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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棠貞曾經藉著岳父的勢是沒有錯，但是一旦上位，又受到了岳父的限制，這十年幾乎沒有辦法擺脫。

說著，在丫鬟高聳的胸口上摸了一把。

左棠貞穿著一件寬袍，在花園書房中倚窗而坐，抽出一本書，看了幾章。

「再說，蜀地還缺龍劍一塊，王弘毅必舉兵拿下，若是平時，郭文通或許忍了，但是王弘毅若得秦王，這取了龍劍，就兵指關中，郭文通如何忍得？當兩雄相戰，血戰不休。」

周吉懂得心思，沉吟片刻，笑著：「這也不難，自古蜀地爭龍，多取秦川，連成一片才成帝王之資，主公既要爭取時間，何不引其入秦？」

立足東南的政權，無不恃荊襄為上游屏障。南北對峙之際，荊襄每為強藩巨鎮，以屏護上游。

普天的各大藩鎮，都予以譴責。雖在平日里不去理會小皇帝，可他們未露骨表示絕對的自立。

「諾！」隨後這個家臣將得來的情報，仔細與左棠貞說了，特別是殿上的情況。

「你是鄒容？」一人靠近他，問著。

稍遠，豫章郡的鎮帥葛鴻，接到了魏越稱吳王的情報，同時接到，還有劉昭以及其他幾位老臣被誅殺的消息。

穿過幾道迴廊，遠遠望去，只見上次亭子處有人，漢白玉欄石橋曲曲折折，沿途一排垂楊柳下擺著石桌竹椅。

「諾！」

周吉繞過幾個椅子，在一處坐了，就聽著魏越問著：「先生對這局面，有何看法？」

「來人啊，殺人了——」

和-圖-書可是同樣，一旦失去了荊州，基本上吳越就完了，自古未有失荊襄而能保有東南者。

現在魏越有信心將吳越平定，但是也要耗費一段時間，而蜀國卻先了一步，如果上游而下，攻取荊州，魏越就很有戰略壓力了。

「嘶，吳王竟然先杖斃，再加善謚，以示褒揚？」驚訝的直起身子，左棠貞第一次露出驚色。

就笑的說著：「大王好雅興。」

這清唱歌聲，水銀瀉地一樣，透穿了髮膚毛孔，等一曲終了，裊裊餘音已盡，才回過神來，就憑這歌氣相，就知道不是荒淫而是雅興。

「路入南中，桄榔葉暗蓼花紅。兩岸人家微雨後，收紅豆，樹底纖纖抬素手。」

左棠貞痛罵魏越狼子野心，欺壓少帝，篡奪神器，誅殺前朝老臣，國讎家恨都令人不得不去懲治惡賊，希望天下藩鎮能共同起兵，討伐惡賊。

這種凜冽陽剛的直道，無論其它方面不近人情，也使人敬重。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現在只是忙裡偷閒，故作從容罷了，先生請坐！」就見魏越說著，又吩咐後面打扇的丫鬟等人退下。

「正是鄒某，你等……」一句話來不及說出來，只聽「噗」的一聲，一把刀從前面刺進去，後面冒出尖來。

「諾。」

「何法之有？」

廟算到此，已至化境。

「什麼？岳父大人被魏越誅殺了？」身為太師的女婿，左棠貞對於岳父的死，並不怎麼樣吃驚和在意，只是微微怔了下，和圖書冷笑幾聲。

「你且等著，小的這去回稟老爺去。」門人慾關門。

這無疑是攪渾天下之水，使天下眾鎮為了名號立起糾紛和廝殺，頓時魏越廢帝自立的外部壓力，為之一空，頓時就立鼎造器，成了大事。

魏越自封吳王，誅殺前朝三公，與此不同。

魏越和幾個人正在說笑。

頓了一頓，周吉見魏越不語，就笑了：「主公憂的不是吳越，是荊州，或者說，是荊州上面那位蜀國公吧？」

丫鬟恭順的行過禮，退了下去。

丫鬟捏一撮茶葉向杯中放少許，提著剛煎沸的壺進來，向杯中傾上沸水，立刻傳出細碎的噝噝聲。

一個笑容泛上來，周吉輕輕的說著：「令朝廷派使者，攜關中地圖，封王弘毅為秦王，如何？」

侍衛並沒有調查，一群侍衛直接撲到了鄒府。

不過不可否認的是，劉昭熟讀儒經，知行合一，問心無愧，這次去金陵，也是「道之所在，雖千萬人吾往矣」，早就有殉死之心了。

「回去復命。」檢查過院落，發現再無活口，侍衛沖親兵一揮手。

「第二就是取得荊州。」

即是益州王弘毅自稱蜀國公，讓天下驚駭，可諸侯輔佐天子，也是勉強說的過去。

這時清風掠過，柳絲漂舞，又有清聲而唱。

左棠貞在空地上轉了幾次，先是嘆著：「魏越真是了不起，當篡臣作到這個份上，就是深沉厚重的大器，豈是泄憤殺人的格局可比喻？」

周吉徐徐踱步到柳樹，和*圖*書隔水聽音。

眾人潮水一樣退去。

片刻后，茶水碧綠，色如琥珀，滿室里蕩漾著茶香，左棠貞笑著：「好茶，你的手藝越發好了。」

頓了一頓，又說著：「朝廷日薄西雲，何不趁此機會，大封天下？人人封公封侯，豈不快哉？」

「魏越居然敢稱吳王？呵呵，本以為蜀國公已是膽大之極，沒想到，這魏越竟捨得毀去天子大義，稱了吳王。」

「喂，你們幹什麼……啊！」

這還是虛的，實的就是有吳越之地，有五家藩鎮直接起兵，討伐魏越。

目光轉向面前心腹：「傳我命令，半個時辰，有品級官員議事廳集合。」

這丫鬟頓時臉色緋紅，卻也不出聲。

慘叫聲很快引出主屋的鄒容，他披著衣裳出來，一見眼前情景，臉色大變：「你們竟敢胡亂殺人！」

再凝神看去，只見紫氣凝聚不散，就知道這大舉殺戮，反而鞏固了根基。

「我等奉吳王之命前來，鄒容可在府中？」侍衛騎著馬來到前面，冷冷問著。

左棠貞並無絲毫傷感，卻有著敬意。

「大胆，這裡是鄒御史府邸，何人來此撒野？」御史府的門人，見是一群士兵包圍住了府邸，立刻斥責著。

跟隨吳王的侍衛自然是有品級，穿戴堂皇，門人已是信了。

「這樣的倔老頭，被魏越殺了，也不是什麼稀罕事。」

「你且先退下。」本來幾分情慾早已退去，左棠貞沉靜的度步。

地球上，楚滅吳越，西晉滅孫吳、隋滅陳、和*圖*書北宋滅南唐、蒙古滅南宋，局面都自荊襄上游打開，這個世界也一樣。

「先生真是國士！」魏越不勝嗟訝嘆的說著：「一言就中了我的心思！」

「不必了。」外面的人冷冷說：「既然鄒容在家，那足夠了。殺進去！」

家臣小心翼翼說著：「太師不是被殺，是撞柱而死，還有個消息，這吳王還吩咐群臣策議撞死和杖斃的老臣謚號，以示褒揚！」

周吉走進大門，聽到隱隱傳來的笙蕭琴瑟之聲。

當然劉昭這樣，就凝聚出一股忠烈的氣運。

「殺，殺光府邸一個不留！」侍衛喝著，大批人湧入，不時聽見著呼喊慘叫的聲音，到一刻時間后，才停息下來。

天下雖是一盤散沙，可還有朝廷，各藩鎮爭鬥不斷，基本都局限於一個區域，魏越的稱王，使這種隱約制衡直接被打破了。

這消息這繳文一傳出，立刻轟傳天下。

周吉眸子中波光一閃，笑了笑，先沉吟說著：「主公現在，第一就是清理舊朝之地，佔有吳越之地。」

成祥郡·鎮

「終於忍不住了？只稱國公，各方勢力或許還不會群起而攻之，而現在，卻是自取滅亡，左棠貞也會有動靜了吧？」

金陵城內，平日里不太顯眼的各低品官員，以及士子，骨子裡所謂忠義，使他們行走于街上，宣揚魏越不忠不仁之論。

江南政權內部，荊襄地區每每成為一個隱患，據上游的荊襄地區常給東南構成很大的戰略壓力。

片刻，一人皺眉問著：hetubook.com.com「王弘毅已成氣候，再給名分，豈不是如虎添翼？」

「將事情仔細講來。」左棠貞冷聲說著。

左棠貞哈哈一笑，就想喝茶，這時，一個家臣匆忙而來，低語了幾句。

劉昭名望很高，不過近人都知道，實際上這人的本質剛愎自用，心性涼薄，據說曾有一個六歲女兒，才八歲，和男僕無意接觸到肌膚，而被他逼死。

「啊——」

魏越的王府卻完全是別的一個世界。

又冷笑起來：「現在看來，這是一個時機。」

在場眾人，連同魏越在內，聽了這話，一齊瞠目結舌。

「不得不說，我的岳父的確是君子，知行合一，撞死殿柱，不負本心，歷史又會記上一筆吧！」左棠貞收斂了所有的感情，平靜的說著。

三日後，繳文傳出。

這時，已經有人取出冬天的雪水壇，丫鬟正在煮茶，片刻一個丫鬟用條盤端著碧玉小盅和茶葉罐進來。

「正因為成了氣候，這封王不封王，並無多少關係，再說，秦地郭文通已有四郡，也成了氣候了，王弘毅想拿下，並不容易。」

鄒容口中鮮血噴出，掙扎著想說什麼，卻被刀一抽，只「撲通」一聲，身體跌倒在地，當就氣絕。

葛鴻帶著幾分嘲諷意味冷笑：「左棠貞這些年，受到他的岳父壓制，只怕現在心裏恨不得早死，早就沒有幾分感情，只是有此借口，出兵多了一條正理，這傢伙又豈會不加以利用？」

在這時還有這事，周吉不禁暗自驚訝，不過還要看是雅興是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