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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很倉促的結束了，船長抹抹嘴巴，然後扶歪自己的船長帽——如同大多數美國船長喜歡的那樣，接著再掏出那半截雪茄，不慌不忙的走向船上的控制室。

「我代表德意志海軍宣布，這艘船因為攜帶了違禁物資而被我們正式扣押！所有人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並且不得隨意走動，我們會安排你們的飲食，謝謝合作！」

「船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是，我尊敬的陛下！」希弗特並不知道眼前這位皇帝有什麼樣的打算，實際上辰天心裏也還沒有具體一些的計劃，他的軍隊在登陸英格蘭之後曾掀起一陣尋金熱潮，不過在大大小小的金庫和其他一些儲存點被挖了個低朝天之後，眾人對於大英帝國財富的熱情一度冷卻了不少。這個時候，那種埋藏在心底的慾望又一次被點燃了！

「難道又是德國人？」

很快，德國人發來回復，他們仍要求這艘郵輪停船接受檢查，而美國人照做了。

「你們……」

對於德國人禮貌的要求，船長只得應允。

潮濕的甲板上，「船長」的臉猛地抽搐了一下。

此後，美國人認為船上運載的黃金並不屬於違禁物資——而德國政府宣稱在船上發現武器純屬捏造，德國政府則堅持自己不僅發現了武器，而且那些黃金也是英國政府用於購買軍火的，此外這艘郵輪上還搭乘了一批英國現役軍人和間諜人員。

上尉只叮囑了一句：「務必要仔細！」

「恐怕……我們的動作還不夠及時，英國人早已將許多黃金轉運出去了！根據我的間諜估算，英國黃金儲備中的百分之七十已經運往加拿大，其他值錢的東西要麼一同運到加拿大，要麼埋藏在蘇格蘭的幾處秘密地點，待運的黃金應該為數不多了！而且經過這次事件之後，英國人此後會更加小心，我們獲取情報的難度就更大了！」

晚上10時10分，美國郵輪「肯佩尼」號的廣播里傳出德國海軍上尉尼克·佩拉特的聲音：

5月5日，「肯佩尼」號在德國海軍的控制下駛入德國威廉軍港，隨後船上裝運的15000公斤黃金被德國政府宣布沒收，而這艘郵輪也將被扣押到戰爭結束為止。在進行嚴格的審查之後，部分美國船員和中立國乘客先後搭乘德國郵輪前往美國，由英國海軍人員假扮的船員包括那位船長則被送進德國戰俘營。

船長心中一驚，臉上有種常人難以察覺的細微表情變化。停頓幾秒之後，他繼續用銀勺將食物送進自己嘴裏，但盤子和-圖-書里的食物看起來並不那麼豐盛和可口，與銀質的餐具相比甚至有些寒酸。儘管如此，這頓晚餐對於英國本土的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遙不可及的。

報告傳回柏林，這個發現給大臣和將軍們帶來的驚喜不亞於一場戰役的勝利。海軍部隨即調集了一支分艦隊前去為這艘郵輪護航，而外交部很快起草了一份外交文函遞交給美國政府，文函中正式聲明「肯佩尼」號是因為攜帶了違反中立法的物資而被德國政府扣押，但德國政府會保證所有乘客特別是美國公民的人生和財產安全。

「船長先生，我想您一定知道，我們有權檢查這一區域的過往船隻！現在，請把這艘船的技術圖紙和乘客名單拿給我看一下！謝謝配合！」

「不，先生！鐵達尼號要比我們大上許多，而且……我們的運氣不會像那艘船一樣！」船長搖搖頭，他不太喜歡別人把他的船和「鐵達尼」號相比，因為那被認為是一艘「倒霉透頂」的船，可非常巧合的是「鐵達尼」號沉沒的那個月正是這艘郵輪完工的月份。不過，現在也有人認為「鐵達尼」號是被德國潛艇擊沉的，因為在戰爭爆發之後德國潛艇部隊的優越表現實在令人驚訝。

在這位軍官身後，上船的德國水兵有足足兩個加強排，不過對於這樣一艘大船，他們恐怕要費些力氣和時間檢查了。

軍官將那份圖紙交給身旁的士兵，那名士兵隨即離去，下面的德國水兵們將在這份圖紙的引導下很快開始檢查工作。接著，軍官打開乘客名單表不慌不忙的翻閱著，實際上要想從這些名字中發現什麼並不容易，如果是重要人物或者間諜特工的話，在這裏顯然不會用自己的真名。

「您的演技還真是不賴，居然騙過了我的眼睛！」

「打開它！」

在船上的4個燃料艙里，隨後被發掘出來的這種箱子足足有上百個之多。

「謝謝您的邀請，但我們艦上的伙食比這裏好多了！如果我有帶我的狗來，它或許願意留下來用餐的！再見！」

「陛下，謝謝您的讚賞！」希弗特上校，那個禿頂的情報官，這次是他潛伏在英國的情報人員立下了大功，不過，上校這次也帶來了並無法讓人高興的消息。

「告訴他們我們下午已經接受過他們的檢查了！如果他們還要堅持的話……」船長撇了一眼黑暗的海面，「那我們就停船吧！最多再耽誤一晚上！」

美國船長同樣禮貌的回答。這個時候，美國船長和船員們面對德https://m.hetubook.com.com國海軍的檢查已經變得非常配合了，這也是美國政府對他們的忠告：不要在大西洋上和德國人作對！

軍官右手一揮，他的士兵立即將甲板上的船員包圍起來，而他照著那位「船長」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腳。

這天上午，大西洋中部的海面上波濤洶湧，布滿烏雲的天空有種駭人的陰沉。在這種難以令人愉悅的天氣里，一艘龐大的、飄揚著美國國旗的白色輪船正快速向著美洲的方向行駛。

「檢查燃料艙！」

短短一刻鐘之內，大批德國水兵從德國軍艦上爬上這艘郵輪，人數比下午的時候多了許多。在德國人的武力驅使下，船上的水手哆哆嗦嗦的扒開燃料艙里的煤塊，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在堆積如山的煤堆深處，一些木質的箱子被挖了出來。

在「肯佩尼事件中」，柏林感興趣的並不是和美國人打口水仗，德皇也一再提醒自己的大臣和將領不要因為這件事情而認為美國政府是軟弱的、好欺負的，這個強大的經濟和工業大國一旦動員起來，其戰爭潛力是絕對不亞於德國的。現在從皇帝到內閣，從陸軍部到海軍部，所有人都對截獲英國人秘密運送的黃金而感到興奮和激動，要知道「肯佩尼」號上價值超過3億馬克的黃金僅僅是大英帝國財富的一小部分！一想到數以億計的黃金、珠寶、古董和其他珍寶，任何人都會忍不住垂涎三尺，何況是積極期待戰後經濟、工業全面趕超美國的德國統治者。

「你就是船長？」

「不論是規模還是方式，這都是一次有計劃、有組織的官方黃金運輸行動！到目前為止我們只截獲了一艘，想必英國人在利用更多的船隻進行偷運，今後我們的檢查必須更加仔細了！上校，這次你的人做得很好，希望你們能夠繼續努力！」

「好吧！」軍官從舒服的椅子上立起身來，「現在我要四處轉轉，可以嗎？船長先生！」

如果無線電波是可見的，人們會驚訝的發現這裡是一個信息交換異常頻繁的地方。

檢查的結果是雙方都能夠接受的，對於德國人來說，這畢竟是一艘從英國開往美國的船，一般情況下船上基本是一些想要逃避戰亂的平民，貨艙里裝運的也大都是乘客的行李家當。

「當然！只是……請別驚擾了我的乘客！」

軍官不再理他，而是用德語朝自己的士兵喊道：

午飯過後不久，南面天與海的交際處出現兩個黑點，它們逐漸變大，人們很快便可以用肉眼看和圖書清它們的外形，還有它們桅杆上那比海盜旗更加恐怖的旗幟。不多時，從遠處開來的那兩艘船通過信號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而輪船的速度也降了下來。

最終，美國召回了駐柏林大使，而德國政府也作出相應的舉措，不過雙方的針鋒相對並沒有使得爭端繼續升級，雙方都無意為此徹底得罪對方。在船上的美國和其他中立國公民被送往紐約之後，美國國內相關的輿論也漸漸平息下來——雖然仍有好事之途認為美國的尊嚴和形象大受打擊，但絕大部分美國人和他們的政府一樣希望離戰爭越遠越好。戰爭結束之後，德國如約原封不動的歸還了那艘郵輪，並對無辜船員和乘客進行了道歉和象徵性賠償，這場引起德美兩國政治糾紛的事件終於沉寂在歷史的長河中。

這時的甲板上、船艙通道里到處可見背著步槍、行色匆忙的德國水兵。對於這些總是板著面孔的德國人，美國水手們大都冷眼以待。至於船上的乘客，他們或是默默的看著德國人忙碌，或是幾個人聚在角落裡小聲交談，對於大多數人來說，只要德國人不侵犯他們的生命和財產安全，耽誤點時間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德國軍官並不發作，而是彬彬有禮的回了一句：

4月28日，即「肯佩尼」號被德國海軍扣留的第四天，美國政府以德國海軍侵犯美國公民為由向德國政府表示強烈抗議，並以降低兩國外交級別相威脅，德國外交部則堅持稱「肯佩尼」號上攜帶了違禁物資。此後，兩國進行了積極的外交磋商，但直到那艘郵輪被押送回德國港口，雙方也沒有得出令人滿意的結果。

辰天雖然有些沮喪，但對此並不意外。

「為了巨額的財富，做一次強盜又有何妨？歷史本來就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在私下場合，辰天這樣對自己的將軍們說，「騎士精神並不抵觸黃金，何況它能使我們擁有更加強大的武力！」

來到裝飾華麗的控制室之後，那位德國軍官看起來吃驚不小，因為這的確是一艘配得上「豪華」二字的郵輪。他一面打量著周圍的裝飾一面脫下身上的雨衣，露出他海軍上尉的筆挺軍服，而那頂藍灰色的軍帽下面則是一張算不上英俊但十分年輕的面孔。船長很快從保險柜中取出這艘輪船的技術圖紙，圖紙上面有這艘船的詳細數據和所有艙室的分布圖，另外一名船員則取來薄薄一本乘客名單。

「軍官先生，不在船上用餐嗎？」船長語氣平淡但語意卻是嘲弄的。

上尉指著其https://m.hetubook.com.com中一個木箱子對自己的士兵說道，之前由於受到矇騙而大為光火的情緒此時已經被興奮和喜悅所取代，這就是剛剛從海軍部發來的緊急電報中所稱的「貴重貨物」了。

1915年4月25日，一個看似平凡的日子，勝利大街33號里依舊像往常一樣忙碌。來自四面八方的電波中，有一條來自海峽對岸的看似普通，卻包含著非常重要的內容。

「郵輪『肯佩尼』號……1914年4月20日完工，排水量27,150噸，長190米，寬24米……」軍官輕輕讀著，「呃，應該和鐵達尼號一樣大吧！」

「喬斯·勒涅上校，晚上好！」

船長說著轉身朝控制室走去，那位德國軍官則對自己的副官說了幾句話，然後帶著兩名背槍的水兵跟在美國人後面離開甲板。如同往常一樣，其他德國水兵很快將甲板上的船員聚攏到一角並控制起來。

「是的，軍官先生！我就是這艘船的船長，我們是美國郵輪『肯佩尼』號！」

「船長」仍舊不作聲。

「好的，請跟我來吧！」

「噢，這我知道，法國人投降的時候英國人就開始做最後的打算了！加拿大……上校，讓你的人查清楚英國人運到加拿大的黃金主要儲存在什麼地方，希望不是什麼該死的加拿大國家金庫！還有，查查冰島那邊的情況，我想知道英國官方和非官方的貴重物品有多少有運到那裡去了！」

船長拭去嘴角的鮮血，對於德國人對他的稱呼沒有反駁。

夜幕降臨的時候，美國郵輪「肯佩尼」號再告別德國軍艦之後繼續上路，但是故事卻並沒有就此結束。看到德國人的軍艦漸漸遠去，「肯佩尼」號的船長好不容易才鬆了一口氣，然而這位船長剛剛開始享用自己的晚餐的時候卻得到瞭望塔的報告：南面又出現兩艘不明身份的船隻，它們正在高速向本船駛來！

登上甲板之後，為首的德國海軍軍官用一口流利的英語非常禮貌而紳士的說道，在他對面站著一些船員，領頭的是個歪戴著帽子、嘴裏叼著一截雪茄的老人。

「噢！」

站在甲板上迎接檢查者的美國人認為這會是一次和下午一樣友好而禮貌的相遇，但船長看到那副熟面孔的時候，他心裏立馬有種不妙的感覺。

軍官消遣般閱讀著乘客們的姓名，遇到少有的、獨特的或者似曾相識的名字，他便會停頓一下，偶爾向船上負責乘客名單的船員詢問幾句，然後繼續往下翻。這樣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檢閱乘客名單的工作才算結束和-圖-書。

「噢！好大一艘船啊！」那名軍官抬起頭仰望著輪船高高的桅杆和煙囪，這的確是一艘有著三個煙囪、體積非常龐大的船，即使與不遠處的德國戰列艦相比也毫不遜色。

當其中一艘德國戰艦——此時大西洋上的「憲兵」靠近輪船的時候，人們才意識到這艘輪船是多麼的龐大，與它相比那艘德國巡洋艦就像是蹲在駱駝旁邊的獵犬！幾分鐘之後，一隊德國水兵沿著船舷的軟體登上那艘龐大的、嶄新的、豪華的郵輪，美國人建造的巨型郵輪。

位於柏林市區的勝利大街上，有一棟建於菲特烈大帝時代的三層樓建築。據說這裏原本是一處私人住宅，後來主人因為觸犯法律而被逮捕，這棟房子隨後也被政府沒收。目前它在外觀上仍基本保持著原有的風貌，臨街一側的高牆上爬滿了爬藤類植物，門口除了一塊寫著「勝利大街33號」的牌子外沒有其他標誌。人們只知道出入這裏的總是一些戴著帽子、西裝筆挺的人物，但這裏究竟是什麼機構卻鮮有人了解。

「肯佩尼」事件之後，辰天在召見自己的情報頭子時對情報部門這次的表現讚賞有佳，正是來自「勝利大街33號」的關鍵情報讓海軍從煤堆下面找到英國人企圖偷運出去的黃金。

那位德國軍官背著手走到船長面前，威嚴而輕蔑的看著對方。

說話者一面脫下身上的防水雨衣，他正是下午那位德國上尉。

箱子被撬開之後，在場的德國人連同美國人一起被驚呆了，那裡面是一塊塊黃澄澄的金塊！

「報告上尉，貨艙、行李艙我們都檢查過了，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問題！接下來，我們準備檢查乘客和船員住的船艙！」一位帶隊執行檢查命令的海軍上士向自己的長官報告著檢查進度。

「船長，對方發信號要求我們停船！」大副表情抑鬱的說道，「他們說他們是德國海軍！」

船長正要說些什麼，卻吃了對方非常突然的一拳。他一個踉蹌倒在地上，船上的水手們憤憤不平，但德國人的槍口讓他們不得不強壓住怒火。

在看似漫無目的的「隨便轉轉」中，軍官去了許多凡是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可惜在持續整整一個下午的檢查中，他和他的士兵幾乎沒有什麼像樣的收穫。這樣到船上的開飯的時間，天色也逐漸黑了下來，德國人決定結束自己的工作。

「謝謝！」美國人用帽子下露出的那隻眼睛打量著面前這位德國軍官，他的身材與自己相仿而且看起來也很結實，肩章和軍銜則隱藏在那黑色的防水雨衣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