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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閑人

作者:九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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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發乎于情

第四百二十二章 發乎于情

董麟策的轉變只是讓參加婚禮的來賓感到有些意外,但是盛卿萍的變化卻讓所有人感到震驚。雖然她的穿著打扮依然非常成熟老派,但是她的容貌卻在一夜之間年輕了至少二十歲,頭上的白髮、臉上的皺紋全都消失不見,舉手投足之間都散發出少女一般的青春活力。大多數不是太熟的來賓第一眼看到盛卿萍的時候,都錯把她當成了董觀青,而站在他身旁有些魂不守舍的董震宇則更像是她的父親。
一群婦人在見到盛卿萍的變化后,都顧不上場合,將其拉到一旁詢問其保養秘方,而其他人也圍住了董震宇無不露出羡慕之色。對此董震宇只能回應以微笑,但是在他的微笑中卻略帶著一絲苦澀,于來賓的交談也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露出複雜的眼神看向光彩照人的盛卿萍和人來人往的大教堂入口。
昨日和盛卿萍做出那有違禮教的事情,徐長青並不感到後悔,也不覺得有任何錯誤,可多年自然而然形成的道德觀念還是讓他在面對董震宇時有那麼一絲不舒服,甚至可以說是心虛。不過徐長青並不認為董震宇主動上前是為了昨晚之事,畢竟盛卿萍是絕對不會向丈夫透漏一絲半點異常的。對於她和徐長青而言,昨晚更像是一場令人迷醉的夢境,可夢總有醒來的時候,當醒來后,董震宇就是盛卿萍的現實,而代補蒼天也就是徐長青的現實。他們兩人的命運就像是兩條并行的波浪線,在一個交點分開后,經過時間和空間的漫長等待又在另一個交點重合、交融、部分彼此,跟著又不可避免的再次分開,等待著下一次重合的機會。
在愣了一下后,安迪連忙微微躬身道:「弟子遵命。」
劉昌文的驚呼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其中如致公會中長期與國內接觸的那一些人對劉昌文的過去都有些了解,很快就意識到劉昌文所說的龍都督是誰,視線也全都集中到了劉昌文身側那個相貌兇狠的高大漢子身上。
在汽車完全消失在街角后,徐長青依然站在雨中沒有動,他的心似乎依然沒有從之前的氛圍中解脫出來,眼神深邃且略帶憂鬱。這時,龍進寶、陳震山和安迪都同時出現在他身後,只不過三人都沒有上前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站在他身後,陪著他一起淋雨。
「什麼?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盛卿萍愣了愣,急聲問道:「你又要離開?」
「師父、先生,您沒事吧?」龍進寶等三人都感覺到了徐長青的變化,知道他剛才又經歷了一次生死劫,都不約而同的急聲問道。
一九二九年的聖誕節對於美國絕大多數人來說並不是一個值得高興的日子,隨著難以抵擋的經濟衰退席捲美國各州,不少人都在聖誕節之前失去了工作,對未來的迷茫讓他們沒有半點過節的心情,而空癟的口袋也讓他們無法像過去一樣為家人購買過節的禮物。只不過居住在舊金山的貧民顯然是個例外,他們比起其他地方的貧民要幸福不少,至少在平安夜的時候,他們的桌子上都有一隻免費的火雞,而為舊金山所有貧民送出這份聖誕禮物的正是今天要舉辦婚禮的華商董家。
相比起安迪表現出來的震驚,龍進寶和陳震山這兩個很少https://m.hetubook.com•com接觸西方教會經文的華夏人並沒有感到任何的異樣,在他們看來這隻不過是仙人應該有的基本能力,算不得什麼了不起。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一股淡淡的力量從徐長青體內散發出來,他的容貌又開始逐漸衰老,變得死氣沉沉后,更著重新變得年輕起來,回到了當年雙十年華的樣子,才停止轉變,而他身上的力量也似乎完全消失了,無論從氣質、還是舉止都像是一個普通人。
徐長青並沒有打算告訴盛卿萍實情,簡單而含糊的說道:「我將要去的地方很遠,遠到常人無法想象,去了就只能聽天由命,很難再回來,所以在這段時間里我希望你能夠讓我和觀青好好相處一下。」
不少心思活絡的人已經開始有了一些想法,特別是和現在的民國政府有著千絲萬縷聯繫的那些人都在考慮如何利用眼下的這次機會,說服龍進寶為民國政府效力,對付系出北洋的北方軍閥。
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龍進寶就是一個傳奇式的人物,從一個廣東的山賊,短短數年成為雄踞北方、手握重兵的大軍閥,之後又神秘失蹤,不知去向,其經歷可以說是跌宕起伏。那幾年有不少傳聞說他被袁世凱給秘密處決了,一些人更是將其經歷編成了一些戲曲段子,在直隸、陝甘一帶流傳。可如今這個被認為已經死去多年的人卻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個海外異地,著實讓人感到震驚萬分。
之後,徐長青和盛卿萍這一對有緣無份的冤家在彼此內心的情感驅使下,忘卻了外界的一切,回到了當年。他們坐在車中一點一滴的回憶著年少時的往事、爭論著當年還未分出對錯的問題、將當年認識的人一一聊了個遍,從過去說到現在。這時候,盛卿萍不再是什麼董夫人,她又變成了當年那個高傲倔強、才學淵博的大小姐,而徐長青不再是什麼俗世仙人,他也變回到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胸懷抱負的鄉下小子。車內的時間和空間也隨著兩人的交談退回到了當年,並且不斷的變化,變成了陳家私塾的堂屋,變成了桃花山上桃樹精的樹下,變成了陳府偏院戲樓的屋頂。
只見董震宇這時已經走到了那一行人的前面,在眾人不解的視線下,朝中間那名看上去比董麟策還要年輕的華人拱手,道:「徐先生,多年不見了。」
盛卿萍能夠感覺出徐長青所說的地方很可能不是人間某地,對於這類鬼神之事已然超出她的理解範圍,她也明白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所以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不過她內心卻對徐長青可能永遠的離開感到了極度的傷感,一種無法抑制的情緒從心中涌了出來,令她變得格外溫柔,看著徐長青說道:「這好像是你第一次求我,我又怎麼能夠拒絕呢?」說著,她也很自然的伸手在徐長青臉上撫摸而過,非常親昵的整理了一下他有些凌亂的兩鬢,略顯感傷的說道:「你也老了!白頭髮都出來了。」
「身上濕淋淋的真是讓人難受!」徐長青絲毫沒有在意剛才自己展現出來的驚人能力,彷彿剛才不過是呼吸一般普通,隨後他熟練的施展太陽真火,將四https://m.hetubook.com•com人的衣服瞬間烘乾,跟著朝陳震山和安迪問道:「剛才跟蹤在觀青身後的那個異類怎麼樣了?知道是誰派出來的嗎?」
「知道了!我自有分寸。」龍進寶點了點頭,收攏身上的殺氣,轉頭朝劉昌文,說道:「劉老闆,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談談,找個地方吧!」
盛卿萍這些日子積壓的不滿和壓力似乎一下子被引導出來,她的情緒也變得越來越激動,聲音也隨之提高。反觀被責問的徐長青卻絲毫沒有發怒的跡象,臉上帶著一絲少有的溫柔,一邊聽著,一邊非常自然的伸手過去握住盛卿萍的手掌,手指在其虎口處輕輕搓揉,並輕聲說道:「別太激動了!這對你的身體不好。」
「那個傢伙已經清除了。」陳震山回答時一臉輕鬆,顯然並沒有花費太多的手腳,然後將自己和安迪問出來的信息告訴給徐長青。
為此劉昌文也顧不上所謂禮儀,連忙隨意的朝身邊賓客告了聲罪,便快步朝偏廳房間,走了過去。可是還沒等他靠近房間門口,就有一人伸手從後面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無可抗拒的壓力從肩膀傳出來,令其腳步像是生了根一般動彈不得,隨後一個渾厚但卻冰冷的聲音從身後傳入他的耳中,道:「劉老闆,我師父不希望有人打擾他。」
感受到充滿血腥氣味的殺意,陳震山和安迪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相互看了一眼,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徐長青微微的點了點頭。
「憐心,你其實想太多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和董震宇爭這個父親的名義,我只是想見見觀青,參加一下女兒的婚禮,這就足夠了。」徐長青神色誠懇的看著盛卿萍,說道:「而且我也沒有插入你們生活的打算,參加了觀青的婚禮后,我最多只會在舊金山停留一個月左右,就會離開。或許這次離開以後,我永遠也不能再回來了。」
在午夜時分,教堂新年鐘聲響起,恢復神智的董家司機在主人的吩咐下,發動了汽車,緩緩的在雨中朝董府駛去。在車內,盛卿萍沒有回頭,似乎不願意讓車外的徐長青看到自己傷感的神情和臉上的眼淚,而徐長青也只能靜靜的站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濕自己的衣服,體味著剛才最後一吻那略帶苦澀的鹹味。
「可你卻並沒有老,你還是和當年我在山腳下第一次見你時那樣,還是一個青澀的小丫頭。」徐長青的心也隨著盛卿萍的變化而變化,什麼求道之心、什麼無情之心全都被丟到了一邊,內心深處的常人感情幾乎軟化了一切。只見他在內心情感的驅使下,將盛卿萍的手握住,輕輕的在嘴邊吻了吻,盛卿萍也並沒有感到任何不妥,沒有半點抽回手的打算。一股常人無法感覺的力量隨著徐長青嘴唇的觸碰,從手上融入其體內,令其頭上的白髮,臉上的皺紋全都慢慢消失,原本就看上去就相對年青的盛卿萍,現在變得更加年輕,如果和董觀青站在一起,更像是董觀青的孿生姐妹,而不是母親。
聽到徐長青的話,盛卿萍沒有反駁,但是她還是沒有放棄,繼續說道:「你當年既然已經走了,為什麼現在又要出現?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沒有任何消息,我以https://m.hetubook.com.com前也曾問過暉藍你的下落,可就連陳家的人都不清楚你的行蹤,你甚至把義莊都交給了你那兩個弟子,他們好像叫黃山和黃娟是吧?現在時隔二十年,你卻不知從哪裡突然冒出來,和女兒相認,要參加她的婚禮,你讓我情何以堪。你雖然是觀青的生父,但是比起你來,震宇這個父親要更加合格,他比你付出得要多得多,你不能夠這樣隨意的就剝奪了他這麼多年的付出!」
在當年,北洋軍因為袁世凱的離世,早已分裂成了大大小小的十余個軍閥勢力,多年內鬥也消耗著彼此的力量,再加上北伐戰爭使得北洋軍一系幾乎已經煙消雲散。只不過北洋軍雖然消失了,但是北洋軍遺留下來的軍閥勢力卻依然存在,對於現在的民國政府來說,北方的這些軍閥依然是一些難啃的骨頭,對他們毫無掌控能力,只能佔據了一個國家大義,不得不說這是民國當權者的一塊最大心病。
「造物弄人?」盛卿萍也逐漸從內心異樣的情緒中恢復了過來,輕輕咀嚼了一下徐長青的話,也嘆了口氣,幽幽自言道:「的確是造物弄人。」
「董兄,好久不見了!」董震宇的主動打招呼,讓徐長青些微一愣,跟著很自然的還了一禮,視線卻看似隨意的往盛卿萍那邊掃看了一下,然後停留在董震宇的臉上,尋找其如此主動的原因。
這話的內容和身體的異常讓劉昌文很快就意識到身後之人是徐長青的弟子,內心雖然對不能見到徐長青而感到遺憾,但是轉念又一想,能夠結識徐長青的弟子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於是,他立刻轉過頭,準備與身後之人攀談結交,可當看到站立在身後的人時,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並且不由自主的大聲驚呼道:「龍都督,怎麼是你?」
徐長青聽了以後,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吩咐道:「等會兒你和安迪把最近幾天得到的消息整理一下,把那些心懷不軌者的名單交給進寶,」說著,又看向龍進寶,淡淡的說道:「等觀青的婚禮過後,進寶你辛苦一下,把名單上的人全部清理一遍,我不希望有任何危險存在。」
「很好!我很好!」徐長青轉過身平靜的笑了笑,然後抬頭看了看天空,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淡淡的說道:「不過這雨下得很讓人心煩,該停下來了。」
「龍師兄,這是觀青的婚禮,不要太過分了,先生會生氣的。」一旁的陳震山見此情形,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上前小聲的提醒龍進寶說道。
這時,盛卿萍和徐長青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彼此對視著,直到車子因為司機回到前面駕駛座避雨沉了一下,兩人才默契的露出了遺憾之色,放開了彼此緊握的手。注視對面的盛卿萍,徐長青突然有種強烈到連大道本心都無法阻止的衝動,想要捨棄現在的一切,不管盛卿萍是否願意,帶著她離開這裏,找個地方永遠的隱居起來。然而,還沒等徐長青將這股衝動付諸行動,盛卿萍的身體就已經動了,她像少女一般熱情,撲到徐長青身上,用力摟住他,身體每一寸似乎都要和他緊緊貼在一起,而嘴唇更是重重與他的嘴唇貼在一起,足以融化一切的熱情以這種方式傳遞到了他的和_圖_書身上,跟著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氣一般喘息著對他輕聲說道:「長青,讓我再給你生個孩子吧!」
看著眼前多年未見的救命恩人有點面色不善,劉昌文腦海中很快就意識到龍進寶是為了前些天自己要兒子利用董觀青的一事,身子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雖然教堂內擠滿他的親朋好友,但是他卻感覺不到任何一點安全,或許是感到自己無法逃避,也或許是覺得以今天這樣的場合龍進寶不會對自己如何,於是點了點頭,也不管周圍有些混亂的局面,轉身領著龍進寶朝另外一間偏廳走去。
在用仙術為盛卿萍調理了一下身體后,徐長青並沒有立刻鬆開握住的手掌,他似乎也感覺到了盛卿萍此刻的心情,靜靜的體會著這份久違的常人溫情。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將手鬆開,意有所指的輕聲感嘆道:「造物弄人!一切都是造物弄人。」
「請帶路吧!」徐長青沒有多想,點了點頭,示意身側的龍進寶等人留在教堂里,接著跟在董震宇身後,朝偏廳走了過去,在半路上也微微抬手,朝一直注視著他的盛卿萍做了一個只有他們倆人才明白的安心手勢。
在車內交談的兩人都沉浸在這種奇怪的氛圍之中,他們都忘記了時間,或者說他們都有意無意的避開去想時間,他們似乎都願意讓這一刻變成永久。只可惜這個願望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一道閃電從舊金山城上空劃過,隨之而來的驚雷似乎撕裂了舊金山的天空雲層,將其中蘊藏的雨水全都震落了下來,而同時它也震穿了車內的時光,將這對內心深處依然彼此相愛的知己情人給震醒過來。
「弟子明白。」龍進寶眼中閃過一絲濃厚的殺意,躬身受命道。
「神,說要有光……」安迪雖然信仰佛教,但是對西方教會也非常熟悉,剛才的那一幕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西方教會根本經文中描述的第一個場景,而他的嘴巴也隨之用拉丁文背了一遍經文中最著名的那一句話,在見陳震山和龍進寶不明白時又用華夏語背了一遍。
在距離婚禮正式開始還有一個小時的時候,看向教堂入口的董震宇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向身邊的人道了一聲歉,然後邁步朝進入教堂的一行四人走了過去。這時盛卿萍也看到了進入教堂的人和董震宇的舉動,她似乎也想要走過去,但是最終還是理智的停下了腳步,下意識的摸了摸肚腹,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苦笑,轉過身去。
「二十年過去了,徐先生依舊如此年輕,實在讓人驚嘆。」董震宇先是說了一句墊底的客套話,隨後稍微猶豫一下,直言道:「徐先生可否和我到偏廳一談?」
可是如果被傳已死的龍進寶能夠加入民國政府的話,那麼北方軍閥就不再是什麼硬骨頭,而是一塊砧板上的肉。雖然龍進寶已經離開多年,但是其影響力並沒有減弱多少,當年他麾下十余萬大軍、各部忠心將領都在其失蹤之後,被各派北洋軍給瓜分乾淨,其舊部可以說是遍布整個北方軍閥。只要這些人中還有十分之一對其心懷忠義,那麼整個北方軍閥便像是失去了支架的大樓,隨時都有從內部垮塌的可能。即便這些人都不再心懷舊主,也沒有關係,只要到時製造一點謠言和事端www.hetubook.com.com,北方軍閥內部定然會彼此猜忌,直到自行土崩瓦解。
這些人的心思又豈能瞞得過老練的龍進寶,單單從周身感覺到的視線他便能分辨出其中哪些是心懷叵測之人。就在這些人邁步上前準備與之結交拉攏的時候,龍進寶卻忽然主動的轉頭看了看他們。當龍進寶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他們都不約而同感覺到了一股濃厚到讓人窒息的殺氣將其包圍。在那一瞬間他們甚至產生了幻覺,覺得自己像是身處在傳說中的修羅地獄一般,雙腳都不由得的酥軟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著失禁的尿液從褲子中滲透出來,引得周圍眾人驚呼不已,場面一時間變得有些混亂。
給貧民送火雞的這個想法是董麟策想出來的,或許是姐姐即將出嫁的原因,這些天他顯得成熟了不少,處理董家商業上的一些事物也變得非常熟練。今天的婚禮事務他也從盛卿萍手中接管了過去,並且處理得非常得體,不少對他熟悉的人都在驚訝之餘,也開玩笑的說他已經完全長大了。
徐長青只是稍微愣了一下,便微微點了點頭,隨手一招,將洪荒地膜祭出籠罩住整個車廂,形成了一個獨立於世間的封界,前邊的司機也被他封住了心神五感。周圍的景象更是從汽車車廂,變成了當年他們定情之時的桃花山飛雲岩上,兩人也變回到了當年,彼此相擁在一起,彷彿要將對方完全融入到自己身體裏面一般,他們都忘記了責任、都忘記了身份,唯一記住的只有對彼此的愛。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前一秒還傾盆宣洩的大雨就立刻停了下來,天上厚厚的雲層也很快散開消失,露出了明朗的星空。龍進寶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之色,彼此對視了一眼,他們絕不會認為雨這麼快停下來是個巧合,但是他們卻又感覺不到有任何法力影響天氣,彷彿徐長青的話就是一種無聲無息的力量似的。
作為一家之主的董震宇突然離開讓很多人感到了不解,他們紛紛在猜測跟在董震宇身後的那個年青人是誰。他們的議論也引起了另外一個忙於應酬的主人家劉昌文的注意,他的視線也朝董震宇那邊看了過去,正好在徐長青進入偏廳房間前看到了其身影。劉昌文先是也露出了不解之色,但是很快他便恍然大悟,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得的驚喜之色,顯然是記起了內心深處的那一段記憶和那個讓他奉若神明的世外奇人。
「另外將來我如果沒有在人間的話,」徐長青跟著又無比嚴肅的看著三人,沉聲說道:「卿萍就是你們最要尊敬的人,不能對她有任何忤逆的舉動。」跟著話語停頓了一下,又說道:「明年出生的那個小傢伙就是你們的師弟,安迪,你就代為師照顧他吧!」
徐長青簡單的關懷和手上傳過去的溫暖,讓盛卿萍滿腹的氣惱和不悅瞬間消散,身體的疲憊和不適也在一股從手上傳過來的暖流衝擊下全都消散開來。雖然內心的道德觀念,讓她覺得這樣被徐長青握住小手有些不妥,但是她的身體和潛意識卻並沒有將手抽回的意思,而且還眼神複雜的看著徐長青。隨著手上的溫暖傳遍全身,她的身心都感覺似乎又回到了少女時期和徐長青坐在桃花山的大桃樹下賞月定情之時,神色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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