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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武陽以為這個價格足以打動榮飛了，沒想到這個看上去憨厚的青年完全不予考慮。

「你搞些什麼？你看，你這兒的公差肯定錯了。」單珍指著一張零件圖說。

「關於尾氣凈化我們就不討論了。但汽車將走入家庭你不要懷疑，絲毫也不要懷疑。」榮飛手裡把玩著一個遊標卡尺，「馬克思在《共產黨宣言》中有一段話，原文記不清了，大致意思不會錯，說在資本主義的生產模式下，財富像用法術一樣從地下召喚出來——我們所處的時代就是這樣，用日新月異也不一定能準確表述，汽車作為耐用消費品將快速進入家庭，汽車業成為支撐國民經濟發展的主行業。」

噢來不及沉醉。

年輕的心迎著太陽，一起去把希望去追。

「你說個數。」秦武陽在中間扮演了不甚光彩的角色，因為這二首歌太出色了，讓唱片公司怦然心動，來找他的可不止一家。

「擺脫替我保守秘密。還有，替我審審圖紙，不要有簡單的錯誤，那樣會很丟我的人的。」榮飛神秘兮兮地說。

「一家老牌的汽車公司。在國際上很有名，據說公司名還是希特勒起的呢。這家大眾公司將大舉進軍中國。」

單珍和榮飛一個組。她注意到榮飛每天鼓搗自己的東西，不參加大家的活動，獨自畫了不少圖，她偷偷的看了，跟這回課程設計完全無關。

「如果是商業演唱呢？」

單珍端詳著手裡的圖紙，慢慢的看出了門道，「這是汽車的零件？」

「究竟是什麼？」單珍低聲問。

「汽車和房地產。在很長時間都是。因此，有關汽車的m.hetubook.com.com設計就非常有意義。」

「假如有呢？」

第二天單珍逮住了榮飛，就汽車的話題展開了討論。單珍是個酷愛學習的人，對不明白的東西總想弄明白。

「這是你的新歌嗎？」單珍徹底崇拜對方了，隨口就能唱出這麼好聽的歌，不是天才是什麼？

「為什麼？」秦武陽不解地問。

「是的。我想他們需要這個東西。」榮飛肯定的說，「不過我希望你能保密，我不想在議論中生活。」榮飛揚了楊秀氣的眉毛。

秦武陽心情複雜地看著榮飛，眼前的青年給他的是一次次的意外和震驚。這傢伙不僅是個天才的詞曲作者，而且是個精明的商人，一次性買斷和按銷售提成絕對不是一個概念。

榮飛所在的02班只上了二周課就轉入課程設計。地點在學院的聯繫單位衛東機械廠。

找個機會，單珍延續了起先的話題，「說說你的尾氣凈化裝置。」

單珍簡直要暈了。如果不是基於對榮飛一段時間來的細緻觀察，她幾乎要認為榮飛精神出了毛病。

衛東廠原是工業學院的實習廠，文革時期一度將工業學院併入了衛東廠。1978年廠校分家，各過各的日子，學院的實習任務很多是在衛東廠完成的。

「每首歌500元。」秦武陽舉起左手，張開五個手指。

衛東廠目前的產品主要是農用車變速箱。他們的設計任務也是圍繞著變速箱展開的，以組為單位，各自領了一個設計任務，算是集體完成。

……

「支柱產業？」單珍有些蒙。她是班裡的學習委和圖書員，也是不折不扣的好學生，將高中時的那種拚命精神保留到現在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同學。「我不懂。」她老實承認。如果是過去，她不會如此虛心對榮飛，自神奇的元旦晚會，單珍對榮飛的觀感大變。

秦武陽詫異地看著榮飛，「你怎麼知道？」

「除了唱片公司，還有誰要新歌呢？秦老師，我寫歌本來不為掙錢，但對方既然是商業公司，在商言商，我就得按商場的規矩來談了。歌曲是勞動產品，屬於藝術品的範疇，香港就有純粹的以寫歌為生的人，知道寫一首歌多難嗎？它需要靈感，而靈感不是說來就來的。因此，500元太少了。」

單珍沒說話，她還沒消化剛才的信息。榮飛已經離開了。

「現在有商業性質的演唱嗎？」榮飛反問。

「我給你解釋。對於你這樣的聰明人來說，很好解釋的。尾氣凈化器的核心部分是催化劑，其工作原理是利用排放廢氣中殘餘的氧和排氣溫度，在催化劑表面進行氧化、還原反應，使有害物質CO、HC和NO。轉變成無毒害的CO2、H2O和N2，從而減少了對環境的污染。通常，使用帶排氣氧感測器閉環控制的電控燃油噴射系統加上三效尾氣凈化器，可使排放廢氣中的CO下降96％，HC下降97％，NOx下降76％左右。

「唱片的製作費本身並不高，雖然我不是你們這行的人但大概的情況是知道的，主要的費用是詞曲作者和歌手的費用。其餘就是發行費用了。就按一半對一半，歌手就算多佔一些，詞曲作者也不應少於這部分費用的3和圖書0%。按照每張唱片10元，我拿3元多嗎？」

「合資啊，傻丫頭。我們想用市場換技術，最終證明是一廂情願。」

「我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就一個現代化的國家而言，什麼是它的支柱產業？」

「先談談尾氣。汽車燃燒汽油或者柴油，會產生大量的尾氣，CO、HC和NO都是對人體有害的。這就需要加裝一個裝置，將這些有害氣體轉化為無害的氣體。一般是二氧化碳和水。」

「聽說過德國大眾嗎？」

「太多了吧？」

榮飛的公差與配合學的不好，錯誤在所難免。令他苦不堪言的是夢境中那隨轉如意的CAD設計不知在哪兒，一個簡單的零件也需要搞上半天。

「不賣。」榮飛斷然拒絕了。

「少說大話吧。說你是個預言家？現在連自行車還沒普及呢。」

「沒有。」單珍最大的特點就是老實。頗有點孔老夫子提倡的「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風範。

「說實話，我沒有聽懂。」單珍簡直不知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你說一個機械系學習很一般的學生，怎麼搞起了理論性很強的實用研究？而且是跨專業的？「為什麼不找老師幫助？」

「如果不和你商量就好了。」

目前國外廣泛開發應用的催化劑基本上是由鉑（Pt）、銠（Rh）等貴金屬組成的。該催化劑雖具有活性高、凈化效果好、壽命長等優點，但是造價相當於一輛汽車的十二分之一，極為昂貴；尤其是Pt、Rh等受到資源限制。對凈化NOx起主要作用的是銠，目前用於汽車催化劑的銠約佔世界產量的80％，和_圖_書預計今後供應將呈現緊張狀態。

「這似乎是化工系的問題。」

「買方是誰？唱片公司嗎？」

單珍抽空審查了榮飛的十幾張零件圖和一張錯誤百出的裝配圖。她用鉛筆將錯誤一一改正了，標準件還專門查了設計手冊。課程設計的任務本就不重，組裡就她一個女孩，大概由於相貌的平凡，沒有男生沒事來搭訕她，倒給了她充分的時間。她感興趣的是榮飛寫在一張三號繪圖紙上的關於催化劑的說明，中間缺了些東西，看起來很吃力。稀有金屬化學課上沒有細緻的講過，不過大致看得懂。令單珍疑惑的是，這張實用性很強的說明是從哪兒來的？難不成真有生而知之的天才？

「單珍同學，我告訴你，我們現在搞的這些東西絕大部分都是白費功夫，浪費生命。我在做一件有意義的設計。」

「什麼價格？」

「對不起，胡編亂造，你就不要聲張了。」榮飛緊張起來，四下張望，好在沒人注意他。

「好好，等我完善完善……」

「賣給大眾公司？」單珍驚奇地問。

讓光陰見證讓歲月體會，

「沒錯。我做的是凈化裝置，核心部分我已經解決了。」

「等等，進軍中國？」

我們是否無怨無悔……」

「你準備怎麼做？」

「剽竊」歌曲的事沒完，課程設計期間，音樂學院教授秦武陽找上門來了，「榮飛，你的歌有人買了，托我找你談談。」秦武陽將榮飛叫到一家小飯店，「你沒有意見吧？」

「除非你把剛才的歌給我，否則，否則我就……」

「這和你的設計有什麼關係？」

「秦老師，那樣我會用法律的武器和*圖*書捍衛我的權利的。」榮飛誠懇地說，「其實我只是個業餘作者，我的理想也不是做一個職業作曲家，我另有理想。比如給甄祖心的那首歌我就白送她了，作為公益歌曲演唱時願意怎麼處理都行。」

「老師也不懂。我的研究在國際上也是領先的。很可能是最先進的。咱們的老師怎麼能懂？」

「我要唱片公司跟我簽個合同，按照唱片的銷售額提取一定比例的費用，比如一張3元。」

「是的，準確的說叫尾氣凈化裝置。」榮飛見老師過來，將單珍手裡的圖紙捲起來。單珍越發好奇了。

「來不及等待來不及沉醉，

「必須徵得我的同意。」榮飛斬釘截鐵地說。

「而且，應當參照書籍出版的辦法，再版時必須徵得我的同意……」

我們和心愿再一次約會，

「現在大部分車還沒有加裝尾氣凈化系統，但很快就普及了。我的想法就是將這個設計賣給大眾公司。」

為了緩解Pt特別是Rh的供應與需求之間的矛盾，廣泛使用價格相對便宜的鈀，開發了Pt、Rh和Pd組成的催化劑以及鈀催化劑。日本開發出一種用於汽車尾氣凈化的三元催化凈化裝置，它僅用鈀代替傳統用鉑、銠催化劑。這種新開發的鈀催化劑，已進行了特殊使用壽命和可靠性試驗，鈀是一種高性能催化劑，但其工作條件的範圍較狹窄，而通過新技術的開發，這一不足己得到彌補……」

「單珍同學，我們二十年後再相會便可以證明誰對誰錯了。」榮飛一激動，有些忘情，不由得哼出了《二十年後來相會》。

「解決了？」單珍覺得榮飛簡直有些神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