那人擺手。

「太後娘娘急著要見大人，也是要問晉安郡王的對策，大人不如吩咐了內侍們便是了。」一個幕僚說道。

「原來這才是暗虧啊。」他喃喃說道。

那倒也是，世上的病症千奇百怪，而治病的神奇法子也層出不窮。

「定然是裝死……」

說話間見景公公急匆匆的走進來。

高凌波再忍不住怒氣，喝道。

可不是隨便誰說幾句話就能安撫得了的。

「……當初虢國太子不也是死了半日被神醫扁鵲救回來了嘛。」便有人點頭笑道。

此話一出口，陳紹猛地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