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陸政東搖搖頭：

女人搖曳的身姿顯得特別的婀娜多姿，在丈夫面前，她是賢惠的妻子，在其他人眼裡，她是端莊的貴婦，她時常扮演不同的角色或許是為了體驗一份異樣的生活樂趣。

「吃不太准，你也知道省里那位並不分管紀檢監察這一塊。」

「阿雄，你跟了我幾年了？」

申比達瞭然的點點頭，當初他聽愛人說起這事，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轉過彎來，而他現在所知道的已經遠比姚廣田多，但申比達清楚，楊梅的很多事情和手段，他也不完全了解，想來姚廣田接受起來也會很困難，想到這裏不由說道：

「怎麼個情況？」

坐在周雄面前的這位楊姐，正是的夫人楊梅，一個她丈夫姚廣田也沒完全吃透的存在，一個在武嵐名不經傳的存在，一個看似普通卻異常神秘的存在。

西河省委大院，一座很有歷史感的小樓里夜半時分，依然亮著燈光，這是省委書記楊成功的住處。

「什麼事讓你這麼急匆匆的？」

也許申比達也是同路人，不然為什麼雖然每次看似磕磕碰碰的，最後結果都是非常好的呢，想到這裏，周雄不由抬起頭，看到楊梅一動不動的瞧著他，周雄又是一驚，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完全在楊梅的掌握之中。

楊梅對申比達報以苦笑，然後道：

他相信這位老同志的人品和判斷，望著手中的材料，主席楊成功輕輕一嘆，武嵐的事，究竟應該如何處理？

「楊姐，您需要我怎麼做？」

陸政東點點頭，這其中的種種只可以用錯綜複雜來形容，錯綜複雜的股權關係，錯綜的人事關係，錯綜的利益鏈接紐帶。

楊梅似笑非笑地望著周雄，其實在她開始謀划此事不久就把申比達的愛人也拉下了水，等於也就是把申比達也拉下了水，申比達在這其中唱唱紅臉，其實不會改變最後的結果，而這樣更能起到一種保護的作用，當然這些東西，她知道就足夠了，不過周雄若是自己能夠領悟到，也無所謂。

申比達鑽進了楊梅的車裡。

楊成功坐在那裡，手裡端著茶杯，看著茶杯上孫女歪歪斜斜的貼著的她的照片，不禁莞爾。這是小孫女「抗議」他很少陪他玩而貼上去的，說是貼上這麼張照片，肯定會想她多一點。

「這和你很聰明，也很能幹有關係，不過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

申比達也到了古洞，他實在是不放心古洞等幾個改制企業較多的縣，打算親自轉一圈，把口袋紮緊和圖書，縣裡的領導都知道申比達不唱歌不跳舞，最大的娛樂活動也就是這個，見申比達沒這興緻也就識趣的告辭而去，申比達也沒讓秘書陪同，一個人在縣委招待所後面的小院里轉悠著。

他的心頭滿是顧慮，武嵐的事情是盤根錯節，無論打那裡，都有可能打疼了手心再疼手背，說不準，這一巴掌打下去最後會打到他自己的臉上。

楊梅突然要到古洞來，說明情況更是不容樂觀，申比達點燃了一支煙，吐出一個煙圈。

「有人把武嵐的事情捅到了省里，省里來了消息……」

「楊姐，已經快四年了……」

楊梅淡淡的一句話，讓申比達心神一緊，背心頓時就有些發涼，申比達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才說道：

「那你現在過來幹什麼，這時候你應該在省城……」

「應該到了楊書記和陳省長的案頭，至於楊書記和陳省長是個什麼態度，省里的人也不清楚。」

周雄一邊仔細的聽著一邊點著頭，今天這事非同尋常，他的人生軌跡幾年前在遇到這個女人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而這一回真要辦成了事情，說不定會更上一層樓……

周雄也大體明白了楊梅的意思，抬起頭問道：

「當然是市委書記大。」

楊梅的聲音柔柔膩膩的，音色中還夾雜著嫵媚誘惑的色彩，可是聽在周雄的耳里，感受卻迥然不同，他不停地琢磨楊梅這番話的意思而不得要領，只好中規中規的說道：

周毓寧擔心的看了他一眼，道：

「幾年前，我一個小小的複印店的收入還不夠我母親治病，楊姐不但給錢治好了我母親的病，還把我這樣一個笑得不能再小的小老闆變成了現在腰纏萬貫的大老闆，這份恩情，周雄會永生銘記的……」

楊梅沒有等周雄回答，繼續說道：

「著急的，不僅僅是我們，那些傢伙一個個如狼似虎，比起我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真要是沒抓緊，我們連湯都喝不上……」

申比達坐定之後問道。

冬日里冷冽的空氣讓他的大腦更加的清晰，事情不好辦啊，就在剛才，他接到了楊梅的電話，說是正在來古洞的路上，離進古洞縣城大約還需半個小時的行程。

周雄把自己的擔心講了講，遲疑了一下說道：

「申比達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這個人講原則，在這方面沒有什麼迴旋的餘地，真要那樣，鬧到老姚那裡去，反而不美……」

「這都是緣分，你知道嗎和-圖-書？武嵐國有企業改制是高歌猛進，這樣的高歌猛進給了我們極好的機會，但也讓武嵐處於一種很難控制的動蕩之中……」

陸政東在這件事上是進行了深思熟慮的，如何讓省里的領導知道這些事情有不少人是樂意乾的，他只需要省里有人能把這些材料交到該管這事的領導手裡，盛東明在這一點上是可以發揮作用的。

周雄覺得有些不自在，微微扭了一下身子。楊梅似乎也看到了他的不自在，收回了目光，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盯著自己的蔥蔥玉指，仿若隨意地問了一句：

「很多事情他不清楚，如果要告訴他，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我現在還沒做好這個準備……」

從隱秘渠道得到的這些消息讓陸政東和周毓寧更為吃驚，古洞縣的幾家優良企業也在改制中成為藍江集團的囊中之物，但藍江集團在其中卻玩了極為漂亮的一手，優質資產轉移到藍江集團的法人代表周雄另外公司的名下，而這些公司並不在藍江集團之中，即便如此，在前面頂雷的卻不是周雄和他的藍江集團，在收購這些優質資產的時候藍江集團只是出面協調，出面的也是不在藍江集團以及所屬的公司，而是另外一些看似和藍江集團沒有任何瓜葛的公司。

楊梅嘆了一口氣：

楊梅對著司機吩咐著。

兩個人又細細的商量了一番，車重新開進縣委招待所之後才消失在夜色之中……

「這不就結了嗎？你還擔心什麼？」

楊梅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疑問，而是說道：

楊梅恍若未聞一般，翹了一個蘭花指，端起茶杯，紅唇輕吹了一下茶水，那鮮艷欲滴的櫻唇幻化出一個無比誘人的形狀，讓周雄不敢多看，這讓他更是有些不自在，或者說，在這個女人面前，他從來就沒自在過一方面，他對這個女人有著濃厚的慾望，在心底最深處，有一個非常強烈的想法——這輩子只要睡一回這個女人，也就值了，但另一方面，他對她有著無法形容的恐懼，所以這個想法也只能留在心裏最深處，這女人是他一輩子都可望不可及的。

這些材料是一位在武嵐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同志轉呈的，這位老同志，他很了解，學識、資歷、氣魄，在武嵐乃至西河方面都是數一數二的人傑，當年之所以沒有得到重用，全是因為其夫人，其夫人是昔日的名門，在那動亂年代，夫妻劃清界限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這位老同志卻是執和-圖-書拗不肯劃清界限，結果自然是被打倒在地，而後等改革開放之後，因為在動亂年月遭了大罪，身體也不是太好，想用他，他自己又已經沒有那個精力，所以老同志數次與走向更重要的崗位失之交臂。

楊梅優雅的飲了口茶，一雙美眸在周雄的身上不停地打量著，好一會才道：

這都被楊梅拒絕了，周雄回想著，當時楊梅是這樣說的：

「不來不行啊……」

申比達一臉驚訝：

「走其他渠道吧，畢竟國企改制的這個大方向是沒錯的，只是要如何規範的問題，即使讓我回去彙報，我的彙報重點落腳在這上面會更好一些，以一種很客觀的視角談這個問題，這也許會更好。」

申比達擺擺手：

「你不把把所了解的這些情況實實在在的彙報上去，上面怎麼會清楚？」

「我周雄的一切都是楊姐給的，能有今天都是楊姐的栽培。」

楊梅擺擺手道：

「武嵐的事情差不多了，完全可以寫調查報告了，不過咱們還得等幾天再離開武嵐……」

「步子邁得太大了，太快了一點……」

楊梅站起了身，重走回了那張碩大的辦公桌。

「你怎麼也來了？」

申比達沉思良久之後道：「國企改革雖然是大方向，但爭議也最大，還是不要心懷僥倖，小心為上吧。」

周雄並沒有被女人嫵媚的假象所迷惑，他知道，面前這個女人除了嫵媚，更重要的是什麼。

周雄對此心裏還是有點保留意見的，講原則又如何？是人都有弱點，只要找到了弱點，還怕他有原則？但既然楊梅這樣說，那他也就無話可說，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怎麼回事兒？」

楊梅望著周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想到這裏，楊成功又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桌上的材料。心思終於集中在這詞兒材料上，這些材料的分量很重，不說別的，單說這厚厚一疊紙能夠通過層層關卡，直接呈送到他這個省委書記的案頭，這就相當的不易了。

「你的嗅覺很靈敏嘛……你說說是市委書記大，還是副市長大？」

申比達是楊梅丈夫姚廣田的手下，和姚廣田的關係也不是太壞，但是卻是對於藍江集團的事情很有些針對，好幾次都差點壞了藍江集團的大事。他曾經提議要麼拉申比達下水，要麼拉申比達的老婆下水。

楊梅一邊升起了和前面的格擋，方便和申比達談話，看著很是普通的沙漠王子，其實裏面的東西全部換了，申比達心裏搖搖頭，這個女人有時ｗwｗ•hｅtuｂooｋ.ｃom•cｏｍ候謹慎得很，可有時候又是膽大包天，真是一個很複雜、難以捉摸的女人……

周雄也同樣站起了身，微微向楊梅鞠了個躬，道：

「就像這杯子里的茶葉，外面沒動靜的時候，它是直直的，一有動靜絕大多數就搖擺不定，一些人經受不住這樣的考驗，而還有一些人在有了權，有了錢之後，就抖了起來呵呵，雖然面上對我還是恭恭敬敬的，但骨子裡卻已忘記了，而你這些年一直恪守著自己的本分……」

「楊姐聽說市裡要保穩定……」

楊梅籌劃著，陸政東也忙碌著，堡壘往往是從內部攻破的，楊璐通過她的渠道輾轉聯繫上一名從藍江集團跳出去的中層管理人員，其詳細介紹了藍江集團的操作手法。

「藍江集團的操作手法和東南亞那些不一樣，東南亞的那些家族企業是把資產往上轉移，藍江集團是往下轉移。要不是有熟悉內部情況的人，想要理清這些關係真要費好大一番功夫……」

「很多人平常看著都是忠心耿耿的，但真正做到忠心的恐怕也不多。」

對於這點，從官場上的理解，楊梅可以認同，但從商場的角度講，楊梅並不是非常認同，說道：

「先不說這些了，我們談關鍵問題，告狀的具體內容知曉不？」

周雄並不知道楊梅想表達什麼意思，戰戰兢兢地說道：

「不要相信那些官面的東西，那些東西永遠都是花團錦簇，實際上武嵐暗裡卻是波濤洶湧，不單單是工人們在鬧，有些幹部也參与其中推波助瀾，你要這麼做……」

楊梅的這話讓周雄隱隱約約把握住了些什麼。

楊梅見申比達一副不置可否的態度，遲疑了一下道：

周雄領命而去，而楊梅卻沒有動，而是掏出了一盒女士煙，優雅的夾著，人生就是一齣戲，各種人物都在其中扮演著各自的角色，台前演出的看似光鮮亮麗，似乎光輝無比，實際不過是背後優秀導演的一個提線木偶，她的職業曾經是演戲，對這些前台蹦來蹦去的演員更熟悉，所以她相信自己著導演會更為優秀……

周雄見楊梅以這麼凝重的口氣說話，知道是有大事要交代，於是就靜靜地聽著，他也知道有些事根本沒他插嘴的份，他需要的是按照楊梅的話如何去做。

楊梅看著晶瑩剔透的杯子，裏面的茶葉猶如一根根松針立著，略略一晃，裏面的茶葉也就搖擺著：

楊梅點點頭：

「等省里那邊有所動作了，我們在離開武嵐會更好一些……」

「副市長申和圖書比達一向和我們不對付，好幾次都差點壞了我們的事情，這一回……」

楊梅到得很快。

「四年了，說不長也不長，說不短也不短，你現在應該也很有些身家了？聽說現在外面的人都叫你周總？」

就是要查，一時半伙還真難查到藍江集團和周雄身上，但有了這些，一切都變得簡單。

這確實是有效果的，這杯子他出門都帶著，想休息一下的時候，看著小孫女那可愛的樣子，不由自主的心情就會變得放鬆和明快起來，只是這一省之地，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勝枚舉，小孫女要他多陪陪她的願望除非等他退下來。

「姚書記知道嗎？」

周毓寧有些不明白的看了陸政東一眼，陸政東笑道：

何況省政府準備年後就全面鋪開國企改革，這巴掌打下去，老陳會怎麼看？會不會對全省的改革大局產生消極影響，是不是在時機上也有問題？一個個疑問縈繞著他，但不打似乎又不行，這些材料可謂是言之鑿鑿，難辦啊……

周毓寧沉思良久之後說道。

「周雄就是周雄，是最知道我的心思了，過來說話……」

「開車……」

這是申比達看見楊梅后的第一句話，因為親自出馬一向都不是楊梅的風格。

「上車說話」

良久之後，女人才起身，款款而來，一邊走一邊問道：

「省城肯定是要去了，不過有些事情得先處理一下，古洞是市裡的第一大縣，我們在這裏收穫多也就意味著問題多，得要抹平一些，還有我得找那幫傢伙好好商量商量。這些年我們讓了不少吃食給他們，現在也是到了他們出一份力的時候了，現在是到了大家共進退的時候了，把他們支到前面去，還有更主要的是找你合計合計，揣測一下省里下一步的動作，如果省里真要對武嵐動手，那會走到哪個層面，現在困難國企太多，已經成了政府的大包袱，國企改制這是大方向，在這過程中，摸著石頭過河，難免會出現一些差錯，省里為了不打擊積極性，會不會就事論事，點到為止？如果真要深挖，會挖到那一層？……」

「我還沒告訴他，反映上去的是幾家國企改制的企業和縣裡的一些領導，我現在琢磨不準省里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會不會牽連到我們。」

楊梅的車是一輛這樣的車在武嵐這樣的山區城市有不少，下面縣裡的領導也都喜歡這樣的座駕，並不引人注目。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小心行得萬年船……」

楊梅笑了，笑得非常甜，非常有女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