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白氣照長河
第269章 推恩令（下）
外面凝聚的金光，先彙集到二聖僧的身上。
金陵城外，有一個鎮子叫葛家鎮。
這時，離入夜還有一段時間，三人自是要安排一些事情。
這人三十左右，人長得體面，能詩擅文，聽說還是個秀才，鎮上一商量，認為人才難遇，就在鎮上設了私館，請他教起學來了。
不過，想要達到梵門所說的包容眾生的境界，根本是不可能，就算現在帝心尊者想借一二，都必須付出沉重的代價。
但自半年前，就有一群新來和尚，這些和尚卻不像是能落戶於此的窮和尚，葛家鎮的百姓對外人還是有著幾分規避之意，對富僧不願親近，這段時日甚至不曾靠近了探問，幾日來，秉承了少惹事端族訓，繞道而行。
鎮上的百姓，大部分姓葛，他們是這裏土生土長的百姓，世代以種田為生，這些人算是這座鎮子的主要人口。
和尚下去報告，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和尚，聽了這話，說著：「這樣一來，省卻了不少麻煩。」
「尊者，有什麼吩咐？」站在房間不遠處的幾個僧人見他出來，連忙過去。
這一卷手抄《磨石求法記》足足寫了一個月，終於寫完了。
這時月亮已是高高陞起，看天色是難得的一個晴空。
周成也不例外，見了陌生和尚行蹤有些隱蔽，遲疑了會，沒有敲門，返身離開。
「如此甚好。」帝心尊者點點頭，抬頭看了看天色，轉身回了房間，將房門關好，面對著裏和圖書面的二個聖僧，帝心尊者合十說著：「兩位師兄，開始吧！」
慢慢，帝心尊者身上的光暈，由淡淡金色，漸漸轉化為金紫色，整個人，都化做一團金光，耀眼之極。
這人是帝心尊者，別的二人是智慧大師和道信大師。
「就有勞二位師兄！」帝心尊者見二人無有異議，雙手合十，認真說著。
周成一驚，這群人看起來不凡，走到門口，見得了廟門匾上，寫著「慈禪寺」三個大金字。
周成往廟門走去，離門不遠，突聽道上有著馬蹄，周成本是細心人，將身子一閃，只見是七八輛馬車，裏面個個都是和尚。
「師兄已抓到了楚王的根基？」見帝心尊者語氣有少許波動，智慧大師看過來，雙手合十，緩聲問著。
葛姓族人與外來住戶，對這位老和尚都很是尊敬，在這件事上，難得的沒有分歧，平日，也會有一些年輕人過來幫著做些活計。
聞得此言，另二人都面帶凝重之色。
這些圈急速擴散，一重重的畫滿了房子周圍。
一時間，金色的圖紋，突從二個聖僧身上層層而起，形成著立體的結界，整個房內，都化為了梵國。
帝心尊者的眼睛已經瞎了，但在這一段時間，它擁有了窺探世界的梵之金眸，這號稱能觀看三道六界一切眾生，能見得諸法實相，不受到外相的干擾與束縛，甚至能辨別對方的根基與因緣。
三大聖僧都是修證極高。
這在梵門號heｔuｂｏok.ｃｏｍ.cｏｍ稱囊括了芸芸眾生，連神佛都在其中，自然能洞察別人的根基所在，所謂的胎藏，實際上就是梵門的小宇宙。
金剛胎藏法，是以六道為一輪的結界，形成著天、阿修羅、人、畜生、餓鬼、地獄六道，並且從中產生梵力，由梵力牽引著這個世界由梵神、天人、僧眾、信徒結成的龐大力量。
開始時廟門緊閉，這一群和尚到得廟前，當頭的是一個武僧，只見他敲了門三下，不一會，廟門大開。
葛姓族人和絕大多數族落一樣，帶有著排外情緒，但還算良善，又加上畏懼官法，雖與這些外來戶有著些隔閡，卻不曾真的驅趕了他們離開。
在梵國六道中，帝心尊者突然之間，猛的一震，眸子垂下血淚，而幾乎同時，眉心處裂開縫隙，露出了一隻金色的眼睛來。
楚王一統江南，建立楚國，離天子只有一步，但龍氣已經大成，這樣的人，豈是能窺探其之氣數根基？
帝心尊者四十歲，歲月在他身上，彷彿靜止了一樣，絲毫不在他身上顯現出絲毫的瑕疵痕迹來。
這幾人中，一個武僧面色肅穆，雙手合十，說著：「尊者放心，弟子守在此處，不會讓任何人靠近此地，若有殺生罪孽，弟子一身承擔！」
「既師兄已經決定，我們並無異意。」道信大師說著，他穿著灰色僧袍，額頭高廣平闊，合什低喧佛號。
在這年頭，平民百姓能有一處安身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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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氣是億萬人的凝聚出的力量，博大威嚴，擁有四海，生殺予奪。
話說，周成也是其中之一，但是鎮上都稱呼——周先生！
到了第二日，用完午飯，見雪也停了，就信步出去，走到一片樹林裏面，就看見樹林掩蓋的一角，正是一座廟宇。
「是！」僧人應聲說著。
這時，寺廟裡一處高處，兩個觀看的和尚，反鬆了一口氣，一個和尚繼續觀看，一個和尚回去報告。
帝心尊者早有著準備，面無表情，盤腿而定，金眸漸漸睜開。
帝心尊者身上的金光頓時大亮，而二聖僧雙目微垂，繼續進行。
月光在地面上一照，院內未有著燈籠火把，比平日這時更亮了幾分。
帝心尊者沉吟片刻，說著：「實不相瞞，我已感受到了他的龍氣本命，今夜，我必用金剛胎藏轉法，來洞察這人的根基。」
這時，三個和尚已經上座，坐在了蒲團上，個個面帶莊嚴之相。
半透明的梵國，不斷的流轉著無數經文，還有梵神的幻影，就在這時，帝心尊者的身體猛一震，金光瞬間融為一體，梵國籠罩著他的全身。
一聲清脆的磬聲，從裏面傳來，頓時陣陣梵唄誦經之聲而起，這些人配合默契，一組一口氣把經文念出來，念畢，下一組毫不間斷的連續下去——總計六組。
而在這時，外面不斷有著僧人應命而來，個個神色肅靜，包圍著房子，在地上跌座。
此時，周成正在寫字，寫的是一部《磨石求法記》，小楷一筆一劃不含糊，這是答應慈禪寺一件善功。
白光、黃光、綠光、黑光、紅光，藍光，在梵誦聲中，形成著一片片光影，在光影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神秘咒文。
人間帝王雖不修法術，可只要龍氣在，就萬法不侵，甚至可以廢立神明。
慈禪寺是鎮上寺廟，方丈智徹和尚戒律謹嚴，僧人嚴守清規，並且智徹和尚懂些醫術，時常為附近貧苦百姓號脈診治，分文不取，名聲很是不錯。
不過，這隻是代價的開始。
只不過前些時日所下的白雪，還未融化，屋頂上，樹梢上，地面上，到處可見著白色。
「你們立刻召集，結金剛胎藏法。」
有學問的人到哪裡都受敬重，周成在這裏留了下來。
這寺廟破舊了些，香火不斷。
這時，帝心尊者閉上雙眸，面容上浮現出肅穆神情。
「還有，外面武僧要戒備，天亮前，切記不得讓外人靠近這裏百步。」帝心尊者緩緩說著，目光掃過面前幾人，宛有實質。
意思就是採取殺戮手段。
這種秘法一旦動用，往往影響著整個梵門氣運，不可不謹慎，不過帝心尊者獲得了二位聖僧的允許，在這個世界上除非梵神親自降臨，不然無人能阻止。
寺廟的後面，一和-圖-書處廂房，打掃乾淨，布置得非常雅緻，牆上掛著字畫，桌上非常整齊。靠西禪床上，有三個蒲團，這是晚上做靜功所用。
片刻，六道彙集成金光，注入房中。
地上都是雪，可他們都個個視若無睹。
與此同時，高大的身軀上，一層清靜的金光，浮現出來，而對面二個聖僧，也同樣這樣，鬚髮皆白的他們，整個人被肉眼看不見的金色光暈包裹其中。
金剛胎藏，六個同心圓演化出六道。
「正有此意。」三人走到已備好的蒲團前，盤腿坐下，閉上了眼睛。
這時，屋內的金光，漸漸的平息了。
金光收斂到小小的結界中，幾乎凝聚成實體而被普通人看見，層層結界中，梵神拈花微笑，金剛怒目，而天人、阿修羅、人、餓鬼，禽獸、地獄，都在演化著種種變化，亦真亦幻。
除了這些葛姓族人，葛家鎮內還有一小部分人是前些年遷居至此，算是外來戶。
隨著誦經之聲，肉眼看不見的六道光圈出現在每組的下面。
帝心尊者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片刻，房前放了一個大香爐，燃著的檀香送出大量香氣，瀰漫于整個空間。
馬車更不打話，一擁而入，片刻大門緊閉，悄無人聲。
他們三人呈三角之形，相對而坐。
「此是道統大事，無須客氣！」二人連忙說著。
「這幾日上香的人變少了，看來此地百姓不必去理會。」
就算是帝心尊者，對已經形成龍氣的王者，頂多略微推算一二，再深入必遭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