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湘芷主僕和小初一起進去，這就無人盤查。進來后玉潔還笑：「你這一盒子胭脂送的起作用。」三個人說說笑笑過來，問過守院門的媽媽，楚懷賢正好在房中。湘芷雖然害羞，為著自己終身進來。小初回房去，湘芷在房外柔柔問一聲：「大哥在房中嗎？」

眼睛看到有亭子，小初到亭子上坐著出神，嘴裏自言自語：「這可怎麼帶進去？」眼前想起來楚懷賢，又自語道：「不知道公子幾時回來？」

湘芷告辭出來，玉潔跟在身後一路走一路告訴她：「那鄭家又來了人，這一次說是長嫂，二夫人請您去見見。」湘芷漲紅臉停下腳步，淚珠又在眼眶裡打轉轉，憤然拂袖道：「我不去。」

林小初出門，春紅覺得心神不定。借口說取個東西，春紅出門往老夫人房中來。侍候老夫人的張媽媽和春紅一家都好，春紅又來找她。

「姐姐哪裡去。」前面有人和氣地問話，春紅抬頭看，是跟著大姑娘的丫頭玉潔。玉潔滿面堆笑：「我找我們姑娘，姐姐可看到在哪裡？」

前面路上走來一個人，玉潔趕快先道：「姑娘快別哭，有人來了。」走來的這個人，綠衣紅裙是林小初。她剛從外面看過珠娘，手中提著一個玉色包袱，左右看人有些躲躲閃閃。玉潔給湘芷開心，故作淘氣道：「看她想做什麼？」

二老爺的房中，他正在生氣。對面前的春紅道：「你和圖書來對我說很好，只是大姑娘是怎麼想到對公子說的？」

湘芷坐下來，臉也紅頭也低，一會兒抬頭又覺得面紅耳赤，一會兒又礙著丫頭們在，她是坐立不安。楚懷賢讓丫頭們出去，大小丫頭皆好奇在外面亂猜，大姑娘找大公子是什麼事？湘芷要訂親只有春紅知道，春紅依著板壁聽著房中說話。

春紅忙告訴她：「在老夫人房裡陪著說話。」又讓玉潔先不要走，看左右無人問玉潔：「我恍惚聽到，給大姑娘在訂親事？」玉潔嘆氣：「鬧了有幾天了，二老爺選的這個人，卻是做填房。姑爺年紀也不大，比大姑娘大上四歲，可是咱們家也不是一般的人家，二老爺沒有中，還有老爺的面子在外面呢。大姑娘成夜的哭，白天去陪老夫人，還要裝笑臉兒。如今這可怎麼辦？二夫人也被二老爺說動，說他以後有官運。」

小初提著包袱正在想著進二門有沒有人讓打開看，和春痕進出無人問。有一次進出手裡拿著東西，媽媽們就過來看一眼，還要說什麼外面的東西不許夾帶。手中這幾十盒子胭脂水粉可怎麼帶進去才好。不該貪心一次拿進來許多。

荷花坐在燭光下，也得到一盒新胭脂，高興過了對小初道：「別太張揚，一晚上這院子里人都知道找你能買胭脂。」

小初笑嘻嘻：「是正當來的，不過少賺些。我拿些來想請家裡姐姐和_圖_書們幫著看好不好，大姑娘說好，我就放心了。」然後對著玉潔殷勤：「姐姐來一盒？」

說過這幾句，春紅回房去，玉潔去找大姑娘湘芷。來到楚老夫人房中，玉潔探下頭，正在陪祖母說話的湘芷已經看到，她緩了一緩道：「天短了，祖母還抹牌不抹？」楚老夫人呵呵笑著：「我抹牌呢，你回去吧，每天來和祖母說話的，就是湘丫頭最乖巧。」

「難怪你剛才想到公子，公子看到會不會給你一頓好打？」玉潔打趣過，湘芷心一動。小時候覺得大哥親切，大了要避開很少說話。如今祖母也被父母說動，不甘心的湘芷思忖，大哥是隔房的，卻是兄妹，我能不能求求他？

楚懷賢沉著臉，二叔管自己要管頭管腳，對自己女兒也只為達成他想攀富。這事情楚懷賢要管，沒有成親的晚輩和長輩去理論？楚懷賢正在出神如何打消這親事，外面又有人說話：「大姑娘在嗎？二夫人請您回房去。」

回去的春紅把房中丫頭都想過，小丫頭們不算，毛孩子一樣公子不會喜歡。大的丫頭們，就這幾個，夏綠、冬染都有親事，秋白不是個尖酸人，春紅打算以後這房中也有她的份兒，算來算去，幾個二等丫頭都不是嬌媚的人，只有林小初年紀長成，到訂親的時候。

春紅嚇一跳：「這樣說，咱們大姑娘真的要給人當填房？這怎麼使得。」玉潔為姑娘https://www.hetubook.com.com也只能背後鳴不平：「可不是，胳臂擰不過大腿，我勸我們姑娘對老夫人明說不行，姑娘只是害羞不肯說，一個人背地裡哭得又可憐，就是我看著也心疼呢。」

這擔憂的表情讓湘芷又笑一下：「這是上等胭脂，好是好了，只是要看價錢合適不？」小初把價兒報出來，玉潔也伸頭來看：「這賣的是中等胭脂的價兒，這麼便宜不怕虧本兒？」包袱里倒有幾十盒子，玉潔道：「這是偷來的搶來的？」

玉潔面上忿忿埋怨二老爺，春紅打趣她：「姑娘早嫁，你也可以早成親，不用再園子里私會偷偷摸摸的不是更好。」玉潔被說得臉通紅，她就是小初和春痕去茶房看到的，竹架子下面與人私會的人。就是這一點兒錯被春紅當管家的爹娘拿在手裡，玉潔對著春紅從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二老爺大怒：「這還了得！丫頭們只能一心侍候，再說不許亂傳東西進來。唉，這個懷賢，不管什麼樣人都弄進家裡來。」

「……就是這樣，我，我不情願，我……」讓湘芷明說她想找個少年相當的人，她說不出來。結結巴巴的湘芷手足無措，只是「我」個不停。楚懷賢止住她：「我知道了。」湘芷可憐地對著大哥看，眼中又有淚水盈盈。

湘芷被引得笑起來，原來是擔心不好帶。接過胭脂盒子打開，不過是普通的上等胭脂，心情被逗引hｔｔｐs://ｗｗw.ｈeｔｕboｏk.coｍ•coｍ開來的湘芷白收人東西，也就誇上一句：「不錯。」小初擔心地看著湘芷面色：「姑娘實告訴我吧，好還是不好？」

亭後有人「嗤」地一聲笑：「你這丫頭在想什麼？」玉潔和湘芷走出來都帶笑，林小初不臉紅，只是心虛地把包袱護在手上。湘芷更想笑：「拿的什麼不該帶的？」小初突然想起來，打開包袱給她們看，再取出一盒送到湘芷面前討好她：「這一盒送姑娘，您用得好，多照顧我親戚的生意。」

長袖打在身邊矮樹上，打下不少積雪飛在衣上頸中。頸中寒冷不及湘芷心中寒冷，她忍不住啜泣起來。

玉潔小聲兒勸她：「姑娘仔細人看到，客人來了您不去怎麼行。二夫人要怪，二老爺也要怪。」見湘芷只是垂淚，玉潔又道：「真是不情願，何不進去對老夫人說，請老夫人作主。」湘芷哽咽道：「父母作主，讓我怎麼說。再說今天祖母也知道了，父親不知說了什麼，祖母點了頭。」玉潔也犯難，先扶著湘芷去小亭后避上一時，自己琢磨著道：「還能去求誰呢？」

湘芷急急擦乾淚水，對著楚懷賢深深拜倒，一個字也不再說，隨著來找的人回去。丫頭們重新進來，都打量楚懷賢神色。外面又走進來林小初，站了一會兒把一個丫頭弄出去，再回來兩個人都笑；過一會兒又出去一個丫頭，林小初開張在家裡做生意了。

大姑娘找長公子，上一和圖書次還是幾年前年紀小。春紅夏綠一起出來接，在側間里寫字的楚懷賢也步出來：「大妹妹請坐。」

「大姑娘是和新來的丫頭一起來的，那個丫頭很靈巧，主意也多。說她親戚是賣胭脂的，幫不少丫頭要帶胭脂呢。」

林小初在數錢，喜滋滋地道：「薄利多銷，不快點兒賣賺不到錢。」銅錢叮噹響聲中，林小初拉著荷花幫著算人口：「內宅里多少人，幾處院子？」林小意坐在榻上寫字吃吃笑，春痕坐在她旁邊也在寫，不時插話說一句：「還有玉蘭你們不知道。」這房中一片紅紅火火。

主僕一起拍手笑：「你這人，這就做起生意來。」小初這才是難為情，編一番話出來：「這雪天房子壓倒了，她生意不能正常做，我是幫忙兒所以賣得便宜。看我拿了這些來，還不知道怎麼進去呢？」

春紅心裏跳幾下，又問道：「公子有說是誰嗎？」張媽媽奇怪：「要是找家裡人，誰還能越過你的頭去。」然後哦上一聲：「你是擔心新來的那個丫頭？老夫人象是不喜歡她，你再讓老夫人不喜歡她就行了。」

「是真的，老夫人昨天還說，過了年就給公子收一房人，是丫頭也行。」張媽媽聽得真切：「老爺不在家，二老爺得負起教導的責任。說前天出門，親眼看到公子和人去吃花酒。那是個什麼地方，回來告訴老夫人。老夫人把公子喊過來，苦苦地勸著他不要去，公子最後答應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