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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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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還手

第二百零四章 還手

或許這件事情,不會動到根本。
楚少傅輕輕哼了一聲:「他,雖然不在這上面,也是要沾帶上的。」楚懷賢這就明白過來,滿面歡喜地低低道:「回父親,兒子下科場,也結識幾個書生。等我去找找他們,或許也能說點兒什麼。再者京里多了這些人,就不是刺客,嬉遊鬧事的人也一定很多。父親可致意兵馬指揮司,讓他們嚴查緝拿。」
「我的大姑娘,你府上的大少夫人,家裡備得山滿海堆的,就是不知道她幾時才歸寧?」吳三娘子是有了氣色,楚三夫人解釋道:「不是讓人回家去說了,她病了,所以成親滿月不能歸寧。」
三夫人得了意,想想自己這一年多上心辛苦,此人中了居然自己居了功。楚三夫人帶笑又來上一句:「那考官閱卷,看到三爺的名字,或許心中是有數的吧。」
三老爺沉著臉:「我真名。」三夫人還是一臉不懂地神色:「你真名?三爺的名字和大哥前兩個字相同,只有最後一個字不同吧?」
「哎喲喲,所以我來看她的病了。」吳三娘子是上門問罪來的,來到后不敢大發脾氣,但是氣色還在:「我女婿中了,怎麼倒沒有人往我家裡送個信兒?」楚三夫人看出來她是找事兒來的,當下息事寧人地道:「我不是讓人去告訴了你。」
「懷賢。」楚少傅睜開眼睛,眸子有神地問兒子:「你如何看?」楚懷賢想一想,突然福至心靈:「這事情不小,梁王殿下一定會https://www.hetubook•com.com主動來問父親。」楚少傅道:「還有呢?」楚懷賢再想一想,小心地欠欠身子低問:「杜大人……」
這裏面是不是有張昌吉?楚懷賢勒住馬韁想道,再想玩慣的人,今夜不出來,明夜不出來,他忍不了幾天也必出來。張昌吉也還罷了,最堵在楚懷賢心口的是鄭家的那草包花|花|公|子。龔苗兒是不敢多事,所以鄭誼後來屢屢去龔家,他一個字也沒有說。要是讓楚懷賢知道鄭家的草包還對小初念念不忘,楚大公子高中后春風得意,肯定是忍不下去。
「有兩個是住天字三號房,還有兩個窮書生,是住在柴房。說也巧了,和公子搭話的人,榜上都有名字。」進喜兒回過,楚懷賢帶著他往外面走:「說過中了討酒喝,這就去。」
不敢驚動的楚懷賢,把手中的東西再看一遍。見幾位與家裡通家的大人並不在上面,這才自己暗笑,難怪父親說沒有經過事情,這上面人雖多是父親的門生,卻不是平時最好的。
吳三娘子雙手在膝上一拍:「我命苦呀,我心裏時時想著我們家的大姑奶奶,為她高香也燒了幾回,姑奶奶你說,我這個心,有誰知道。」
三老爺拂袖而去,憤然丟下一句自以為讓三夫人難過的話:「你累了,我去孫氏房裡。」楚三夫人在後面小聲自語:「謝天謝地,這一晚上,我清靜了。」
天上繁星邊,似有烏雲涌動。楚少傅走下https://m.hetubook•com.com台階,仰面看了一回。春雷過後是驚蟄,這動的將是什麼?
主僕只得兩人,這就帶馬走開。牆角,風帽遮住臉有一個人。風帽下,一雙懷恨的眼眸死死盯著楚懷賢馬上的身影。鄭誼恨恨地罵了一句:「不就是當了官。」
燈下的楚少傅精神尚好,見兒子進來微微一笑,把手下壓著的一個東西遞給他看。楚懷賢接過來過目,吃驚地道:「這,這是真的?」
回來時已經天晚,這又說到深夜。見房中人影憧憧,有人站起來時,天上繁星滿天,夜風已小有寒意。
再聽一夜三老爺自鳴得意,三夫人恨要上來。看你這榜尾巴坐的,還以為自己中的多高。
楚三夫人看著可笑,不中的時候,有點兒不趁心就說打擾他念書;這中了,架子擺的十足。楚三夫人道:「這座師再大,能大過咱們家?」這話把中了的楚三老爺一通大道理引出來,他嚴肅著面孔,視妻子如不懂的孩子一般口吻道:「師者,傳道授業解惑者也,豈可以官職定高低……」接下來本還有一堆尊師重教的話。為三老爺下場熬心熬力的三夫人聽不下去,兩隻白晰柔荑一起搖擺,道:「罷罷罷,我聽不懂。我只有一句話想問你,不知道你回不回答?」
一夜睡起來到天明,往楚老夫人房中去過,楚夫人房中去過。楚夫人讓三夫人:「回去歇著吧,三爺要什麼,只管來取。」三夫人本不想就此助長m.hetubook.com.com楚三老爺氣勢,但是楚二夫人一聽這話,眼裡象要出火,楚三夫人每每回來,多是為著楚二夫人眼中的火光。
「這上面彈駭的,一多半兒是為父的門生。」楚少傅還是一笑,剛才有春雷滾滾聲,少傅大人語帶雙關的道:「春雷打過,百蟲驚醒。這京里的百蟲,也是一樣的醒。」
「那是當然,我和大哥是一個輩份,當然第二個字也相同。」三老爺已經明白妻子的意思,本想拂袖而去,又覺得自己應該爭贏,就還坐著。
街上人行比平時要稀少,巡夜的兵比平時要多。楚懷賢特意往風月街口走了一回,見士兵把守,裏面哭聲震天。一家青樓門口,火把高燃下,兵馬指揮司的一個軍官站在火把下,盯著士兵們從裏面往外面拿人。
楚懷賢附合道:「是,夜半嬉遊,不是好人。」
把父親送回房中,楚懷賢等不及第二天,又要父親面前獻殷勤,讓人告訴小初自己今夜不回,再讓取一件素淡些的衣服來換上。問進喜兒:「我出場時遇到的那幾個書生,是住在高陞客棧幾號房?」
不能去也罷了,偏偏又遇到堵在鄭誼心裏的一塊大石楚大公子。鄭誼低聲惱怒咒罵著,只得回家去。
「說懷賢是化名下的場?」三夫人一說出來,三老爺臉色就往下一沉。三夫人裝看不到,再問他:「三爺你也是化名?」
任是誰看到,也不能說楚大公子是牛糞;但在鄭誼眼中,楚大公子算個什麼!小手指比他,和圖書都太多。
「看你這膽子。」三老爺笑著道:「後日我和懷賢拜座師,你給我準備的是什麼。」楚三夫人皺眉道:「不是家裡備了兩份兒。」中了的楚三老爺和以前不同,他抖抖衣襟翹起二郎腿來,教訓妻子道:「家裡備的是家裡的,我的心意是我的,想來懷賢,也必定另有東西才是。」
房中剛坐穩,只喝得一碗茶,就來了客人。丫頭們進來回道:「三舅太太來了。」楚三夫人道:「請。」吳三娘子進來,劈面就是一句:「姑爺中了,姑奶奶再不把我放在眼裡。」楚三夫人道:「三嫂此話何來?」
看不懂三老爺這得色的楚三夫人,覺得自己是被迫打趣一下丈夫。楚三老爺新中,正在無所不知的興頭兒上,當下道:「有何不懂,只管問來。」
罵過伸頭往重兵布著的那條街上看看,在家裡實在氣悶,張昌吉約了鄭誼多次,指著他出來可以當花錢的冤大頭,今天第一回出來,就遇上一個進不去。
房中又密談了一個時辰,楚懷賢和楚三老爺在簾外偶然只能聽到幾句。三老爺對著楚懷賢狠狠看一眼,想和他有些交流。楚懷賢全無表情,筆直守在簾外。眼角見三老爺投來眼光,楚懷賢一看也不看。
一路上忿忿念叨著沒完:「不就是家裡有人當官,不就是當官的,好了不起,騎著高頭大馬,皇榜上有名字,好了不起嗎,小初姑娘嫁給他,小初姑娘是鮮花,他是牛糞。」
楚懷賢又驚又疑:「父親?」楚少傅隨意揮一揮手,hetubook.com.com嗔怪道:「小人兒家沒有經過事情,你慌亂什麼。」楚懷賢定定神,陪笑道:「不是慌亂,是關心父親。」楚少傅慢慢「哦」上一聲,把雙目微閉起來。
「三嫂的意思我明白。」楚三夫人道:「我這就帶你去見她,不過你可輕聲兒些。」吳三娘子眨巴眨巴眼睛:「行。」
楚三老爺送過座師,徑直回自己房裡。他中了以後也和楚懷賢一樣,得色總是有的。進來見三夫人,先埋怨她:「無事你去看的是什麼?」燈下等候的楚三夫人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道:「無事就好,我一聽說了,嚇得身子都軟了。」
方大人再出來,獨有他有笑意。對三老爺拱拱手,再對公子溫和地道:「既如此,我家中候著公子罷了。」楚懷賢關心父親,對老師只應一聲:「是。」聽三老爺說:「我送方大人。」楚懷賢沒有再多說,把方大人及各位大人送到幾步,在他們的推辭下,就回來看父親。
「那個張……」楚少傅這麼問一句,楚懷賢趕快再道:「張昌吉。」楚少傅輕描淡寫地道:「尋花問柳,不是好人。」
手邊有人來扶,是兒子楚懷賢。楚少傅莫明又同他生起氣來,拂開道:「不必殷勤。」楚懷賢再來扶:「我扶父親。」父子兩個人站在這裏較了一會兒勁,一個要扶,一個偏不讓他扶。最後楚少傅罵了一句:「你這殷勤,不要也罷。」這才任由楚懷賢扶了自己,父子一起出來。
剛這樣想過,楚懷賢立即改過來,這事情,壓根兒不會動到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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