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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丫鬟婆子都是他們到京城之後添置的，自然不知道當年他們在江南時候的事，都驚訝地搖搖頭。

這事完全看男人。

這邊王青眉等丫鬟把姍姍帶走之後。就領著蔣家老祖宗去內室說話。

一個人無意中從茶樓經過，聽見這些人嘻嘻哈哈地大笑，頓時變了臉。

蔣家老祖宗笑著點點頭：「去吧。好好玩玩。這王府，可不是一般人能進來的。」

到底是寄養在別人家裡。

蔣家老祖宗更是頭疼。

王青眉起身去浴房重新洗了臉，上了妝出來，在蔣家老祖宗面前坐下，親自奉上茶。

王青眉窒了窒，飛快地垂眸，手裡撥拉著帕子，吞吞吐吐地道：「我……我身子不適，所以……所以……等養好身子再進宮。」

無數人茶餘飯後都在猜測，聖上的這個「遺珠」，到底在哪裡？！

「當然。這還有假？不僅專門去我們府上看她，還給賞賜了無數宮中御制珍寶。」蔣家老祖宗笑著說道：「您看，就算聖上對您有氣，可是對孩子還是疼愛有加的。您就服個軟，不要再執拗了。」

「這可不知道，是王妃生的吧？」

她的位份可以不爭，但是孩子的位份，誰都奪不走！

……

蔣家老祖宗被嚇得一個哆嗦，忙道：「王妃娘娘慎言！」

「應該是吧？總不會是那死了十幾年的皇後娘娘吧？！啊——哈哈哈哈！」

王青眉這下明白了，臉上露出喜色，重重點頭：「只要老祖宗站在我這邊，我就有主意了！」

這是她頭一次故意向外面放話。

「您怎麼知道？」蔣家老祖宗忍不住白了她一眼。就連一般的官宦人家，都很少有隻有一個妻子的男人，更別說皇帝了。

「老祖宗！」姍姍笑著跑了進來，又對昭王妃點點頭：「王妃。」眼裡大是同情之意。

「哎，你聽說了嗎？聖上居然還有一個大女兒！」

她是知道這個昭王府里有別家的人。聖上以前對她說過，讓她不要和*圖*書在下人面前亂說話。

此時那丫鬟帶著姍姍回來了。

她這個做娘的，是應該要為孩子打算打算了……

自己的女兒，本來應該是金尊玉貴的大公主！

「聽說了，不知道在哪裡啊？你說是誰生的？」

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女兒。她也一定要振作起來！

姍姍一路看去，讚不絕口，笑著問道：「你們王爺呢？」

大大的眼睛，細長的雙眉斜挑入鬢。一頭烏鴉鴉的長發綰成盤蛇髻，在頭頂高高聳立，確有幾分氣度高華之意。

王青眉被蔣家老祖宗的眼神看得心裏一陣難過，一時忍不住，又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拉著蔣家老祖宗的手，抽泣著道：「老祖宗，您聽我說，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

蔣家老祖宗點點頭：「老身痴長几十歲，今兒就把這話跟王妃娘娘說透了。您要知道，姍姍這孩子在老身身邊長大，聰明伶俐，又極懂事，別說我們疼她，就連聖上第一次見到她，都疼愛得不得了，還千方百計找了機會，來我們蔣侯府專門見姍姍。」

誰知卻要看一個外姓老婆子的臉色……

到時候，看聖上還有沒有臉裝作沒有她這個結髮妻子！

她按照姍姍小時候的習慣。給她準備了她愛吃的小點心。

而且一旦姍姍的身份確認了，她這個王妃，會再一次走到眾人面前。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說當今聖上很久以前曾經還生過一個大女兒！

這麼多年，她記得牢牢的，從來沒有在下人面前提起他們之間隱秘的這些事情。

姍姍笑了笑，上前福了一福：「見過王妃。」

她看著姍姍，眼含淚花，雙手前伸，微微顫抖，極是激動的樣子。

但是這一次，她卻要利用一下這些別人家的探子，為她女兒鋪路了！

沒有老祖宗許可，她是不會跟別人出去的。

如果聖上不想承認孩子的身份，她一定要想個法子，讓他不承認都不行！

「老祖宗，多hetubook.com.com謝您照看我的姍姍。」王青眉拉著蔣家老祖宗的手，一下子哭了起來。

姍姍搖搖頭，笑著道：「不記得了。」又問：「王妃什麼時候見過我的？」

而京城的昭王府，卻是大氣恢弘的北方莊園。

王青眉在屋子裡坐了一會兒，才出來吃晚飯。

「聖上已經登基一個多月了，王妃娘娘您……如何還在昭王府呢？」蔣家老祖宗直言不諱地問道。

就算王青眉生一百個兒子，都不是鄭想容的對手！

王青眉一把將她抱了過來，攬在懷裡，撫著她的頭頸，淚如雨下：「孩子……你長這麼大了……」

雖然外面說是王妃得罪了聖上，所以被圈在昭王府，但是蔣家老祖宗直覺其中應該還有別的問題。

蔣家老祖宗帶著姍姍告辭離去。

「啊？您說的是真的？！」王青眉又驚又喜：「聖上……聖上……真的那麼疼姍姍？」

那丫鬟忙過來將姍姍帶了出去。

「慎言？」

一路看去，確實風景跟江南蔣家大相徑庭。

一回到屋裡，她的心就怦怦地跳。

但是看那丫鬟眼神閃爍，不想再說的樣子，姍姍便也住口不問了。跟著她在園子里漫無目的地走了一圈，就回到廳里吃點心。

「您萬萬不可在人前說『太子』、『大公主』之語！」蔣家老祖宗著急地道：「這可是要給兩個孩子招禍啊！」

幸虧那鄭氏想容死了。不然的話，哪有王青眉的立足之地？！

「什麼事？」

「啊？！」姍姍著實嚇了一跳：「聖上？！聖上就是昭王？那昭王妃，為何不是皇後娘娘啊？！」

這樣想著，蔣家老祖宗越發為難。不由勸道：「王妃娘娘，您就聽老身一句勸。當務之急，不是要爭取皇后的名份，而是要先進宮，有個名份再說。」

「可是聖上跟我這麼多年。就沒有過別的女人。我們進京之後，太皇太后給我們聖上兩個宮女做側妃，一年多了，聖上從來沒有碰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她們！」王青眉忿忿不平地道：「您看，聖上根本就不是那種好女色的人！」

二月中旬的時候，京城裡開始沸沸揚揚傳著一則謠言。

王青眉會意，忙轉了話題：「我去過江南，還抱過你呢。」一邊說，一邊叫了自己的貼身丫鬟過來：「帶姍姍出去玩，那邊廳里準備了點心，都是姍姍愛吃的。」

既然剛才見了那個女人是王妃，那王爺呢？

「您也別這樣說。當務之急，您只要進宮。進了宮，一切好說。」蔣家老祖宗咬了咬牙，給王青眉吃了一顆定心丸：「我們蔣家跟姍姍有緣，自然是站在王妃這邊的。」

蔣家老祖宗見她心情好些了，才皺著眉頭問道：「王妃娘娘，老身才剛從江南來到京城，對京城不熟。有些事，還望王妃娘娘指點一二。」

就算皇帝想只有皇后一個女人，宗室也不會允許。

王青眉狠狠哭了一通，才覺得心情好多了，拿帕子拭了淚：「讓老祖宗見笑了。」

王青眉聽得連連點頭。抹著淚道：「您也覺得不公平，是吧？我總也想不明白，為何我就不能做皇后？我生有兒子。又有姍姍這樣可愛的女兒！聖上的孩子，都是我生的，他為何對我如此絕情？！」

「你很小的時候。我……」王青眉一時衝動，正要把自己的身份說出來，蔣家老祖宗忙咳嗽兩聲，朝王青眉使了個眼色。

「這是什麼意思？」王青眉不明白：「如果我能進宮，當然就是皇后的位份了。如果不是皇后，我進宮還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就待在這王府逍遙自在！」

蔣家老祖宗一臉瞭然地看著她笑，也不拆穿她。

看著自己的女兒唯唯諾諾的樣兒，雖然不失禮數，但是那分小心翼翼的樣子，連自己小時候都不如！

那丫鬟吃了一驚，然後掩袖笑道：「王爺？我們昭王爺如今已經是當今聖上了！」

這件事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在京城的世家大族裡傳揚開m.hetubook.com.com了，後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下，甚至連普通民眾都知道了。

「我是如何知道的？我跟聖上是結髮夫妻，聖上的事，我哪一件不知道？」王青眉冷笑著扔了筷子，氣哼哼地回屋去了。

姍姍好奇地道：「王妃以前見過我嗎？」

蔣家園林精緻細膩。是典型的江南水鄉風景。

蔣家老祖宗也知道她心情不好，微微嘆了口氣，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她哭完。

自己那時候才是王家村的一個普通姑娘。但卻能夠恣意妄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姍姍姑娘，要不要先去逛一逛咱們王府的園子？」那丫鬟笑著道。

如果聖上真是這種男人，他看重的女人，明顯也不是王青眉啊……

王青眉朝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姍姍忙看了看蔣家老祖宗。

王青眉看在眼裡，心裏一慟。

「您明白就好。不要爭一時之氣，來日方長，能屈能伸才好。」蔣家老祖宗拍拍王青眉的手，站了起來。

王青眉抹乾了眼淚，低聲道：「您說，如果我不能進宮，我的兩個孩子就不能是大公主和太子了？」

那丫鬟這才明白自己果然是說多錯多，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更不敢解釋，只好含糊其辭地道：「……嗯，我們王妃是繼室。最近身子不舒服，還不能進宮。等身子好了，應該會進宮吧……」

「招禍？」王青眉皺了皺眉頭：「他們本來就是大公主和太子，是我這個做娘的沒用，沒有幫到他們，反而拖累他們！」

最近發生的糟心事太多，特別是皇后之位居然至今沒有到手，她在昭王府被關了一個月了，還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穿著一身深紫色牡丹錦通袖長襖，脖子上掛著好幾串頸鏈。鏈子上的珠子瑩燦燦的，從小拇指大的玉珠，到鴿子蛋大的珠子，逐次遞增，珠光晶瑩，映得她白皙的面龐更加瑩澈。

「沒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老身懂的。」蔣家老祖宗慈祥地笑著說道。

姍姍好奇地看著這位老和*圖*書祖宗嘴裏的「昭王妃」。

「那到底是什麼事呢？為何現在的皇后，還是鄭氏想容？雖然老身在江南的時候，知道你確實是以填房的身份進的門，後來聖上又迎鄭氏想容的牌位為原配正室，但是牌位到底只是牌位，從來沒有見過把牌位當正宮娘娘的。」蔣家老祖宗語重心長地說道。

男人的心要是偏了，不管你做與不做，都是錯。

「啊？」王青眉愣了愣：「聖上……聖上不會跟別人生孩子的。」

沒多久，六個戴著面具的人又聚集到那所普通的民居里。

「您逍遙自在，那姍姍呢？大哥兒呢？您要是不能進宮，這兩個孩子的一輩子就毀了！」蔣家老祖宗痛心疾首地說道：「您就服個軟，先求得聖上原宥，進了宮，再求其他，不是更好？」

王青眉心裏一動，若有所思地看著蔣家老祖宗：「您是說……？」

王青眉點點頭：「你很小的時候，我見過你。」頓了頓，用帕子擦了擦眼淚，又問姍姍：「你記得……我嗎？」

看見屋裡伺候的丫鬟婆子，王青眉故意道：「你們曉不曉得，聖上還有個大女兒，從小寄養在別人家裡？」

蔣家老祖宗嘆了口氣，道：「聖上如今的兩個孩子確實是您生的，但是，聖上還年輕，他想要孩子。那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您何苦一再把兩個孩子掛在嘴邊呢？」

蔣家老祖宗搖搖頭：「那是在聖上登基之前。登基之後，怎麼可能跟以前相提並論？」

姍姍點點頭，跟著那丫鬟出去了。

「王妃病了？」姍姍疑惑地問道。剛才看見那王妃的臉色白裡透紅，不像是有病啊？

看見姍姍小心翼翼扶著蔣家老祖宗的樣子，王青眉心裏又是一陣心酸。

「為何不能？」王青眉奇怪地問道：「聖上對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不是那種口花花的男人。」

「王妃，您是如何知道的？」一個婆子眼神閃爍地問道，心裏暗暗驚訝。她在昭王府潛伏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聽見這樣勁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