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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真沒想過。」

「祝行說的是。」林強笑道，「本來做這件事沒想這麼多，只是因為蕭瀟能幹活又，私交又不錯，不願失去罷了。」

老鄧知二人有事要談，便推脫去看看裝修進展，抽身離去。

「祝行，這事誰都不怪。」林強當即勸道，「是陳行自己將你們推開的。」

「如果我不走的話，現在恐怕是另一個秦政吧。」祝豐山握著杯子苦笑道，「你這邊剛剛相反。試想一下，誰不想跟著一個強勢的、團結的，能給下屬帶來好處的領導？包括你今天做的事，無疑將下面的人都擰在一起了，連來支援的幾個人都被感染，不錯。」

「所以林強。」祝豐山指著林強道，「如果你做這麼多只是想發幾筆橫財，當我廢話；如果真的打算長久做下去，在銀行紮根，那麼就要先想好，自己要做怎樣風格的領導，樹立起怎樣的表率。」

祝豐山現實指著天花板道：「首先，咱們梁要正！」

兩種作風孰優孰劣htｔp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ooｋ.ｃoｍ.ｃoｍ，現在還不好評判。

「嗯，那件事把我們都傷透了。」祝豐山雙手比劃著說道，「就像你手下這個櫃員一樣，一時糊塗，貪點小財，也不是什麼大錯，但陳行遠竟然直接讓跟著自己拼了那麼多年，流血流汗的下屬立刻滾蛋，你能理解那種感受么？」

有時間，得好好再向邱之彰討教討教。

一個是靠邏輯與規則，一個是靠熱情與想象。

再如何，自己也不過是個工作未滿5年的人而已，儘管對業務極其自信，又經過了不少磨難，但細水長流的領導崗位上，絕對會有更多的未知。祝豐山所言不虛，自己太年輕了。現在老領導肯傳授心血，他自然側耳傾聽。

「哈哈，這個也是趕上了。」錢才笑道，「新任國家領導人可不是個只圖四平八穩的人，老虎蒼蠅一把抓，最近這方面力度加大也給了你機會，估計很快就要輪到金融系統了，正所謂時和-圖-書勢造英雄！一批腐朽的人倒下，一批新派力量便會雄起！林強，現在一切都在變，舊的體系和氛圍在瓦解，你面前已經沒有更好的表率了，所以你更要自己多想。」

「就這麼說吧。」祝豐山攤手道，「你教訓一下蕭瀟，狠狠扣她獎金，讓她長記性，但另一面你又極力保她留住。這事過後，蕭瀟自然會感恩戴德地提你賣命，但也要注意，往後影響的可不止是蕭瀟，你手下的每個人都將這件事看在眼裡。不管是于情還是于利，誰不願在你手下？誰不想跟著一個不怕事的領導？」

「……」

「一定。」林強嘴上應著，不過心裏，他還真認識一個更好的表率。

「這些事放在後面說，趁著現在，我還比你高上半級，要趕緊把下面的話說了。」祝豐山面色一轉，正色道，「幾天後，你就算是貨真價實的領導了，今後的工作重點也會集中在龍源，現在的你董事長點名栽培，龍源點名支持，聲勢地位不亞於我……https://m.hetubook.com.com但恕我直言，在我看來，還是有些早……」

「據說是收了客戶一些東西，然後被陳行遠打出辦公室。」

但邱之彰不同，總是熱情四溢天馬行空，但事後回想，才會發現他每一步棋之間緊密的聯繫。

「謹記。」林強會心一品，再三點頭，「發橫財而坐牢的例子，我身邊已經很多了。」

「放心，不會的。」祝豐山喝了口熱水笑道，「陳行遠等這一刻等太久了，他不敢再回頭冒險。」

「當然緊張。」林強擦了擦額頭，「終究我用的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手段，對方真來野的推倒重來也說不定。」

「不錯。」祝豐山點頭道，「仔細想想不難發現，一個邢禮底下必定有不少羅莎，一個羅莎底下也少不了錢才，就連一個郝偉底下都生出了個張家明。領導自己貪，自己作風不正，下屬自然也會膽大妄為起來，為了讓這一切運轉，還會將自己得到的好處孝敬給領導，而貪財的領導也傾向於提拔這種『懂事』的和-圖-書下屬。久而久之，一套堅固的體系就形成了。相反，如果領導清正嚴明，下屬自然也不敢妄為，氣場的影響是一方面，但是說得現實一點，下屬都會本能地『投其所好』，領導喜歡看球下屬就會惡補足球知識，領導喜歡唱歌下屬就會努力陪唱，同樣地，領導喜歡正派的人，下屬也會努力成為正派的人，至少表面是這樣的。」

祝豐山仰望著天花板嘆道：「錢才原來的事，你知道么？」

「……」林強點頭道，「能理解，但也說不上是陳行遠的不對。」

老鄧倒了幾杯水，遞到大家身前，看著林強忽然鬆懈的情緒問道：「怎麼，看起來很緊張？」

「祝行明示。」林強也打起精神仔細聆聽。

簡單的禮儀過後，算是攬住了這些人，待大家都去忙工作后，林強才長舒一口氣，同祝豐山坐在桌前閑聊，現在雙方關係和級別都很近了，自然而然地放鬆下來，犯不上再來什麼規矩。

林強自然能在他眼神中讀到一種悲傷，畢竟祝豐山曾是陳行遠的和-圖-書死桿手下。

「話是這麼說。」祝豐山哼了一聲，「小惡生大惡，小貪生大貪，有苗頭的時候嚴肅處理一下可以杜絕將來更大的惡果。但也要因人而異，視情而定，當時陳行遠稍微溫和一些，觸發一下后嚴加管控，讓他將功補過，今後引以為戒，也許錢才還不至於這麼野。比如你手下這個櫃員，你想沒想過，你要是沒幫她保住工作，現在團隊是什麼氣氛？」

一聲「老弟」，東區支行行長已經將林強與自己擺在了相同的高度上。

「這事還要感謝祝行。」林強這才想起道謝，「擔著風險，滿足了龍源這麼多無禮的要求。」

「哪裡。」祝豐山擺手笑道，「老弟，今非昔比，實話實說，幫你的忙就是幫邱董的忙，我也是有私心的。」

「祝行說的是表率作用么？」

非要說的話，陳行遠的極度嚴明也算是一種正直，但總覺的這裏面少了些什麼。他就像是一台冰冷的發令機，容不得半個異類。

老鄧走後，祝豐山才嘆了口氣：「秦政，也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