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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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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三十兩銀子的廢瓷器

第三百三十章 三十兩銀子的廢瓷器

兩個人喊著夥計,開始七手八腳收拾起來。
鄭二官人的眼珠子直直的,跟著這綠蘿走。見夥計手捧著,小心一個賣空了古董的架子上。這個架子空兒,鄭二官人正打算今天來看看補哪一樣為好。反正在這裏也是賣,在別處也是賣。
龔苗兒見躲不過去,叉腰道:「你要怎麼樣?」小初眉頭也不動:「以後我們收古畫,你還能揭嗎?」一張變兩張,虧這人想得出來,難怪他對著無趣樓三個字,要不停追問有沒有上下款,敢情他是掛在家裡。
他對於錢財上一生氣,腦子就只有賺回來的心。鄭二官人沉住氣在一旁坐下來,打算看看這一盆綠蘿,多少錢能賣出去。
嘴裏說著隨便開個價兒,夥計話不停:「您看看這東西,這釉彩,是不容易燒出來。隨便哪一個想燒,他不敢誇口一定成。」
二官人吃過面以後,就對著這綠蘿坐著。他來得早還沒有人,早早選好一個角度,好看守他的古董,也方便看客人神色,有人眼睛才轉過來,鄭二官人就要來兜攬。
楚懷賢放棄騎馬,和小初坐到車裡繼續笑話她:「就這你還敢賣古董,你是運氣好,能人總在身邊。所以我讓你停上一、兩年再做這生意,現在做,只有吃虧的。」
紅葉一片襯著新木板樓,看上去養眼之極。鄭二官人扶著潔凈的樓梯上樓,同以前一樣,覺得這樓這宅子,蓋得好得很。
價格報過,夥計躊躇一回,對客人陪笑:「我請庄管事的去。」庄管事的一聽這價格,人立即就樂了。沒有想到,真是沒有想到,依著楚少夫人說的樣子弄出來的,還真有人出錢要。
對上這個守財奴,無趣樓比他還要守財。
三十兩銀子,一個廢瓷器和_圖_書,再加上一株子不算特殊的綠蘿成交。
這一點兒,小初當初,也是沒有想到的。
「您老好啊,好久不見。」龔苗兒繼續同小初哈哈,小初繼續同他扯皮:「你也好啊,從昨天到今天,真的是好久。」
說過就走,龔苗兒在後面喊:「哎哎,老鼠洞怎麼挖?」小初不理他,自己下樓往宅子乘涼而去。
這樣做古董生意,也算是京裡頭一份了。
打定這個主意,在這裏許久許久沒有花過錢的鄭二官人,今天開始點一樣了。
「沒錯,就是一大碗肉絲麵,多多的放肉絲,不然不給錢。」鄭二官人悠然自得:「吃過早飯,就不能再吃一回。」
一想到這裏,鄭二官人就打算今天在這裏先吃上一大碗肉絲多多的面。因為楚少夫人不好說話,鄭二官人對能要來錢實在心中無底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上一些在肚子里,她不給錢我不付帳。反正也不能讓自己吐出來。
到了中午時,客人漸多。無趣樓價格不低,先是來客人的一個先決條件。有些人,就愛去貴的地方。
那瓷器壓根兒不用錢,那綠蘿是樹下面長的,龔苗兒本來要扔,後來想小初說好看最要緊,名貴倒其次。他就留下來了。
「他幹完了這活,早就跑到京外去了。這一會兒,指不定過了長城又有幾百里。」龔苗兒是叫苦連天:「我找不到他。」
鄭二官人臉上肉皮子抖動,這是燒壞的,不是特意燒的,當然沒有人敢誇口一定能燒出來。再聽這個能說會道的夥計接著道:「這樣子,您看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市面兒上,少見。」
夥計哈腰:「您是老客,只管開價兒吧。生意就不成,咱交情還在。」鄭hetubook•com•com二官人把耳朵豎起來,眼睛直直的一動不動,等著他開價格出來。
而現在,他惱怒憤怒惱羞成怒地盯著這一盆子綠蘿。色澤搭配得相當好,下面是若有若無的色澤,上面是生機盎然的綠蘿。
上樓第一件事,先去數他的古董。一、二、三……數完了,鄭二官人眯起眼睛看一看。突然眼睛被旁邊一樣東西吸引住了。
為了解決這件吃飯做生意兩不誤的情況,鄭誼專門讓自己家裡的下人,每天中午給二官人來送頓飯,這件事情才得到解決。
「這些人都只是會學事,見到別人家裡好就跟著要。他昨天下午又來,說什麼亭亭如蓋也,下午好請客。我說你上面臨時要亭亭如蓋也行,下面搭個架子,上面擺些竹葉竹枝子不也行。」
小初哼哼冷笑:「我就一句話,我要這人的時候,你得給我找出來。」回身再兇巴巴一句:「他在老鼠洞里,你也得給我挖出來。」
夥計下來一說,樓下盡皆愕然。庄管事的往樓上指一指:「他今天生病了?」開業那天,一掛小鞭炮來送禮,帶著兒子們來吃了一頓。後來兒子們過意不去,私下裡又補送了一份兒禮。
這碗面哼,一會兒掛在這花盆的帳下。鄭二官人腦子轉得極快,侄子那個傻子,肯定是把這當花盆的瓷器白送給楚少夫人。話說回來,讓他白送千金白玉,侄子也肯白送。只怕,還擔心那位少夫人不收不喜歡。
客人雖然不少,也不顯擁擠。小初一開始想好的,不肯變成小飯館里人山人海,樓下桌子多上幾張,有人要到園子里花叢旁吃也可以。但是樓上這有風看水處,不肯多擺。所以坐滿了,也不過些許人。
慢慢來到樓和_圖_書下,鄭二官人還是享受地吸了一口氣,見宅子里已經換上不少紅葉,預備過秋天了。
「三十兩!」
鄭二官人面色沉穩:「吃了。」夥計摸摸自己的耳朵:「那您是喊錯了,要麼是我聽錯了。可這一會兒樓上只有您一個客人,總不能是我自己喊的。」
鄭二官人只他把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都說出來了,在心裏悲憤填膺,壓根兒就沒有想燒成這樣!
無趣樓官員們來得佔一半,有送禮的正好買走送人。名聲漸出去,愛收藏的也會往這裏跑一跑。有幾張往鄭家古董鋪子里去過的熟面孔,鄭二官人多是認識的。
這樓上全是有錢人,當眾讓他出錢,他怎麼肯少出。但是這個也謹慎,掂量一下這不是什麼精品,不過是取好看擺案頭有趣的意思罷了。當下誇一句道:「這個樣子,別處是沒有。我圖有趣,出個價兒,說少了你別笑話,說多了算賞你吧。」
上面種著一株綠蘿,巴掌大小的油綠葉子,生得極是旺盛。
在無趣樓上的鄭二官人,此時轉為沉思。這三十兩銀子按以前的來算,我還是佔七成才對。
第二天,天晴氣爽,楚少夫人來到酒樓上。龔苗兒和庄管事的在說話,手指著下面:「昨天的錢公子,要比著那亭子旁的樹來收拾,這樹不能移,換一株小的給他。這都是幾十年成材的樹,說一聲哪裡有。」
庄管事的這一聲說過,龔苗兒一下子跳了起來:「多少!」然後哈哈大笑起來:「好,這個破草根子值這麼多錢,快,把咱們的好紅葉好樹拿出來。」
此時放綠蘿的這個架子,在他眼裡就是他的鋪面。這也罷了,這下面種綠蘿的瓷器,讓鄭二官人怒火中燒,火氣上沖。這是家裡的!肯定和圖書是的,一定是的。鄭二官人一眼,就能認得出來。
聽到這吃吃細細的忍笑聲,龔苗兒像是才看到小初一樣:「啊哈,少夫人。」楚少夫人皮笑肉不笑:「啊哈,二掌柜的。」
三十兩銀子一塊廢瓷器,鄭二官人立即血往臉上沖,臉色漲得通紅。這個在自己家裡像來是扔的東西,再加上一株子不知道哪裡山溝溝里挖來的綠葉子,居然能賣三十兩出去。
他知道楚少夫人由侄子陪著,花了一天時間趕遠路去了瓷器窯上看。但是沒有想到……鄭二官人那護財吝嗇的個性又上來,手開始顫抖。原以為楚少夫人去看,是去看新燒出來的瓷器。有幾件,鄭二官人已經看好。打算和楚少夫人談一談,這幾件是精品,放在哪一個鋪子里都是體面。可以放在無趣樓,但是只給抽一成的錢。
停上兩天,鄭二官人還是一早背手從家裡往無趣樓去,出了家門還在嘀咕:「還是家裡能吃飽飯還不要錢,那什麼樓真是無趣,這麼熟了,一碗面也不送。」
那客人也笑一笑:「一個玩物,過了這一季還能不能活我不知道。不過你這樓上也沒有便宜東西,我出三十兩銀子,你看如何?」
這個功勞,其實是鄭二官人的。是他天天守在這裏,為著不用掏鋪面錢,可以賣東西。他一天一天積累下來的功勞。
可這個花盆!是鄭家的。鄭二官人恨恨:這些燒壞的瓷器,損毀的為多。不想楚少夫人是打著這個主意!要知道當花盆賣,也值個幾錢銀子的。
「夥計,來一碗肉絲麵。」鄭二官人這樣一喊,夥計嚇了一大跳。小心地過來問一聲:「您老今早沒有吃早飯?」
下面握在夥計手裡,正捧著往樓上來安放。
鄭二官人想著自己家的和*圖*書瓷器白給無趣樓賣,楚少夫人只想著白幫他賣東西,得吐出來幾個。
庄管事的說過,小初在旁邊差一點兒沒笑出來。亭亭如蓋,這樣也能來。
就是有一條不好,在這裏談生意,說一聲請客太方便,鄭二官人雖然賺錢,也常常要破鈔到肉痛。
楚少夫人面紅耳赤站在車前,別的地方可以聰明一下,這揭畫的手藝在現代就知道的人很少,歷史課上也沒有。這一次的虧,小初吃得心服口服。
這是一個大肚子的瓷器,上面的釉彩是白色中帶著說不出來的色澤,反正什麼色兒看上去都有,仔細看,又像是沒有。這是一個燒壞了的瓷器。迎著光看,這色澤已經廢了。
有人相中那綠蘿,喊一聲夥計問他:「多少錢?」夥計小心地捧過來給他看:「這是我們的新東西,您要喜歡,請隨便開個價兒吧。」
而今,鄭二官人點一樣,不由得無趣樓里大為驚奇。
再以後鄭二官人來,都是自己中午趕回家去吃。後來因為中午客人多,是賣東西的好機會。鄭二官人對著庄管事的一頓抱怨,他不是抱怨菜價兒貴,是抱怨:「你們這樓不好,蓋得離我家太遠。弄得我吃個飯,有些累。」
庄管事的下來,不用別人,自己跑回去請龔苗兒,進門氣喘吁吁伸出三根手指頭:「賣出去了。」龔苗兒在樹下蹺著腿乘涼,還在陰陽怪氣對著那三根手指頭笑:「三兩銀子,嗯,也不算虧本。」
這全是源自於無趣樓里不賣便宜東西,也不賣不好的東西。隨便擺一樣在這裏,就是不好,別人還當自己沒看出來。
他一溜兒小跑上來。在樓下是笑容滿面,到樓上就是一臉嚴肅:「這價兒並不高,不過今早頭一回這生意,以後您常來,我們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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