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是打籃球，不是打架。」蕭晨強壓住胃裡的翻湧感，皺著眉頭糾正道。

蕭晨的豪氣似乎也終於傳染到那幾片長期被「鮮花」們重重壓抑的「綠葉」之中。

「汗啊，我現在才發現學校這籃板還真算結實了。」

「哎，阿華，你確定那個胖子投的是籃球么？我咋覺得像是鉛球？」

「還有一個眼鏡啊……」

蕭晨的承受力終於沒能經受得住這番酷刑的考驗，抓狂般地發出一聲怒吼，咬牙切齒地沖正豎起「蘭花指」左顧右盼的楊偉男咆哮道：「你可以走了！」

「好像是05藝術表演班的吧？這次球賽可有人墊底了……」

的確，「黃天棒」、蘇小小和杜凌天一看就知道以前從來沒打過籃球，不過，經過蕭晨「沙裡淘金」，發現情況並不如他預想中那麼糟。

對著這樣極品「人妖」，蕭晨已經出離憤怒了，他實在不敢保證自己下一秒會不會在暴走狀態下伸手捏斷他的脖子。

真是恩人啊！

胡靈晴眼角彎彎，向蕭晨展露出一個最明媚的微笑，以示回答。

「嗯嗯，還是晴晴妹妹識貨。唔，我告訴你啊，就是學校門口往左第三家，那個姐姐姓水，手藝很好的噢。我經常在那兒做，還有VIP……」

「哭毛！你不走，老子走！」

加上蕭晨自己，藝術表演班原本就只有六個男生，準確說是五個半，如今那半個被驅逐出境，場中便只剩下五個男生了。換句話說，要想組隊和-圖-書參賽，目前留下來的這幾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各位同學，你們裏面有誰以前打過籃球么？」

其時場邊還有不少觀眾，雖然不是刻意來看他們訓練，但也被這幾隻菜鳥給徹底「雷」倒了：「哈哈，你們快看那邊，『天雷』出現……」

還好，站在蕭晨身邊的胡靈晴第一時間便敏銳地捕捉到這道不加絲毫掩飾的濃郁殺氣，趕緊踏著小碎步，快速奔到楊偉男面前，一把搭在他的肩上，親親熱熱地說：「楊楊，你這指甲在哪兒做的，真漂亮，帶我去做一個好不好？」

當然，所謂的整齊，指的是那根5公分標準寬的罰球線，而絕對不是指「長」在上面那「五根金草」。

剝開一塊泡泡糖放進嘴裏，蕭晨嘴角慢慢揚起一道彎弧。

就連一貫惜字如金的杜凌天，也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好」字。

不知怎地，看到這個戴眼鏡的傢伙，蕭晨心裏突然浮現出一個曾在NBA叱吒一時的名字——「天勾」賈巴爾！

接下來，蕭晨帶著幾個隊友簡單地做了幾組熱身運動，順帶也算摸了個底。

蕭晨心裏激動不已，甚至腦海中已經幻想出「黃天棒」一手搶下籃板，將籃球高高擎在掌中顧盼橫睨，而一眾對手卻只能眼睜睜地干看著、無可奈何的模樣。

彷彿想到了一些過往的記憶，一股意氣頓時湧上心頭。蕭晨猛地把手一揮，揚聲叫道：「兄弟們，開工！」

看著那五和_圖_書個歪七斜八的男同學，蕭晨再次強忍住想哭的衝動，側過頭，最後一次向身邊的胡靈晴徵詢道：「你確認我們不能棄權？」

至於林天齊，自從他說出那句「我只會投球」之後，蕭晨就對他特別多留意了一下，事實證明他很有自知之明。他控球能力很糟，幾乎從來沒想過搶籃板，跑動也比其他人緩慢，配合更是垃圾。可是，一旦籃球到了他手裡，也沒見他怎麼瞄，總之，隨手輕輕鬆鬆那麼一扔，那球就會像長了眼睛一般自己往籃筐上鑽。雖然每次球都只打在籃圈上，但落點卻是驚人的一致。這傢伙是故意的！蕭晨在心裏默算了一下，在剛才的熱身活動中，他總共出手十三次，十一次命中籃圈上統一落點，唯一兩次失手都是「黃天棒」蓋帽攔截了。也就是說，如果他不是想藏拙，命中率可以接近八成五。有這麼強大而變態的數據，小前鋒看來非他莫屬。

走過蕭晨身邊的時候，林天齊壓低聲音，朝他酷酷地拋下一句話：「我只會投球！」

三江大學籃球場。

蕭晨話音方落，一隻粗壯的胳膊就徑直伸到他面前。

「咦，那個人怎麼抱著球在跑？」

「兄弟伙，都雄起哈！」

「算俺一個。」

再把面前幾個「准隊友」打量了一番：瘦不拉嘰、不用化妝也可以混充索馬里難民的蘇小小，帶著厚厚兩個圈圈仍然目光散亂的林天齊，一張臉冷得跟石頭一樣的杜凌https://m.hetubook.com.com天，還有那個長著一身橫肉，卻只會「打」籃球的「黃天棒」……明知哀嘆無用，蕭晨倒也想開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面對困局了，再大的難關都闖過，相比之下，這倒也算不得什麼。

「哎，打球、打架還不都差不多啦，反正都有一個打字。媽媽說，打架不好，會破相，還會把人家美麗的指甲給弄斷的……」

但他的YY並沒持續太久，便被「黃天棒」接下來的回答迅速粉碎：「俺小時候把籃球用網兜兜著，然後吊在屋子中間當沙袋，這該算『打』過籃球吧？」

「靠，不就是組建一個籃球隊么？都是爺們，我就不信，還真有不可能的任務！」

蘇小小是人如其名的小，面黃肌瘦，貌不驚人，可運動起來卻跟猴子似的，靈活無比，哪怕很小一個夾縫，他也能輕巧地穿越。聽他自己說，小時候他練過幾年的短跑，難怪在球場上爆發力特彆強，彈跳也好，轉身、急停，動作看起來非常專業，最大的毛病就是總是一拿著球就忍不住滿場跑，而忘了籃球是要用來拍的……這個毛病要是改了，他倒應該是一個不錯的控球後衛。

只有林天齊沒有說話，自顧緩緩走向場邊。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之前鼻樑上那兩塊厚厚的眼鏡片已經換成了一副前掛式眼鏡。

菜鳥？嘿嘿……

來自山東的大漢「黃天棒」重重揮了揮醋缽一般大的拳頭。

場外諸人固然把這群和圖書人當作笑柄，但在場中觀察入微的蕭晨卻似渾然未覺，相反，原本皺得緊緊的眉頭倒漸漸舒展開來。

十五分鐘后。

楊偉男一邊說，一邊揚起春蔥般的纖纖玉指，嬌慵地湊到嘴邊輕輕吹了一下。

蕭晨眼睛一亮：「黃天棒」這塊頭，做大前鋒倒不錯，瞧他胳膊上那一塊塊盤結緊實的肌肉，往籃板下那麼一站，誰還撞得過他啊？

將目光重新收回來，蕭晨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貌似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至於蕭晨自己嘛，既然其他幾個都把位置瓜分完了，那麼現在唯一給他剩下的也就只有得分後衛一職了，唔，勉為其難吧。

當然，想歸想，真要讓蕭晨報恩的話，以身相許他倒是樂於考慮一下，賣身為奴、做牛做馬什麼的嘛，那就免了。

自稱是「重慶崽兒」的蘇小小率先響應。

「你……你凶人家。嗚嗚……」

「五根金草」一字排開，面對著籃板，站在整整齊齊的罰球線上。

「咔！」

強打起精神，蕭晨繼續把目光向旁邊逡巡，剛掠過穿著一身純白風衣的楊偉男，便見那人像是被踩到尾巴一般，「哎」地驚叫一聲，細腰一擰，又是搖頭又是擺手地尖著嗓子叫道：「別看人家嘛，人家是斯文人，從來不會跟人打架的啦……」

「Shit！」蕭晨恨恨罵了一聲，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猛一咬牙。

「哎，這群菜鳥是哪個系的啊？場地給他們佔著可真是浪費了。」

胡靈晴臨走之和圖書前，回過頭來嬌俏地對著蕭晨再送上一道秋波。那一刻，蕭晨心裏對這位善解人意的胡妹妹給予了最高讚美。

「黃天棒」勝在個子高，塊頭大，肌肉結實，就像蕭晨之前所設想的那樣，只要他拿球，一般人通常是奈何不了的。不過，這傢伙的確就像那群旁觀者說的那樣，仗著力氣大，拿著籃球當鉛球擲！唔，慢慢來吧，反正大前鋒的主要功能就是防守、搶籃板，投不投球倒無所謂。

「『天棒』，你打過？」

「OK，來吧！現在就開始！」

杜凌天沒有「黃天棒」那等身材，也不如蘇小小靈活機變，但不知怎的，他往場上一站，自然就有一種領袖般的氣勢，儘管他的話很少，可是對其他人來說卻是絕對的金科玉律。更難得的是這人運動細胞似乎特別發達，身體協調性和制空能力都很強，球感也不錯，目前欠缺的只是對籃球的熟悉而已，假以時日，蕭晨很有信心他會成為一個具備很強綜合能力的中鋒。

※※※

「……」蕭晨臉上夢幻般的笑容頓時僵住，好半天才勉強扯了扯嘴角，喃喃說道：「呃……算……算吧。」

楊偉男猛地抬起頭，一雙桃花眼瞬間變得幽怨無比，甚至眼圈都有些微微發紅了。

「他應該再戴一副的，要不然總是往籃圈上投。」

蕭晨身上積蓄了二十多年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傾囊而出，密密麻麻鋪滿一地。好在，那「人妖」念叨歸念叨，卻終於被他「姐妹」連哄帶騙地給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