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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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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楚懷賢反擊

第三百零八章 楚懷賢反擊

楚少傅輕輕哦了一聲,楚懷賢就把燒船和買宅子的事情放在一起說:「燒船是有人證,買宅子這事情,也八九不離十的應該是衝著咱們家來的。」
幾聲輕笑,不時從房裡傳出來;幾聲鳥叫,不時從廊下傳出來。細細的日頭影子在樹葉間隙中移動著,一寸一寸的光陰挪動中,房中靜悄悄,不再有笑聲……
楚懷賢拍案目光炯炯,說一聲:「好!」隨即懷中取出銀票來:「這些給你,你不要嫌少。」辦這事的人,總是要跑路錢的。秦七恢復剛才的混混勁頭兒,一把推開道:「這錢不要!算是咱們相知。」
秦七也有幾分感動,但是自傲地道:「我攬事,我承擔!京里三霸七虎,我是其中一個,有事情自己擺不平,還敢在天子腳下逞威風。」
主人,似乎也入睡在半下午。
「是,我出去是會朋友。」楚懷賢說過,猶豫一下道:「父親睡吧,我一會兒再來。」楚少傅拉開被子:「我也該起來了,你只管說。」
門帘再開,是掌柜的自己進來送酒菜,擺下后道:「爺們慢慢聊,今天客不多,這左右雅間沒客人,想說什麼都行。」秦七也曬笑:「能說什麼?除了發財還是發財,發財的事情,我不怕人聽。人人都知道我秦七,老子響噹噹的京里一霸。」
小初就此愣住。
「我沒少照應你!我不管你,你早進了大獄里獃著,還能在這裏和我貧嘴!」楚懷賢也揭秦七的傷疤。秦七喝酒用碗,掌柜的見是他來,在他面前擺下的,也是一個酒碗。他一仰脖子一碗酒下肚,拍一拍胸脯道:「啥事兒只管說。」
楚懷賢出來,心中是喜悅的。到房裡來見小初,小初先有話說,拿著一張hetubook•com•com金夫人的貼子給楚懷賢看:「對不住了,我明天要出門兒,春天裡就和她說好,夏天瘟病多,我也要去看看。」
「你辦成這事,一定有人為難你,你打算去哪裡躲一時,先對我說,我能照應的,我多多照應你。」楚懷賢把後面全想到了。
小初回房去后,外面天色近黃昏。楚懷賢也回房去,當晚把小初好一通安慰。第二天用過早飯,也不用進喜兒去,楚大公子自己跑去刑部里找奚大人:「劉少伯的案子,取來我看。」和稀泥的奚大人,本來就好說話,見大公子親自來了,他親手取來那案卷,楚懷賢看過心中已經有數。
「家賊總是難防的,有人總想把別人家裡人變成家賊,也是用心險惡。」楚少傅說過,對楚懷賢還是一臉責備:「她錢不夠用?還是你母親不按月給她月銀,我聽見給懷德,你也有錢。怎麼自己媳婦,就不管了。」
看過送還奚大人,楚大公子面無表情:「啊,這案子真好看。」楚大公子當然不是為好看過來,奚大人當然更不問他,只是旁敲側擊的問了一句:「那龔家?」楚懷賢垂下眼皮:「還在呢。」兩個人交換過這一句,再也不扯到這上面來。楚懷賢不方便就走,和他又閑說幾句,這才離開。
楚少夫人笑起來:「我聽不明白,能不能說明白些。」楚懷賢把手中空茶碗一推:「倒茶來!」楚少夫人這一次乖巧地倒茶過來。楚懷賢一手接茶,一手把送茶的人往懷裡一摟。小初格格笑著要推開,覺得耳邊溫熱,楚大公子低低地道:「聽我對你說……」
「回她你沒有空。」楚懷賢這樣說,小初笑道:「我https://www.hetubook.com.com怎麼沒空,我閑著呢。」楚懷賢道:「你要去買那宅子,所以沒空。」
別了秦七回來,楚懷賢覺得自己可以去見父親。楚少傅飯後正在休息,他今天比平時起來的晚,醒來時還在床上假寐,聽到外面有兒子的聲音,就緩緩地道:「進來吧。」
至少在丫頭們看來,是這樣的。
秦七臉色凝重起來,用粗大的手指在桌子上那女人名字下點了一下道:「這個人的底細,我還有幾分知道。要是平時,我不惹她。不過既然您說了,咱們也一向交往得好。這件事兒,我給您辦了!」
楚少傅撫須道:「這船上裝的是什麼東西,人家要燒?燒了又有何意呢?」楚懷賢也不笑嘻嘻,也不氣憤滿面了,而是正色躬身道:「孫少夫人拉著媳婦做什麼生意,是什麼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船交過錢的貨,就此燒了,想來是認為媳婦年青不懂事,又不敢對家裡說,就有人從中好做人情,好弄事情了。父親您想,我不能把媳婦拴在家裡是不是?來請的,總不能一家都不去?」
掌柜的笑著出去,這京里一霸秦七,一伸手拿過酒壺在手裡。尋常的一個鳳首青花瓷酒壺在他蒲扇大的手裡,象是小孩子的器具。給楚懷賢倒上酒,秦七的聲音也低下來:「多時不見,哪裡發財?最近我寂寞,自從您上次砸過我的賭場,又接著被人砸了好幾回,不過砸來砸去,最爽快的那一回,還是公子砸的。」
那宅子的房契上,就不是劉大人的名字。只要是他為官時家人所買,又不是家廟等歸祭祀的田地,都是要抄沒的。
說著不讓別人喊,秦七的腔門不比別人低。他走起路來hetubook.com.com「咚咚」地,震得樓上樓板都是響的。門帘子揭開,秦七大步進來,聲音響亮無比:「哈哈,這位大哥,好久不見。」這是一個粗壯的大漢,一身橫練的肉,猛看起來一身肥肉。
「這京里的生藥局,不知道是幹什麼吃的。」楚懷賢諷刺地道。小初搖搖貼子:「照顧不過來的也多。她們都有錢,又肯出錢,難道不好?」
楚懷賢呵呵一笑:「什麼話!我么,也賭場也打架,這些年少的事情,也向來喜歡。」
外面的家人見公子在,都不進來。
小初閉嘴,又停了一會兒再問道:「能買嗎?」楚懷賢點頭道:「能買!」
楚懷賢悠然道:「你這個人,就是嗓門上兒高,所以我不能經常見你,就是這個原因。」秦七哈哈笑著,努力放低聲音:「所以我喊您大哥,哈哈,五湖四海的朋友來京里,都是要見我。」楚懷賢一曬:「你不必掩飾,這裏掌柜的,他不敢亂說我的事情。」
小初去倒過來,彆扭地道:「給你茶,你讓我出去。我知道你不喜歡金夫人,我也不喜歡。不過這樣的好事情,大家一起捧捧她,讓她多花錢不好。反正她的錢不花在這裏,要花在別處。」
穿好衣服,楚少傅才只有一句:「讓她去買。」就只有這四個字。楚懷賢滿面歡喜:「是,和兒子想的一樣。」楚少傅忍不住一笑:「和你想的一樣,你何必來問我!去吧,回去告訴她,不必怕,這是什麼大事兒也來煩我。」
「不是,是個女人。」楚懷賢慢慢道:「還有一個男人。」秦七哈哈大笑:「一對!」楚懷賢用筷子沾酒,在桌子上慢慢寫出名姓來。秦七看過,剛才的豪爽滯了一下。楚懷賢緊盯著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見秦七抬起頭,眼睛里精光射了一下似想到什麼,他道:「我們不惹官,這您是知道的。所以和您上次誤會了,不是那天晚上留不下來您,您功夫再不錯,我們有能人!」
楚懷賢把貼子奪過來往地上一扔:「不去。」再命春|水:「掃出去。」小初愕然過:「你,好好的,又這樣粗魯了。」
「八九不離十?」楚少傅責備兒子:「以後八九不離十的話,你少來對我說。」楚懷賢再次笑嘻嘻:「是。」以後是以後,眼前說出來就行。
楚懷賢忙道:「是孫少夫人強拉著她去,她也不能推託。」楚少傅站起來,一面穿衣一面道:「什麼叫不能推託,手裡無錢,不能推託也推託了。」楚懷賢忙又應道:「是。」過去幫著楚少傅穿衣。
進喜兒自去,進財跟著楚懷賢到同翠樓下。下馬,有人迎上樓。這裏白天是酒樓,有人唱小曲兒;到了半下午,就有小娘出來,都是油頭粉面。
他說得這麼斬釘截鐵,楚懷賢默然過,還是道:「凡事小心為好,但有事情,你來找我。」秦七嘿嘿笑著壓低聲音:「我是街頭混混,開賭場開妓院的頭兒,您是金鑲玉裹著的公子,咱們兩個人要是弄到一起去,能把別人眼珠子嚇出來。」
好一會兒明白過來,對楚懷賢小心地道:「讓我去買那來歷不明的宅子?」楚懷賢點頭道:「是!」
房外,春|水和秋月又紅了臉,各自往外面走幾步。見院子里朝顏,在日頭下面曬得發蔫。而房裡,卻是春色無邊。
掌柜的退下去,過不多時,他的聲音又尖尖地響起來,因為意外,所以尖起來:「哎喲,秦七爺,哪陣兒風把您吹來了。」楚懷賢微微一笑,聽秦七罵他:「王八羔子,和圖書喊什麼!不許喊,把爺的客人能嚇到!」
秋月要倒,楚懷賢斥責她:「出去!」再對小初不容反駁地道:「你倒!」
楚懷賢進來,是滿面笑容:「我吵醒了父親。」楚少傅見他臉上有酒意,先問他:「哪裡吃了酒?天熱,聖上病重,百官們非傳喚都少出門,你也少出門吧。」
「是誰哄騙了她?應該是不知道她是我們家的人吧。」楚少傅胸有成竹地有這一問,楚懷賢回道:「辦事兒的人應該不知道,主事兒的人應該是知道的。」
出門上馬,在馬上先愣怔一會兒。進喜兒在後面問:「咱們回家還是去哪裡?」楚懷賢意態輕鬆地道:「同翠樓我好久沒去,你約秦七來,我請他喝酒。」
楚懷賢淡淡一笑,臉色微沉了:「哦。」
楚懷賢來這裏,掌柜的也認識他。親自也來接他到雅間里,介紹道:「新來的兩個姑娘唱得好曲子。」楚懷賢不要:「我約了朋友說話,要安靜。」再道:「上好酒,他喜歡大塊的吃肉,上好的來。」
楚懷賢把自己面前那杯酒也喝了,用筷子挾過菜,還沒有說話,秦七在亂猜:「是令弟又被少年們引著胡亂行走?這事你交給我,還是上次那幾個小子是不是?你放心!他們的家住在哪裡我都知道,一找就能找著,一嚇就屁滾尿流。」
楚懷賢扶他起來,臉上才露出氣憤的神色來:「是媳婦,在外面被人哄騙了。」楚少傅毫不奇怪:「她一個鄉下女子,不被人哄騙我才奇怪呢。」楚懷賢把臉上氣憤又換成一臉笑嘻嘻:「您說的是。」
「回她話不去,就說你沒有錢。」楚懷賢往榻上一坐:「倒茶來,我吃多了酒又說多了話,渴得很。」小初噘嘴:「不倒,你有凶人的功夫,怎麼不自己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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