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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就不怕放得出去，收不回來嗎？

頓了頓，二皇子又問他：「你有沒有中意的女子？如果有。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盛思顏看了木槿一眼，回頭攏了攏青金色繁花似錦紋的烏雲豹大氅。微笑道：「還有牛小葉那邊，也得派人去慰問一番。她救了我，我可不能不聞不問。」

「木槿，你去看過海棠嗎？」盛思顏悄聲問道。

一診之下，如遭雷擊，整個人呆住了。

五年前樸素大方的王大姐，如今已經是綰起髮髻，做了婦人的妝扮。

王毅興想到這孩子就發愁。

「回來也是要休整休整。你這些天在宮裡吃不好，睡不好，瘦了這麼多。」王氏心疼地道，又命丫鬟端養身湯與盛七爺用。

王毅興：「……」二皇子，您以前沒有成過親吧？怎麼我姐姐就變成填房了？

外面還是很冷。眼看明天就是臘月三十了，盛國公府上上下下卻只打掃乾淨院子而已。

盛思顏抿嘴笑著，悄悄退出了屋子，將裡屋留給王氏和盛七爺。

木槿搖搖頭：「海棠在西南邊兒的院子養病，沒人過去。」

盛思顏在旁笑眯眯地道：「爹，您回來正好。娘身子不舒服，您可要好好照顧娘親。」

牛家雖然不缺這點吃喝，但是盛國公嫡長女使人送來的食盒，又另當別論。

王青眉生得兩道極好的長眉，越發掩得一雙眸子水汪汪的，煙籠寒水月籠沙。

「忙著施粥？還是忙著幫太子抬轎子？！和*圖*書」吳老爺子睜開眼睛，一雙細小的眼睛露出几絲精光，和平日里「守財奴」的形象實在大相徑庭。

王青眉感慨地道：「幸虧我們遇見了你姐夫，不然的話，這麼冷的天，我們如果還在那王家村，非凍死餓死不可。」

唉，這手筆也真是太大了。

王毅興抬頭，看見是他大姐來了。

不過想來想去，既然太后將盛七爺放回來了，應該是不想讓他淌這趟渾水。

這就是做人……

盛七爺給她開的方子。說好了每十五日再換一個方子。

「漂亮的女子多了，哪裡比得過來？」二皇子搖搖頭：「你不懂的。」

王毅興淡淡地道：「那也未必。」忍了忍，還是道：「大姊，現在先別說『姐夫』，二皇子還沒有還俗呢。」

木槿笑道：「大姑娘真是善心人。奴婢等過了年就去看她。」

王大姐，現在應該叫王青眉，接過茶抿了一口，笑道：「我來看看你，最近你老在屋裡不出去，你姐夫擔心你生了病了。」

兩人拿著從京城來的密報開始商議事情。

她的眉梢一頓，立時讓人生出無限憐惜。

盛七爺點點頭：「病了，確實是病了。我給太后診了脈，她確實是受了寒涼，傷了肺經。」頓了頓，又道：「太後娘娘的安和宮宮門緊鎖，防衛十分嚴密。太子殿下接過監國玉璽的時候，都只在宮門外磕了頭。」

「你回去跟你媳婦說，讓她守點婦道！——www.hetubook.com.com不是在想容女學教女學生三從四德嗎？你讓她別緊著教別人！我吳家千年世家，和大夏皇室共存亡，管誰做皇帝呢？！」吳老爺子低聲叱責道。

他知道這是二皇子心中的執念，而且因為他們沒有成過親，所以這股執念更是濃烈。

二皇子好像看出了王毅興的心事，不以為然地道：「你擔什麼心？我這個做親爹的都不擔心，你還發愁？我跟你說，如果大事能成，就算她是我撿來的。也是我夏昭的嫡公主！」

「你不認識想容，如果你認識她，就明白我為什麼一輩子都忘不了她。」二皇子陷入回憶當中。

這是二皇子還俗以前生的，以後縱然大事能成，這孩子的身份可怎麼辦呢？

「……二皇子您，真是長情。」王毅興嘴角帶著一抹微笑說道。

王毅興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原來是那個鄭想容……

王毅興苦笑著拱了拱手：「二皇子天縱英明，非我等能及。」

盛七爺醫術高明，給牛小葉診治的時候，發現她腎經有損，所以才格外肥胖。

吳長閣窒了窒，笑道：「爹，您問素馨幹嘛？她最近忙著呢……」

二皇子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我說了娶你大姐做正室，這不是娶了？等還俗之後。就給她請封王妃，你可以放心。我的原配嫡妻的位置她坐不上，但是填房的位置肯定是她的！」

眼下京城裡很多人饑寒交迫，在酷寒ｈetuｂｏok.ｃoｍ.ｃoｍ中掙扎，他們盛國公府不能太高調了。

「太後娘娘病了？」王氏皺緊了眉頭。

王毅興坐在斜菱格的漏窗下讀牛大朋的信，看前面部分還能微笑，看到後面的部分，卻漸漸擰起了眉頭。

盛家不是沒有兒子，但是還沒有嫡子。

二皇子綻開笑顏。溫和地應了一聲，道：「才剛姍姍醒了，哭著要你呢。」

王青眉見這個二弟愁成這個樣子，反倒笑了，搖頭道：「你啊，不知道在擔憂什麼。你姐夫又聰明又厲害，還有太後娘娘撐腰，你倒是怕什麼呢？」

牛小葉傷勢沉重，一直在將養之中。

「爹！您怎麼能這樣說素馨！」吳長閣很是不滿：「她都是為了咱們家好！」

「我比你們想得開。縱然這件事不成，我這輩子沒享過的福都享了，沒見過的世面也見了，我一點都不後悔。」王青眉若無其事地整了整髮髻。站起來一轉身，卻看見身穿寶藍貂裘的二皇子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她。

牛大朋聞言，喜出望外，對盛家感激萬分，在給江南蔣州的王毅興寫信的時候。將盛家誇了又誇，恨不得立時改換門庭，投奔盛家算了。

「大姊，今兒有空過來？」王毅興忙起身讓王大姐坐，又親手捧了茶與王大姐。

如果能治好腎經。她會很快瘦下來。雖然不會比普通人更瘦，但是絕對不會胖成這個秤砣樣了。

這可是歡喜得傻了？

牛家又請了好幾個大夫，坐在家裡輪番會診ｈeｔubｏok•ｃoｍ•com，總算是撿回一條小命。

王青眉眉開眼笑地走過去，仰頭道：「你來了？」

盛七爺苦笑：「……太後娘娘讓我在家裡休整休整。說我這些天勞累，如果把我也病了，他們祖孫三代可就沒法子了。」

水紅色哆羅呢對襟長襖，緊緊地裹在她曲線分明的高挑身子上，很是動人。

王氏聽得憂心忡忡。雖然她曉得太后不是沒有成算，但是一下子將大權讓出來……

木槿安靜地跟在盛思顏後面往卧梅軒走。

「那你怎麼回來了？」王氏詫異：「陛下和太後娘娘都病了，你還能出來？」

姍姍是王青眉和二皇子兩年前生的女兒，生得乖巧可愛。

盛思顏暗嘆一聲，不再說話。帶著木槿回到卧梅軒，命她收拾了一個食盒，交給二門上的婆子給牛家送過去，指名說是給牛小葉補身子的。

盛思顏忙笑著推了推盛七爺：「爹，您這是怎麼啦？難道娘……？」

良久，他將那信揉成一團，扔到旁邊的熏籠里燒了，抬起頭，看著映照在漏窗上疏影橫斜的寒梅出神。

「沒事！沒事！」盛七爺醒過神，狂喜地看著王氏：「素光……素光……」他喃喃地叫著她的名字，臉上的神情悲喜交集，莫可名狀。

……

王毅興訕訕地笑道：「聽說鄭二小姐是絕世美人？」以前被好事者捧做京城第一美女。她死後。直接就升成「大夏第一美女」了。

吳長閣下意識往旁邊一跳，躲了開去。

盛思顏想了想，道：「你hetubook.com.com有空看看她去吧。也不是過人的病，是受了傷。」

無論如何，盛思顏都希望王氏能有一個兒子。這樣等她出嫁了，還有人在家裡陪著王氏。

王毅興沉默半晌，笑道：「外面太冷了，還是屋裡暖和。」

王氏瞪了盛思顏一眼。

「……我的原配正室的位置，是給想容留著的。她跟了我一場，卻屍骨無存。是我對不起她……」二皇子一提起鄭想容，連聲音都變了。

盛七爺忙道：「怎麼啦？怎會身子不舒服？」一邊說，一邊用手按住王氏的脈搏診了起來。

王毅興笑了笑，道：「巧者老而智者憂，大姊你倒是深諳無為之道。」

「咱們家什麼時候淪落到要靠她一個婦道人家？！」吳老爺子實在怒極，右手一抖，手裡的鐵石核桃如流星般砸向吳長閣。

王毅興有些挫敗地低下頭，用手揉了揉眉心，低聲道：「大姊，略等一等。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二皇子就可以還俗了。」

王毅興想了想，搖頭道：「還真沒有過，我確實不懂您的意思。」

京城裡的吳國公府內院正院瑞雲樓，吳老爺子手裡把玩著一對鐵石核桃，半閉著眼睛，對站在他面前的吳長閣道：「你媳婦最近在做什麼？」

心裏是怎麼想的是一回事，但是面上總要做足了。

「二弟。」一把溫柔至極的女聲從門口傳來。

盛思顏由衷地高興。

二皇子哈哈一笑，道：「算了，不說這些了，來，說點正事……」

過了這麼久。王氏終於再一次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