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的地盤
第五十章 古墓神光
咱是光榮的「衣冠禽獸」，應該視錢財如糞土，憑一身正氣，大殺四方。
「磨磨蹭蹭什麼，還不快把地契呈上來。」秦牧剛才一直作仰首望天狀，似乎沒有發現地契不翼而飛的事實，還以為老土財沒拿出來呢。
老土財聽到最後兩個字，喉結聳動兩下，兩眼一翻，竟然被嚇昏了過去。
挖人墳墓總是不道德的行為，當然，以考古為名除外。
「荒唐！本縣堂堂七品大員……這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本縣連動都沒動，你若呈來地契，如何便能突然消失？」秦牧越說越氣，狠不得踹老土財幾腳，他轉頭向寧遠問道，「你，你看到他把地契交給本官了嗎？」
墓室內除了少量陪葬的瓷器外，只有四塊玉器，看上去品質也不是很高，墓室中央稍靠北邊擺放著墓主人的棺木，外面有槨，這總算給了秦牧一點安慰。
秦牧以前喜歡看《探索·發現》這檔欄目，這節目經常播放一些挖掘古墓的考古片，秦牧自信從中積累了大量的考古經驗。
三尺、五尺，八尺，直挖到八尺深，還沒找到鹽層的跡象，秦牧的心也越提越高，三百士兵的熱情也在一點一點消退著，懷疑的目光越來越多。
幾百士兵的想象力不比他差多少，一邊議論，一邊奮力挖土，半個時辰后，石條四周的土全被盤了起來。
「縣尊大大大大……人……」老土財嚇得仆嗵一聲跪倒在地，說話牙齒直打架，『得得！』作響，「縣尊大人，方方方……方才小人真的已經將地契交給縣尊大人了，它一到縣尊大人手上就突然消失了呀。」
秦牧覺得吧，自己實在無法厚顏將今天的行為歸類為考古，那就先給墓主人上柱香吧，也好求個心安。
光天化日之下，剛剛交到秦牧手上的地契突然消失，而秦牧伸出的手動也沒動，這詭異的一幕讓老土財為之目瞪口呆。
「啊！」
挖岩鹽的事已經被秦牧暫時撇開了，挖岩鹽也是為錢，萬一這是什麼古墓，真有大堆寶貝在裡頭，豈不是先發一筆了。
對了，還有金縷玉衣，有編鐘、有秦皇寶劍、有傳國玉璽……
他拍了拍額頭，一臉「痛苦」地解釋道：「土質疏鬆的地方用力挖，先把四周的土全部盤出來，再小心掀起青石條，快快快。」
呃，作孽啊，後世那些「師公」給人家作法事時，為了多得主人祀品，曾這麼念過，一時傳為笑柄，秦牧最熟悉的就是這兩句「超度詞」，不知不覺就念了出來。
「該用力的時候用力，誰輕的時和圖書候輕，這還用我教你們嗎？快挖……」說到最後，秦大知縣腦海中莫名響起了「呀咩嗲」的聲音。什麼叫該用力的時候用力，該輕的時候輕，怎麼感覺和「呀咩嗲」聯繫到一起去了呢？
對了，南越王趙陀的陵墓在哪裡一直是個迷，這兒與廣東交界，會不會是趙陀的帝陵呢？
秦牧抬頭看看天，這山區的夏季，雨水就是多，山那邊濃濃的烏雲又遮了上來，眼看就要遮住陽光了。
他娘的，這明明是一片荒地，偏要說是你家的，本縣太爺不發威，你還當是病貓呢。
「大人，這……」寧遠指了指昏倒在地的老土財，想問秦牧是不是真把人拉下去砍了，只是喉嚨有些發乾，連話也說不清楚，剛才他也是看著的，秦牧的手似乎從未動過，反正他不能確定，那份地契就憑空消息了；
「這……縣尊大人，剛才小人已經將地契交到您手上了，這……」
「算了，咱們在遵照上天旨意辦事，殺之不詳，罰些銀子就把人給放了吧。」
「知縣大人，咱們到底是該用力挖還是輕輕挖呢？」
矜持的秦大知縣顧不得再矜持，三步作兩步來到土坑邊，果然，士兵挖到的並不是鹽層，而是發現了一些青石條，整齊地排列著，從撥開土層現出的二尺見方可看到青石條有人工鑿過的痕迹，絕非自然heｔuboｏk•com•ｃｏｍ存在於地下的石塊。
以他豐富的經驗看來，這應該是一個陰……呃，是墓道口，口誤，口誤。
那一瞬間，棺槨內有一道金光反射而出，光影流動，耀目生寒，在場的人都不禁為之嘩然。
「知縣大人，知縣大人，您瞧瞧這是什麼？」
「快找柱香來。」秦牧吩咐了一句。
秦牧才懶得管寧遠差點瞪成鬥雞眼的事實，大袖一揮，指著跪倒在地的老土財厲喝道：「你這大胆刁民，竟敢愚弄本縣，來呀！立即給我拖下去……砍了。」
「嘿嘿，謹遵大人令。」
「這青石條是人鑿過的。」
自從認識秦牧以來，他感覺秦牧身上一直籠罩著濃濃的神秘感，所以憑空消失的地契讓他浮想聯翩，感覺詭異無比，難以把這當成一個小把戲來看。
這時烏雲漫上天空，剩下的一線陽光剛好照入打開的棺槨內。
一說到罰錢，寧遠頓時兩眼放光，以前他不是這樣的，秦牧懷疑這傢伙是受了自己影響，看來這樣不行，以後還是少談錢為妙啊。
「快，全力把青石條撬起來，小心點，都小心點，還有注意觀察，注意安全，說不定這一下面有機關暗器。」
「這是什麼寶物？」
「快看……」
士兵們賣力地挖著，一時碎土紛紛飛起，秦牧退開一點，游目四顧，但見北面的山嵐如同一張椅和-圖-書背，左邊清溪環繞，嗯嗯，這不正是傳說中抱水藏風納氣的風水寶地嘛。
有槨就代表著墓主人至少是士大夫級別以上的貴族。
以秦大知縣兩世為人的目光看來，這絕對是風水寶地，這樣的風水寶地，就算沒有帝陵，也總應該來個王陵。
香找來后，秦牧拜了拜，口中念念有詞：「三斤雞不是好雞，五斤雞才是好雞……」
「大胆刁民！」秦牧彷彿受了愚弄，勃然大怒，「竟敢糊弄本官，地契在哪兒？再不拿出來，本官非治你大罪不可，拿來。」
「咳咳！」
偏偏這個時候，還有個老土財帶著十多個僕役，來找秦牧理論，說這塊地是他家的，要求秦牧給他一個說法。
按中國古代的喪葬制度，庶人之棺只准厚四寸，無槨。
「開棺！」
甭管金縷玉衣怎麼會跟編鐘、秦皇寶劍湊到了一起，反正所有能想到的寶貝都一齊浮現在了秦大知縣的腦海里。
秦大知縣浮想聯翩，感覺四周的野草似乎都變成了金子的了。
秦牧也緊張地看著，然而當青石條一塊塊的移開，讓他不禁大失所望。
「會是什麼呢？」
「大人，天又快要下雨了，怎麼辦？」寧遠問道。
天不負我啊，罰款的事也顧不得理會了，他正了正衣冠，做出胸有成竹，早有所料的樣子，邁著四方步向騷動的土坑走去。
這下輪到秦ｈｅtubｏoｋ•ｃｏm.ｃoｍ牧喉嚨有些發乾了，他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了一個帝王陵墓的景象，墓中金銀財寶堆積如山，連殉葬的車馬都是黃金打造的。
「挖！快挖！所有人都過來，給本官用力挖，對了對了，小心點，下面說不定有數不盡的寶貝，都給我小心點，別弄壞了，快快，還愣著幹嘛，快挖呀。」
「地契拿來瞧瞧。」秦牧把老土財帶到一棵樹下。
走到一半秦牧就發覺不對，從士兵傳來的片言隻語中判斷，他們挖到的似乎並不是岩鹽，而是什麼奇物。
聽秦牧這麼一說，熱鬧的場面頓時一靜，幾百士卒興奮的神情中頓時夾雜進了幾分緊張，撬動青石條時，一個個變得小心翼翼，生怕下面射出毒箭什麼的。
這邊剛處理完老土財，那邊挖土的士兵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在嚷嚷個不停，秦牧以為是挖到岩鹽層了，不由得大喜。
「縣尊大人請過目。」老土財還真拿出了一份地契呈上，「縣尊大人您……這這這……」
在他一聲令下，棺槨很快被士卒打開。
「寶物，定是寶物。」
「沒看見。」寧遠一臉詫異地望著秦牧的右手，嘴裏猶豫地答出三個字。
他憑自己「豐富」的經驗作出的判斷完全是個笑話，這根本不是什麼墓道口，而實實在在是一個墓室，大概也就七八平方大小，這樣簡單的墓室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帝陵或王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