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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閑人

作者:九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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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三章 無形之線

第八百九十三章 無形之線

「事情已經過去了,再多想也沒有用。」徐長青搖了搖頭,不想再提及這件事,含糊一筆帶過,然後上下仔細打量了坤玲一番后,說道:「你現在的情況很怪,不知道還算不算是女媧氏的分身?」
徐長青其實是想要用自己已經掌握了一個世界的輪迴來反駁坤玲的話,但他卻忽然發現自己對乾坤世界的輪迴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的掌握,更別提掌控了。他不能控制輪迴之力讓任何一個乾坤世界的生靈轉世到他希望的地方,他充其量只能通過輪迴之力將某人直接送入輪迴,這正如坤玲所說的那樣僅僅只是借用輪迴之力罷了。
「心魔。」冷靜下來的徐長青很快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不對勁,顯然是一時間情緒有些失控,使得心魔界的力量通過禁罰道印的聯繫直接在其內心引發心魔,並且生出了自毀意圖。
徐長青沉默了一下,問道:「你知道崑崙三界之中有誰是女媧氏的分身嗎?」
「近在眼前,我卻看不到?」徐長青想了想,遠在混沌虛空的金仙本體忽然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大光明神目,而與此同時朱厭分身則說道:「是我的第三隻眼睛?那不是我天生的嗎?」
徐長青想了想,問道:「現在女媧氏也在崑崙三界嗎?」
「先天生靈、先天神靈?」徐長青愣了愣,心中似乎隱隱抓住了什麼,但卻又沒有抓穩,每每從手指縫裡溜走。
「看來你真的還記掛了這件事。」坤玲苦笑了一下,道:「不過斬俗緣並不是女媧氏的意思,而是我所為,當年如果不這麼做……」
「當然只有這個目的,難道這還不足夠嗎?」坤玲笑了笑,說道:「以你的眼光應該看得出,整個仙宮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仙宮宮主的人非聞月顏莫屬,趙弈作為聞月顏之子,對聞月顏有著一定影響力,而且趙弈本身在妖族底層也建立起了不小的聲望,只要他接受了分權說,那麼這套學說就能夠在仙宮保存下來,甚至有可能推廣開來。」
「如果你的分身和本體也是這種情況,最好改進一下。」坤玲沉聲道:「這些分身的聯繫也在洪荒大劫之中,給予了女媧氏沉重的打擊,無數分身在洪荒大劫之中承受的打擊全都疊加到了她身上,即便是先天神祗也無法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她差點死在了那次大劫中,就算到了現在她的傷勢也還沒有恢復過來。為了避免再次出現當年的打擊,女媧氏將分身之法重新改變了一下,我們這些分身的作用就是在必要的時候,替她完成某件事情,或者替她阻擋某次天地劫難,但我們這些分身之間、甚至和本體之間都沒有直接的聯繫。在不聯繫的情況下,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除了女媧氏以外都不會知道彼此的存在,比如以我而言,在轉世人間之前,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是上古傳說中女媧氏的分身,我還記得當時知道這個真相后的心情,現在想想真是有些可笑。」
雖然徐長青對自己師父的感情極深,可謂是情同父子,但這些感情也並不一定全都是感激和恩情,也有一絲恨意,恨當年那麼突然的斬俗緣,生生的將他和盛卿萍拆散。如果沒有他師父從中作梗的話,說不定現在徐長青完全過著另外一種生活,一種平淡但卻充實的生活,不像現在這樣受天地控制,奔波于存亡之間。
「這個你問錯人了,我即便是女媧氏的分身,也不可能知道女媧氏的想法。」坤玲給了徐長青一個失望的答案,但又給了他一個信息,道:「當年你母親來陳家沖一事,她早有預料,替你母親接生的人並不是我,是她。另外為了迎接你的出生,她還不惜引發天劫,損失一個分身,專門從幽冥陰間送了一件東西來,並且在你出生之後,將那件東西融入到了你的體內。」
坤玲悠悠的說道:「人總是會變的,特別是經歷了很多事以後。」
「什麼?」徐長青一怔,那一絲飄忽不定的靈感又被他掌握在手中,大道圖、女媧氏、人間天道化身皇、陰間天道化身刑、幽冥陰間、鎮元子、三清至尊等等一切和上古洪荒有關的事情被一條無形的線串聯了起來,這條線的一頭連著徐長青的第三隻眼,而另一頭則被攥在女媧氏的手中。
坤玲想清楚后,也沒有勸徐長青打消這個有些狂妄的念頭,反倒提醒他道:「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我也無法阻止你,不過你一定要記住,女媧氏能夠從上古洪荒和_圖_書存活至今,其智慧已經不言而喻了,你容不得半點大意。」
就在這時,在門外守候的白瑥忽然敲了敲門,道:「師尊、徐師兄,外面有些不對勁,你們最好出來看一看。」
坤玲能夠感受到徐長青身上所散發出的自信,也知道其想法,所以也沒有在含糊,而是非常正式的沉思了片刻,才緩緩說道:「你過去這麼多年都不知道女媧氏暗中影響著你的一生,你依然活得好好的,既然如此,你何不忘記這一切,自己過去該怎麼干,現在依然怎麼干,靜觀其變。」
雖然徐長青能夠走到如今這一步,和自己的修鍊有關,但不可否認的是一切發生改變的轉折點卻在自己對這第三隻眼的掌握。冥冥中似乎有種力量,在引導著他一步步踏上巔峰,特別是在陰間時,他更是超出想想的一下子跨過了數個境界,直接步入金仙之境,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之事。
坤玲笑道:「每個人都希望將局面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每個人都希望崑崙三界的走勢是按照自己心目中計劃的路線行進,你如今所做的事情不也一樣嗎?」
這時,徐長青忽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道:「師父,你是怎麼知道這具分身就是我的?你和孔道……那一位也有聯繫?」
這也讓徐長青不由得相信了坤玲的話,他掌控一個世界的天道尚且不能控制輪迴,其他人就更別提了。
「賢良淑德,端莊規矩。」雖然徐長青對胡月娘極為反感,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在其師與胡月娘成婚之後,胡月娘的行為舉止完全稱得上是一個賢妻良母,曾有一段時間他也將胡月娘看成母親一般的存在。
單單這中近乎絕對的理智,就已經足以讓趙弈在接受白瑥思想的同時,考慮分權說背後隱藏的各種麻煩從而將其摒棄,更何況其高傲的性格也使他不會願意甘心成為他人學說的繼承者,他只會成為自己學說的開創者。
白瑥在仙宮有著活藏經閣之說,仙宮內公開和私藏的書籍幾乎有九成以上都被他記在腦子中,所以他才能夠輕而易舉的指點任何一個修鍊者將來的修鍊道路。雖然趙弈接受了白瑥所有的學識,不一定能夠開創自己的學說,但卻能夠完善自身的大道,而自身大道越是完善,那麼對其他道外之學也就會越排斥。
「如果是開玩笑,笑笑就算了,但若是認真的,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雖然你對女媧氏很重要,但也僅僅只是重要而已,還算不上不可或缺。」坤玲神色無比嚴肅的說道:「我敢肯定的告訴你,你絕對不會是女媧氏唯一的選擇,她應該還準備了很多後手,這些後手足夠彌補你出現差錯時所造成的漏洞。」
徐長青臉色陰沉了下來,畢竟誰都不想自己的一生是被人操控的。只見他冷哼一聲,道:「看來我倒是蠻重要的,聽上去像是什麼救世主一樣。」
「我現在可不敢聯繫你母親,當年她被女媧氏算計也和我有關,如果我去見她,恐怕她會生撕了我。」坤玲臉上露出少許尷尬之色,道:「其實想要知道你的情況並不難,別忘了你和我、你和你母親,甚至你和女媧氏之間都有著一層很深的因果聯繫,雖然你通過某些大道神通能夠斬斷身上的一些因果線,遮蔽身上的因果業力,但某些因果不是法力、神通可以遮掩的。」說著,頓了頓,又道:「也就是說現在我知道的事情,恐怕女媧氏也都知道。」
聽完坤玲的述說,徐長青忽然有些犯糊塗,問道:「我的頭腦有些亂了,以你們的情況來看,我的師父到底算是你、還算是女媧氏?」
只不過,這也同樣讓徐長青感到有些疑惑,道:「既然無法控制輪迴,那麼佛界轉世……」
「在,也不在。」坤玲給了一個含糊的答案,道:「她的分身在這裏,本體不一定在這裏,連你自己都能夠想到本體避到天外天,留下這分身在這崑崙三界行事,她又豈會想不到這個辦法。」
「也不能說是我的手筆,這套分權說出現完全是意外。」坤玲有些尷尬的說道:「白瑥那小子太好學了,當年重歸我門下后,我那點東西很快就掏空了,所以我不得不拿些西方的東西糊弄他,沒想到最終卻被他給創出自己的大同儒道,編撰出了這套分權說,實在是意外之得。」
「每個人都會變的,就連你也和當年不一樣了,更何況是我了。」坤玲淡然的笑了和_圖_書笑,說道。
「這個我明白。」徐長青點點頭,接受了坤玲的好心提醒,他也清楚自己如果真的想要反擊女媧氏一下的話,恐怕困難程度不亞於他現在在崑崙三界所做的事情,但即便再怎麼困難他也要做,畢竟這也關係到他在這次天地大劫中的位置。
就在徐長青考慮該如何行事的時候,坤玲忽然說道:「最近玄元天的事和你有關吧?」
「還對她念念不忘是嗎?」坤玲將徐長青的話接上,然後微笑著問道:「為師問你,為師在世的時候,胡月娘的行為舉止如何?」
「靜觀其變嗎?」徐長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著坤玲道:「師父,你果然是變了,如果是當年的你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樣做成功的機率很小嗎?」徐長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道:「姑且不說聞月顏和趙長空了,單單是趙弈本身的智慧就非同一般,恐怕他們當初選擇讓趙弈拜在白瑥門下,就已經想要了對策,來避免受到分權說的影響,你們根本是在做無用功。」
「未必如你所想,你豈不聞潤物細無聲。」坤玲倒是顯得很有信心的說道:「我們根本不需要灌輸趙弈任何一點分權說的內容,只需要一點點無聲無息的影響他,讓他自己對分權說感興趣,讓他自己去找分權說的書籍看。」
徐長青並沒有隱瞞的打算,說道:「我的確插手了這件事,但卻也不完全和我有關,算起來我只是起了個頭而已。就比如襲擊萬華原妖族使團的人就是天池龍族和鯤鵬殿的人,無鋒城的妖族雖然是我引動的,但現在卻是由太上殿掌控。」說著,他又看了看坤玲,道:「既然師父您這個時候過來,還和白瑥在一起,想來也是為太上殿進入玄元天打先鋒吧?」
可事實結果卻是徐長青這個凡人完全承受下來了,並且改變了自身根本的體質,並且修為也一步登天,事情簡直就只能用奇迹二字來形容。若說其中沒有一點外力加入,就算徐長青本人也不相信,而在徐長青身上唯一符合外力因素的東西就只有自己的第三隻眼和傳宗至寶大道圖。當時因為種種外因的影響,加上自己對突然提升到極致的元神境界和肉身變化感到有些無所適從,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適應新的神魂肉身上了,所以也沒有懷疑這一切變化的成因。到了後來,更是逐漸將心思放在了崑崙三界上,該有的懷疑也就不復存在,直到現在聽到坤玲提及,才重新生出疑心。
疑惑重重的徐長青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詢問坤玲,沉聲道:「我身上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為什麼她會這麼重視我,甚至不惜暴露出自己的存在,也要安排我的出世?」
見到如此心態的坤玲,徐長青實在感到無比怪異,並忍不住問道:「師父,那胡月娘如此胡作非為,你為何還……」
徐長青臉上露出了不悅之色,冷笑了一聲,說道:「師父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難道以你的身份還打聽不到她的消息嗎?她現在可是在內門靈山和外門靈山混得風生水起,裙下之臣不計其數,就連內門靈山無祈天的血神宗宗主也被她迷得大權旁落,她又怎麼可能不好?」
「師兄?」徐長青有些哭笑不得,一想到白瑥的歲數以及學識,讓其稱自己為師兄,怎麼都讓人感到心虛,於是便嘆了口氣,道:「還是按照崑崙三界的身份算吧!」說著,頓了頓,又話有深意的說道:「世俗人間的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徐長青能夠成就金仙之境,完全得益於上古荒龍之首刑的殘魂、精血以及鎮元子的殘魂,經過這些力量的融合,他才能擁有洪荒肉身和金仙元神。然而,現在想來自己在得到這些力量的時候,甚至還未結成大道金丹,沒有入道,只能算是一個剛剛邁入修鍊之門的凡人,而這些殘魂和精血無一不是天地至寶,對凡人而言,別說是一股腦的灌入了融合,就算是沾到一點邊,也會如同身中劇毒一樣當場斃命,甚至連神魂都不可能存留轉世。
對於坤玲能夠猜到這件事,徐長青並不感到驚訝,畢竟自己在做事的時候有著太多九流一脈做事的痕迹,更何況自己的手法全都是坤玲從小教出來的,即便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特有的痕迹,但底子還是過去的底子,坤玲自然能夠輕易辨認出來。
「好了!不要說了。」徐長青打斷了坤玲的話,臉上和_圖_書浮現出一絲惱怒,彷彿坤玲繼續說下去他就會翻臉似的。
「可以肯定她給你添加的這第三隻眼擁有很強的力量,需要她耗費很大的法力才能封禁住。」坤玲繼續說道:「我當初也想要探探這個眼睛到底強大到何種地步,卻連讓它睜開都做不到?」說著,他又道:「想來大道圖現在應該在你身上吧!難道你沒有感覺到你眼睛中所蘊藏的力量和大道圖很相似嗎?」
坤玲似乎也知道徐長青的話中之意,只不過她並沒有太過在意,她相信憑藉她和白瑥合作,想要改變一個人的思想不是什麼問題。她沒有再提及改變趙弈思想的這件事,也沒有打算拉徐長青拉到這件事的想法,既像是臨時改變話題,又像是準備很久了一般,整個人忽然變得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的說道:「青兒,你……你來崑崙三界后,有沒有和……和她見過面?她還好嗎?」
「超出常規的事情?」徐長青皺了皺眉頭,臉色陰沉下來,道:「比如斬俗緣嗎?」
「我也不清楚。」坤玲面露茫然道:「原本我應該在世俗人間的事情完結后回到主身那裡,但卻因為你的關係以外的轉世到了崑崙三界,擁有了真正的三魂七魄、元神靈魂,感覺像是和女媧氏完全分開了一樣。只不過,隨著我的修為步入至強之境,我才感覺到我和女媧氏的聯繫並沒有斷絕,反倒形成了一種……」說著,她遲疑了一下,似乎在腦海中尋找合適的詞彙,但最終還是沒有找到,「一種無法明言的玄妙聯繫,我能夠感覺到她的存在,她也能夠感覺到我的存在,她不能再像過去那樣控制我,我也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影響到她,就好像現在我和你見面,她肯定不會知道。」
「你覺得你的出生是她安排的嗎?」坤玲這時反問道。
坤玲搖了搖頭,道:「輪迴乃是天地至高至秘的偉力,在這個天地、甚至以前的天地出現之前就已經存在了,沒有人能夠控制輪迴,他們充其量只是借用輪迴之力罷了。」
「不知道。」坤玲非常果斷的說道:「不過以我對女媧氏的了解來看,崑崙三界之中,肯定有她的分身,但最多只有兩三個而已,而且這些分身絕對不是在崑崙三界掌握實權的人,女媧氏不會讓自己捲入到崑崙三界的紛爭之中去,她只會在局面偏離預計路線的時候,出來將局面撥回到正軌上。」
徐長青沉默了片刻,又問道:「女媧氏在崑崙三界有很多分身嗎?」
徐長青沉默了一下,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讓人心悚的冷意,道:「既然這麼重要,師父你說我現在要是自殺的話,會不會讓女媧氏感到頭痛?」
「佛界的輪迴轉世根本沒有進入輪迴,他們只是利用八寶功德池這件異寶引來一些輪迴之力,為那些準備轉世的佛陀、菩薩凈化神魂,然後將凈化的神魂直接打入母胎之中,奪舍胎兒肉身。如果佛界的輪迴轉世真的進入到輪迴的話,他們就不會再遇到天人五衰之類的必死之劫了,佛界也早就已經一統三界。」坤玲顯然對佛界的輪迴轉世不以為意,臉上也露出了不屑的神情,跟著又說道:「其實女媧氏當年將我和孔道妙轉世人間的手法也差不多也和佛界輪迴轉世一樣,只不過她做得更好一些罷了,她能夠在將人送入輪迴后,還能護住他人靈識,令其靈智不失。」
原本徐長青並不在意自己那種登天式的修為提升到底何等的不可思議,但經過坤玲的提醒后,他才感覺到過程所顯露出來的內容很不簡單。
徐長青皺了皺眉頭,說道:「難道不是嗎?安排孔道妙轉世成我的母親,安排你這個女媧分身轉世成我的師父,她此前一直都坐鎮陰間冥府,說不定我轉世人間也是她安排的。」
看著坤玲以一個小女孩的模樣露出大人的威嚴,徐長青腦海中不禁將她和記憶中的那個威嚴的身影重合起來,頓時感到有種莫名的喜感,心中因為被|操控的挫敗感而產生莫名鬱結之情也很快消退下去。
坤玲沒有明說,打了個啞謎,道:「一個近在眼前,但你卻看不見的東西。」
徐長青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非唇舌,而是問了一個自己很久以前就想要知道的事情,道:「當年為什麼要讓孔道妙轉世人間?就僅僅是為了我嗎?當年女媧氏就已經算出了今日我的出現嗎?為什麼要選孔道妙?」
「祝你好運!」如果在沒有見到趙弈之前,徐長hetubook•com•com青或許還會認為坤玲、白瑥所為有可能成功,最終整個仙宮的權利架構會因為趙弈而改變。但見到趙弈后,徐長青發現趙弈是那種理智、高傲的人,這就代表坤玲的想法很難成功。
「嗯!的確會變的。」徐長青點了點頭,似乎對坤玲的話很贊同,但隨後又銳氣勃發的說道:「只不過被人暗中操控了這麼久,不反擊一下,討回點顏面,實在有違我的本心,這件事看來還只能按照我自己的想法去辦。」
「好就好,好就好!」坤玲絲毫沒有一點羞惱苦悶的表情,反倒是一臉的釋然和欣慰,彷彿徐長青口中那個人盡可夫的她不是她前世的妻子,只是一個普通的路人一般,但其眼中顯露出來的那種情感絲毫沒有因為胡月娘的行為,她的轉世以及這麼多年的時光而減弱。
「過去很多,現在嘛?我也不太清楚。」坤玲給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后,似乎猜到了徐長青接下來想要問什麼提前給出答案,道:「女媧氏乃是天地間一個特殊的存在,原本她應該在上古洪荒的那次大戰中隕落的,但她卻用一種我也不知道的方法改變了氣運,並且得到了大功德,從而延續了壽命。只不過她畢竟不容於天地,即便增加了壽元,也不可能再像先天神祗那般永世長存。所以她便想到了轉世之法,不斷的通過轉世,來強迫這天地接納她,而且每轉世一次,她都會分化出一個分身,必要時可以借用分身替她當劫。在過去,她有近乎無數的分身,每個分身都通過本體彼此相連,既能夠感知到彼此的存在,也能夠知道彼此經歷的事情。」
「好了!」徐長青打斷了坤玲的解釋,注視著對方,道:「師父,你的性格變了很多,如果是過去的你絕對不會說什麼解釋的話。」
「預計路線?」徐長青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翹,冷笑道:「誰的路線?她的?還是天道的?」
「當然不可能是天生的。」坤玲道:「你的父親是普通的凡人,你的母親雖然神魂乃是仙宮宮主孔道妙,但肉身卻依然是一個凡人,兩個凡人怎麼可能會生出一個有三隻眼的小孩。如果你仔細翻看典籍的話,就應該能夠發現,在上古洪荒時期能夠擁有三隻眼的天地生靈就只有那些先天而生的先天生靈和先天神祗。」
「我們和太上殿無關。」坤玲搖了搖頭,說道:「白瑥在太上殿的地位並不高,他們只是想要利用白瑥的分權說,替太上殿奪取一部分仙宮權利罷了,算起來白瑥根本就只有一個太上長老的名號,沒有任何太上長老的實權。」
趙弈這樣的行為在絕大多數妖族眼中看起來像是懦弱不堪,但在真正掌權者的眼中卻代表了行事極有法度。趙弈在大聖殿並沒有任何實質的職務,只是聞月顏之子而已,按照大聖殿的殿規,他沒有調動大聖殿一兵一卒的權利。雖然這個殿規在過往不少大聖殿殿主那裡形同虛設,可如果趙弈真的無視這條規矩,在得知使團遇襲后,便帶領大聖殿的人馬自行反擊的話,那麼這對聞月顏,對他而言都沒有半點好處。那些敵視聞月顏的人會以此做借口,質疑聞月顏會將仙宮傳承變成家族傳承等等,最終很可能會直接影響到仙宮宮主之位的歸屬。
看著徐長青逐漸恢復自信,擺脫心理陰影的坤玲便感覺到徐長青所說的反擊一下並不是在說笑,他的確是想要讓女媧氏吃一點虧。說實在的,坤玲現在也有些看不透自己這個弟子的實力到底去到了何種地步,單從這分身來看,就已經是冠絕崑崙三界了。雖然坤玲依然不認為徐長青能夠對女媧氏構成什麼威脅,但卻樂見其成,即便是給女媧氏找一點麻煩也好。
「分權說!」徐長青笑了笑,說道:「難怪我看到的分權說那麼眼熟,如果剔除裏面那些儒家士大夫天下的思想后,剩下的就是赤|裸裸的西方議會制,看來這套學說與其說是白瑥的思想,倒不如說是你的手筆。」
在崑崙三界,仙妖佛魔各家法門重新整理出現已經十萬年了,在魔界更是近乎百萬年,能夠開創的學說幾乎已經都開創完了,即便以白瑥的學識他也是在坤玲的指點下,借用世俗人間西方學說,開創出一個以儒家大同為外衣的分權說。趙弈本人的儒家之道乃是開創一方天地,其學說更應該是包羅萬象,萬物一體,即便其天資再怎麼超凡過人,也不可能做到無中生有,其學識底蘊成為了他修鍊hetubook.com.com上的阻礙,想來他要拜在白瑥門下恐怕也是看重白瑥那浩如煙海的學識。
「你還在怪我當年的斬俗緣。」坤玲也有些感嘆道。
然而,趙弈卻能夠在得知使團遇襲后,那麼短的時間內考慮好了自身舉動對大局的影響和得失,從而選擇了一個對他不利,但卻最為正確的決定,這讓徐長青這個始作俑者兼旁觀者也不由得為之讚歎。
聽到坤玲的話,徐長青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識到了坤玲所說的她是誰,能夠被轉世后的坤玲如此牽挂的人也只有胡月娘一人。對此他感到極為不喜,雖然已經時過境遷,但當年胡月娘在其師靈前所為之事至今仍然是一根刺。
「師父,我該怎麼辦?」徐長青忽然像是在小時候一樣,遇到困難便朝坤玲尋求解決辦法,只是與小時候不同的是他現在顯得堅定了不少,從其自信的眼神能夠看出他其實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現在有此一問,不過是回憶一下幼年,並且也是為了多一個參考對象。
「不可能,我……」徐長青想要反駁坤玲的話,但話語卻忽然像是梗住了似的停了下來。
「既然如此,還不夠嗎?」坤玲笑道:「我總不能讓她在我死了之後守活寡,立貞節牌坊吧?只要她現在過得好,我就很欣慰了。」說著,她又微微嘆了口氣,道:「更何況兩人之間的情感不是理性、智慧所能控制的,否則當年你也不會和卿萍那丫頭……」
「既然如此,我的出現只是一個巧合咯?」徐長青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徐長青並沒有對此感到太多驚訝,畢竟自己這具朱厭分身在仙宮實在太引人注目了,已經有不少人知道這具分身的真實身份,現在再多出一個女媧氏也並不奇怪。至於其他分身的情況也和朱厭分身的情況差不多,相信很難瞞住女媧氏的眼睛,唯獨只有龍獸分身,在修鍊出來后,便一直頂替普化分身待在聖墟,如果要暗中行事的話,他恐怕是徐長青唯一的選擇。
坤玲實話實說道:「你對崑崙三界重不重要,為師我不清楚,但我卻知道你對女媧氏非常重要。」
徐長青有些質疑道:「你們來這裏就只是為了收趙弈為弟子?」
聽到徐長青的話,坤玲完全愣住了,她沒有想到竟然會從徐長青的口中聽到這樣的話,一時間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在她冷靜下來后,才沉聲問道:「你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開玩笑又怎樣?認真又如何?」
正如坤玲所說的那樣,徐長青讓自己的分身在各界天地所做之事,不就是希望崑崙三界的局勢按照他所設想的那樣行進,最終邁入天地大劫時,他可以搶佔先機,立於不敗之地嗎?他和女媧氏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兩者本質上都沒有區別。現在徐長青向來自己很多地方似乎都和女媧氏的舉止一樣的,一樣的分身之法,一樣的做事手法,唯一的區別就是他已經逐漸站到了明處,而女媧氏依然潛伏在暗中。
趙弈的理智代表了他只會以自身得失和形勢大局來考慮事情,不會冒然因為情緒而行事。就比如這一次萬華原使團遇襲,這不單單是扇聞月顏的耳光,更是對趙弈聲望的一次重大打擊,只要稍微頭腦有些發熱的人都會立刻率領能夠調動的人馬反擊一次,奪回一點面子。可趙弈卻沒有那麼做,僅僅只是將使團受傷的人保護起來,然後將事情報給了聞月顏,便徹底的放手此事,整天跟在白瑥左右討教學問。
「我們都是你的師父。」坤玲說道:「在轉世人間后,我在崑崙三界的記憶就被封禁了,保留下來的只有我的性格和習慣,在平常教導你的人是我,只有出現一些……怎麼說呢?一些超出常規的事情時,女媧氏才會重新掌控,將事情撥到正軌上來。」
「東西?什麼東西?」徐長青有些不解,他從未從自己體內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
「就和我現在的情況一樣?」徐長青自言自語道。
「當然不是巧合,如果是巧合的話,那麼女媧氏之前所做的安排又是什麼?」坤玲想了想說詞,道:「孔道妙轉世到世俗人間是誰並不重要,因為無論她是誰,最終都會是你的母親,我轉世的唯一任務就是引導你步入仙道。你的出生在你還未出生之前就已經註定了,雖然有些繞口,但卻是最正確的解釋。」
九流一脈最善於揣測人心,還保留前生記憶的坤玲自然能夠從徐長青毫無掩飾的神情和話語中感受到那種複雜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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