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新年
我沒好奇的哼了聲：「幹嘛？想要回去？我剛剛焐熱的！」
「嗚，以前一直糾結怎麼開口，現在為了跟你說新年快樂不得不聯繫你了，才有勇氣說嘛。」小八停了下又說，「你想想啊，現在我有點鋪墊把這件事情告訴你了，比起我某天突然跟你說我懷孕了，總是前者好點吧。」
我們很有默契的低頭吃菜。
晚上沒好東西看，我們也不愛打牌，於是他們在新年第一天翻出我的碟片在看生化危機= =。
「我也愛你。」
這時文彬在旁邊忽然大叫：「小飛！聲音開大點！聽不清楚了！」
我摟著小萱肩膀：「一箭雙鵰啊，他要是不自戀了多半能少啰嗦很多！」
「好！」兩人開始仰頭。
「青青。」小飛站在我身旁，有些局促的看著我。
他的臉在廊燈下可疑的紅了，轉過臉去。
我打結的時候努力把圍巾再纏緊了點，別說，這小子體溫還是很高的= =。
「別！你借我一半就行了。」
「三！」
我忙解開，被他一瞪：「不許動！給你就給你了，唧唧歪歪幹嘛？」
「我們不是約定過以後要相互當對方小孩的乾媽嗎？」
以前新年，我們全家都會跟奶奶一起到外地太婆家去過年，可是今年特別，奶奶被姑姑帶去海南玩的樂不思蜀，咱全家都被她拋棄了。
連心裏都暖暖的了。
「誰說的？這叫身體上心理上全方位關懷，比你那種讓人全身雞皮疙瘩的冷的不行的話好太多了！」小萱義正嚴詞，「我現在很冷耶！你還來肉麻我！」
我們中間隔了好幾層衣服，可是我卻覺得很暖和。
「……嗯。」
「我知道，你到底認真什麼？我不會真要當乾娘了吧。」
我和老爸一起搖頭。
「我愛死你了我真的真的好愛你！」
小飛默不作聲的放下酒杯，表情可以稱之為不卑不亢或者榮辱不驚啥的，反正，裝逼極了。
我和小飛同時搖頭，好不容易撐起來，把小萱抬到我的床上。
感覺文彬他們都老往大房間那瞟，我每人奉送一個白眼：「看什麼看？！看電視！」
這邊突然聽老爸一聲大笑，只見他放下酒杯拍小飛的肩膀：「看不出么！酒量不錯啊！」
身上猛然一重，小萱早就說過她沒通宵過，果然扛不住了，我一看時間，才三點半，被她壓的魂靈兒都要冒出去了。
開飯的時候外面已經隱隱的有了鞭炮聲，正好開始看春晚，雖然咱對春晚已經沒啥過多期盼，但是作為比新年還要實打實的習慣，咱都把頻道放在了那。
「怎麼？」
老爸慌忙搖頭，立馬倒塌，灰溜溜靠到一旁吃菜，只剩下小飛不明所以，說：「來就來，幹了是吧？」
這時候人都是很文藝的，因為這種數萬煙花曇花一現的樣子真的讓人在興奮與失落間不和*圖*書斷徘徊，很難真的高興。
我的心情再次好起來，跟著小飛朝他們跑去，先從小煙花放起，飛天鼠，衝天炮，大紅喜……
「剛才……你是接駱恆電話嗎？」
「我大概要開學才回來，你寒假好好玩啊。」
「哦……」他低下頭，然後又抬頭看著身周的煙花，我和他一起看著，彼此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又過了一會，他終於猛的轉向我：「青青，給個擁抱怎麼樣？」
「那快上來！文彬他們佔了個好位置！」
我指指桌上整整一盤：「你還怕沒的吃？」
「還好只是我的想象。」
「這話說的。」我接過手機，看看，居然還接通著，「小八，你說真的？」
「你該不會是要說你愛我吧，這你早就知道了。」
「我囧死了！那個男人有主好不好！」我大罵，「你神經過敏啊！說！你男人呢？！」
天台上人已經不少了，但也不算多，畢竟整棟樓有心情爬到這麼上面來吹風的活力份子還是很少的，文彬和小萱在一個邊緣朝我們招手，那裡可以看到小區的大花園，下面很多人在放煙花，時不時就有幾個巨大的煙花在他們背後升起。
「誰唧唧歪歪了！我幹嗎跟你客氣？你不覺得你這結打得特別丑么？我重新弄個好看點的……」
別說，他還是有點正太習性的。
「什麼嘛！我給你的時候不也是我焐熱了的？」
我手上拿著手機，另一隻手撐著沙發，努力呼吸。
穿了兩層羽絨衣還有點冷啊。
「……你的想象力一如既往的好。」
「娘的，你哪根筋抽了？才一年耶！你是美女也不能揮霍青春吧！」
「怎麼了？」小飛皺眉，給我撿起手機，看了看，「嘿，這手機跟你一樣是小強命耶，還活著！」
「嗚嗚嗚，我怎麼知道啊，青青，你要記住我的教訓啊，告訴你男朋友別亂髮情啊！我聽到你男朋友嘲笑你了，不是好男人，pia開！」
「新年很快樂吧！我又想抄你的英語和政治還有歷史了。」
他一顫，咕噥了一句什麼，就安靜下來了。
我們頓時感到空氣中有粉色泡泡……
我好笑的看了眼小飛：「他不是我男朋友。」
「其實，」我斟酌字句，「你跟我說新年快樂，然後又跟我說我要當乾娘了，這樣的震撼真的有點，那個那個……唉，算了，那你有打算沒？」
「這樣都肉麻？！」文彬猛地轉向我，「你說！怎麼樣不肉麻？」
「但是青青，這次，你的想像成真了。」
可是和小飛擁抱，我能靠著他的肩膀，然後耳畔撫過他急促的呼吸。
我趁小萱和小飛都跑進廚房了，偷偷夾了塊肉給老爸，他吃的眼睛都眯起來了，文彬在一旁看的眼熱：「青青，青青！我呢？我怎麼沒有啊！我也想吃，好香和圖書啊好香！」
「青青啊！你都沒怎麼變耶！」
我哼了一聲：「自己拿呀！」
外面鞭炮聲已經越來越響，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拿起鞭炮煙花就準備去天台，站在高樓不僅可以看到城市上空的煙花海，還能享受清新的空氣。
正想轉身下樓再去加個圍巾，樓上突然探出小飛的頭：「青青，你在下面嗎？」
老爸放下筷子嘆口氣，把發酒瘋的老媽連拖帶拽拉進房間，然後居然沒出來？
我看那黑乎乎的一塊肉有些猶豫，然後張嘴咬過，皺眉：「焦了！」
「你爸媽還不知道？」
「喵的，反正現在你比我倒霉，隨你說……靠！新年第一天誒！你給我說這個！你慫不慫啊？！」
我停住：「嗯，剛剛接了個電話。」
「肉麻！」我又和小萱喊。
文彬氣的全身顫抖：「這，這比我還肉麻！」
「青青啊！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抬走吧！」
「沒錯，我一直知道。」
算了，曖昧就曖昧吧。
文彬一喊，沒想到樓上響應的還不少。
「肉麻！」我和小萱一起喊。
老媽奸笑：「沒錯！」
我看到文彬和小萱悄悄的握緊了手，站在他們的後面看他們在煙花中的背影竟是這麼的和諧，煙花不斷在他們面前升起爆炸，他們就像一直在煙花中一樣。
「別吵，看煙花！」我揪了下他的后腰肉。
「青青，新年快樂！」
「唉……」我只剩下嘆氣。
「好！」文彬拍桌，「我決定了！我一定要做一個謙虛的孩子！」
七層雖然不算高，但是在郊區也算還好，至少現在放眼望去，滿城的煙花升騰而起，像海洋一樣波濤此起彼伏。
「來，女兒！」老媽夾了塊紅燒肉，「嘗嘗！老媽新學的燒法！」
「你的聲音……」
小飛在我身邊委屈的扁扁嘴。
「嗯……我很認真的。」
「文彬你幹嘛？」小萱很不滿。
回到沙發上，剛看到生化危機第一部女豬愛麗絲被送進實驗室，這一部完了，下一部馬上會開始。
小飛不滿，因為我也被壓的倒在他大腿上：「喂！文彬，管管你老婆！」
「那還好今年在家過年啊，否則我們還吃不到這樣的肉。」
我脫口想說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最後化成一個很開心的笑，朝他張開手臂。
「這不剛想去拿么，沒事，不冷，我穿了倆羽絨衣……俄。謝謝啊。」
「喂？」
還能說啥捏？
我倆的身高相差不大，在駱恆懷裡我只能靠著他的胸口，然後聽他沉穩的心跳。
可是當春晚放到本山大叔節目的時候，小飛除了臉有點紅，還沒有絲毫異樣……
「廢話……」
老媽的臉是一喝就紅的，幹了這麼久她活像是根火柴棒，大喊著：「繼續繼續！」
「你別說，沒戴圍巾，還真有點冷。」小飛www•ｈetubooｋ•cｏｍ.com突然說出這麼句話，感覺特殺風景。
文彬最積極響應：「好耶！我已經決定把家安在這了，順便我工作的地方也已經安排好了！文彬哥哥才不管什麼金融危機，越是金子越到這亂世才發光！對不對啊！」
文彬白了我一眼，委屈：「你們一起欺負我。」
他看看自己那兩條老殘腿，苦了臉：「青青啊……」
「……我現在的想法只有看著肚子一點點變大很有意思……然後我想著什麼時候打個電話認真的問我媽老媽我從哪裡來的啊？性的問題我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從來沒問過我媽，現在我才真的迷茫了。」
「那好我還給你！」
話是沒錯，但是這樣我和小飛就很曖昧了= =。
旁邊背對我們的文彬和小萱左右看看沒看到我們，轉頭一看，臉上都浮起了曖昧的笑，於是我滿不在乎的也朝他們笑笑，小飛咋樣我不知道，不過估計也是特賤的表情，文彬受不了的翻了個白眼，也摟住小萱：「老婆，他們親熱，我們也親熱！來！我最疼你了！」
絢爛的煙花雖然美麗，但是為什麼看的人都反而想哭呢。
「……嘿嘿。」有人在猥瑣的笑。
「八！」……
年三十大家一起守夜，老爸連同小飛文彬小萱一起在打牌，廚房裡都能聽到他打趣文彬和小萱的聲音，我和老媽忙忙碌碌的做菜，有老媽在基本沒我動手的份的，所以我只有打打下手，洗菜擇菜切菜，時不時的偷點精肉放嘴裏嚼著。
最開心的當然是隔壁，駱恆過年必須回去，只剩下兩兄弟，被文彬形容成孤兒寡母，現在我們在了他們就不用可憐兮兮的買外賣了，小萱到時候也會來我們這吃飯，而我也挺高興，這年頭小孩子同齡兄弟姐妹少，甚至淪落到了過年的時候跟在傻爸爸屁股後面跑的地步，沒有玩伴的新年早就習慣了，如今有人陪著玩倒也不錯，於是老爸破天荒的出去買了不少鞭炮煙花。
「好！」
「我也很認真的，所以……」
我嘆口氣，掛了電話。
「也對，而且還挺熱鬧的，來，把菜端出去，讓那幫懶鬼來幫忙！」
「不知道，要你你敢說？」
眾人轟然響應，文彬坐在那兒一動不動叫的卻最響，被小萱賞了個暴栗，然後就在那心痛欲絕的哀叫。
這時，他那邊傳來他媽的聲音：「阿恆，你在給誰打電話？」
「啊！又有個聲音！青青你家怎麼窩藏這麼多男人？！」
「哦，你到底有什麼事？」
「海量！」老爸喃喃。
我看看小飛，他心領神會，只見他裝模作樣的整了整我的圍巾，柔聲道：「青青，圍巾多圍圈，小心冷。」然後冷風吹過，他一哆嗦，立馬又用圍巾圍住脖子抱住我，轉頭對文彬哼道：「瞅見沒？」
「我，我是認真的。」
https://www.hetubook.com.com正在往樓上爬，我接到了駱恆的電話。
曾經多麼剽悍強大的人啊，馬上要做母親節的主人了。
他也笑了，伸手抱著我，緊緊的。
「青青，我聽到有男人的聲音了！」
「……我也沒這機會說，我男朋友就在我隔壁，我也沒機會做壞事。」
小飛沒看到我和老爸同情的眼神。
沒辦法，只好自己開伙。
「新年快樂！」
文彬又泫然欲泣。他巴巴的瞅著小萱，小萱正在吐魚刺，邊吐邊說：「你要少自戀點我還能更喜歡你。」
老爸又給小飛倒白酒，邊倒別問我們：「你們要不要？」
果然文彬被調|教的乖乖的：「好好好，但是那些是我的真心話啊！」
我想象著小八挺著大肚子的樣子，也迷茫了。
我還沒說完，小飛已經把自己的圍巾硬扯到我脖子上，還打了個奇醜無比的死結，肉色的格子圍巾抵著我的下巴好像我下巴上長了顆肉瘤。
「青青，跟你說件事，我憋到現在才告訴你，因為我實在沒地方說了，也沒人可以說了，於是我想到了我最愛的你，我一定要說出來。」
「……好吧。」我解開圍巾，抽出一部分，圍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又抱住他。
千言萬語盡在無言中啊。
「現在啊，」老媽有些惆悵，「很久沒燒了，沒什麼空……」
文彬是個自來熟，很快和旁邊的一些鄰里混的透熟，大家都指著很遠處一個鐘樓，我一直以為那個電子鐘樓早廢棄了，沒想到今天突然人品爆發，居然還走動起來，忠實的進行著倒計時。
「我們等會一起倒數吧！」
「一！」
很多人朝我們這兒湧來，擠來擠去的盯著鐘樓上的數字。
「沒有……」駱恆似乎捂住了電話，但我還是聽到了，「一個朋友。」
我難受什麼呢，早該理解的不是嗎？但我活該理解他這樣的解釋嗎？
「哦，好。」我蹬蹬蹬跑上去，小飛看到我光溜溜的脖子，皺了皺眉，「你沒戴圍巾啊？」
「嗯～你也是。」他那兒好吵，我差點聽不清楚。
老媽拿著酒杯敲桌子：「來來來，今天有三個在家的人和三個離鄉的人啊，咱們碰杯，今兒個我們一起守歲，我提供毛毯和地板，咱們就在這兒把今年給過了！然後明年咱還在一起！」
「二！」
我拿起電話，發現手機還接通著，對另一頭還在狂吼的小八說：「新年來了，什麼都會好的，放心吧。」
這簡訊沒發下去，但我陡然有了不好的預感，背後小飛正坐著看電視，我朝他湊了湊，他被我擠到了沙發邊上，朝我不滿的看了看，我朝他不好意思的一咧嘴，然後電話響了。
「小八？」
「噗！」你能怎麼樣點我能更喜歡你莫非是小萱對文彬的口頭禪嗎？高桿！
文彬的樣子很像被我們打入了塵土。
文彬巴巴的拖著www.hetubook.com.com老殘腿跑過來，然後皺皺眉，他現在有力氣，但是沒手，左手還拐著呢。
「還有十秒，開始數！」
我們連連搖頭，看那白酒咕咚咕咚進被杯子的樣子很有可能是被當成白開水了- -，在場最後一名男性是戒酒期的殘疾人氏，剩下我和小萱要裝淑女，只剩下老媽，她也咕咚咕咚的滿了杯子，問那倆男人：「來，誰和我拼？」
「阿呀，這下暖和了。」他輕輕嘆，舒服的在我肩膀上噌了噌。
「可我現在就想吃。」
文彬穿上了外套后沒有扣扣子，長手一伸就把小萱摟進衣服里包住，然後下巴頂著小萱的頭笑嘻嘻的說：「這樣我倆都不冷了，多虧青青給的靈感，咱可以把溫暖給分享了嘛！」
放完了手頭的煙花，我們都聚在了家裡，打牌，吃零食，竟然真的撐到了通宵，我不斷的收發著簡訊，新年了，一群很久沒聯繫的人都彷彿剛吃了春|葯，突然之間開始轟炸我的手機，最搞笑的莫過於小八。
「那現在就不喜歡了？」
「好好好！」文彬認命的脫下外套給小萱罩上，可很快又從小萱身上扒下來再穿上，我們被他的動作弄的一愣一愣的。
「你看到我了？」
剛才接電話我落在了後面，現在樓梯中只有我一個人，外面是震天的爆竹聲，我這兒卻靜謐的可怕。
我又夾了塊紅燒肉走出去，放下酸菜魚大吼：「猴孩兒們！進去給大王幹活！」
「別亂扯，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那麼……」
「……」「啪嗒」我的手機掉在沙發上然後滾到地上。
「六！」
「兔子都不吃窩邊草，你比畜生還不如。」
「哦～」我們眼神淫|盪。
小八沉默了一會：「我們都不敢說，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快三個月了，現在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勾引我們家小萱，不抽死你我已經是仁慈了！」我轉身給他看背影，老爸笑的幸災樂禍，當著文彬的面又拿了一塊肉津津有味的吃，引來文彬二次哀嚎：「惡魔，你們兩個都是惡魔！」
「什麼焦了？！故意的！這樣的肉才香么！你爸以前就喜歡吃這樣的肉，精肉焦香肥肉耐嚼，這才叫好肉！」
天台上一片震天響，竟然把新年第一炮的聲音都蓋了過去，大家相互恭喜后，都開始看天台四周。
「……是的。」
「哦HOHOHOHO~嗯哼，好吃！」老爸。
小飛看看我：「你覺得伯母還能繼續嗎？」
小萱鬱悶的拍了他一下：「你要是少肉麻點我能更喜歡你！」
低頭看了看手機，駱恆此刻肯定和他那大家族應酬著吧，有人問起時，他會說，哦，剛才給一個朋友拜了個年……
「……小八你真的讓我無話可說。」
笑話！老媽誰？軍人堆里混出來的！等閑七八個大漢放不倒的鐵血酒鬼！是他一小男孩片子乾的過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