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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娘醫經

作者: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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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 翱翔 第八十章 絮日

第八卷 翱翔

第八十章 絮日

「殿下,皇后問,您可方便進宮?」他低聲說道。
如果太子不在身邊,天子出了事,雖然可能還會有流言,但到底是無根虛無一些。
她提出去看望太子妃,但太子卻委婉的拒絕了。
門外的內侍應聲是。
九月的京城,是一年中的好時節。
安妃忙施禮告退從側殿出去了。
「這些日子忙,等到今日才有空陪你轉轉,我知道你不在意,誰讓我在意呢。」
內里昏昏夜燈下程嬌娘安睡依舊。
內室里兩個侍女忙施禮。
「好。」她說道。
「當年宣文太子出事,瑋太子砸碎了一屋子的禮物,你們忘了嗎?」皇后說道。
內侍們應聲是忙去了。
門上輕輕的敲擊聲在夜色里格外的刺耳,卧榻上的方伯琮猛地起身。
「陛下怎麼了?」她問道。
內侍愕然,頓時又惶惶,抬手狠狠的打了自己臉。
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回殿下的話,太子妃殿下吃了一碗參粥。」一個說道。
他說著看著程嬌娘。
內侍們應聲是,看著皇後接過了宮女遞來的湯藥,便上前攙扶起皇帝,取來鶴嘴壺。
說太子妃身有疾,但從來不曾有太醫去診治,因為神醫娘子的身份,傳言便越來越離譜。
「朝臣們那邊送去一些湯羹,天涼了,都站了一大早了,讓他們也暖一暖。」他說道。
皇后坐在天子卧榻前,正接過宮女手裡的毛巾給皇帝擦臉。
一個人的自娛自樂自言自語,是挺可憐的。
錦衣夜行怎麼能忍受,她現在可是後宮中為大,自然要好好的享受。
「事誰來做無所謂,只是這份心意不同。」她說道。
「那是為了什麼?」安妃問道。
方伯琮點點頭,伸手。
「今日吃了什麼?」他問道。
他們這些跟在身邊的人有時候都看得毛骨悚然。
「這都養了快要一個月了。」內侍說道。
皇後點點頭,看向皇帝,內侍們忙扶著皇帝,看著皇后喂葯。
那侍女忙屈身遞過來。
「那倒也不m•hetubook•com•com是。」皇后說道,「是以前陛下得到的心意太多了。」
方伯琮面色微變。
「大人。」他低聲說道,「這樣下去,不太好吧。」
內侍們明白了都笑了。
「那就好,要死你自己死去,別拖累別人。」他說道。
「娘娘,太子妃您去看過了嗎?」她低聲問道。
內侍們陪笑應聲是。
方伯琮立刻就想到了,他起身下床。
那內侍低頭避讓一邊,待一行人向寢宮而去,才再抬起頭。
明明太子妃不是個正常的人,偏偏殿下像待正常人一樣,夜裡同眠,膳食共進,就連晨練都帶著太子妃,他在校場拉弓射箭,太子妃的軟轎就在一旁,更別提隨時隨地的說話了。
皇后抬起頭。
皇帝雖然能吞咽,但因為昏迷不能自理,喂葯很是費力,一小碗湯藥足足用了一盞茶的功夫才吃完。
那些說太子有太祖遺風的話太宗一脈的皇帝皇后自然不願意聽。
外界一片讚歎太子純孝,但同時私下都很多嘲諷。
惺惺作態,沽名釣譽,姦猾之輩之類的說辭都有。
側殿里的皇后已經換上了褻衣散了發在燈下看書,聽到風響,便抬起頭。
「你這麼古怪的人。」
「吃過飯就伺候著太子妃到園子里走了一刻鐘。」另一個則說道。
……。
皇后慢慢的攪動湯藥。
皇后便低下頭接著看書。
「稍等一刻,待本宮給陛下喂葯就好。」皇后說道,一面坐下來。
「殿下,殿下。」伴著低低的呼喚。
「娘娘,您看著擺這裏可好?」安妃轉頭問道。
「陛下那邊可加了被褥?」她問道,「太醫說了,陛下久病之人,受不得寒氣。」
「娘娘,秀王妃還沒走呢。」內侍低聲說道。
侍女們便忙低頭輕手輕腳的退了出來,拉上屋門,院子里再次恢復了安靜。
以前和宣文太子就這樣,自己說著自己的話,對方根本就聽不到聽不懂不回應。
「這話hetubook.com.com誰和你說的?」他問道。
方伯琮走進殿內,恭敬的對皇后和皇帝施禮。
「有老臣在朝堂應對時,太子都會賜坐呢。」他們說道,「這都是肖像陛下寬厚仁慈呢。」
安妃在一旁等候著迎接過來,親自攙扶著皇后前行。
內侍愣了下。
「不是說了別去打擾太后靜養嗎?」皇后皺眉說道。
門外傳來腳步聲。
「以前殿下和宣文太子在一起就這樣。」一個侍女低聲說道。
「殿下,太子妃用的梨子汁好了。」她說道。
……
……。
不是傳進宮,而是問可便進宮。
這也是皇后的所以悄悄的來問的緣故吧。
方伯琮點點頭。
皇后卻心裏便更肯定是那日宮變受傷的緣故,沒想到傷的這麼重。
方伯琮伸手撫開,將兜帽整理好。
門被拉開了,景公公疾步而進。
「娘娘。」門外傳來有些急促的聲音。
她說道這裏站起身來。
「都說太子脾氣不好。」皇后笑著對身邊的內侍說道,「可是太子明明心善的很。」
他說著轉頭,看著一旁被四個內侍抬著的軟轎上的程嬌娘。
內侍們想了想才想起來,那種小事還真沒注意。
「殿下真是可憐。」一個侍女喃喃低聲說道。
「皇后說想讓你看了畫下來。」
「如今也就娘娘有這份心意了。」內侍感嘆道。
「更衣,備車。」他說道。
有侍女從外邊進來捧著一個蓋盅。
皇后心裏咯噔一下,猛地站起來。
聽的室內嘀嘀咕咕似乎很熱鬧,但始終說話的只有一個聲音,門外的侍女們忍不住對視一眼。
兩個侍女將卧榻上的程嬌娘攙扶坐起,墊好靠背,便低頭退了出去。
宮內肯定出了不便的事。
原本不覺得如何,聽著侍女一句可憐說出來,在場的侍女們都愣了下,旋即再聽室內的說話聲就覺得心口發悶。
一面抬腳邁步,在擺滿了菊花的小徑漫步,內侍們抬著軟轎跟隨。
「陛下從小就喜歡他,還親自m•hetubook.com.com帶著他處理朝事,太子雖然不是陛下親生,但卻是在陛下身邊長大的,耳濡目染,自然像陛下。」她含笑說道。
想到傻子便想到一事。
皇后的腳步微微一頓。
「你看那邊。」方伯琮說道,伸手指著遠處,「那是進貢的,只有三盆,陛下那裡留了一盆,餘下的皇后都送來了。」
九月末的夜已經有了寒意,北風呼呼,天子寢宮內燈火搖晃。
景公公點點頭。
「李太醫已經到了湘南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要找的。」他說到這裏又嘆口氣,「我不問你,你就不和我說這些事,你看看,現在有多麻煩,找都沒地找,問也不知道去哪裡問。」
「好了,別耽擱了朝事。」
自從宮變之後,程嬌娘再沒有出現過,從晉安郡王府到太子府,一直藏於內宅,太子妃身子有病的消息便漸漸的傳出來了。
「娘娘,您讓臣妾管理後宮,臣妾怎麼能疏忽了太後娘娘呢。」安妃笑嘻嘻說道。
怎麼可能!
除了大朝會天子無法前往,其他時候的朝事太子都堅持在天子寢宮,就連批閱奏章也在這裏,每一本奏章還都念給天子聽。
方伯琮含笑應聲是,施禮去另一邊,一面讓內侍們傳膳。
安妃心裏說道,當然不敢說出來,她可不是傻子。
皇后笑了笑,給皇帝擦嘴角。
一盞盞燈點亮,照得亭台樓閣璀璨生輝,其間更有一片菊花光彩奪目。
他說著回頭一笑。
「你且先去吃飯吧,表孝心也不在這一次兩次。」皇后說道,又一笑,「更況且,你要進子的孝心,本宮還要盡妻的本分呢。」
皇後轉頭看著皇帝。
見是陛下那邊伺候的內侍,燈下那內侍神情惶惶。
「大朝會散了?」她問道,「還要來這裏議政嗎?」
「太子殿下。」
「已經加了。」他說道。
「她就是養一年也沒事。」她說道,「宣文太子不在了。」
站在路旁看著這邊的景公公微微皺眉,一旁一個內侍嘆口和-圖-書氣。
「可是,這是早晚的事。」他喃喃說道,「陛下因為子嗣艱難才過繼,難道太子殿下不為子嗣考慮了嗎?現在不考慮,那等將來登基為帝呢?」
方伯琮的腳步沒有停頓。
「娘娘辛苦了,這些事奴婢們來就可以了。」內侍說道,看著用手巾擦汗的皇后。
「剛剛給太子妃讀了一節書。」另一個接著說道。
「其實太子殿下是很重情義的。」一個內侍說道。
「孤,就不給他,氣死他。」
「娘娘,太子殿下來了。」內侍說道。
宣文太子不在了,太子妃又成了這樣。
如果天子出事他也在身邊的話,只怕更有不堪的流言。
「瑋太子不想記得以前,自然也不願意見以前的那些人。」皇后說道,輕輕的吹了吹湯藥,「誰要是非逼著太子去想,那就不能埋怨太子脾氣不好了。」
皇帝陛下。
「殿下。」景公公開口喚道,帶著幾分提醒。
「原來你字的好,畫更好,周箙這混帳什麼都不要,就從家裡拿了一捲軸。」
「至少太子府也該進些新人了。」內侍接著說道,「殿下身邊可是一直沒人伺候呢,殿下年紀可不小……」
雖然按常理天子有事太子應該立刻去,但作為過繼的太子還是有些不同,更況且因為當初宣文太子事件時方伯琮帶兵也入城還炸了宮城們,如今私下流言很多。
室內夜燈昏昏,門外又響起兩聲。
天子寢宮內,幾個宮女說說笑笑的擺放菊花。
皇后含笑看著施禮的方伯琮。
宣文太子的葬禮已經結束了,宗室們紛紛離京,只有秀王妃說病了留在京城養病還沒走。
「有時候人做事並不是為了讓誰聽,讓誰看的。」皇后說道。
宣文太子在不在,跟太子殿下和秀王妃有什麼關係?內侍不解。
內里的說話聲漸漸小了,外間的侍女透過珠帘子看去,見卧榻上方伯琮側卧著,一隻手搭在程嬌娘的身上睡去了。
別人高興不高興,太子殿下不怎麼在意,反正他是絕對不會讓自己不和圖書高興。
我方伯琮何懼他人說什麼。
「我都嘗過了,覺得涼的好喝。」他繼續說道,「不過誰知道你呢。」
軟轎上裹著大紅斗篷的女子神情安靜,深秋的夜風吹來,兜帽飄動擋住了她的臉。
景公公轉頭看他。
「你還真是說到做到,一閉眼扔下這些事什麼都不管了,不就是欺負我這個老實人嗎?」
抬手再次慢慢的喂一口,重複著撫擦的動作。
方伯琮盤膝坐在卧榻上,小心的慢慢的將湯盅里的梨子汁餵給程嬌娘。
他說著話伸手戳了戳程嬌娘的額頭。
景公公不再看他,看那邊方伯琮和程嬌娘的轎子轉回了,忙疾步迎接去。
女為悅己者容人之常情啊。
午後安靜的東宮變得熱鬧起來,伴著腳步聲,院子里的內侍侍女紛紛低頭施禮。
喂湯汁,助咽,擦拭,幾乎是一瞬間同時發生,但做起來動作流暢絲毫沒有慌亂狼狽。
「涼的好喝?還是熱的好喝?」他說道,一手扶著她的下巴,助她嘴閉合,但饒是如此還是有汁水流了出來,又拿起帕子擦拭。
皇後走出天子寢宮,回頭看朝臣們魚貫邁入。
「沒人啊。」他說道,「我自己想的,大人,我也跟著太子殿下這麼多年了,沒別的心思。」
「什麼都不為。」皇后說道。
「孩兒來吧。」方伯琮說道。
方伯琮負手疾步而過,門前的侍女拉開屋門,室內的侍女們隨同進了凈房,一番洗漱更衣,脫下了太子禮服,換上了月白家常袍,也不束帶,木簪挽冠,鬆鬆垮垮的走出來。
「回來后飲了李太醫配的茶湯。」先一個接著說道,「歇息了一刻。」
「娘娘,您說陛下能聽到嗎?」她忽的說道。
皇宮自然不是隨便就能進的,但如果要你進宮的話,可不會問你方便不方便。
「什麼事?」方伯琮問道,一面伸手將因為起的猛帶起的被褥掖了掖。
「娘娘,您都沒看。」安妃嗔怪道,一面想到什麼,「臣妾給太后也送去了,結果她竟然把臣妾的菊花都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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