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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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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二章 風雲有變

第三百六十二章 風雲有變

家裡人多知道無趣樓是楚少夫人的,而且是楚大公子親筆提的酒樓名。跟楚太傅的家人也微驚,問得明白以後道:「你在這裏等著。」他跑去回楚太傅:「半個時辰以前,是將軍們帶著兵封的。聽起來像是訛詐的人有意為之。」
小皇帝是聰明的,因為聰明聽得懂這兩句話的意思,更是氣得勃然:「受先皇恩情的臣子們百姓們,就做不到親戚或余悲?這理不通!三年國喪,不管布衣還是士大夫們,必定要守。」
守靈日子已滿,這一行人才回來。這個時候的天氣,已經是六月中,正是花好月清,平時人們夏季遊樂的好時機。
他們在雅間門外說話,雅間門帘子高卷,楚大公子高踞案首,左手一隻凍蕉葉石的酒杯,裏面斟滿了竹葉青;右手執筷,正在吃十六公主研發出來的新菜;眼睛看著小初笑,又凶上了。
楚懷賢在房中喊小初:「來吃飯。」小初神氣地進來,剛才送菜上來遇上鬥口的龔苗兒下去,在樓下嘆氣,成親,誰不想成親,只是當初發過誓,不報仇就不成親。
張太后一聽就氣得身子顫抖,嘴唇哆嗦著:「是哪些人。」又急命人:「請皇帝來。」張丞相心中暗喜,假意又勸道:「先帝待我們一門不薄,先帝這一去,我日思夜想,天天夢中也見先帝。」
「你長皺紋也沒人管你,我只管桃兒。」小初說過,逼著龔苗兒:「說,幾時成親?」
龔苗兒知道小初還沒有想好主意就答應鄭二官人,他是用看瘋子的眼光看著小初喃喃:「這還是你嗎?當然你不在乎虧這一點兒錢,可是你,會做這種沒譜的事?」
小夥計一面躲一面大叫:「我要見少夫人,要見少夫人和-圖-書。」
說到這裏,丞相大人又哭起來:「這兩句話我也知道,只是先皇恩重,我不敢他人亦已歌的人。」
家人答應著,也領命而去。
回身來看到小初還在白眼,龔苗兒打一個哈哈:「聽說女人生多了孩子,就會笨。」小初哼一聲:「我還要說你呢,桃兒不小了,你打算幾時同她成親?」
這樣沒有幾下,楚少夫人面紅耳赤,一頭青絲披垂而下,雙手護著自己綉蓮花出水的肚兜,嘴裏還在嘟囔:「讓你出去。」
「上樓,搜!」樓下兵甲靴聲響,袁將軍已經到了樓下。
門上人嚇了一跳,趕快住手。小夥計哭哭啼啼搶著道:「無趣樓被封了,我要見少夫人,掌柜的和夥計哥哥們,全被捉走了。」
這一下子人贓並獲,問那女人和男人時,兩個人一起哭喊:「小的們是賣唱的,是這樓主人請我們來的,說是這裏靜,給客人們樂一樂,不會有人聽到。」
深夜更深,樓下有跑得開的一個小夥計急匆匆來打楚家的門:「不得了的大事情,快請楚少夫人。」
這一位,現在更是水漲船高,太后之父,皇帝的外祖父。
說到這裏,張太后哭了起來。張丞相也拭過淚再道:「我難以安眠,所以去外面走一走,不想看到這樣的景象,太后,我心中實在難安吶。」
皇帝聽過這句話,也來勸還在啼哭的張太后:「母后不必再傷心,這些人,我明天革他們的職。」
袁將軍站在樓上,環顧四下里的人。在這裏吃飯的,全是有頭有臉的人。有兩個是袁將軍認識的,他只道:「把這裏封了,夥計們掌柜的全帶走。」
檀板一聲響,一聲宛轉嬌音唱了起來。夥計們大和_圖_書驚,趕快來勸阻:「國喪呢,不許唱。」樓上的客人們有的喝得半酣,也沒有反應過來。
楚少夫人和鄭二官人又嗆上一回,回到家裡坐在榻上冥思苦想,要把那些發霉的布和燒得只有一半的油紙賣出去。
「我陪著你想事情。」楚懷賢柔聲細語,把自己外衣解下來,小衣先不解,來解小初的衣服。小初格格笑著雙手來護,頭上簪子被楚懷賢拔掉兩根。
沒過幾天,老皇帝靈柩下葬皇陵。新帝和梁王一邊一個扶靈,張太后帶著嬪妃們、大臣們等人送到皇陵上。
後面來了一個人,站在那裡心平氣和地問道:「老爺讓問,是誰在這裏喧嘩?」楚太傅月夜下鬆散自己累了一天的頭腦,走得離這裏近了,就聽到這裏的吵鬧聲。
龔苗兒給公子看看,對著小初是笑嘻嘻:「桃兒是少夫人什麼人?」他故作沉思狀:「沒聽說有親戚?」
小初沖他瞪眼睛:「掃興的話少說。」龔苗兒轉過頭去繼續喃喃:「手裡有了錢,就可以胡亂用了。這人,是個傻子吧。」
張丞相讓人進來的時候,張太后又神思恍惚上了,眼睛對著手中一枚鳳釵看著,這是先皇第一次納幸時,賞賜給當時還是惠妃的張太后。
「她說是賣唱,以前並沒有見過。」小夥計年紀不大,只得十三、四歲。古代里沒有不用童工一說,他家裡貧窮早早出來掙錢,向來是在酒樓里干刷碗的活兒:「我出恭呢,所以沒被抓去。躲在茅房裡,我聽得一清二楚。最後我偷著出來,看了那女人一眼,以前沒見過。」
「你後悔了?」楚懷賢問過,小初立即回答:「不!」楚懷賢笑聲中,小初站到地上,對著木澡盆正要解衣和*圖*書服,想起來自己的丈夫在身後。回身看楚懷賢,把嘴嘟得高高的:「你出去。」
張丞相泣道:「皇上英明。」
等張丞相的時候,張太后又讓人去看皇帝:「早早兒的睡吧,明兒還要上朝。」
想到月升星明,楚少夫人還在榻上歪坐著。楚懷賢下午出去,步回來笑道:「你呆了。」讓人打水,把小初抱著送到隔壁去洗浴。小初在楚懷賢懷裡幽幽然嘆氣:「這賭氣的事情,我怎麼又幹了一回。」
張太后還沒有睡,她每晚思念先帝要到深夜才睡。聽到說是急事,這又是自己的生身父親,張太后忙命人:「宣。」
靠著樓欄杆處,有一對年青夫妻正在往外面看。見到遠處有火把光過來,男的對著女的點一點頭,從自己懷裡取出一副檀板遞給她,佯醉道:「可人兒,這裏寡酒無趣,你唱一個可心意的來聽一聽。」
「撲通」一聲輕響,是楚大公子也進去了。
殿值將軍過來,小皇帝已經把聖旨寫好,親手交給殿值將軍,小小的臉蛋兒上陰沉沉:「袁將軍,你也是受先皇恩情的人,務必要把這些不把先皇放在眼裡的人全抓起來才是。」
楚家的門人是見慣這樣的人,還睜著睡眼不著急:「什麼大事兒,明兒來吧。」說著把夥計往門外一推,關上門準備繼續睡。
張丞相從轎子里穩穩出來,人是客氣地:「將軍,我有急事,請你為我遞呈,今晚我要面見太后。」
「有,怎麼沒有。」小初隨口說過,龔苗兒立即再瞄楚懷賢一眼,趕快跟上來:「什麼親戚?」小初顰眉:「像是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我不記得了。」
張太后越哭越傷心,越傷心越生氣。她自先帝去后,是衣和_圖_書食都減,聽到外面還有人不守國喪,居然絲竹,張太后不能不生氣。
年紀小小的皇帝一聽也立即大怒了,他還年紀小,所以一生氣時,把腳先跺了一下。腳下絲履輕響一聲中,小皇帝下了一個由他自己而出的旨意:「傳殿值將軍來。」
門人也急了,嘴裏罵了一句,操起一根棍子大怒打開門來,拎著棍子就打那小夥計:「你娘沒養好你嗎?敢在這裏砸門!」
小夥計在外面也急了,藉著月光從地上撿起一塊大石頭,對著門上就是一砸。「轟隆」這聲響不小,在靜夜裡更是驚人。
不管是變什麼天,太傅大人是不怕的。不過這天如何變,他還是要揣摩並想出對策來。楚太傅命家人:「不必驚動公子和少夫人,領他來,我來問他。」楚太傅,要親自問一問明白。
袁將軍出門來,應該往哪裡去,他心裏完全清楚。領著這一隊兵,先奔無趣樓而來。
夜晚宮門要下鑰時,一乘大轎急急忙忙地趕到宮門口。守宮門的將軍看到是孫丞相的轎子,忙過來行禮:「丞相,您可有傳喚?」
楚懷賢轉身就走,走到門旁去關上門,回身再過來站在小初身旁開始解衣服。小初對著他看看,再對著一個木盆看看,嘴嘟得更高:「你出去。」
門人更是怒火中燒:「看我打你,讓你叫,讓你鬼叫……」
跟楚太傅的家人,也是政治敏感性比較高。楚太傅聽過,更是心中明白。他對著天上月邊看看,自語道:「這天,要變才是。」
楚太傅覺得他說話明白也清楚,微笑對旁邊站立的家人道:「賞他,這麼晚了,讓他在這裏睡吧。明天一早,喊公子來見我。」
張丞相連忙勸道:「皇上還小,下旨要由太和*圖*書傅大人、梁王及內閣大臣們商討過才能發。明天太傅大人聽說這事,肯定會說親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是一句常有的道理。」
丞相進來,行過大禮。張太后忙問他:「是什麼急事?」張丞相是格外的生氣:「我在街上走了一圈,發現不少人家裡都有絲竹聲傳來,這還了得,先帝恩澤他們快就全忘了。」
月色微微笑,月牙兒慢慢騰騰,躲進一朵雲彩里……
袁將軍領命而去抓人。張丞相又來跪拜太后:「太后不必再悲傷,有皇帝呢,皇帝孝敬先皇,也一定會孝敬太后您的。」
這麼晚了,楚太傅沒有喊自己的兒子。說過這話,讓家人帶著夥計出去,楚太傅又喊一個得力的家人過來,命他:「去見府尹,再去獄里看著,這個女人是關鍵,你在那裡守著,她可不能死。」
小夥計想想,再道:「不過來京里唱曲兒的小娘也多,是個外來的也不一定。」
月上中天,正是酒樓熱鬧的時候。因為國喪中,而且這裏面對宅子幽靜,來吃飯的人多是賞月賞花不是喧嘩的人。
家人答應著,出去把小夥計領進來。楚太傅在門旁小廳上見了他,一一問道:「那唱曲兒的女子,你們以前可見過?」
皇帝進來,見到這裏兩個人在哭,奇怪地道:「母後為什麼事情不喜歡?」張丞相過來行禮,張太后拭淚:「皇帝,有個氣人的事情要對你說。先皇剛去不久,外面就有人不守國喪,在家裡宴遊取樂。你說說我,能不傷心嗎?」
龔苗兒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碴子根:「我也不小了。」
楚大公子笑嘻嘻抱起小初,放在水盆里,人站在水盆旁欣賞著妻子入浴,含笑道:「美人兒入水。」再道:「我也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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