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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著實令王陸吃了一驚。

「……我是辰時的太陽嘛。」

「一個半月前，天南州太古劍冢開放，九州英傑雲集爭奪太古遺物，鄙派大師兄斬子夜帶隊，共七人加入其中……本以為勝券在握，最終卻完敗於貴派朱詩瑤一人之手，思前想後，心驚之餘更多是不解，所以特地來信相詢：朱詩瑤強到逆天，你們靈劍派之前知道么？」

那麼師父提起這個話題，意欲何為？

「嗯，我想問問，關於貴派真傳弟子朱詩瑤，王兄是否了解？」

信封上赫然亮著萬法仙門的門派印記。至於發信人，不出所料是海雲帆。

「持平……？」

卧槽，人艱不拆好么！

師父滿不在乎地呵呵笑著：「你有嘴硬的權力……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平日里能讓你求我一次可真不容易。」

「小琉璃當然也算，不過她的分量要輕一點，在你入山前，被所有人報以最大期待的就是朱詩瑤，儘管她身上並沒有印證預言的特徵，但她實在是太強大，以至於經過當時的推算，就算真有什麼天命之子，也未必就能勝過她。事實上直到現在，掌門心裏你和她的分量依然是持平的。」

「另有一個個人疑問：王兄乃靈劍派首席弟子，可是……有朱詩瑤在，你是怎麼當上首席的呢？」

見識過朱詩瑤那驚鬼神的星辰神劍后，王陸很清楚自己和她存在的差距……但仔細考究下來也未必就判若雲泥，無相劍法雖然被破了，但也只和-圖-書是一時措手不及，但凡稍有提防總是有得一戰的。朱詩瑤和他修為境界相仿，沒道理強過他太多，所以料來最多不過勤修苦練一番，再新學上三招兩式，便能將劣勢扳回來，一年不行，三年五年下來總該有成效。

而王陸，便是十年前掌門在預言中看到的天命之子——雖然過程中也伴隨了一次誤會。

饒是王陸身為專業冒險者的心理素質已經非常堅強，此時也有撕信的衝動，他咬了咬牙，提起筆來如此答覆道。

「你這次實在是選錯了對手。」師父攤手說道，「若是要正面硬打，你是怎麼也打不贏的。」

「大門派做事，鮮有豪賭的，所以靈劍派為了應對下一個大時代的浪潮，也做了多手的準備……簡單來說，天命之子不止你一個，別說九州大陸，就算在靈劍派里，也有你的替代品。」

師父頓時愣住了：「朱詩瑤？你怎麼跟她攪在一起了？」

星辰劍氣並不強勢，卻足夠精妙，妙到能無中生有地自無相劍的破綻中貫穿而過，王陸嘗試著推演了幾次，無論如何變化劍勢，星辰劍氣都會不偏不倚，精準而冰冷地刺入他的額頭……無相劍絕非粗陋只靠蠻力的劍法，但在那靈妙的星辰劍氣映襯下卻顯得笨拙而破綻重重。

「……」

「師父，緊急求助。」

見王陸面色訝異，師父猜得出他心中所想，思忖了一會兒，像是在組織措辭，之後淡淡解釋道：「天命之子的說法ｈttｐs://wｗｗ•ｈｅtuｂooｋ.ｃｏm.ｃｏｍ，你應該聽說過了吧。」

卻不料師父的結論如此果斷！

而師父不愧是師父，非常仗義地說道：「哈哈，少年，看你印堂暗淡，面現愁容，想必是失戀的酸澀湧上心頭，需要成熟嫵媚的女性來為你撫平傷痛了！」

「王兄，一別多年，甚是想念……」

待打開信紙，王陸更是吃驚，因為那並非平常慣用的普通信紙，而是極其珍貴的隨影信紙，是可以進行即時交流的珍貴道具。信紙一式兩份，在任何一張紙上書寫，另一邊都會浮現出同樣的字跡，可用來即時對話，好處是這種對話高度隱秘，不會被旁人竊聽，而且通常也不受空間限制，無論雙方身處何方都能以此交談，與靈劍天符有些許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你又何須鑽牛角尖呢？力不如人，你可以在智商上刷優越感啊，朱詩瑤沒有小琉璃那麼蠢，但在你面前也絕對算不上聰明。何況朱詩瑤說強固然是強極，但說弱其實也很脆弱，她有致命的軟肋，偏偏她的戰鬥智慧其實還不如擁有劍心通明的琉璃，所以對你來說，抓她軟肋根本是舉手之勞。」頓了頓，王舞乾脆把問題挑明：「簡單來說，如果把你跟朱詩瑤放到擂台上拼個你死我活，十有八九是她贏，但若是放到極端複雜的環境下，你勝出的概率就要高得多。所以之前兩個歷練機會，掌門把你派去雲台山，而她則去了天南州。你看，把問m•ｈｅtubooｋ.ｃｏｍ•ｃｏｍ題這麼來看，是不是就容易接受的多了？」

這其中必然有什麼奧妙，考慮到師父又說她身上有致命的軟肋，王陸一邊在木屋外面踱著步子，一邊已經在腦中逐漸形成了一個想法。

「……」

有自己的信？這個時候？王陸好奇地伸手引下飛劍，取下信函，打開后小小吃了一驚。

師父斬釘截鐵：「就是那麼狠！」

「那朱詩瑤就是遮天的霧霾咯。」

在書桌前落座后，信紙上就出現了海雲帆的字跡。

王陸默然無語。

「……那麼狠？」

很久不見，但這幾年來始終書信不斷的好筆友海雲帆。

德勝太祖、仙秦始皇都是這樣的例子。

師父大罵：「放屁！一山不容二虎，那風吟、劉顯他們算什麼，病貓么？什麼時候輪得到你這個弟子輩的稱王稱霸了？」

王陸冷聲說道：「因為一山不容二虎！」

王陸當時就卧槽了，強忍著心中的凌亂寫道：「問她做什麼？」

正在此時，天上一道金色劍光急速飛來，劍勢雖快卻並無銳意，王陸被劍光打斷思緒，定睛一看，是一口專門用於傳遞信函的飛劍。

「當然是憑藉我的智慧和美貌！」

師父毫無誠意地鼓掌：「說得好，不愧是我的徒弟，節操簡直精滿自溢了，那就請你發揚風格，用你的錚錚鐵骨去拼朱詩瑤的星辰神劍吧，祝你好運。」

朱詩瑤的強大就是如此絕對而難以動搖……時隔一日後，王陸閉上眼睛，嘗試著回憶那令整m.hetubook.com.com個世界也黑白化的驚天神劍，依然看不到半點機會。

莫非，朱詩瑤強大的秘訣是……

簡直是邪門了，王陸自無相劍法小成至今也算身經百戰了，無論是如葉輕塵那般底層散修、趙姜源那樣的五絕精英弟子、亦或是積累深厚的元嬰真人虎王，他都戰過，還沒有任何人能純以技巧擊破無相劍法，在朱詩瑤以前，王陸甚至不曾考慮過有這種可能性！

王陸立刻提筆寫：「少扯淡，說正事。」

王陸說道：「能讓你派的上用場的地方也不多吧，當然是關於修行上的事：我想知道怎麼才能打贏朱詩瑤。」

王陸點點頭，儘管這已經屬於門派的機密，可他作為真傳弟子，在山中生活十年，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了一些。所謂天命之子，通常是大時代來臨的前兆，九州大陸氣運之寄託，這些人得天命在身，往往能成就一番驚人的事業。

王陸冷哼了一聲：「這種賺不到錢就調整財務記賬法的作風有個毛用啊！？拼不過就是拼不過，找理由只會顯得更貧弱。」

過了一會兒，小海的字跡又開始出現。

海雲帆送來這樣的信紙，顯然是有要事相商，王陸一邊在金色飛劍上輕輕一點，留下自己的法力印記，證明信件已經收到，一邊捏著信紙回到房間。

從通明峰迴歸無相峰，王陸第一時間找到了場外援助。

師父說道：「嗯，客觀來說，還是你的分量更重一點，畢竟寄託一個門派，單靠自身武力是不夠的。琉璃仙也好，朱詩瑤ｗｗw•ｈｅtｕboｏｋ.coｍ.coｍ也罷，作為修士都是頂尖的，但她們性格上的缺陷註定沒法作為門派領袖帶領他人，而你至少已經用智教證明了自己。但反過來看，若非你有些歪才，根本不夠資格和朱詩瑤相提並論。」

王陸想了想，覺得這問題還頗難回答，若是直接告知說是因為在通明峰被人當成小透明而氣惱，未免太小肚雞腸。若說是四象峰上被一劍逼退而不甘，同樣不夠大度，所以……

王陸微微一驚：「也就是大師姐咯？」

與海雲帆書信往來已經很頻繁了，不過倒真少見他用如此奢侈的送信方式，一般而言都是通過順豐行的平信，間隔三四天，而這金色飛劍能保證在半天內送抵目的地，價格卻是不菲。

從師父身上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幫助，王陸知道多半是因為師父的確沒有辦法幫他。

據王陸目前所知，靈劍派十年前的升仙大會正是為了吸納天命之子，而自己入山以後，用了幾年時間逐漸綻放光芒，已經漸漸使得天命之子實至名歸，所以自己平日里行事哪怕偶有出格，長老們也不會計較太多——除了最嚴厲的掌刑長老方鶴以外。這無疑就是天命之子的好處。

王陸沉默良久，認真說道：「其實吧，我後來認真反思過。雲台仙子風華絕代，沒能挽留住她，是我修行十年來最大的一個遺憾，的確是因此而心有掛懷，但與其說是失戀，更多只是為她的無私犧牲而感動。而且，就算真有什麼傷痛，見到你這張無恥的嘴臉，也傷心不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