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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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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委曲

第二百七十一章 委曲

秋月搖手:「春|水你沒事了,你暫時沒事了。」春|水和冬染在鬧沒聽到,拉著秋月只是問:「又說了什麼?」秋月一看她們沒聽到,這下子得了意:「給我個什麼,我告訴你們呢。」頭上立即被敲幾下,冬染又罵她:「小蹄子,不說一頓好打。」秋月委委曲曲,這才說出來:「公子說這事先放下,讓少夫人先吃飯,停幾天再說。」
楚懷賢當然說好。到下午喊來跟父親的人問他:「為什麼高興要賞花?」跟的人實話實說:「是上午沒有賞好。」把事情說過,楚懷賢忍俊不禁:「哦哦,我知道了。」讓跟的人自去,楚懷賢微笑,父親說話,果然是算話的。
石頭,這個人絕對是個石頭。楚少夫人知道今天自己做的也或許不對,不對之處就是掃了梁少夫人的面子。可是人命關天,小初不覺得自己全不對。她失望地鬆開懷中抱著的楚懷賢的手臂,不甘心地再道:「就一次也不行?」楚懷賢閉目,像是睡著了。
楚少夫人自此心裏象長草,出又出不去,在房中只是想著珠娘滑落出淚水的傷心眸子。春|水安生兩天,又來出主意:「外面送過年的牛皮靴子來,又送了一個皮球,總坐著不好,咱們踢球散悶去。」又有小意過來,小初帶著丫頭們跑出去找個地方去踢皮球。
聽起來有商議,小初隨著楚懷賢進去,見楚懷賢坐下,也到自己的坐處窩起來,身上雪衣未解,摸一把濕漉漉,又起來解了衣服。楚懷賢道:「把衣服換了。」薰籠上是暖的家常衣服,小初換過https://www.hetubook.com.com再過來,對楚懷賢先開了口:「她病得重,手腕子瘦得只有這麼細。」用手圈起來比給楚懷賢看。楚懷賢想起來,小初病重的時候,手腕子也只有這麼細。
林小初把嘴裏的碎點心飛快咽下去,接過楚懷賢新倒的茶喝了一口,吸溜著嘴說一聲:「燙。」再對楚懷賢可憐兮兮地道:「我吃飽了,好聽你發脾氣。」楚懷賢覺得噎了一下,這才想起來:「你沒吃飯?」他找到現在,總算找到梁家一個不好的地方:「梁少夫人聽說能持家,到吃飯的時候也不管飯?」
他答應過兒子任她嬉戲,當然是說話算話。走出幾步,直奔楚懷賢的書房而去。楚懷賢見父親來,趕快站起來問:「有何吩咐?」書案上攤著書,硯台里有墨,楚少傅滿面笑容:「我來對你說,明天園子里和你賞梅花,你不要忘了。」
寶鼎噴出龍誕香,小初倚在楚懷賢懷裡,猶在輕輕的喘息,楚懷賢不住手輕輕撫摸著小初的髮絲,慢慢地道:「為什麼跪外面?跪我面前更暖和,而且和我拌嘴我也聽得清。」小初很委屈:「房裡只有你一個人,外面有不少人,你發脾氣至少有人勸。就是你一出來,她們都嚇跑了。」
小初吃過喝過,天已經是二更后。暖飽中打一個哈欠,見明窗外可見搓棉扯絮一樣的大雪,又挂念珠娘:「這樣的天,她怎麼辦?」楚懷賢在對面涼涼地道:「凍死了她,我就不用和你生氣。」小初也噎了一下和圖書,後面由此要引出的一堆珠娘多可憐而讓楚懷賢同情的話就此噎回去,起身忿忿:「我睡了。」真沒有同情心。
春|水還沒有進來,小初緊張地抬起頭:「你要打她多少,全打我吧。」楚懷賢道:「不應該打她嗎?跟著你出去的人都該打。」林小初又想哭了:「你打吧,我……」楚懷賢直直地看著小初,小初掩面就是哭:「我就是出去看個熟人,你沒有熟人嗎?你認識的都是公子們不成?你這樣,我天天心裏悶得慌。以後我再出去,一個人也不帶。」春|水躲在房外不敢進來,就貼在門帘上偷聽。
「她說我不是客人,讓她為難。」小初還為梁少夫人辯解:「我是讓她為難來著,我就在珠娘房裡沒出去。」楚懷賢失笑,他可以想象得到小初在那裡哭,梁少夫人很生氣。往外面喊人:「送飯來,少夫人還沒有用飯。」再喊一聲:「春|水。」
四周靜得不能再靜。小初和丫頭們面面相覷,她們也是偶然出來玩一回,不想正撞見楚少傅。見問,沒有一個人敢說話。那皮球滾出去不遠,落下來。楚少傅整整心神這就明白,再理一理衣衫,背著雙手板起臉走了。
要知道楚少夫人平時,是多麼的平易近人,如沐春風。關鍵時候,這些人沒有猶豫地退開了。
小初囁嚅,還是和盤托出:「梁少夫人生了我的氣,說我一進門,就去病人房裡。」楚懷賢到這裏,全聽明白了。小初的滿面淚痕,是這樣來的。他帶著一絲隱隱的怒氣淡淡道:「梁家的下人也不象話,不引你客hetubook.com.com廳里去,帶你亂走。」小初抬起眼睛:「秦大娘子去過,她認得路。」東扯西拉往別人身上找理由的楚懷賢就此閉嘴,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又不能讓小初去外面冰天雪地里跪著,倉促間罵了一句:「豈有此理!」
小初抓住楚懷賢此時的好心情,抱著楚懷賢的一隻手臂撒嬌:「你去對梁公子說,讓他對珠娘好些?」楚懷賢道:「怎麼個好法?給她治病,給她住得好些?」小初把臉貼在楚懷賢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幽幽地道:「要是他不再喜歡珠娘,就放了她吧。」楚懷賢一根手指重重地敲擊小初的額頭:「我就知道你是這樣想。你也為什麼珠娘想想,她死在梁家對她才叫好!」
又是一會兒沒人說話,楚懷賢突然開了口:「其實我算脾氣好的,小國舅才是脾氣壞。」小初帶著睡意吃吃看楚懷賢:「你這還叫脾氣好?」對著楚懷賢極其誠懇的面龐,小初唯一的選擇,就是把臉埋在楚懷賢懷裡,悶悶地道:「你這好脾氣,讓十六公主享受去吧。」楚懷賢笑起來,在小初耳朵上擰一下:「又胡說了。」然後親昵地湊到小初耳朵上:「別再提她。」
不要說丫頭們愣住,楚懷賢在房裡也愣了,隨即不知道是怒氣還是情緒浮上心頭,小初又在搞哪一出?
外面冰雪寒冷,楚懷賢是知道的。放下書下榻出來,小初就跪在廊下,而且正在哭。楚懷賢走過去蹲下身子,院子里的丫頭媽媽們都知趣讓得遠遠的。楚大公子不是好脾性,楚少夫人對上某些人也和*圖*書一般般。
「那你想怎麼樣?你以後管家,也助長這樣的奴才?」房中傳來楚懷賢的聲音,春|水又嚇了一跳,回身去問冬染:「怎麼辦?我怎麼辦?」冬染也在聽,見春|水亂跳妨礙自己偷聽,沒好氣地在她頭上一敲:「你進去跳,少夫人哭,你旁邊跳,這年才熱鬧呢。」
小初見人都不見,留戀地對著她們只是看,再看出現在面前的楚懷賢面龐,就近在咫尺。楚懷賢凝視小初,再道:「進來。」林小初在後面低聲討價還價:「要跪我就跪外面,不跪裏面。」楚懷賢沒弄明白這話里意思,他擺擺手:「進來再說。」
輕泣聲沒有了,變成斷斷續續的哽咽聲,過一會兒沒有哭聲,小初轉過身子湊過來:「咱們和好吧。」楚懷賢道:「好。」小初再道:「我有話和你說。」楚懷賢道:「那你還是繼續哭吧,反正你總有睡著的時候,我就可以安生了。」小初硬湊過來,重新抱起楚懷賢的手臂:「明天讓我再出去看看她,好不好,公子你這個人,最是一個大好人。」楚懷賢一動不動聽著,到小初說累了間隙中,又是拔涼拔涼的一句:「我鐵石心腸。」
房中靜悄悄,朦朧欲睡時,小初又說話了:「我就是受不了你抬手抬腿的,你動不動就抬手抬腿的,你要是再這樣對我,我就……」楚懷賢漫不經心:「你就怎麼樣?」小初暫時性詞窮,動動身子:「到時候告訴你。」
「梁家不給她取暖,房裡又潮又陰冷。」小初還在說,楚懷賢冷淡地道:「你就在那裡呆了半天?」小初倔強:「我得陪和圖書她,病人有人陪,就會好過一點。」楚大公子把原因放在梁少夫人身上:「梁家就這麼待客?」沒有客廳,讓客人去生病的姨娘房中獃著。
到晚上見小初,當然是一臉的擔心。告訴楚懷賢,上午是這樣這樣的。楚懷賢一臉的鄙夷:「你還知道擔心別的?」還以為就擔心梁家的姨娘去了。
春|水心放回肚子里,冬染對著幾個丫頭悄聲道:「少夫人再出門,我堅決不跟去,而且她後腳出門,我立即跑去告訴公子。」說過走了,春|水在後面罵:「有這會子說的,白天怎麼不告訴我。」春|水可憐自己,少夫人和和氣氣地讓陪著出門,怎麼能不出去呢?
小初沒閑著,坐下來把楚懷賢面前的一碗熱茶喝了。榻旁紅木鑲銅角箱子上的青瓷罐里有點心,也不一塊兩塊取了。索性把罐子抱下來放身前,用手拿著一塊一塊地吃。楚懷賢皺眉:「你吃慢些兒。」
「已經快死了!」小初叫起來,楚懷賢嚇了一跳,抬手給小初頭上一巴掌,罵道:「好好說,死就死吧!」林小初大怒坐起來,雪白的身子上什麼也沒有,一隻手捂著額頭被打處,怒目過也知道全無用處,翻身睡到床裏面去。楚懷賢給她蓋好被子,聽著那傳來的輕泣聲就是輕輕一句話:「你再折騰,我真發脾氣了。」
園子里平時楚少傅不怎麼進來,今天會得人多,偶然起了興緻:「寒梅開未?」興緻勃勃來看梅。正看得好時,聽到嘻嘻哈哈的笑聲,再就是一個圓滾滾的硬物帶著風聲,從身邊大力穿了出去。楚少傅嚇了一跳,怒喝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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