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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在想什麼呢？」張帆見我在獃獃的發愣，不由問了聲。

「唔！」聽張帆這麼一說我覺得自己還真是有了點這種逆反心理。

「哦！」這時我才想起了自己找張帆的初衷：「那個……你能不能跟我說一聲，我們做報告要做到什麼時候？」

只不過……我前些時候還在張司令面前批評步校也許不適合現代的戰爭呢，怎麼他還會安排我們進步校學習……而且還是我們？我們指的應該也就是我們這個連隊吧！

「還真讓你說對了！」張帆一邊陪著我走出食堂一邊說：「這麼做就是怕人偷！」

「哦！」張帆這才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這幾天我又沒在家住，不過電話裡頭……我爸好像有讓你們進步兵學校學習的意思？」

「也不是……」小劉回答：「就是有點想部隊了，而且咱們在這也沒幹什麼事，成天就是吃飯說話的，總覺得不是個味……」

「是不是還不一定呢！」我笑道：「再說了……如果是你爸下的命令，我這個小小的連長敢拒絕嗎？」

這樣的日子，除了讓我有些心煩之外倒也過得還好。

「問這個幹嘛？」張帆嘟了嘟嘴：「是不是不想呆在這裏了？」

靠！聞言我不由在心裏暗罵了一聲：「這小丫頭還裝糊塗呢，她這不是早就計劃好了嗎？」

想到這裏我不由皺起了眉頭……我們也是屬於這批老兵的，不知道在將和-圖-書來是不是也同樣是這樣的結果。

話說這時代的人那封建思想還真不蓋的，這吃飯都十分自覺的男的一桌女的一桌，所以張帆雖然有意與我坐在一塊……但卻為了避嫌不得不分開。

「你別看我！」張帆不得我發話就搶先說道：「這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爸說的！我爸還說……讓我做做你的思想工作，有句話叫舉賢不避親，他做決定自然有他的理由……你也不能因為救過我，就總是懷疑走關係而不服從上級的安排吧！」

「不是兵還有誰呢？」張帆苦笑著說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這裏之前是做為從戰場上下來的部隊臨時休整用的吧！」

「怎麼？」我說：「住得不習慣了？」

「連長！」這天回到基地用晚餐的時候，小劉就忍不住問了聲：「咱們什麼時候回部隊啊？」

「當然不是！」我說：「我這不是連長嗎？我得搞清楚狀況不是？這麼老是做報告、吃飯睡覺的……這肯定會影響戰鬥力，我擔心有一天再要上戰場的時候，只怕都不會打仗了！」

聞言我有點啼笑皆非，不過想想還真是……這從前線下來的兵許多都能在夜裡摸黑排雷的，這哨兵又哪裡是他們是的對手。

「唔？就是他們偷東西？」我還是有些不信。

這就苦了這群老兵……在戰場上拚命不說，上級一聲命令就得退伍回家苦哈哈的找工作。另一方面用人單和_圖_書位又知道這批打過仗的兵天不怕地不怕的誰也管不了，於是一慨不用……

只是走著走著一不小心差點就被桌子下的鐵鏈給絆倒，惹得張帆「咯咯」直笑。

「啥？步兵學校？」聽著我就不由愣了。

「其實也不叫偷……」張帆說：「我爸管這叫戰爭能……」

但對於國家和百姓來說，這樣發展下去必定會大亂。

「得了吧你！」沈國新夾了一塊厚厚的五花肉放在嘴裏大嚼特嚼，含糊不清的說道：「在戰場的時候就想著回後方，在後方享福就想著戰場……你這不是骨頭賤嗎？」

「嗯！」張帆點了點頭：「你想啊……從戰場上下來的兵，都可以說是撿了條命回來的，可是他們除了每個月幾塊錢的津貼外什麼都沒有……想想自己都到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了，回來連個車費也沒有，心裏難免就會有些不平衡，於是這基地就遭殃了……」

「真是的……桌椅幹嘛要用鐵鏈拴著的？」我抱怨道：「難道還怕人偷了不成？」

這時我才依稀記起老頭似乎也說過這事……而且這些似乎僅僅只是一個開始。

張帆咯咯的笑了起來：「在這的哨兵大多都是沒打過仗的，哪看得住那些跟越鬼子較量過的兵啊！他們把對付越鬼子的方法都用在咱們基地上了，可好玩了……偷豬偷菜的，甚至連汽車輪子都偷！」

「話可不能那麼說！」刀疤插嘴道：「我們的部隊還在前線吃和圖書苦跟越鬼子拚命了，咱們卻在這大魚大肉的，這也吃不香啊！」

「這……桌子椅子會有什麼人偷的？」我不由奇道：「而且誰那麼大胆，敢到基地來偷東西？」

我當然不會去介意這會被人說閑話什麼的，但正所謂入鄉隨俗，出於對張帆的考慮我也不得不默認了。

於是最終苦的、必須做出犧牲的，還是當兵的！

「都說什麼呢？」鄰座的指導員回過頭來衝著我們說道：「什麼叫對著話筒講講話，這叫宣傳工作懂嗎？這叫發動群眾懂嗎？群眾是軍隊的基礎，是軍隊的根本……咱們現在就是為部隊打基礎抓根本，這麼有意義的事能理解成只是對著話筒講講話呢？」

最後的結果就不難想像了……上級發現這樣下去不行，部隊都凌駕在百姓的頭上了，都開始魚肉百姓了，那還叫人民子弟兵嗎？於是狠心開展了整風運動，85年裁軍的時候一裁就裁一百萬，複員回家的大多都是打過仗的老兵。

老頭是這樣說的：「這事其實不怪誰……各有各的說法各有各的理。最先起頭的是昆明……那離戰場近，常有部隊換下來休息。當兵的窮，在戰場上拼死拼活的下來休息也沒錢吃沒錢玩，昆明百姓看不下去……於是昆明就有三條不見諸文字的定規：傷病員看電影看戲不買票；進公園不買票；坐公共汽車不買票，甚至計程車也白坐。但是這種狀況很快就發展到所有部隊，不管和-圖-書有沒有傷，只要一身軍裝然後喊句『我是當兵的，老子打過仗』……就可以橫衝直撞，時間一久當兵的就習慣成自然了，把這當作自己權利了，甚至還想把這權利向全國各地發展……」

「戰爭能？」我倒還是頭一回聽到這個詞。

我的心煩主要來自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而且做的似乎還是完全沒有意義的事，除了做報告外就是吃飯應酬，然後就是麻木的面對一次一次的恭維……

「那還不是？」張帆說得起勁了，就眉飛色舞的比畫道：「他們偷豬吧……就用四個雨鞋套著豬腳，走起路來沒多少聲音，而且路上還不留豬蹄印，讓人想追都不知道往哪追。偷汽車輪子吧……哨兵就在汽車旁站了一夜，結果天亮司機來的時候才發現……另一面的兩個輪子都被缷掉了，用兩根木頭支著，哨兵愣是傻站著一個晚上都沒發現！」

聞言大家都沒聲音了，講大道理這一套大家都沒有指導員本事，反正不管什麼事他都能折騰出一番大道理來，再說下去……他又得舉什麼螺絲釘的例子了。

對於當兵的來說，咱們在戰場上跟鬼子玩命，這看幾場電影、坐幾趟公交又怎麼了？而且也不是所有的兵都這樣，那只是上百萬輪戰部隊里的一小部份……

開始幾天戰士們還覺得新鮮覺得好玩，可是時間一久大家也都覺得這是件苦差事了。

不用想，這直接導致了部隊十分嚴重的作風問題，最ｍ•ｈetｕb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後竟然發展到軍車理所當然的撞紅燈，被交警攔下后直接打出一串串衝鋒槍子彈擊中崗樓下方，把交警嚇得半天都不敢冒頭。

就像老頭說的，這又能怪誰呢？各有各的理。

看看周圍沒什麼人，張帆又習慣性的挽著我的手說道：「還說沒想什麼，看你魂都不知道飛到哪去了？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這不是都有哨兵的嗎？他們還能偷得了？」對此我有些匪夷所思。

「張帆……」我撂下碗筷后正好看見張帆走出食堂，於是就三步並作兩步的追了上去。

「那就好！」張帆興奮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表示獎賞，然後蹦蹦跳跳的跑到我前頭說道：「知道嗎？步校就在基地的東面，離這裏只有半個小時的路，而且我覺得我也該去學些殺敵本領了，免得老是要人救！」

「一排長說得對！」讀書人點頭道：「咱們這要是真有什麼任務，那心裏也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咱們成天就是吃啊喝的，要麼就是對著話筒講講話……心裏挺不是滋味的！」

「有這回事？」

「唔，沒想什麼！」這時我才發覺不知不覺間又和張帆走進了常走那條山間小道。

「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啊！」張帆解釋道：「許多在戰場上立過功或是表現突出的兵，都會被推薦去步校學校，為的就是增長些軍事知識，以後才能更好的指揮部隊！喂……我爸可從來沒有推薦過誰去步校哦，你不許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