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哈哈，外面天冷，還請快快進來，我讓夥計給您泡上盞熱茶？」沒問過來是為什麼事，于掌柜連忙讓著。

聽完于掌柜的話，幾人連連點頭。

一行三人，由郝二帶著，進了裏面去。

正轉身走時，掌柜想起一事，回頭看向幾人：「對了，靠南第三個院落可是送去了熱水和早點？」

「掌柜，熱水備好了！」掌柜吩咐，辦事迅速，沒有片刻時間，一壺熱水燒好，六根油條和各一碗豆漿就已經完成了。

于掌柜看了看，說著：「昨日來的趙府管家，你沒有見過？」

因寒冬，沒有鳥叫蟲鳴之聲，屋內火盆燒的很旺，二人的房間很是暖和。

跟著馬元一同出來，是個四十多歲的男子，穿著淺藍色衣袍，外面罩著寶藍色綿袍，五官普通，舉手投足都有著規矩，看起來家境還要好些，卻是賀信。

正說著，掌柜外面進來，幾人忙上前見禮。

說著話，一行人來到了院落前，這裏離大門最遙遠，因挨著後門，住的客人並不多，周圍顯得很僻靜。

「送去靠南三院，聽說他們有早讀的習慣，怕是這時已醒了，伺候的勤快點，給他們洗臉，他們穿的差點，卻是有些來頭，這做買賣向來和氣生財，別因怠慢了客人惹出麻煩，而且不過是小錢，記在賬上也不怕不還！」

張義說著：「我來是有事要辦，喝茶下次吧！」

「滷雞好吃全憑一鍋湯，老二老三能行？」

再說張攸和*圖*書之的府邸，天還沒亮時，張攸之去了王宮。

一出來，稍一拱手，笑說著：「有勞了。」

「賀先生，馬先生！」

張攸之的夫人林氏沒有忘記昨日夫君的交代，吩咐管家：「你備上兩封銀子，前去蔡家客棧，給這二位讀書人每人一封。」

一路無話，路上很短，在蔡家客棧門前，張府管家下了車，讓車夫在外面候著，又讓兩個僕人提著包裹，向里走去。

要不是有的客人一清早就起，夥計其實更樂意再晚一些，再送熱水到各個院落。

所泡的無非是最便宜的茶，但對他們來說，已經不錯了。

幾人互相對視一眼，看來那二人已是起來了。

于掌柜這一說，幾個人是想了起來。

于掌柜捋著自己的長須，笑說著：「張大學士為人嚴謹，府上的管家，自有風範，不能和普通人相比！」

原來此人就是馬元。

「起來了！」說著，出來了二個人。

送走夥計，馬元上前，將木門重新關上，走回外廳。

這樣客氣，首先是張義是張攸之府上管家，並且是推舉的人，二人雖讀書人，卻不能不給張攸之顏面。

管家應了聲諾，去賬上取了兩封銀子，坐上馬車，前往蔡家客棧。

剛進客棧，就被前面巡視的于掌柜看見了，忙上前打起了招呼：「喲，這不是張爺么？」

一大清早，天蒙蒙亮，不少人起來了。

于掌柜見此，猜到是去見兩個讀書人，叫www.hetubook.com.com過郝二，給張義引路。

「掌柜，裏面住的人有啥來頭？」路上，郝二忍不住，湊到他的跟前詢問著。

「哎，你們聽說沒有？」一個夥計說著：「今年新開了家老雞店。」

幾人在這裏低聲議論著，卻不知在靠窗的一張桌后，一個坐著的客人正在用早點，這人身材不高，國字臉，有著一雙明亮的眼，將剛才的情景看了個真切，看完后，低頭喝著豆漿，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掌柜說的極是！這二人雖衣著普通，不像是哪家的公子，但就憑與這趙府管家有些來往，就不是可以小瞧，若非是掌柜您提醒，小的就要得罪貴客了！」郝二會說話，連忙笑嘻嘻恭維著。

雖來過一次，但這樣做，張義推辭一遍，就笑著領了。

于掌柜點頭說著：「是啊！」

和往常一樣，將今早的活計說了，掌柜的記了下來。

于掌柜離去時，心中有數，這兩個讀書人哪怕與張府的管家無甚關係，只看談吐氣質，就是正宗的讀書人。

用過後，賀信親手泡了茶，先給馬元遞上一盞，自己托著一盞細品輕飲。

「趙家，哪個趙家，難不成還是金陵尹的趙家？」

「是，掌柜！」聽了于掌柜的話，一個夥計提水，郝二拿著早點，向後面而去，而掌柜跟在後面，趕去院子。

「張管家，請。」馬元說著。

二人出身貧寒，並非是大富之家出來，但二人的禮儀卻ｈｅtuｂｏok•cｏm•ｃｏｍ很到位，在用著早膳的時候，是一語不發，這就是「食不語」的古訓。

于掌柜聽了，臉上帶著笑，笑罵了幾句。

于掌柜親自去了一趟灶上，吩咐著準備。

眼見著人少了，夥計開始集在一起，油條是新炸著，本店裡就有，滾燙噴香，豆漿吃不了，還是可以用些開水，三四個夥計就開始吃油條，二根油條一個人。

「于掌柜，來的可是張大學士府上的管家？」客棧前面是酒樓，張義穿著並不扎眼，卻有幾個是看到了，有人就過來問著。

在夥計引領之下，張義很快來到了賀信和馬元的住處，因一行人邊說邊走，才進去，正在看書的二人，聽到聲音走了出來。

二人都是獨自來到金陵，一人住一院落未免太過奢侈了。

「聽說了，人家是馬家分家，兄弟三個打了一仗，老大保住了湯鍋，老二和老三就自立門戶了。」

兩人都是愛書人，平日消遣，除了讀書，還是讀書。

「趙府的管家來我們這裏，你們猜是來找誰？就是來找這兩個讀書人，給了請帖，雖說猜不出這二人與這張府管家有什麼關係，可總是有些來頭，能不得罪，還是莫要得罪的好，和氣生財吶！」

現在這般，還能相互探討些學問，再妙不過了。

幾個夥計搖搖頭，夥計郝二就問著：「掌柜，那裡住的不過是兩個讀書人，他們又沒有交代過要早點，晚些送去熱水洗腳就可……莫非，兩人說了些和*圖*書什麼？」

忙過一陣，幾個夥計擦擦額頭的汗，長吁了一口氣，這活就不多了，雖說月錢還算不錯，可每日的忙碌也不輕鬆啊！

在這處院落的大門口，栽種著幾棵大樹，雖寒冬季節，樹葉早就凋零，樹冠看起來很是稀鬆，但有著一片樹蔭，越發映襯得此地有著幾分清冷。

二人或坐或卧，手持著一卷書，看的很是入神。

一路上晨光只是微光，樹木下昏暗一片，風吹過，讓人發寒，路上積雪嘎吱吱的作響。

二人本不是一路來，卻集中到這裏住店，二人之間又有著某種關係，不由感慨緣分二字，於是就住於一院。

對於他們這樣人，學問已經紮根在他們生命中，可以說，書就是生命。

「張管家！」

不過，即便二人關係不錯，飯後也只是閑談了一會，很快各自回到房間讀書。

「那裡新住的客人，有些來頭，就算沒有說話，也不要怠慢了，我這就去讓灶上再燒些水，弄些新鮮的豆漿和油條，一會你們送了過去。」于掌柜說著，走了出去，幾個夥計滿腹猜疑，只得跟上。

賀信面上帶著溫和微笑，向著張義拱手道：「張管家，屋裡請。」

其次就是張義年過五十，比他們年長，才來時，又對他們有著關照，自是不會失禮。

「有方子，重支的湯鍋，過幾年還是味道不錯的，當然正宗還是老大家。」

吱呀一聲，門推開了。

「實是看不出，這位管家看起來很和氣，穿著也普和*圖*書通，一點也不像是三品宰相的管家啊！」

于掌柜聽得噗哧一笑：「還真是這位金陵尹府的管家！趙大人是誰？是文曲星下凡，是楚王最信賴的大臣，貴為三品金陵尹！」

二人又與掌柜閑談幾句，用著熱水洗了臉，漱了口。

張府的這位管家叫張義，是跟在張攸之身邊的老人，在這位客棧小掌柜面前，也不擺什麼架子，笑眯眯的一擺手：「原來是于掌柜！」

這時天大亮。

「說的也是。」

「賀兄，請！」馬元向賀信微笑著一拱手，坐下一同用著早膳。

金陵·蔡家客棧

到了門前，不用著于掌柜叫門，夥計將水桶放于地上，過去推木門。

客棧夥計忙著挑水砍柴招待客人，一些清晨趕路的客商，早早用水用餐了，因此一早上，十幾個客棧夥計忙的幾乎腳朝了天。

在馬元說話時，賀信向著外面的人點點頭，同時靠向一旁，讓著夥計提了熱水進去。

「只是來探望兩位先生，卻不必勞煩于掌柜了。」張義向里走，回絕的說著。

賀信在這裏等候一會。

「靠南第三處院落？」

「不知小人能否幫上忙？」見此，于掌柜只得說著。

這二人，一個人年紀三十左右，劍眉朗目，略顯消瘦的臉頰上，帶著笑意，裏面穿是一件青衫，外罩著一件同色綿袍，看起來衣著樸素，卻也算乾淨利索，帶著一股子清新之氣。

提水夥計進去，郝二就吆喝了一聲：「送熱水和早點來了，客官起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