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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回去歇著。這些天不要出去走動了，等你妹妹跟盛國公的親事定了，再議你的親事吧。」昌遠侯夫人揮了揮手，打發文宜室走了。

拿著靶鏡一照，照花前後鏡，花面交相映。正是人比花嬌。

「沒問題……沒問題……咱們重下……重下……」周老爺子殷勤地又把幾顆黑子擺了上去，故意做成死眼。

除非這庶女，或者庶女的生母不識相，犯下極大的過錯。

王毅興今日在吏部當值，也聽說了朝堂大殿前面發生的事情，又知道昌遠侯吐了血，才趕過來瞧他的。

不同她祖父，是因為年老多病，她吐血，是真的被氣著了。

盛寧芳若不是犯了王氏的忌諱，王氏也會給她好好挑門好親事，和嫡女一樣的待遇嫁出去。

「你再悔，咱們就只有從頭下起了。」周懷軒面無表情地敲了敲棋盤。

反而人人都會想，確實是那姑娘配不上他……

文宜室是經常在宮裡出入的，也從她姑祖母那裡知道了：「重瞳現、聖人出」兩句話。

……

那裡是專門給上早朝的臣子歇腳用的。

換一個角度想，周懷軒這人這樣眼高於頂，連她文宜室都看不上，自然別的女人更看不上。

昌遠侯府，文宜室聽說了周懷軒對她祖父昌遠侯說的話，氣極之下，也如同她祖父一樣吐了一口血。

雖然有輔國大將軍的頭銜，但是年紀上來了，年輕的時候又不知保養，到老了，各種傷病纏身，健康狀況並不很好。

盛思顏曉得昌遠侯府也想嫁一個女兒去神將府，而且好像是鎖定了周懷軒，可是聽盛七爺這樣一說，難道不是很順利？便笑著問道：「周小將軍是如何堵回去的？」

被周懷軒一句話氣得吐血，氣急攻心，眼看就是小中風的癥狀。

「你別急啊！」鄭素馨笑盈盈地安撫她：「這件事急不得。等這件事淡一淡，咱們再提不遲。」

盛思顏不以為然。默默地吃完飯，趁盛七爺帶著小枸杞出去散步消食的時候，盛思顏勸王氏：「娘，其實想開了也沒什麼。昌遠侯府願意將嫡女嫁給咱們家的庶長子，就讓她嫁唄，難道她還敢對娘不敬？！到時候一頂不孝的帽子砸下去，讓她服服帖帖，不然咱們就休了她！」

她扶著姚女官的手，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回頭說了一句。「擺得太高，會摔得更慘。你們好生記著這句話，以後事到臨頭，別怪哀家沒提醒你們，不顧親戚情面。」

對於她來說，只要昌遠侯府一意孤行，真的要將嫡女許配過來，她就應下了。

以她的本事，昌遠侯府的嫡女想折騰都沒功夫……

昌遠侯文賢昌是太後娘娘的嫡親哥哥，已經六十多歲了。

一樁原本以為十拿九穩的親事，就這樣泡了湯。文宜室心裏的憋屈可想而知。

「出了什麼事？昌遠侯，你可好些了？」太後來的時候，看見昌遠侯已經坐了起來，正靠在板https://m.hetubook.com.com壁上微微喘氣。

她一直頭疼塗氏的幾個孩子的婚事。

「侯爺！侯爺！」昌遠侯府的幾個屬下連忙跑過來，將昌遠侯抬起來，送到最近的一所宮門裡。

吳國公府的含翠軒里，吳嬋娟聽見周懷軒說的那句話，笑道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那她該怎麼辦呢？

周懷軒淡笑著看著周老爺子悔了一步棋，又悔一步棋，再悔一步棋……

周懷軒面無表情地放下一顆黑子，將周老爺子剛才做活的眼兒又堵得死死的。

文宜室心事重重地出了昌遠侯和昌遠侯夫人的院子，在門口卻差一點跟一個男人撞個正著。——那人正是王毅興。

因為一靠近，就被他拉去陪練，簡直是苦不堪言。

……

「你？！」周老爺子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小子是要趕盡殺絕啊？！連祖父都不放在眼裡？有你這樣下棋的嗎？懂不懂得尊敬老人家？！」

一下子拿捏住周老爺子的死穴。

文宜室眼神黯了黯：「是我沒福，祖母不用為我費心了。」

一樁兩樁事都弄砸，只會打著她的旗號在外面作威作福，讓他們幫點小忙就能弄得驚天動地……

這一句話的殺傷力，勝過千言萬語。

……

李梔娘走後，吳嬋娟又去找她娘親廝磨。

說得周懷軒額頭上的青筋直跳。

一家有女百家求，講究得就是這個「求」字。

周懷軒只好閉著眼睛下。

盛七爺大笑，拊掌道：「是極是極！有兒子就是這樣麻煩多！」然後看了看抱著一支煮玉米正在狂啃的小枸杞，皺眉搖頭道：「幸虧他還小，一想到以後也要給他找媳婦，我就頭大。」

昌遠侯捶著榻，怒道：「我不過是問問我孫女兒到底有什麼不好！他居然來一句，『她配不上我』？！」

偏在一旁收拾醫箱的盛七爺聽見了，忍不住笑出聲。

「王家村裡的日子還不苦？」王氏挑了挑眉。有些慌亂地用話掩飾過去：「咱們冬天經常只能吃一頓飯呢。沒有柴禾，咱們娘兒倆只能擠在炕上，捂著被子取暖。」

昌遠侯愣愣地看著太后的背影，一下子連抱怨都不敢了。

只要他誰都看不上，她文宜室還是有希望的……

王氏看著盛思顏越發亭亭玉立的背影，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鄭素馨見女兒生得如此嬌艷，十分得意，心下暗暗籌劃。

「哼，他們是頭一份，可把我們四大國公府放在哪裡？！」吳嬋娟很是傲氣地揚了揚頭，捋捋自己披在後背的長發。意氣風發。

噗哧！

盛思顏將頭靠在王氏肩上，悻悻地道：「娘，我沒那麼差吧……我就算不如鄭大奶奶，比文大姑娘還是比得過吧！」

幸虧盛七爺剛給夏明帝施完針從宮裡出來，見昌遠侯喉頭髮出「荷荷」之聲，肥胖的圓臉呈豬肝紫紅色，忙搶上前，拿出大口空心針，一針扎在他的大拇指和*圖*書上。

王氏憐惜地撫了撫盛思顏的面頰，低聲道：「別為娘操心。娘心裡有數。娘只擔心你……你這樣的性子，若是遇到文大姑娘這些人。能將你連皮帶骨吃下去，渣都不剩。」

盛思顏和王氏一齊愕然。

「文家也是太得意忘形了。以為太子遂了他們的意，要拿捏我們四大國公府就更是手到擒來了。——真是可笑！」鄭素馨輕輕笑了一聲。

周老爺子瞪了周懷軒一眼：「你這死小子！」然後眉開眼笑地道：「悔棋！悔棋！當然是悔棋——尊敬是什麼意思，我老頭子不懂！」

偏偏以他的條件，這樣說出來，無人認為他是在說大話！

哪有男人這樣說話？！

說實話，他們這樣做，還解決了王氏一個好大的麻煩。

「什麼？！」太后也驚了。這話說得忒不留情面了！

昌遠侯微微頷首，算是行禮，嘶啞著嗓子道：「老臣就是有些傷神。沒有大礙。」

吳嬋娟想了想，撇了撇嘴道：「那文宜室自取其辱罷了，為何我們還要讓著她？」

周懷軒想，這個世上再也找不到比周老爺子更差的棋手了。

太后聽說昌遠侯在大殿前面吐血，忙從內宮趕了過來。

王氏噗嗤一笑，點頭道：「嗯，咱們不跟鄭大奶奶比。咱們跟文大姑娘比。」說完又嘆息道：「其實，娘不希望你跟任何人比。咱們好好地過自己的日子，何必要跟人烏眼雞似地鬥來鬥去呢？放心，娘一定跟你挑一個好夫婿，不讓你為這些事情操心。咱們思顏啊，以前真是太苦了。以後一定要過得比蜜還甜。」

神將府里，周懷軒被周老爺子叫入丹室。

來跟她說話的正是吏部尚書家的大姑娘李梔娘，也跟著笑，道：「周小將軍這話說得真是解氣！——也得給昌遠侯府一點顏色看看了，不然他們還真以為這滿京城他們是頭一份！」

盛思顏的話很有氣勢，但是從她嘴裏說出來，輕柔的嗓音。軟軟的語調，美如江南春風細雨的容顏，讓人著實畏不起來。

現在看見文宜室一臉落寞受傷的神情，還有強作鎮定的樣子，王毅興想起周懷軒說的那句傷人的話。

盛七爺忙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周小將軍就是這個性子，不會說話，但是人不壞……」一邊說。一邊極力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背上醫箱，向太後行禮告退。

太后和昌遠侯一齊扭頭怒視他。

「住嘴！」太后聽了，高聲制止昌遠侯：「哀家不想再聽見這種話。雖然昌遠侯府是哀家的娘家，但是你們並不是哀家。不要處處把自己擺得那麼高。」太後站了起來：「擺駕，回宮。」

「娘，文家栽了這樣大一個跟斗，還不知道要怎樣收場呢……」吳嬋娟抱著鄭素馨的胳膊。在她耳邊吃吃地笑，哀求道：「娘，您有沒有去說啊……」

這樣的吳嬋娟，文宜室確實不是她的對手。

「好孩子，想開點。那周wｗｗ.ｈeｔubook.cｏm.ｃoｍ懷軒，就是混不吝，咱們不要理他了。這種男人，活該一輩子沒女人要。」昌遠侯夫人狠狠啐道，詛咒周懷軒。

盛七爺回到盛國公府，越想越樂。

姚女官出去打聽了一圈，回來附在太后耳邊輕聲說了緣由。

文宜室一抬頭，正好看見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眸溫和地看著她，那人面如冠玉，身材頎長，玉樹臨風，在門口退讓到一旁。

「該！真是該！讓她四處挑男人！挑東家揀西家，最後做個沒人要的爛茶渣！」吳嬋娟拍手笑道，心情如同三月春光，和煦美好。

到底是嫁，還是不嫁？

文宜室低頭搓弄著衣帶，仔細想了想。輕聲道：「祖母，要不，神將府那邊就算了吧。」

敗在這樣的人手裡，她也認了……

「他說，」盛七爺站了起來，做出周懷軒淡漠的樣子，低沉著嗓子：「『她配不上我』……」

王氏看了盛思顏一眼：「王二哥？他們家你還記得？」

雖然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恰如其分地安撫了文宜室被打擊的自信。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人之常情。你放心。懷軒說了這句話，滿大夏皇朝不會有人家再敢去他家說親了。——到時候，我讓你馮姨媽親自上門來求我把女兒嫁給她兒子！」鄭素馨似笑非笑地道，將一支點翠蝴蝶簪插入吳嬋娟的髮髻。

「嗯，我曉得了，我們思顏是個腳踏實地的姑娘，不好高騖遠。」王氏撫了撫盛思顏的面頰：「回去歇著吧。」

太后對娘家人很有怨言。

看起來，思顏難道真的對王毅興動了心了？

「都吐血了，還說沒有大礙……」太后嗔了昌遠侯一眼。

宮女搬來一張寬大的紫檀木太師椅，扶著太后在昌遠侯所躺的榻前坐下來。

但是周懷軒卻沒有一句話是說文大姑娘的不是！

周懷軒抬眼，眉梢一跳，精緻的下頜輕點：「想讓我尊敬？還是想悔棋？」

吳嬋娟羞紅了臉，含笑道：「……我娘說。女人不能上趕著男人。得他們主動來提親，才尊貴……」

「文大姑娘，走路可要看著路。」王毅興看著文宜室的樣子，想起了另一個曾經走路不習慣看路的小姑娘，心裏升起一股暖意，目光越發和煦。

對於很多男人來說，自動送上門的從來就不懂珍惜。

「不關你的事。唉，早知道，就將你嫁給太孫了。」昌遠侯夫人很是後悔。

盛思顏點點頭，跟王氏又說了幾句話，才行禮離去。

「……軒兒。你這件事，做得太過了。」周老爺子將一粒白子放入棋盤，一個死角頓時生了活眼。

「文大姑娘，不是你配不上他，而是他配不上你。說這種話的男人，人品有問題，根本不值得你傷心。」王毅興忍不住安慰文宜室一句，然後彬彬有禮地微一頷首，一撂袍子，跨過門檻，進院子里去了。

「當然記得。」他們一起住隔壁住了五年多呢，又數著指頭道：和_圖_書「不過，王二哥好像有一陣子沒有來咱們家了，是他公務繁忙嗎？」

昌遠侯頓時如同殺豬一般叫起來，同時一股血箭從那空心針里飆了出來，減輕了昌遠侯腦子裡的顱壓，從而將中風的苗頭扼殺在搖籃中。

文宜室頓時也想到了這個人，一時怔住。半晌才苦笑著垂了頭：「如果是吳二姑娘，我甘願認輸……」

……

文宜室被這溫柔的目光看得忍不住鼻子一酸，流下兩行淚水，忙轉身擦了，哽咽著道：「王公子請。」

心情愉快地跟周懷軒下完棋，周老爺子意猶未盡，咂巴著嘴道：「軒兒你真是個好對手！咱們祖孫倆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啊！」

她配不上我？！

盛思顏聽王氏說得風趣，跟打仗似的，咯咯笑道：「娘，別這樣如臨大敵好不好。周小將軍一句話就把昌遠侯府堵回去了。足見昌遠侯府沒多厲害。」

昌遠侯嘆息道：「老了，不中用了。毛頭小子都敢爬到我頭上……」

王氏也斜了盛七爺一眼，道：「知道為兒子操心了，也不算晚。」說著，就提到了庶長子盛寧松：「……昌遠侯府在神將府面前鎩羽而歸，很快就要輪到我們家了。」

當然，後來他發現，他錯了，這世上真有人比周老爺子的棋藝還差，因此讓周老爺子如獲至寶，某人莫名其妙就又多了一座靠山，此是后話不提。

「宜室不孝，讓祖父、祖母和姑祖母操心了。」文宜室給昌遠侯夫人跪了下來，流出兩行眼淚。

在青紗窗邊的青煙繚繞中，周懷軒和周老爺子對坐弈棋。

吳國公府的家世，自然比他們后族昌遠侯府要強很多倍，吳嬋娟本人的樣貌跟她文宜室不相上下。春蘭秋菊，各擅其場，但是吳嬋娟可生有重瞳。

「你娘不是跟馮夫人是表姐妹嗎？這樣親近，為何不趕緊把親事定下來？」李梔娘似乎比吳嬋娟還著急。

文宜室忍得臉色都變了。可是又沒法子，只好忍無可忍，從頭再忍。

李梔娘一直耿耿於懷被昌遠侯府奪走太孫妃的位置，好在吳嬋娟應該可以給她扳回一城了。

「那時候小，不覺得啊。」盛思顏笑著跟王氏一起回憶，悄悄地為王毅興說好話：「那時候有王二哥他們一家幫我們，我們後來過得還是不錯的。經常有蛇羹吃，還有山上的野味……」

昌遠侯看著他的背影，臉上越來越紅，怒氣越來越大，終於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整個人往後仰倒在大殿前面的廣場上。

不過昌遠侯夫人的話，讓她還是拾起幾分信心。

周老爺子下得一手好臭棋，神將府從上到下凡是會下棋的人平時走路都小心翼翼，不敢靠近周老爺子養靜的院子十丈之內。

這人……這人……真是氣死人不償命啊！

她感激地看著王毅興頎長的背影，覺得心裏沒有那麼堵得慌了。

「瞧你說的，能像神將府那樣的人家有幾個？——咱們家，還是不能跟神將府比的www.hetubook.com.com。」王氏嘆了口氣，低頭吃飯。

……

王氏笑了笑。——是挺忙，忙著四處走動呢……

「當然得算了。你祖父回來，說太後娘娘提醒過了，跟神將府結親是為了親近，不是為了結仇。再說。人家不願意，咱們硬是貼上去，何必呢？」昌遠侯夫人輕輕哼了一聲，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也沒有法子了。

「啊——！」

周懷軒藏青色雲綢長袍拂過大殿前面的青白色地磚，漸漸遙遙走遠。

太后一驚，看向昌遠侯有些著惱：「你怎麼跟神將府的人鬧起來了？」——和神將府結親是為了搞好關係，不是結仇！

他只說了一句：她配不上我……

他一轉身，昌遠侯就看見盛七爺的肩膀一抖一抖，明顯還在忍笑，更是怒不可遏，對太后道：「太後娘娘，不是老臣多嘴。威烈將軍這個樣子，不給我們昌遠侯府臉面，就是不給……」

太后看著他，靜靜地笑，聽昌遠侯發牢騷。

不是我配不上她？！

王氏也笑，道：「就是。光看他生的模樣兒，滿京城也找不出幾個姑娘配得上他，更別提他的家世和才幹。嘖嘖，馮夫人可有的頭疼了。兒子太好了，也不好找媳婦啊！」

相比之下，昌遠侯府想將嫡女嫁給盛國公府庶長子的事兒，完全不值一提，王氏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其實周小將軍說了這樣的話，別的人家哪裡還敢再去他家提親？你想想……」昌遠侯夫人話音一下子淡了下去，因為她突然想到了鄭大奶奶，同時也想起了鄭大奶奶的嫡女——重瞳女吳嬋娟……

庶女和庶子比，其實對家族的作用更大，一般人家都不會故意挫磨庶女。

放了血之後，昌遠侯發現自己又能動彈了。

「要給弟弟找媳婦也是娘操心，爹你就好生等著喝媳婦茶吧！」盛思顏笑著揶揄，又給小枸杞剝了一個煮玉米，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盛思顏眨了眨眼：「娘，我不苦，跟娘在一起，哪裡吃過苦？」

昌遠侯夫人嚇了一跳，忙亂著叫人來服侍，給她煎藥。

「這是自然，但是娘。您到底……到底有沒有對……對馮夫人說過啊？」吳嬋娟著急地很，生怕昌遠侯府文家再出什麼妖蛾子。

盛思顏聽了這話，極是高興，笑得彎了腰，不過笑完又道：「這下周小將軍慘了，他這樣目高於頂，哪裡還有姑娘敢嫁給他？」

「你娘說的也是正理。」李梔娘深有同感地點點頭：「我跟蔣公子定親，也是他們家來京城四五趟，才把親事定下來的。」

昌遠侯府以為他們這樣做，會讓王氏難堪，以為王氏會百般推脫，可就想錯了。

「只是這件事出來。你在京里是聘不出去了。」昌遠侯夫人搖頭站了起來，一副老態龍鍾的樣子，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整個人更加蒼老不堪。

吃晚飯的時候，他對王氏和盛思顏繪聲繪色地誇道：「懷軒這人越發厲害了。一句話就把昌遠侯府給堵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