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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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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公子發作

第三十三章 公子發作

林小初只是疑惑,昨夜打得不疼?這就歡天喜地,又眉開眼笑。林小初想到楚懷賢昨夜嚴厲的面容,她都要伸手接過葯來,一氣喝下去。
荷花懵懂著還不明白,只說一聲:「冤枉,並沒做過什麼。」楚懷賢面上變色,喝命人道:「打,把這奴才實話打出來!」
「帶她回來。」
荷花起來放葯碗,給小初倒漱口的水來,走路還是蹣跚。小初不無憂愁,是不是今天就離開楚家?這樣的事情再看一回,沒病也能添出病來。
荷花忍痛一一回想:「就是家裡廚房上來的飯。」猛然想起來,荷花還有餘力憤怒指責留夏:「晚上臨睡前,留夏喊我去吃點心,我吃了一塊鹹得不行,就回來了。」回來喝光壺裡所有的茶水,荷花倒頭就睡。再醒來就是這樣的練獄。
嚇得不輕的林小初趕快回答:「我現在回去。」說出話來都有幾分顫。楚懷賢微哼一聲,林小初又嚇一跳,怯生生地看著他。
「醫生說你這手臂還要換藥,在這裏醫藥茶飯都容易。小初,你還是聽公子留下吧。」荷花撫撫肩頭,那裡有鞭痕:「咱們是丫頭,當然要聽公子的。」
「公子!」林小初衝過來,楚懷賢冷厲地看她,語氣也不善:「扶她回房去。」兩個婆子上來扶林小初,勸她:「小初姑娘回去吧,別惹公子生氣。」
「求公子別打了。」林小初斷臂剛接上兩天,動一動她都痛。https://www.hetubook•com.com這痛讓她一直清醒,沒有做出來下去擋皮鞭的事情。小初只來求楚公子。
「就是說嘛,輕易不發脾氣的人,偶然發作,一定厲害。躲著是正理,往上撞的可不是找不是去。」
「敷藥沒有?」小初第一句就是關心。荷花不無溫暖,端過小初的葯來給她:「公子讓人給我敷過葯,又說我太笨,總上人當,讓我以後警醒些。小初。」荷花歡天喜地:「公子沒有趕我走呢。」
「我不該睡著,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只這一會兒,荷花哭得嗓子都啞了。楚懷賢冷酷一笑,問出正題來:「你昨兒吃了什麼?」
荷花小聲道:「公子說讓你喝,剛才還讓進喜兒又來說一遍。」說到進喜兒,荷花又眉飛色舞:「公子把留春也打得動不得,讓她們移出二門去養傷,說傷好了就送回京里,不要她們再進來服侍,現在也並沒有進人,是進喜兒在服侍呢。」荷花嘟嘴:「進喜兒雖然不大,也過了十五歲,咱們這院子里,怎麼能住別的男人?這太不方便。」
兩個婆子鬆開小初,林小初痛淚交流,看著院中挨打的荷花,哭得震天響。不要說林小初沒見過這場面要害怕,旁邊站的人害怕的也多。
房外又走進來送飯的廚子,大紅食盒裡取出香噴噴的四菜一湯往桌上放,又擦頭上的汗:「我的媽呀,公和_圖_書子今天是怎麼了?他輕易不發脾氣的人。」
院中荷花撕心裂肺地哭著,伴著皮鞭驚人風聲。「小初,救我,幫我救個情。」被兩個婆子一個架住右臂,一個推著背回去的林小初痛淚下來,有人讓荷花睡著,讓我夜裡挨餓忍飢,可是這罪不至挨打吧。
再醒來鳥聲啁啾,是在大白天。又是一天好日頭,樹葉間隙露出明亮的日頭在青苔上,隨便怎麼看,這園子景色怡人。昨夜地獄一樣的哭喊聲,象是從不在這裏出現過。
「現在打的是留春姑娘。」廚子前面走來,看得清楚:「公子讓留春姑娘跪到面前來說話,等她回過話就讓人拉下去。嘖嘖,小初姑娘,我勸你一句。房裡親侍的姑娘們比家下人都高一等,不過離主子近,服侍要當心。」
林小初默然吃著飯,前院隱隱還有聲音,可這飯吃在嘴裏,還是香!林小初不知道自己能適應這種差異,打得人不行,我就著這聲音吃飯。當下問道:「再打留夏,她就不行了。」剛才看到留夏,人已經哭不出來,也掙扎不動。
「這一遍葯晚上喝,我也不想白天再睡。」小初不肯喝。
「你別說出去,等我好些就和公子辭行。」小初讓荷花幫著出主意:「我白睡著呢,可有什麼事情我能做,沒有人家白養人。」奔馬出行,已經抵消銀子。
這悶氣有一半是莫明刺客帶來,還有一小半是林小初看輕楚家和*圖*書而致,還有一小半就是二叔送來的兩個丫頭,早就應該狠打一頓。楚懷賢覺得自己太寬厚,他今天夜裡要動作大。震嚇一個也是嚇,震嚇兩個也是嚇。
婆子們自己說一通話,又是一通勸,林小初由默然轉為黯然。吃飽睡在床上,驚魂稍定,小初回想公子的話,只有一個結論,這古代主尊奴卑的制度,難怪後世要推翻。
「要聽公子的吩咐才行。」
楚懷賢眉頭皺著,很是不耐煩:「我發落人,有你求情的地方?」林小初噎了一下,燭光下的公子,和剛才的公子不是一個人,只是鼻子眼睛長得一樣罷了。這話說得足夠難聽。
「對了小初,說你要回去,你打算幾時走?我真捨不得你。」荷花突然問出來,林小初愣了一下,我有對荷花說過?也許說過吧。
楚懷賢再問她:「下次我說話你還聽嗎?」林小初討好地點頭:「聽。」楚懷賢露出笑容,笑哼一聲喊婆子們:「扶她回去。」
等荷花出去,楚懷賢喊進喜兒:「把閑漢孫二海找來,帶他二門外面見我。」要讓一個人覺得危險的地方,他當然不會再去。上一次林小初為什麼願意當丫頭,那是有原因。出身於高門的公子懷賢,處在朝堂上也不會弱勢,何況是對上林小初。
「公子不饒了她,我,我。」林小初「我」了幾句,也沒有想好一句話。楚懷賢心中一動,他出自於權宦之家,如何管人自小兒和*圖*書就在學。自捆來沉睡的荷花,留春留夏面色就蒼白,不用打也能知道真相。大張旗鼓深夜動家法,為的是震嚇人,再出出楚公子心中一口悶氣。
「你願意跪著就跪到高興。」楚懷賢今天晚上一箭幾雕,把該打該嚇的人一古腦兒全收拾了。林小初尷尬地跪坐在腿上,過一會兒低聲道:「我手臂好痛,也還餓著呢。」
「其實我。」小初心想,現在就想走。
林小初跪下來:「求您別再打了。」楚懷賢冷冷一笑:「喜歡跪,就跪著吧。」他轉過臉看院中挨打的人,平靜冷靜象是那沁血的場景,是他的一幅畫,或是一幅字。
林小初不說話,要養傷當然這裏最好。這斷骨的傷確實有如公子所說,錯位一點兒是一輩子子的事情。她低語:「那我等傷好再走吧。」
「公子讓我服侍小初。」荷花身上是睡覺的小衣,打破幾處露出的不是肌膚,而是鞭痕。林小初淚眼婆娑看她,沒有打在小初身上,也似打在小初身上。
此情此景還有什麼辦法,林小初抽泣在廊上哭:「求你,求您別再打她。」荷花在院子里痛苦地哭。直到打完,楚懷賢讓人帶荷花過來跪下,冰冷問道:「我交待過你什麼?」
「公子,這奴才胡說。」留夏跪過來分辨,楚懷賢話都懶得說,對著進喜兒一示意,院子里開始第二場大哭求饒的家法。留春瑟瑟發抖,人不由自主原地跪下,牙齒打戰「的的」作響和-圖-書
公子一直沒有喊停,院子里就一直不停。楚懷賢漫條斯理地問林小初:「你也不聽我的話。」林小初在這樣環境中哆嗦一下,楚懷賢無比溫和地聲音聽起來有如地獄里而來:「讓你回去,還在這裏獃著。是這裏跪著好,還是回去歇著好?」
荷花忘了身上疼,她是目不轉睛地轉頭看著留夏。荷花的眼裡全是解氣,夏這頓打要比荷花重得多,到最後院子里只有「啪啪」地皮鞭聲,林小初驚坐在地上,只掃過一眼留夏,頭立即再不亂看,只盯著楚公子的衣襟,那上面綉著折枝花卉,讓人努力想起春色滿園。
「小初,你醒了?」荷花笑臉盈盈坐在床前,她換過嬌黃色衣服。要不是眼睛腫著,小初會以為昨夜是夢境。
戰戰兢兢回去的林小初,坐到房裡是兩個婆子抱怨她:「小初姑娘好大的膽子,主子發脾氣,有眼色的要躲著一些,你倒找上去。現是公子疼你,要換個別人,也一起陪挨打。」
林小初差一點兒沒被自己口水嗆到,還有這樣的邏輯思維。「喝吧,放在暖罩子里,溫涼正好呢。」
「真的要走?」荷花頻頻追問,小初只當她願意當丫頭,所以為自己可惜。自己勸不了荷花,荷花也勸不了自己。
荷花陪她再說一會兒,推說出門送茶碗,來到前面房中,把林小初的話,一五一十地說出來。楚懷賢聽過道:「你得空兒再問她,為什麼堅決要走,在外面好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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