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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動的是他發現了一個可以迅速接近東方書記的渠道，相比于上次的發現，這次無疑更近了一步；不安的是，一個處理不好，這扇門可就徹底的向自己關上了。

「林廠長，聽說您過幾天要去歐洲招商引資？」聊了一會兒，感覺時機比較成熟了，潘恩民便小心翼翼的向林鴻飛問道。

從這個角度來說，成功促成北軍市摩托車製造廠產品的出口，意義十分重大，北郡市的領導高度重視，派出隨行領導，對北軍市摩托車製造廠開拓歐洲業務的同志進行業務指導，以及堅定同志們的政治立場，都是十分必要的，也是必須的。

這件事，能不能說？東方小玲特殊的身份，讓潘恩民的大腦在這一刻飛速的旋轉了起來，片刻之後，潘恩民迅速意識到，說！必須要說，一定要說！

潘恩民正準備說些什麼，廚房裡忽然走出來個人，隨便的和林鴻飛打著招呼，「咦？鴻飛，你家來客人了啊？」

林鴻飛微微點點頭，又搖搖頭。

聽到潘恩民的話，林鴻飛肚子里幾乎要笑出聲來了。

可潘恩民卻欣喜若狂！

「不是招商引資，而是去開拓我們的產品銷售渠道，」林鴻飛雖然奇怪潘恩民為什麼會問起這件事，還是給他解釋道，「而且這次去，也不是公費的，是我們廠子自費。」

臨水縣的去年全年的財政收入只有4000多萬，財政資金很緊張，可是便是以到歐洲出行的領導只有三兩人來計算，來和圖書回的機票、吃飯、住宿費用、以及購買「紀念品」等所有的開銷，也不會低於10萬美元。

「不多，就我，小曹，還有幾位市裡的領導，準備到歐洲考察一下，也沒有幾個人，」林鴻飛望著潘恩民，疑惑的道，「怎麼？潘縣長您？」

在座談會上，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十分感謝臨水縣的領導們為自己的考察所作出的配合，對臨水縣的投資環境提出了很多有益的意見和建議，對於臨水縣接下來的招商引資活動有著重要的啟示性作用……

開門一看，林鴻飛頓時笑了：老熟人了。

原本來之前只是抱著試試看態度的潘恩民，心思頓時活動開了，他太知道「兩位」與「幾位」的區別於意義了，這麼說來，臨水縣說不定也有機會？

林鴻飛不知道潘恩民認識東方小玲，不過知道不知道其實並不要緊，潘恩民此刻的反應足以說明一切，林鴻飛笑著解釋道，「小玲最近對廚藝挺感興趣，聽說劉姐的廚藝不錯，就過來跟劉姐學習一下。」

既然他們打的這個主意，這些事情怎麼會沒有盤算過？當即便對林鴻飛和東方小玲說道，「資金的問題，我們縣裡倒是能夠解決一點……對了，我們縣決定在市裡為縣水泥廠蓋兩棟宿舍樓，林廠長，您覺得這個宿舍樓放在什麼地方比較好？」

「哦哦……」潘恩民心不在焉的應著，心中卻早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林廠長，謝謝您的仗和圖書義！」看到林鴻飛，潘恩民二話不說，對著林鴻飛就做了個揖，心悅誠服的對林鴻飛說道。

這些，便是臨水縣電視台當晚對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一行在臨水縣考察活動的報道，北郡市也十分給面子，在北郡市的市電視台的《北郡新聞》中，對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先生的臨水縣一行，給予了極高的評價，只有20分鐘時長的《北郡新聞》，對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在臨水縣的考察，給了整整三分半鍾的新聞時間。

「其實就是招商引資嘛。」潘恩民點點頭，卻根本不去管什麼自費公費，在潘恩民看來，市摩托車製造廠是一家國企，既然是國企，那廠子的錢就是國家的，說是自費，其實還不就是一種另類的公費？

「是啊是啊……」

果然！果然真的是這樣！看到東方小玲的目光，潘恩民在心中頓時大叫道！

「林廠長，我也不瞞你，是這樣的，」潘恩民字字斟酌著，一邊觀察著林鴻飛的表情，隨時準備著調整自己接下來的話，「在與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先生交流之後，我縣的領導同志們都深受啟發，認為想要發展經濟，走出去是十分有必要的，在縣委常委會經過慎重討論后，縣領導們都認為，我們應該積極地走出去，向沿海地區以及歐美髮達國家學習他們的先進經驗。」

什麼狗屁的「走出去，學習先進經驗」？還不就是給自己的出國旅遊找一個借口？這種和_圖_書借口和理由，林鴻飛聽的多了，甚至自己去歐洲拓展業務的計劃能夠這麼快得到批准，市裡的各個相關部門一路綠燈，原因是什麼？真以為他們是為了大力發展本市經濟啊。

可是，這個與傳說的不同，這幾天流傳的，是「兩位」領導，而不是此刻林鴻飛口中的「幾位」領導。

「那就打擾了。」潘恩民笑道，卻是當仁不讓的進來，又和林鴻飛寒暄了一番，當然，一份比上次更加豐盛的「土特產」自然是必不可少。

這突然的變故，讓潘副縣長的腦袋有些混亂。

想到自己此行來的原因，不只是為了感謝林鴻飛給臨水縣幫了這麼大的一個忙，潘恩民也感覺挺不好意思的，可這是郭梓同書記交代下來的任務，不好意思也沒辦法。

東方小玲的這番話，歸根到底就是一個意思，你們想要跟著我們沾光？那沒問題，可跟著沾光的同時還想著從我們身上割肉，那就連想都不用想！

林鴻飛不接自己的話茬，這早在潘恩民的預料之中，這個其實也很好理解，你一不能給別人帶來好處，二不能給別人帶來政績，三你還不能管到人家的頭上，人家為什麼要明白你的「暗示」？林鴻飛的這種反應，在潘恩民看來，其實已經算是十分明顯的暗示了。

「徐存光市長親自作出指示，指出……」林鴻飛正在看新聞呢，劉秀娥正在廚房裡教笨手笨腳、卻不知道為什麼這陣子忽然喜歡上了廚藝的東方小和圖書玲做飯，一陣敲門聲響起。

「你是……」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潘恩民下意識的扭頭望去，剛要問你是誰，整個人卻頓時愣住了，心中惶恐無比：這都馬上七點了，怎麼東方書記的愛女還在這裏？這是個什麼情況？難道那些流傳的小道消息是真的？

市裡有幾位領導要到歐洲考擦一下？

「這樣啊？」東方小玲應著，目光卻有意無意的向林鴻飛瞟過去。

「謝我就不用了，」有了之前的那次，這次林鴻飛和潘恩民說話相對的隨便了些，微微側身一讓，對潘恩民笑道，「來來來，潘縣長快請進來。」

「當然，走出去，學習學習別人的先進經驗是十分有必要的，」林鴻飛連連點頭，「這個想法很好啊，貴縣的領導同志們很有想法，很有魄力，這是一件大好事。」

這個發現，讓潘恩民心中又是激動，又是不安。

「林廠長，你們這個出訪隊伍，有多少人？」潘恩民不好意思的向林鴻飛問道。

這幾位去歐洲的領導，所有的費用可是要算在北軍市摩托車製造廠的「市場考察以及市場開拓」費用上的。

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在臨水縣的考察活動，讓臨水縣的領導們十分滿意，在林鴻飛的積極配合下，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先生一行人不僅對臨水縣給出的幾個地點進行了考察，還在縣招待所里用了餐，用餐之後，費爾南多·阿德里亞諾一行人還參加了一個臨水縣領導們舉行的座談會。

這和*圖*書麼晚了，東方小玲不回家，反而在你這裏跟你家保姆學廚藝？你當別人都是傻子啊？跟你家保姆學廚藝？我看是想把你家保姆趕走，當你們家的女主人吧？

潘恩民的耳朵一下子就支楞了起來，這件事的前期保密工作做的太好，大家都知道林廠長要到歐洲開拓一下業務，市裡的幾位領導也要隨同去對市摩托車製造廠的歐洲業務進行一些指導。

說不得，便又將之前對林鴻飛說的那些理由說了一遍。

「兩位」與「幾位」，這其中的差別，決然不同！

看到林鴻飛的動作，東方小玲便知道自己該怎麼說了，皺著眉頭道，「潘縣長，你們想要走出去看看，這個想法當然是極好的，不過你們縣財政能撐得住嗎？」

10萬美元，對於臨水縣來說，咬著牙擠擠也不是擠不出來，可是問題在於，外匯管理局會批准者10萬美元的兌換不？

「潘縣長您來了？」潘恩民魂不守舍，東方小玲倒是落落大方的同潘恩民打招呼，「剛才聽你說什麼歐洲什麼的，怎麼回事？」

這個很正常，也完全說得過去，這畢竟是北郡市的工業製成品第一次走出國門，走向世界，而且不同於咱們國家以往出口的那些收音機之類的小玩意兒，只能想亞非拉等第三世界出口，這次的出口地乃是世界上經濟最先進、科技最發達的歐洲，以往咱們向這些國家出口的是什麼？絲綢、工業原材料，某種程度上說，甚至打破了我們國家的一些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