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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推開房門的時候，周懷軒在樹上看見滿屋的空空蕩蕩，也有一剎那的怔忡。

「那盛國公有沒有法子給你治好？周愛卿，你是大夏的神將大人，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夏昭帝著急說道。

後來盛家人停靈在府里，太后懿旨不許落葬，才把很多小賊嚇得不敢去老盛國公府偷東西了……

……

「我聽說，承宗的傷還沒完全好，更是要去看一看了。」吳老爺子笑得意味深長。

周承宗病了這半年，著實消瘦不少。

吳老爺子來到周懷禮的大將軍府，對他道：「你伯父醒了，你不去看看他？」

周承宗若還是個傻子，他們都去神將府見他也無妨。

他們是擺明了跟著大房，回到神將府，上上下下都對他們很客氣。

「暫時不知。但是應該是大爺醒了過來，聖上知道信了吧。」周顯白看了周懷軒一眼，遲疑著回答道。

周承宗威名在外，光打出他的旗幟就能震懾邊境那些蠢蠢欲動的異族蠻子。

夏昭帝看著周承宗的樣子，明顯是想起了他的小孫子阿寶，一時心裏有些嫉妒，咳嗽一聲道：「是啊，阿寶已經六個月了，朕好久沒有見過這孩子了。」

周顯白的聲音並沒有壓得很低，盛思顏也聽見了，她看向周顯白，皺眉道：「進宮？是為了什麼事？」

周承宗拱了拱手，倒退著出去，跟著從宮裡來傳旨的內侍進宮了。

周承宗醒過來的消息，很快在京城裡傳開了。

周承宗一怔和_圖_書，道：「聖上不用紆尊降貴，直接宣懷軒進宮就行了。」用不著專門跑神將府去說話吧？

……

周承宗用左手端了過來，那手不斷顫抖，手中茶盞裏面的茶水不斷動蕩，似乎要潑出來的樣子。

夏昭帝聽得撓心撓肺，恨不得馬上去神將府，也當著阿寶的面喝上幾大碗苦藥，然後享受寶貝金孫給送糖吃的驚喜和怡然。他肯定心窩子都暖了……

周承宗苦笑道：「啟稟聖上，臣的傷，其實沒有完全好。雖然臣醒了，不糊塗了，但是左手從臣醒過來開始，就抖得厲害，一點力氣都使不上。」

「盛國公說，是腦中淤血還沒有完全散開，有些地方還有堵塞，左手才會行動有礙。」

昏暗的小屋子裡，一個男子面色陰沉，拿著飛刀不斷往牆上的飛鏢盤扔去。

「讓聖上操心了。」周承宗起身行禮。「不過，臣的傷是小事，大夏的國運。才是大事。」

……

周家二房的周二爺和胡二奶奶帶著家裡人來到神將府看望周承宗。

吳老爺子知道她麵皮薄，道：「那你就不去了。說不得我舍了這張老臉，上門去看看承宗吧。別的不說，你們可欠了人家好大的人情呢！」

夏昭帝橫了他一眼：「朕說過永不納妃，你是讓朕食言？」說著便換了話題：「神將之事，確實是國之大事，不得馬虎怠慢。這件事，朕要親自去神將府，跟鎮國大將軍說說此事。你先下去吧。和-圖-書」

吳三奶奶出來行禮道：「爹，你們去吧，幫我帶份禮就行了。」

周承宗微一頷首，謝過夏昭帝的誇讚。

吳三奶奶心裏一動。

只可惜那些熟悉盛世全的盛家人都死了，盛七爺這個常年養在廟裡的盛家人就跟他們這些外人一樣，完全不了解盛世全這個人。

周顯白走了之後，周懷軒背著手站在窗前，看著漏窗里透出的明媚春光，問盛思顏：「……老盛國公府裏面的陳設家私，你們都收起來了嗎？」

夏昭帝難以置信地倒抽一口涼氣：「不是吧？這左手到底是怎麼回事？」

「知道就好。」周老爺子點點頭：「去吧。」

周懷軒和盛思顏回到自己住的院子，剛坐下沒說幾句話，就聽周顯白匆匆趕來，對周懷軒壓低聲音道：「大公子，聖上宣大爺進宮了。」

盛思顏想了想。「不過外叔祖的院子里光溜溜的，一件家私陳設都沒有，不過那不是我們做的。是盛家滿門被斬之後。宮裡頭來了人，將他院子里的東西都搬走了。」

周承宗便道：「臣受此傷所累，以後再不能帶兵上戰場打仗，這神將一職，也不敢再尸位素餐了。還請聖上降職，除去臣的神將一職。改由犬子周懷軒繼任。」

周懷軒眯了眯眼。難道還要往宮裡跑一趟？

夏昭帝抬頭看著他：「愛卿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什麼？！他居然醒了？！」

周懷軒淡淡地道：「沒事。」揮手讓周顯白下去了。m.hetubook.com.com

皇宮的御書房裡，夏昭帝坐在書案後頭，看著周承宗緩步走了進來，微微一怔。

夏昭帝露出悠然神往的神色，輕輕嘆息一聲。

周承宗拱了拱手。一撂袍子坐了下來。

盛思顏後來跟王氏，還有盛七爺去老盛國公府收拾的時候。也想到了這一點。

……

那時候都以為盛家人死絕了，盛七爺還在廟裡沒有得到消息，所以那些人可以任意搬走盛世全院子里的東西。

夏昭帝神色慘然，頷首道：「愛卿身子要緊，朕理會得。」頓了頓，又道：「這也是我大夏國運如此，怨不得旁人。」

周承宗對盛世全這樣感興趣。現在連周懷軒都盛世全感興趣，盛思顏便明白這位外叔祖，大概不是個簡單人物。

但是如今他醒了，想起那麼多事，吳三奶奶覺得沒臉見人了。

周承宗被周老爺子說得汗流浹背，不敢抬頭看周老爺子的眼睛，只能低著頭道：「我知道，多謝爹教誨。」

「是嗎？每個院子？」周懷軒有些疑惑。

夏昭帝明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此時被周承宗說得惱羞成怒，瞪著眼睛道：「朕做事，要你批准？！」

反之已經成了無主的東西，還不是能偷多少就是多少。

……

不過那時候，她以為就是有人渾水摸魚。從盛家偷盜一些財物而已。

當年他剛做爹的時候，可是樂呵了好一陣子……

周承宗忙拱手道：「臣不敢。臣告退。」便離開了皇宮。

夏昭帝一愣：「周愛卿你和-圖-書的手……？」

他們又興師動眾帶著周承宗去了盛國公府一趟，而且家裡上下人等都知道了，宮裡頭知道也不足為奇。

夏昭帝點點頭，陰沉著臉道：「朕曉得，一直派人在外追查，就是查來查去都查不到。」

宮女端上茶盤，給夏昭帝放了一盞，周承宗面前也放了一盞。

盛思顏有些奇怪，不明白周懷軒為何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不過她還是告訴他：「沒有啊，都在原地擺著呢。以前是樣兒，現在就是什麼樣兒。除了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院子改作了正殿，陳設跟以前不一樣了。」

周承宗笑道：「聖上不用著急。等大皇子大了。成親之後，聖上也能抱上孫子。」猛然想起來大皇子才三歲，夏昭帝想抱孫子，可有得等，便又道：「聖上，其實您可以選妃啊。選妃之後，再多生幾個皇子公主，照樣可以抱著他們樂呵。」

周承宗心裏一動，道：「聖上，臣受的傷，是被奸人所害，那人至今沒有伏法，臣心裏日夜忐忑。」

他躬身行禮：「聖上。」

周懷軒點點頭，這倒是解釋得通了。

「不年輕了。他是成親晚，其實已經二十七了。別人像他這個年紀，兒子女兒都要議親了。他才有個剛六個月的兒子。」想起阿寶可愛貼心的小模樣，周承宗忍不住微笑。

周懷禮忙道：「正要去呢，正好外公就來了。」

原來是被宮裡人搬走了。

如果他不行了，大夏周邊那些小國，不知道會如何想……

「周愛卿莫要m.hetubook.com.com過謙。」夏昭帝笑著說道：「你保家衛國，為大夏開疆拓土，這些功績，朕都不會忘記的。」

他昨日跟著那黑衣人去了老盛國公府，躲在盛世全院牆外面的樹上往裡面溜了一眼，他目光敏銳，在黑夜裡依然視物如常。自然將院子里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周承宗也知道夏昭帝在憂慮什麼，他坦言道：「聖上，我這傷，就算能治好，也是大傷元氣，是再也不能帶兵打仗了。」

夏昭帝感慨說道：「周愛卿這樣的重傷能完全恢復，實在是福澤深厚，也是我大夏之福啊！」

「周愛卿。快坐。」夏昭帝窒了窒，抬手指著書案對面的靠背交椅。

「……做個傻子不好嗎？非要醒過來。」那男子陰笑一聲：「那就對不起了。」

夏昭帝聽得心裏砰砰直跳，暗地裡不斷叫好。面上卻不敢露出來，笑著道：「懷軒？他太年輕了吧？」

吳老爺子點點頭：「那就一起去吧。你媳婦呢？」又問吳三奶奶去不去。

除了盛世全的院子，其實別的院子也被搜檢過，不過並沒有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周承宗忙道：「聖上過譽了。臣微緲之軀，不敢稱大。」

「勞煩聖上挂念。那孩子皮得很，懷軒對他嚴著呢。不過這孩子雖然小，但是貼心。我今兒吃藥的時候。他還抱著糖罐塞給我，怕我苦口。我誇了他，沒有誇他爹。他還急著給他爹要獎賞呢。雖然還不會說話，可是比別的小孩兒機靈多了。」周承宗說起阿寶的事，竟然滔滔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