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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一下子擠過來攬著楊芷的手臂笑道：「芷兒姐姐，你不是喜歡公子的詩嘛，他答應人家做詩了，你不要聽嗎？」

「娘子，慢些慢些，小心別摔跟頭……哈哈哈！」

不管她願不願承認，這首詞通過一系列景物的描寫，把一幅高昂、遼闊、巍峨、宏偉的壯麗景象生動無比的展現出來，然後以「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一句畫龍點睛，把意境瞬間推向高潮，這樣飛逸奇雄的詩詞尋遍大明朝也找不出幾首來。

「丫頭，取酒來，難得這一路清閑，本公子要暢飲三杯，遣此情懷。」這話自然是秦大官人對雲巧兒說的，在這個世上，只有雲巧兒還叫她公子，而秦牧也只在她面前自稱公子，一如金陵初見之時。

「可是她沒喝酒呀？」

秦大官人裝模作樣的又自斟了一杯，然後持杯在手，擺足了酷樣才朗聲高吟道：「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夫君，妾身去讓她們再做兩個小菜……」

「反你個頭，找打。」秦牧將她掀翻過來，在小屁股蛋上拍拍兩和圖書下，巧兒的小腦袋更是在他懷中亂拱個不停，但神奇的是，她還能準確無誤地把酒斟入酒杯，端給秦牧，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好。」董小宛脫口應了一聲，神態立即顯得有些局促，她和秦牧之間本來有些不對付，若不是剛才沉浸在這闕詞的意境中，她是不會脫口答好的。

「好，人家聽著，公子快作。」小丫頭反應最快，立即正襟危坐，作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到中午，船隊行出數十里，秦牧有了幾分酒意，便進后艙擁衾而眠，不知睡了久，朦朧間感覺有人來幫他掖被角，秦牧以為是楊芷，隨手摟住那柔軟的腰肢，將她抱入懷中。

董小宛側是穿著淡紫圓點撒花軟綢交領羅衣，蓮青色萬字曲水織金連煙錦裙，綽然獨立，仿若白蓮出清波。

不一會兒，楊芷還真做出了兩三個小菜，擺到艙內的小几上，她依然顯然有些窘迫，不敢接觸秦牧的目光，擺好菜后她將董小宛按坐在秦牧身邊，自己便想逃離，秦牧那裡會讓她得逞，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笑道：「娘子，你幹嘛去？」

董小宛雖然不知道前因後果，但從秦牧的話中，也能大致猜出個梗概，同為ｈeｔｕbooｋ•ｃｏm.com女人，說董小宛一點不羡慕楊芷是不可能的，秦牧對楊芷的好，不帶一絲做作，這種夫妻間小小的玩笑，讓人倍感溫馨。楊芷表面雖然羞不可抑，心裏怕是溢出蜜來了吧。

艙外城廓山垣漸漸向後退去，縹緲江波浩浩蕩蕩，隨著天色漸漸陰沉下來，竟是下起了雨來，楊芷要將秦牧的新作錄下來，董小宛主去磨墨去了。

「詩由心發，娘子覺得這樣的詩詞還需要下闕嗎？」秦牧的話讓楊芷覺得既對又不對，咬著下唇兒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啊！」

「但她聞到酒味了。」

「呀。」楊芷雙手捂住通紅的俏臉，「巧兒不知道酒放在哪兒，妾身去取……」楊芷掙脫秦牧的手臂，逃也似的奔向艙尾。

秦牧抬手就給她額頭來一個粟子，不滿地說道：「有你這樣的嗎？空拿壺酒就讓我喝，沒點情趣，這有酒沒樂怎麼行，再上三兩個小菜，然後嘛，這紅袖香杯，綠雲綺霧，方可醉我春風筆，方談得上詩情畫意……別以為本公子就不會聲色犬馬、驕奢淫逸……」

湘江泱泱北去，蕭瑟的西風吹來，透體寒涼，嶽麓山上一片楓葉紅得象天邊的彩霞，在北方應該是飄雪的季m.hetubook.com.com節了，但在長沙，還似深秋的天氣。

「公子騙人，嘻嘻……哪，公子快喝，喝完做詩。」

「夫君，你……」楊芷大窘。

一聲輕呼響起，秦牧這才發覺有異，睜開眼睛一看，被自己摟在懷中顯得有些慌亂的卻是董小宛。

「誰說本公子很久沒做詩了，本公子如今天天手握春秋筆，揮毫寫史詩。懂嘛你？」

等巧兒拿出酒來，卻不見楊芷的影子，秦牧又是哈哈一笑，巧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好奇地問道：「公子，你剛才和芷兒姐姐說什麼了？她臉紅成那樣子。」

雲巧兒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一雙明亮的眸子瞪得跟銅鈴似的，秦牧抬手又是一個暴粟：「怎麼，沒聽懂嗎？傻丫頭。」

「公子，光喝酒怎麼行，你好久沒做詩了，人家拿酒來，公子可得做詩一首才行，嗯嗯，至少要比那首『如此星辰如此夜，為誰風露立終宵』好才行。」

秦牧下意識地鬆開手，然後不等董小宛掙紮起來，他又象改變了主意，一把將董小宛摟得更緊，同時一掀被子，將她蓋到暖暖的被子下，讓她那凹凸有致的嬌軀緊緊貼著自己，大手很自然地撫向她那挺翹的香臀……

小丫頭咯咯笑著和圖書跑到艙尾去拿酒，楊芷欲言又止，輕咬著紅唇羞紅了臉，在贛州時，因為巧兒提到的那首詩，她曾在清晨不由自主的跑到東廂的寢居外頭，還被薔薇刺兒勾住裙擺……

「夫君，下闕呢？快誦來。」楊芷雙眸清波流淌，若不是董小宛和巧兒在場，估計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仆進自家夫君懷中去了。

倆人一個美麗賢惠，一個淡雅幽芳，皆是風姿綽約，體態動人的佳人，站在一起，讓人更覺美不勝收。

「我去叫芷兒姐姐來。」小丫頭似乎難以消化秦牧剛才的話，就算消化得了也做不來，於是連忙去拉救兵。

右邊是董小宛，左邊是楊芷，這下子秦牧可謂是依紅偎翠，紅袖香杯，綠雲綺霧了。他長飲一杯，豪氣地笑道：「不就是做詩嘛，聽好。」

風帆升起，船頭犁破清波，順流北去，呆在城中久了，突然要遠行，秦牧心境有種豁然開朗的暢快。

「行了，行了，為夫不問你那天早晨的事就是了，哈哈哈……快坐下。」秦牧一下子將她拉到自己左邊坐下。

當著董小宛的面，被自家夫君攬住香肩，楊芷更覺窘迫，臉上的羞態越發濃了，妞妮之間，不覺點了點頭。

「沒什麼，她酒量小。」https://m.hetubook.com.com

「哼哼，別告訴我真是因為早晨空氣好，薔薇開得艷哦。」

「不懂，反正這不算。」

秦牧朗吟之聲停下，船艙里一時靜悄悄的，楊芷和董小宛都沉浸在了詩詞的意境里，只有雲巧兒沒有被吸引住，她眨了眨亮若星辰般的雙眼，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聲問董小宛道：「董姐姐，公子的詩作得好嗎？」

左右在船上做不了別的，秦牧倒是放開了懷抱和她嬉鬧一下，對著一江煙雨，前後喝了不少酒。

秦牧見她俏臉羞紅，著實可愛，不禁攬過她的香肩笑道：「娘子，你說身為妻子，是不是該對自家夫君誠實相待？」

秦牧攜家眷獨乘一船，楊芷穿著石榴紅的素麵杭綢小襖，外罩白地雲水金龍妝花緞女披，約略女兒腰盈盈一握，嫣然一笑恰似水湄蘭杜芳。

倆人錄好之後，還忍不住在那邊細細品味，剩下秦牧和巧兒在小几邊，倆人對視了一眼，各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然後小丫頭一頭扎進秦牧懷裡，膩著他一邊勸酒一邊笑道：「公子，你作的是反詩。」

「好，不應對自家夫君說慌，這是身為妻子應該謹守的本份。娘子，為夫現在問你，那天早上……就是你被薔薇刺勾住裙擺的那天清晨，你在院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