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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錢不是問題。什麼時間成交？」

他昨天還刻意留心了交通賓館的財務狀況。但是財務系統他無權進入查看，他也沒有自討無趣跟範文索要許可權。而且他百分百相信，即使能看到賓館的財務報表，也不大能看出什麼東西來。按財務報表流行的說法，能讓人看的，都不會有問題。

他當然有理由激動。因為他和金楊僅見過一面，還是在金楊報道的那天，辦公室陳主任帶著金楊在各辦公室走馬觀花了一圈，算是認個辦公室門牌。他真沒有像到，這個年輕的副局長竟記得他的名字。

「你說得沒錯，不過……」金楊忽然覺得和她扯這些沒什麼營養，恰好電梯門開，他指了指，「謝總先請！」

把一個人的姓名記住，很自然的叫出口來，這是門學問。從小金大伯就在不同場合下訓練他，為此他沒少吃板子。

「馬局一是要提前為你開個歡迎會；二是接上級領導要求，就武清高架事故進行反思，並學習交通部省廳的反腐文件精神。」陳國棟又補了句：「縣委主管領導也要出席會議。」

「這個你有所不知了吧。若是他們要找茬，酒吧外的空調，裝修尺寸過大的牌匾燈飾等，都能影響城市市容，佔用城市空間。本是小事情，但也架不住這幫孫子三番五次開著拖車去威脅，接https://www.hetubook.com.com收開張后，我給他們的頭順幾條煙，以後百事大吉。」

劉狀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馬國豪當初為了逼走他，派手下一小白臉搞了吧主老婆，鬧得兩人離了婚。」

所以他只能含糊其辭答應。

金楊很想告訴他，別惦記著趙豆豆，那不是你吃得起的菜。但是話又不能直說，而且他就是把話組織得再好，再有邏輯、理由，也不可能使一個腦殼發熱的男人接受意見。

放下電話，他剛要開門離開，門外響起敲門聲。聲音很輕，很有連續性的三下。至少不讓人突兀和反感，只有經過特殊訓才有的效果。

「吧主最多還在清遠待一個月。他要離開這個傷心恥辱之地……」

金楊稍後又給劉大鵬打了貸款的電話。

電話里傳出几絲乾笑，「是這樣的，馬局要召開一個局黨組成員會議。讓我通知你，八點半到局四樓會議室。」

「操！哥們在你眼中就這德行？實話告訴你，我看中清遠一間酒吧，想盤下來玩玩。」

劉狀保證道：「沒說的，公安稅務城管方面的路子我給你走通。只要不涉毒啥事都不用你操心。」

金楊放下電話后，仔細分析馬閻王今天的突然行動。不是準備好好「晾」他一陣么？因為什麼改變主意？是https://m.hetubook.com.com他昨天有意撒出去的針芒見效？還是他以為自己昨晚已經上了套？沒道理呀。就是嚴潔菊忽悠了馬國豪，但是兩隻針刺攝像頭都朝著天花板拍攝，而且他離開房間后，還遇到謝小環……

很顯然，看上去瘦成人乾的杜文輝很驚訝地扶了扶眼鏡，隨後微微激動，手忙腳亂地伸雙手，「金副局長早！您是去開會吧。」

金楊彷彿猜透她的思緒，一聲輕笑，關上房門，邊向電梯走去邊逗她道：「馬局才是你的領導吧。」

謝小環微微變色，不服氣地眯起眼，「馬局和你都是我領導，我只是一個外聘打工的……」

「結屁股的婚，突然沒勁了。」劉大鵬鬱悶地嘆了嘆氣，猶豫半響問道：「你啥時回武江，回來我接你喝酒，我知道一個比較不錯的地方，你方便的話，喊上趙……豆豆……」

據他所知，交通賓館是在六年前馬閻王任內搞的第三產業，當時還有個三產專職，叫路橋公司，馬國富是經理。前幾年中央下文給撤了。但是交通賓館卻作為局的後勤福利被保留下來。原來交通局兩棟辦公大樓，地理位置最好的一棟撤建，變成了現在的交通賓館。

練開門一看，是謝小環。

「哦……」金楊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麼。因為他想說也沒時間了和圖書，他們已經到達會議室門口。

「這些倒是小事，重要的是……」金楊本想說說馬國豪的行業競爭，手機突然傳出震動，提示有電話打入，他看了看號碼，立刻和劉狀打了個招呼，便轉接了辦公室陳國棟主任的電話。

「您也開會吧！一起走。」金楊作了個「先請」的手勢。

不等金楊解釋，他又追問道：「道海路的老宅現在是有市無價，你貸款幹什麼？明白了，你小子調到交通局這樣的肥水衙門，腦筋轉得夠快呀，馬上就打起道路工程的主意……」

想了會，他又拿起電話，先給白小芹撥打了一個電話，讓她去楊慧紅家拿道海路老宅的鑰匙，然後去書房拿老宅的房產證和土地證等文件，去找劉大鵬，讓他立刻找家銀行抵押貸款。

謝小環保持職業微笑道：「謝謝！我現在不下樓，金局您慢走。」

金楊一手系扣，一手拿著電話說，「這不符合經濟規律？吧主和錢有仇還是和姓馬的有仇？」

若非上課時間馬上要到，她還真捨不得放下電話，屢次開口想說「周末去看你」，但話到嘴邊卻有縮了回去。關於他的調動和新工作，她有心搜集了相關資料。知道清遠交通局現在處於關鍵時期，她體諒他的辛苦。自己咬牙，再等等吧，等他工作穩定了，自己搭車去看他就是，看自己的男友，無需和*圖*書他的邀請。

「早上好！杜文輝。」金楊笑著伸手。

杜文輝搶先一步推開大門，便傳出馬國富韻味十足講笑話的聲音。

他左思右想，大概得出了一個結論：他昨天震懾劉得草的話驚動了他。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召開這麼一個反腐倡廉大會。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

金楊回答道：「最長十天。謝謝你，老同學，以後酒吧還需要你繼續照顧。」

「沒打擾你吧，金副局長！」

進入大樓，樓道口遇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立刻認出，這個男人是財務科副科長，叫杜文輝，交通局的老財務，若非前幾年出了點小差錯，科長的位置就輪不到範文。

用金大伯的話說，你記住一個不怎麼熟悉人的名字，並一口喊出來，本身就含有微妙的恭維、讚賞的意味。若反過來講，把那人的姓名忘記，或是叫錯了，不但使對方難堪，對自己也是一種很大的損害。

「樓下那位女孩很早就離開賓館了。」

第一個電話來自劉狀。通知他『紅磨坊』的主人已經答應出手，價格一百二十萬，不還價。還說當初馬國豪開出的價錢是一百五十萬，吧主人都沒有答應。

「您先……您先……」杜文輝一邊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一邊抬眼四周看了看，忽然低聲道：「金副局長，今天來坐鎮的韓副縣長和馬局關係很鐵hetubook.com.com。」

「樓下誰？」他驀然想到嚴潔菊，不假思索道：「她離開關我什麼事？」說完，他奇怪地看著她。她一早跑來說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公安稅務我知道，關城管啥事？」

早晨。金楊剛醒沒多久，便接到兩個電話。

「嗯，我會按時參加。」金楊掛電話前忍不住問了聲：「馬局不是要陪省廳的領導嗎？怎麼提前回來？」

金楊下樓，在賓館餐廳叫了一份早點，出了門，直接朝百米外的交通局大樓走去。

金楊打斷道：「得！你那點家底我又不是不知道。還是留著買房討老婆吧。別在我這裏打了水漂。」

劉大鵬咋舌：「道海路的老宅？不是吧？怎麼沒聽你說過。」

她臉上掠過一絲失望，假裝若無其事地回道：「沒事！有服務員說，昨天你們在一起，所以我來向領導彙報……」

白小芹沒有過問他貸這麼多錢幹什麼，而是很痛快地答應下來，說中午放學就去。她雖然心裏失望沒有讓女人驚喜的甜言蜜語，但他有事第一個想到她，她也就覺得知足了。

「早上好！謝總！」他洋溢著笑臉。若排除馬國富的因素，他倒是蠻欣賞這位姑娘，年紀輕鬆輕的事業心非常強，待人接物的分寸把握得十分好，而且他也沒有看見她和那群人渣玩在一起。

「這樣啊！我手裡還有點錢，不多，借你或者入股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