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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鬧夠了沒有。」林強一把抓住十月的雙肩，直視著她，一字一字說道，「告訴我，怎麼回事。」

「邁特人不錯的。」十月點頭笑道，「就是有點兒傻愣，單純。」

「OK，你簡歷還是先發，我跟人力說清楚，晚兩個月入職。」

十月笑嘆道：「有的時候，我真的搞不明白，你哪裡來的這麼多動力。」

「哦，好。」十月母親從包中取出信封，遞給林強。

十月說著，一股感激之情涌了上來。

「長城集團的人么……」林強嘟囔道。

【收成家錢的事，我都知道了，我原諒你們做的一切，但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你不期待么。」林強仰頭暢想道，「當有一天，我們這一代人得到權力，世界會是怎樣的。」

「對對，冠奎。」十月母親還完全不清楚情況，只問道，「怎麼？你們幾個都認識。」

林強拿起那張字跡潦草的便條。

這一刻，看著十月放鬆慵懶的神態，看著她放下強勢流露出的女人笑容，林強感覺到了一種絲絲心癢的味道，好像有隻手在撓。

十月母親回憶道：「就是說，這筆錢是他父親的心意，讓老十趕緊治好病。」

「怎麼不倔死……」一股難抑的淚水奪眶而出，十月母親罵著罵著，已是哭了出來，「老頭子……要死你早死啊，眼看日子要好了，閨女要出息了……怎麼偏偏挑這個時候啊……」

「他有沒有和誰在一起？」

「我聽十月說，您跟成全見過面？」林強再次問道。

「別說了，我處理。www.hetubook.com.com」十月說著便向外走去。

「一起，在銀行。」十月擦了擦眼角，同樣感慨，「真的不知道，能做到什麼地步。」

「走了？！」林強眉頭一皺，「說清楚。」

拋開與十月的這層關係，十石本身也是個值得尊敬的人，如果身體無恙的話，他絕對會擁有不亞於陳行遠與成強的成就。但悲劇發生，他唯有吞下一腔熱血，化為苦水。

「……」林強長嘆了一口氣，看來那條線是斷了，美國佬的思維果然和這裡是截然相反的。不過林強並不怪他，甚至很欣賞他，這也算是公私分明了，自己想掌握長城集團的財務數據有太多方法，邁特那邊只是隨手一試。

十月的母親陷入猶豫。

「對債主最好的感謝就是打工還錢。」林強仰著頭，悵然嘆道，「真是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竟然有機會在同一個地方工作，這世界真神奇。」

【這輩子，咱家一天好日子沒過過，我欠你們娘兒倆的。】

林強聽著剛才的對話，已經有些猜測，此時也面色一緊，問道：「什麼情況？成全不是在醫院呢么？」

雖然只與十石見過一面，但他能感覺到這位老人的不甘於自強，更能感受到那種被斷絕了一切可能的無奈，看著十月長大成人，恐怕是他唯一寄託了吧。

「是有一個司機，小夥子。」十月母親形容道，「大高個兒，跟你差不多，挺精神的。」

「啊？」

他揮臂大笑道：「在這裏，你我合作，等待機和*圖*書會，不可能有人能阻攔我們。」

【我走了，早該走了。】

「這……」十月母親看了看女兒，待女兒點頭后才說道，「是……他給了我一張支票，算是幫忙治老頭的病，成全那孩子，還是有良心的。」

「我媽，稍等……」十月歉意一笑，接通電話。

十月放下電話，面無人色，匆匆拾起挎包：「我先走了，家裡有事。」

「不然該想什麼？」

「你說他可能看到支票了？什麼支票？」

「啊？！」十月母親大驚走上前去，「我的天啊……給我的時候我特意看過，那時還好好的。」

十月母親也茫然點了點頭。

「……天啊……」

「伯母，先冷靜。」林強現在恐怕是唯一能保持鎮定的人了，「我再問兩個問題，然後咱們出去分頭找，十叔身體不好，走不遠的。」

十月母親又是心急又是生氣：「這老頭子，今天怪怪的，我一回家就支走我，回來人就沒了，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也是啊，心裏比誰都軟。」

……

林強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什麼，十月的電話突然響起。

「你腦子裡總在想這些事情么？」

「你開玩笑呢吧？」

「黃光耀很喜歡年輕人，有活力的年輕人。」林強的一句話瞬間將二人拉回現實。

「有必要用這麼明顯的紅色長城LOGO信封么。」林強皺眉打開信封，仔細看了下支票，而後舉起來說道，「支票簽名處被畫叉子了，這支票作廢。」

「……」

「怎麼可能？」

「十月。」林強盯著她和圖書柔聲道，「為了這件事，我已經跟身家億萬的成全結下死仇，還能有比這更大的麻煩么？」

「太認識了。」林強托腮短暫思索一番，已有了大概的估計。

「媽，給他看吧，一直是他在幫我。」十月木木說道。

她說著，使勁捶了下衣櫃。

「你面子好大。」十月吐了吐舌頭，「辛苦你了，沒想到……你暗中幫了那麼多忙……我都不知道……不知道……」

簡陋的房間中，十月的母親在房中焦急踱步，口中罵個不停，十月則獃獃坐在那裡，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

「好像因人而異，他看得起你的時候什麼都答應。」林強翹著二郎腿問道，「說吧，對什麼崗位感興趣。」

十月側過頭去，不敢看林強：「真的不該再給大家添麻煩了……」

「媽，你先聽他說完。」十月勸道，「我爸身體不好，但腦子絕對沒問題，他不想讓人找到，誰也找不到。」

「回國了啊，你不知道？」

【大家回到應該擁有的生活吧，別再為我受苦了。】

「沒辦法，他那個人，太美國了。」十月搖頭嘆道，「平日努力工作，周末一定要喝著啤酒看橄欖球賽，每月至少去三次電影院，每天早晨都要吃那套三明治……」

「是，我們在車裡見的面，我看見拐杖了。」

「他一個老頭子，每天也就出去走一圈透透氣，能跟什麼人說話。」十月母親抓著衣服罵道，「倔，死倔……家裡都這樣了，還不要成家的錢……怎麼不倔死！！」

「怎麼突然就這樣了？」林hｔtps://wwｗ•hｅtuboｏk•ｃｏｍ•cｏｍ強問道。

出了咖啡廳，十月越走越快：「我……自己處理……你去忙。」

林強輕哼一聲，舉起信封道：「既然如此，他幹嘛用這個信封？」

「……對了，他要我千萬瞞住這件事，不能讓老十知道，就算髮現支票，也不能說是他們成家的。」

「恐怕也是你把人家傷了吧。」林強笑問道。

「我再稍微等等行么？」十月問道，「我爸估計馬上就要手術了，我這段時間想陪陪他。」

「我再問一下，成全現在行動應該不太方便吧？」

「還不長記性？」林強皺眉訓斥道，「依賴別人從來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我也幾乎每天都在依賴別人。」

「哈哈。」林強大笑道，「讓你失望了，我這邊適合當結婚對象的人，我還真挺動心的。」

「袁冠奎？？」

「這個，我真沒多想。」

「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林強鎮然呵道，「我們所有人幫你，並不覺得是個麻煩，是因為我們喜歡你，看中你，珍惜你，你總這樣讓我們很寒心。」

林強快速將鈔票塞到杯子底下，隨十月出去。

「什麼？！你背著我和成全見面？！」

「呵呵。」十月有一搭無一搭地問道，「好久不見你的小女友了啊。」

「對對，快出去找……」十月母親這才倉惶準備。

「對了，我想起來了，成全好像叫他什麼魁……」

「外出學習了。」林強反問道，「邁特呢，說好了要找我喝酒呢。」

十月說著，抬頭問道：「你身邊也有這種人吧，很適合成為結婚對象，卻難以讓和圖書人真正動心的。」

林強無奈一嘆，放下支票，揉了揉臉抬頭問道：「最近有沒有什麼人接近十叔。」

「我不知道……該怎麼謝謝你……」

「……這跟追求事業又不矛盾。」林強強笑道。

「首先，成全跟您見面都說什麼了？」

【閨女，老婆：】

「我馬上回去。」

「還是老樣子。」十月低頭笑個不停，「嘴上比誰都花。」

「好像是離家出走。」十月獃獃說道，「明明，剛剛告訴了他那麼多好消息，為什麼是現在，為什麼。」

「……」林強苦笑一聲，繼續說道，「回去把簡歷發給我吧，我跟分行長打好照顧了，分行人力主任又是我姐，想怎麼整都跟玩似得。」

「其它的呢，有沒有一些奇怪的細節？」

「黃光耀么？」十月驚問道，「那個人那麼好說話？」

「好吧……」十月身子一抖，微微抬頭，眼神像一隻茫然的野貓，「我爸，走了……」

「……」

「我剛剛告訴過他同學會基金的事？」

林強對這個評價不予置評，只問道：「我能看看支票么？」

「你那邊工作很忙，不該為我的事再費心了……」十月低頭走著，咬著牙說道。

【勿念。】

便條上的幾點淚跡尚留有餘溫，這令林強心裏十分擰巴。

二人拿起咖啡杯，輕輕一碰。

「買房置業，結婚生子。」十月似有意似無意地問著，避開林強的目光，「這個歲數的男男女女，是考慮這些事情的時候吧。」

【無德之父，無能之夫——十石。】

【下輩子，下下輩子還，幾輩子我都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