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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濃花嬌

作者:林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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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二官人的威風

第三百七十二章 二官人的威風

「哈哈哈」,夜空下,只有小初的大笑聲。
鄭二官人語重心長:「這是一個道理。」
小初興奮莫名,對鄭二官人道:「中午我請客,弄幾個好菜請二官人坐坐。」鄭二官人趕快道:「菜不必多,就是蓮房魚包,松黃餅,再給一碗雕菰飯足矣。」
跟在小初看在眼裡,覺得鄭二官人在自己眼裡,頓時高大起來。隨著鄭二官人進去,鋪子後面是一個極大的院子,來來往往扛貨送貨的人顯得院子里滿噹噹的。
星光如醉,也照在楚家的院子里。小初和豫哥兒在拍著手唱兒歌。竹榻寬闊,擺在花架子旁邊,楚懷賢坐在旁邊,笑看著這一對母子。
鄭二官人此時好似皇帝一樣,甚至看起來,比宮中的小皇帝都威風。他笑眯眯:「孫老三,你不是第一年做生意,貪吃的豬先挨宰,你不知道?」
「你細細地聽好,我可只說一次。」鄭二官人此時大模大樣,小初也不會覺得他過份:「買便宜東西的,都不是有錢人。有錢人花銀子,上個月花了兩千兩,這個月花不到他渾身上下都是難受的。」
鄭二官人這才一笑:「跟我來吧。」一面下樓一面對小初道:「年青人,就是性子急。」
鄭二官人老僧入定一樣擦著他的古董,細緻又耐心,對站在身前的小初是不聞不問。
這哭聲聽得小初心裏顫了一下,難受起來。
第二天,小初又早早來到無趣樓等鄭二官人,一見他從樓下不緊不慢地邁著步子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來,小初趕快迎著二官人笑:「街上的漆器,最多的降了五成。」二官人笑得雲淡風輕:「這樣的是聰明人。你接了多少?」
這安靜中,鄭二官人慢條斯理的道:「這漆器的價兒,降兩成下去。」這話一出,院子里的人,有的喜歡露出笑容,這是小初和鄭家的一些管事。有的人立即臉色蒼白,急步過來求鄭二官人:「二官人,不行呀,再晚兩天吧,今天就降我們本都沒有了。」
楚懷賢擔心父親,不過他再想一想,父親是個能幹的人,而且不怕人為難,也很少被人為難地說不出話來。
又過了幾天,小初又急急來找鄭二官人:「聽說太后現在不喜歡漆器了,她說天冷的時候,還是紅木的木魚好。」
月下的豫哥兒,身上是一件象牙色的短衣短褲,這咧嘴一笑,看得身為父親的楚懷賢也覺得驕傲,白胖的一個可愛娃娃。
二官人揮一揮袖子:「我要是你,趕快回去全降三成四成賣了,至少還能回來一些錢。」孫老三臉上汗水直冒,對著鄭二官人連連應是:「是,是,我這就去告訴我們東家。」說過,大步跑著出了這院子。
管事的送過一把椅子在中間,鄭二官人居中坐下來,院子里立刻就靜了。小初屏氣凝神,對春|水和秋月道:「別說話。」
「無所謂狠心不狠心。」四周夏蟲啁啾中,楚懷賢低聲道:「人家陷害我們時,和_圖_書就沒有想到過狠心這兩個字。」
那麼能掙,還那麼節約。
出入的人不少,見到鄭二官人都行禮,而且極尊敬:「二官人。」鄭二官人只是隨意地點著頭。他身上的衣服不是最好的綾羅綢緞,得到的卻是最真實的尊重。
小初強睜開眼睛:「弄明白了,龔夫人,就是原來的杜姑娘,她也入了一份,一千兩銀子。」楚懷賢道:「我知道。」龔夫人是哪一位,還能會不知道。
小初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京里漆器的利也只有三成,這下子降了五成,難道還會往下降嗎?」
這一頓飯沒有讓二官人滿意,小初讓人備下七個盤子八個碗,又送的是上好的竹葉青,二官人大呼浪費之餘,只能飽餐再飽餐,不然浪費的,他覺得可惜。
小初笑著答應,聽起來,像是二官人早就看好的。
小初嘻嘻一笑:「是。」鄭二官人接著道:「便宜的東西他們是不會買的。漆器降了不是,他們去玩別的。所以這個時候,還漲價的東西,在他們眼裡,才是浮出水面的真正好東西。」他掃一眼無趣樓:「就像你這樓,也算是一隻小鶴立雞群。坐不下許多人,就先顯得身份兒高;菜不錯時時有新菜,宅子也時時修整得像新的一樣,就是價兒高,別人也要趕著來。為什麼?不就是為著顯擺,為著顯示他是有錢人,他不用便宜東西。」
林小初只是追問:「那你心不心疼。」楚懷賢覺得百口莫辨,最後說出來一和-圖-書句:「我心疼的是你。」
小初含笑給二官人倒上茶送過來:「請教您。」
「你準備的如何?設局的小壞蛋。」楚懷賢不讓小初睡:「一天我沒有見你,對我說一說讓我放心。」
星光一閃一閃下,楚大公子也入睡了。
再輕拍著懷裡的小初,楚懷賢嘴角邊有一絲笑容,小初聰明也能幹,而且最難得的,是家裡人現在承認她。
這件親事,是小初一手促成,而且嚇得在外面躲幾天。
「昨天我有說要降五成嗎?」二官人解釋對小初聽:「他們自己嚇自己,都急著換成現錢,最後變成降五成。實話告訴你,我鋪子里降的全是不好的,精細的漆器,反而漲了一成。」
「幾時我也能這樣。」小初低聲自語一句,見二官人對她看一眼,忙跟上去隨著二官人到鋪子里去看貨。
你的錢,還有我妹妹家裡的錢,全都在裏面……」
「唱完了。」豫哥兒鬆開小手,對著母親笑嘻嘻:「小小子有媳婦了,就不會坐門墩兒哭了。」小初笑得前仰後合,險些摔到竹榻下面去。楚懷賢一隻手就把小初撈起來,笑著道:「摔痛了,你就是不要媳婦的哭了。」
懷中的小初一動不動,楚懷賢去看,已經睡著了。他沒有移開懷裡的小初,還是輕輕地有一下沒有一下撫著小初的頭髮,眼睛對著星空,想著父親楚太傅自先帝去世以後,和張丞相的種種過招。
楚懷賢看看天:「不會有雨。」然後低聲作咬牙切齒狀:「有雨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也照睡不誤,不是我抱你進去。」小初帶著睡意在楚懷賢面頰上親一口,沉沉地要閉上眼睛。
楚懷賢是無奈:「你再摔下去,我可不管。」小初大笑改成吃吃的笑,笑得豫哥兒莫明其妙,也跟著嘿嘿笑起來。
小初道:「我知道,這是物極必反。」事情到一定的極差,肯定會往反方向而去。
「你心疼了?」小初忽然睡意全無,一下子想起來,問楚懷賢道:「是你的舊情人是不是?」楚懷賢伸手給了小初一下,笑罵道:「什麼話!」
小初看得目眩神搖,這才是威風,而且是真威風。鄭二官人一句廢話也沒有,坐這裏一坐,就是一句話:「降兩成。」就決定下來了。
還有兩個剩菜,鄭二官人打了包。他悠然自得地拎著剩菜走,小初和庄管事的一起看他身影,庄管事的說了一句心裡話:「他要沒有錢,真沒有道理。」
小初悄悄地跟過去聽著,裏面是杜夫人的哭泣聲:「這次對不起你,虧的快本都沒有。說有人三成收漆器,我們也找不到門路在哪裡,這眼前的人,都是個個不要的。怎麼辦,船路上耽誤兩天,才到京里就遇到這樣事情。
小初傻乎乎的笑一笑,把臉埋在楚懷賢懷裡,兩隻手緊緊抱了一下楚懷賢,含糊地道:「還以為你會說我狠心,一個也不放過呢。」
楚少夫人趁心如意地出了氣,渾身舒坦地坐車裡回家去。在路上想著杜夫人,杜迎珠,會是什麼表情,進家門就看到杜和圖書夫人低著頭和二夫人到門旁會客的小花廳上去。
到了樓下上車,這一次鄭二官人把小初帶到自己鋪子里去。這個鋪子不小,不在熱鬧的街道上,而是在城角里,是極寬大的一個臨時庫房。
京里快成災,這一下子跌下來,是自己踩自己,一成一成往下落。
第二天起來,小初就去找鄭二官人。二官人因為輸了而得的病已經好了,白天依然在無趣樓上。
這是楚懷賢最開心的事情。
「接的不多,降五成的我才接,接了一萬兩銀子的。」小初覺得這功課交得不錯,鄭二官人搖頭:「年青,你到底是年青。今天不必接,再等幾天。」
星光燦爛,夜風涼爽,正是一家人玩樂的時候。豫哥兒終於睡了的時候,已經近子夜。小初眼澀也要睡,看著奶媽把豫哥兒抱走,伏在楚懷賢懷裡:「咱們夜裡就在外面睡?」
小初坐在馬車上回家去,心裏還在興奮中。讓孫二海在街上轉了一圈,下來問問漆器,果然如鄭二官人所說,最低的,已經跌到四成。
「二官人,街上的雜貨鋪子里,也到處是漆器。」小初一上樓,就過來說話。鄭二官人眼皮子都沒有抬,他手上套著乾淨的布,正在擦拭他的古董:「不要急,到時候會如你意的。」
在答應小初做的第一件事情上,鄭二官人給小初這現代人,上了一堂生動的商家心理學。
豫哥兒坐在竹榻最裡面,對著楚懷賢看看,覺得晚上的他比白天的父親要可親,問了一句:「父親幾時坐門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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