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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購買馬車是為了方便旅行。在西夷大陸，許多九州煉製的法寶法器難以使用，且為了不那麼引人注目，最好是扮成當地旅人。

「唉。」

「……你這種思維本身，已經在傷害靈劍派的聲譽了！」

最初阿婭堅持推辭不收，畢竟那章魚是因她而來，但阿雲卻異常堅定，在地上磕頭不止，終於讓阿婭退讓了一步，將珍珠項鏈均分成兩串，只取其一，才讓阿雲勉強點了頭。

不過，時間再短，也足夠這威力無窮的召喚獸清場了。儘管無相功是出了名的善守不善攻，但熟悉王舞的人一定該知道，一般的道理在她身上是完全行不通的。

王陸說道：「我是擔心她一個單身一百多年的剩女，扛著那麼大一隻觸手怪回去，慾壑難填之下，做些傷風敗俗之事，牽累我靈劍派的聲譽啊。」

……

聶洋聞言一愣，隨即有些感慨地嘆了口氣，並不再說。王陸卻看了眼阿婭，意味深長地說道：「有錢的人如此，有權的又何嘗不是？不去做些別人看來沒意義的事，錢和權又有何用？」

這就是法則之壁，也是阻擋大多數修士前往西夷的壁壘。金丹以下的修士，幾乎無法透過法則之壁施展在九州修行而來的種種神通，就連肉身的強度也要大打折扣，期間更是難以修行，完全就是廢人。

但真正讓人在意的，則是充斥此地的西夷大陸法則。對於西夷的本地人而言，這種所謂法則無形和*圖*書無色，潤物細無聲。但對從九州大陸而來的修士而言，這種迥異於九州的法則，卻令人感到格外的難受。

王陸等一行人，只有白詩璇勉強可稱是金丹級。王陸和琉璃仙都還停留在虛丹境界，然而作為靈劍派的真傳弟子，根基深厚，倒也不怎麼在意法則之壁。尤其琉璃仙適應最快，下船后不久，便漸漸適應了西夷的法則，袖中飛劍雖然有些凝滯和飄忽，但卻基本能隨心所欲，在身旁環繞起來。

而說話間，她雖然沒有言明，但原本有些虛實不定的身形，卻漸漸凝結穩固起來。

通常來講，大部分門派都會給門下精銳弟子留下這種保命的手段，在關鍵時刻呼叫師門長輩救命。但一旦離開九州大陸，因為法則變化，這些靈符就難以生效。唯有靈劍天符一級的道具才能無視大陸法則的變遷。

臨行前，阿雲將自己的兩串項鏈摘了下來，分別贈給了王陸和阿婭，其中更名貴的珍珠項鏈送給阿婭，貝殼項鏈則送給王陸。顯然小姑娘雖然沉默寡言，心裏卻清楚，自己這條命究竟是誰給的。

王陸修行無相功，法力內斂，不顯山不露水，行走在深土城中，看起來也是淡定自若，只是偶爾行走時會停上半步，調整氣息。

改造靈劍天符，實現逆傳送效果，是王陸西行的幾張最厲害的底牌之一。靈劍天符綁定的不是自己，而是敬愛的師父。一旦遇到危險，便以事和-圖-書先留存的師父的法力激活天符，將她傳送過來。

阿婭頓了頓，問聶洋道；「我們擊退那海獸，不會給你留下什麼後患吧？」

阿婭卻不能認同：「那只是無謂地炫耀和浪費罷了，絕非正道。事實上，無論在哪片大陸，都斷然沒有提倡浪費的習俗。」

阿婭忍俊不禁。

王陸聞言一愣，隨即皺起眉：「那是要先吃飯，還是先吃我？」

想到這裏，聶洋簡直痛心疾首：「這真是……太浪費了。」

不過王陸也沒打算多說什麼，見阿婭不予理會，便閉口不言。

王陸卻笑道：「有錢人的妙處就是他們總是能用錢來做一些沒意義的事。反過來說，如果不能花錢去做沒意義的事，還做什麼有錢人？」

阿婭更好奇：「擔心你師父？她方才已經佔據壓倒性的優勢，更何況回到靈劍山是她的主場，根本沒有任何危險。」

這一整支船隊，其價值也無非是幾十萬靈石，畢竟船隊本身還停留在凡間層次，和玄天館最高級的仙級巨船有天壤之別……王陸一張靈劍天符砸出去，等於讓一支船隊人間蒸發！

「浪費？」王陸敏銳地捕捉到聶洋的意思，眉頭不由一蹙。

王陸說道：「天才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智商加百分之一的靈感嘛……咦，好像沒有汗水的位置了？」

「我擔心師父。」

不過根據師父本人的說法，因為她對靈符進行了改造，使得傳送效果並非永久，只能將師父拉來最和圖書多一盞茶的工夫，而無盡之海上法則變化多端，傳送時間就只有更短。

阿婭與王陸並肩而行，走在隊伍最前面，聽王陸說起，不由點頭道：「你的確是比看上去要刻苦得多，難怪修行十幾年就有這樣的成就。」

之後的航行再沒有類似的意外出現，在阿雲近乎完美的領航下，船隊繞開了無盡之海上所有的風險，安全抵達目的地，西夷大陸東海岸的港口城市。聶洋帶領船隊在港口卸貨休整，王陸等人則登陸上岸，準備開啟新的冒險。

王陸說道：「看來你現在狀況不錯？」

大約只有元嬰乃至化神以上，才能完全無視法則之壁的影響，因為到了那個境界，修士將擁有極大的領悟和融會能力，哪怕身處一個陌生環境，也能通過自身能力去推演並適應新的法則。

阿婭簡直忍無可忍。不過很快她就轉念想道：「是因為方才那靈符價值不菲吧？心疼了？」

縱然經歷過極大的挫折，她終歸是驕傲的王者。天真？王陸還沒有如此評價她的資格！

作為東西大陸的貿易樞紐之一，深土城擁有不亞於天路的繁華，城內同樣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而西夷獨特的文化風情更是令人目不暇接。

「嘿嘿，阿婭你這就太天真了。」

「畢竟是我熟悉的土地，在這裏我能感受到力量在慢慢恢復。」阿婭閉上眼睛，握了握拳，然後輕輕說道，「我回來了。」

一行人在阿婭這個土著帶領下，在深和圖書土城找到了一家店面不大，卻內藏玄機的商鋪。根據阿婭的介紹，這是一個觸角遍及西夷東部的隱秘商會的分支，她憑著一枚特殊的印信取得了店主的信任，在地下室中見得了一份特殊購買列表。而後王陸以在九州備好的大量黃金等硬通貨，購買了一輛高檔馬車。拉車的是幾匹腳踏烈焰的夢魘獸，速度快得驚人，需要時更可飛天遁地。而且車廂內也用西夷的法術改造過，空間非常廣闊，與王陸在九州大陸的私用公車凌雲2000有異曲同工之妙。

一般而言，只有金丹以上的修士，才能跨海之後依然保有修為，因為在晉級金丹時，會在金丹上凝塑大道，使得玉府自成一統，彷彿一個小千世界生生不息，不必藉助外力。但即便是金丹修士，若是根基不夠穩固，同樣會遭到法則之壁的削弱。

聶洋答道：「後患倒是不會，那超大的章魚顯然是單獨行動的，殺了它也不會有人來尋仇。那一日西陵的船隊，是生生殺散了一個海獸族群，這才引得海神震怒。我們大不了在西夷的港口多停留一段時間，看看風頭再返航回去。」

……

目送師父的背影消失在靈劍天符打開的傳送通道之內，王陸深深的嘆了口氣。

這一次的戰例更是駭人聽聞，只用了幾次呼吸的時間，王舞就將那尋仇而來的憤怒章魚用翠綠色的劍光牢牢包裹住，然後卷攜著，隨她一道通過靈劍天符打開的通道回了無相峰，和_圖_書只留下一串爽朗之極的笑聲在海上回蕩。

從商鋪出來以後，一行人登上離城西行而去。按照預定的計劃，他們將在下一座城市稍事逗留，然後直奔淘寶。

王陸聳聳肩：「還行還行，如果拿去賣也就能賣個幾十萬靈石吧。」

「天真？」阿婭冷笑了一聲，甚至不屑反駁。

就好像習慣了在陸上奔跑的生物突然被沉入海中，又或者是水中的游魚被拖到岸上。環境的極大變化簡直令人窒息。

……

告別阿雲后，一行人就進入了港口城市深土城。

「按照師父的說法，在金丹未成之時，見識更多的法則沒有壞處。而在西夷天地法則的壓制下堅持修行，更是事半功倍。」

聶洋看了眼死裡逃生的阿雲，搖了搖頭：「公子宅心仁厚，不忍心見阿雲葬身大海，這份仁慈之心的確令人感動，但海族人的宿命就是如此，就算逃得這一次，終歸有一天會走上同樣的道路。而海族成百上千人都是以此為生，無不將性命置之度外。難道公子能每一次都這麼慷慨救人？唉，雖然我這話說得殘忍，但公子此舉，實在沒有太多的意義。」

「哈哈哈哈！」

一旁的阿婭依然為方才那場大戰感到暗暗心驚，沉默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道：「怎麼了？為什麼嘆氣？」

「嗯，沒有後患就好。」阿婭這才放下心來。

此言一出，且不提阿婭心中驚訝，單單是旁邊的聶洋就驚呼起來：「幾十萬靈石？！這是拿錢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