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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閑人

作者:九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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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離山西行

第二百三十七章 離山西行

「先生,是我見過穿著洋服最好看的一位華人,比起大多數洋人都要來得好看。」洋服店的店主看著文俊英氣的徐長青,不由得驚嘆道。
見到這種情景,徐長青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上前指點的打算。如這土財主一樣,華夏眾多國人都在中西文化衝擊中搖擺不定,他們需要的不是提醒指點,而是自我醒悟。
「你我之間沒有必要來這些虛禮。」鄭玄摸著下巴的鬍鬚,道:「你此去西方,一定要萬分小心。雖然西方的那些旁門左道比不上我們華夏的正邪大法,但它們能夠如此長久的在西方存在,就證明其中必然有過人之處,不要太過大意了。」
「的確如先生所料。」陳輝苦澀一笑,點點頭,道:「在香港商界有實力和我們陳家競爭的還有兩家人,一家是最近幾年剛從南洋來港的譚家,另外一家則是在香港土生土長的曾家,特別是曾家家主曾尚雲,他和何正生是表兄弟。這兩家各自都請了一位法師,為何家少爺驅邪,雖然事後都有效果,但何家少爺卻時好時壞。正好先生這個時候來港,所以又清才會想請先生,代表陳家治好那何家少爺。」
眼下這塊至關重要的地皮掌握在了香港大地主兼太平紳士何正生手裡,由於這塊地是其祖產,無論什麼人來談,他都沒有任何賣掉的意思。直到前些天,何正生突然轉變主意,願意將那塊地低價賣出,但其中還附加了一個條件,這個條件就是治好他兒子的癔病。
不知為何何正生剛剛從英國留學歸國的兒子突然瘋了,不但說著一口古怪的語言,還不時的動手傷人,已經有七八個人被他刺傷,就連他的母親也被他所傷。由於中西醫都找不出任何原因,便有人說這是中邪了,於是何正生便託人找來了不少有名的高僧道士前來驅邪,但收效甚微,最後不得不用這種類似懸賞的和*圖*書辦法求香港商界的人幫忙。
說完,徐長青便施展鬼魅神行瞬間從眾人眼中消失,化作一道虛影,從一片田地上飛躍而過,沖入樹林,朝南邊疾馳而去。見到徐長青離開后,眾人乘坐陳家準備的馬車,沿著山道,一路向西北行去。
「難道其他的華人穿著洋服不好看嗎?」徐長青看著大鏡子前的自己,總是覺得少了一點什麼,在想事情的同時,也隨意的搭話道。
「看樣子先生是個懂行的人,」店主笑著贊道:「這塊懷錶是一個歐洲來的落魄貴族死當在我們店裡的,聽說乃是瑞士一位製表名家的嘔血之作。」
「店家,這塊懷錶……」
原來陳輝在前不久無意中得知港英政府準備在尖沙咀大興土木,不但要擴建尖沙咀碼頭,還要建造連接廣州的火車站,並且要將這一帶興建成高級住宅區。以他的才識不難看出其中所蘊含的巨大商機,於是便將手頭上將近七成的資金全都投入進去,購買尖沙咀周圍的地皮。現在尖沙咀東西兩頭的地皮都已經買到手了,只有中間的一大塊地皮還沒有動靜,若是無法將中間那塊地皮買下來,那麼陳輝現在手頭上的地皮就等於廢地,價值就貶低了不是一星半點。
徐長青的鬼魅神行身法全力施為之下,從韶關趕到香港也不過用了四五個時辰。因為一路上都是在山林里穿梭,他身上的衣著顯得有些凌亂,所幸由於五行道法有著避塵效果,身上並沒有灰土,看上去並不顯得太過風塵。雖然他在路上非常順利,但是在進入香港的時候,還是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徐長青笑了笑,沒有搭話。他其實並不認識什麼名家懷錶,之所以選擇這塊懷錶主要是因為懷錶上面有著一股很濃的靈氣。所謂世間百藝,皆可成道,世上任何手藝運用到了極至,都可以入道,這塊懷錶的製https://m•hetubook•com.com作者只怕也是入道之人,否則這塊尋常的懷錶不可能會有如此強的靈氣。
徐長青冷眼上下打量著陳輝,看得他頭上直冒冷汗,才緩緩說道:「你應該知道我的性格不喜歡拐彎抹角,有話就直說!算起來你也是我舉薦的人才,如果遇到了什麼麻煩我的面子上也不好過。如今還是老實說出來,看我有沒有辦法在香港的這段時間里幫你解決了。」
徐長青轉頭一看,原來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訂衣櫃檯,一個香港附近村莊的土財主正領著一幫家奴在店子里試剛剛做好的西服。只見他上身穿著一件蘇綉錦袍,下身是金絲綉邊長馬褂,腳上則是一雙厚底雲靴,身上穿金掛銀,完全是一副傳統財主的打扮。他之所以被洋服店老闆看不起,主要是因為他把西服也當作了一般的錦袍外套,罩在了長褂外面來穿,看上去不中不西、不倫不類,而且顯得極為臃腫,有些滑稽。雖然在外人眼裡這人的穿著看上去有點不堪入目,但在他自己和大多數華夏人的眼裡,西服就應該這麼穿。
「先生,想買懷錶,小店正好就有。」洋服店店主聽后,連忙恭敬的將徐長青迎入到裡屋,在經過一個小天井后,來到另一邊的商鋪。這件商鋪是一間洋貨店,賣的全都是些西洋玩意,顯然店主對這些西洋玩意有非常高的認識,各個商品分門別類的擺放整齊,加上特製的玻璃櫃檯,整體看上去極為舒服。
既然要前往西方,必然會和西方人打交道,若是一直穿著這身長褂青衫,顯然有點不合時宜。入了市區之後,徐長青在香港最好的洋服店,買了幾套灰黑色的洋服套裝,包括了皮鞋、長褲、襯衣、馬甲和一件及膝的呢絨大衣,長長的頭髮向後梳理整齊,用一根紅塵繩簡單的扎在腦後。徐長青本身個子一點不比那些洋人矮,加上和*圖*書他用五行道法令衣服收縮貼身,讓人一看好像這一身衣服是專門為他訂做的一般極為得體。
之前南北內戰,廣東雖然在戰場的後方,但並不能讓當地的百姓感到安穩,所以有大量的百姓湧入香港,尋求英國這個殖民侵略者的保護。由於短時間內流民湧入得太多,致使香港的治安隨之下降,迫於壓力,香港總督下令封鎖入境通道,禁制流民進入香港。雖然後來南北和談成功,並且組建了新的政權,但香港方面卻絲毫沒有解禁的想法。為了避免麻煩,徐長青花錢辦理了一張臨時入港證,方才進入香港。
兩年前,徐長青在煉製千魂閻王梭的時候便將髮辮齊根斷去,一直用的是假辮子。之後,在山上時頭髮又長了出來,雖然並沒有梳理,披頭散髮,顯得凌亂,但畢竟是滿頭烏髮,要比其他剛剛剪去鞭子的人好看不少。
離開陳家沖之後,徐長青施展身法,直接從山嶺密林穿過,路上沒有半點停留,朝香港趕去。由於天地人三元之氣的緣故,徐長青被滯留在了山上,沒有來得及趕上上海的那一班船,而距今最近的一班船要等到兩個月後。所幸天無絕人之路,陳家為他打聽到有一艘葡萄牙太平洋貿易公司的客貨郵輪在一天前從大阪出發,近兩天就會在香港停留半天。若是再錯過了這班船,就只能搭乘漁船前往印度孟買,在那裡搭乘英國郵輪,這顯然是他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師兄請放心,長青明白。」徐長青微微一笑,又朝眾人抱了抱拳,道:「我就先走一步了,各位後會有期。」
店主讓夥計從櫃檯中拿出幾個盒子,在徐長青面前一一打開,只見裏面分別擺放了十幾塊造型精美的西洋懷錶。徐長青看了看並未選那些造型華美的懷錶,而是挑了一塊樣式古樸、看上去有點陳舊的銀制懷錶。
「看來已經有不少人都試著替這個何和_圖_書家少爺驅邪,否則你不會這麼著急。」徐長青轉頭看了看面帶愁色的陳輝,繼續道:「而且其中有人做得不錯,快要成功了。」
「他們?呵!」洋服店老闆略顯不屑的笑了笑,隨後眼睛則示意性的瞄了瞄徐長青的身後。
在新政權建立之後,臨時大總統孫逸仙便頒布剪鞭令,在廣東除了那些老人以外,大部分的青年人都相應了這條法令。香港也受到了這股剪鞭風潮的影響,不但年青人剪掉頭上的鞭子,就連一些新潮老人也依然去掉了這條清廷遺根。一時間大街上儘是一些前面精光清亮、後面留著齊肩長發的行人,看上去格外的怪異。
「昨日又清接到家主的電報,知道先生要來香港搭乘郵輪,所以放下廣州的事物,回香港來等候先生。」陳輝低著頭,解釋道:「希望先生在港期間,能夠紆尊到又清那裡去坐坐,也好讓又清那陋室粘粘先生的靈氣。」
徐長青轉過頭看了看來人,說道:「原來是你,你不是應該在廣州處理陳家旁系的產業嗎?怎麼會在香港的?」
陳輝尷尬的撓了撓頭,語氣歉意的說道:「又清也是求見先生心切,所以才會讓人等候在碼頭,看先生是否到了香港,還望先生勿怪!」
從碼頭管理人員口中得知大西洋貿易公司的客貨郵輪要等到明天中午才到港后,徐長青沒有在碼頭旅館等候,而是坐著雇了一輛馬車進了香港市區。
陳輝那種謙遜的樣子讓洋服店店主好生吃驚,在香港商界陳輝已經算是一個赫赫名人,除了沒有一個太平紳士的頭銜以外,其實力可以說是香港商界的頭把交椅。特別是在一年前他對幾家洋人貿易公司的成功併購,更是使得他擁有了不下於當年陳家香港掌舵人陳暉藍的聲望。這樣一個有權有勢的名人竟然如一個下人般對眼前的年青人畢恭畢敬,還執師禮,不禁讓人浮想聯翩,連連猜測https://www.hetubook.com.com徐長青的身份。
「你會正好出現在這家店裡,應該不是一個巧合吧!」就在旁人猜測連連的時候,徐長青冷冷一笑,看著陳輝,略帶譏諷道。
徐長青正準備詢問懷錶價錢,但在店門口則有人接著說道:「蘇老闆,這塊懷錶記在我的帳上。另外,這位先生在店裡買的任何東西都記在我的帳上。」隨後便見到那人走了進來,在徐長青面前畢恭畢敬的行禮道:「又清見過先生,問先生安!」
雖然陳輝買尖沙咀地皮的事情做得非常隱秘,但還是有不少人從中看出了端倪,並探聽到了消息。於是整個香港商界都把眼睛盯著何正生手上的那塊地,希望能夠將其買下,因為他們心裏很清楚無論這塊地最終是高價賣給陳家,還是留下來等將來發展,都不會是一次虧本的買賣。
陳輝猶豫了一下,咬牙道:「又清的確遇到了一點麻煩,還望先生能夠救我。」
雖然徐長青沒有指點那名土財主的穿著,但是那名財主的打扮去給了他一個提示,令他明白自己少了一點什麼。於是他轉身向店主詢問道:「店家,你知道這哪裡有西洋懷錶賣嗎?」
說著,陳輝吩咐店主將徐長青購買的幾套衣服和懷錶包裹好,然後讓守候在門口的下人拿著,他則領著徐長青上了門外守候的一輛馬車,然後吩咐車夫前往尖沙咀。在車上只剩下他和徐長青兩人的時候,才緩緩說出了自己現在所遇到的困境。
來人正是當年徐長青舉薦給陳德尚的那名陳家旁系子弟陳輝,現在陳家在香港產業的掌權人。這次南北和談雖然陳輝在中間只不過是應了個景,沒有發揮任何作用,但是因為陳德尚的幫襯,使得他在革命軍和外道盟的眼裡佔據了一席之地。於是乎在新政權建立之後,他便代表陳家旁系在廣州擔任了一個海關總處長的職務,總管廣州和境外的商貨出入,算得上是一個不大不小的肥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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