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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切，並沒有讓多爾袞承受的政治壓力減輕。

更嚴重的後果是這等於把更多的漢官和綠營兵推到秦牧那邊去。

甘南更深切地認識到，滿清能在今日並非幸至，要打敗這樣的對手更不能心存任何僥倖。

遏必隆的話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紛紛勸多爾袞收回洪承疇的軍政大權。

「咦，攝政王知道本使說的是什麼東西？」

甘南再次以一種勝利的姿態，在燕京萬民的注視下，策馬過市，緩緩出城。

秦牧制定的戰略中，一向是以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為目的，不會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這一點甘南非常清楚，別說多爾袞提到的幾個州到手后難以守住，就算真是戰略要衝，秦牧也一定不換。

整條錢塘江流域大都是山區，偏偏衢水兩岸屬浙西少見的大片平原，這對韓剛的一千人馬極為不利。

多爾袞不得不屈尊降貴，親自到濟爾哈朗府上說明其中的兇險。

此時撤下洪承疇，無異於承認自己在政治上的失策。

衢州、蘭溪、金華就象一個不等邊的三角形的三個頂點，韓剛率一千秦軍從衢州出發，準備攻擊蘭溪，威脅費揚古的後路，迫使費揚古解金華之圍。

……

豪格放棄武寧關前，最先崩潰和*圖*書的是綠營兵；

「不怕！」

「這正好說明這大清是天命所歸。」

多爾袞冷笑不答。

多爾袞準備了大量的說詞，一句也沒用上，感覺就象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的不著力。

這些官吏即便不馬上倒戈，也必然會貌合神離，與秦牧或是隆武暗通款曲，這對艱難的江南局勢是雪上加霜。

這一件件，一樁樁血淋淋的事例，使得滿人大臣先是對綠營兵，進而對漢臣極度不信任，認為他們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尚可喜全軍覆沒，是王光恩、王光泰兩兄弟先崩潰所至；

甘南從他的表情中確信，多爾袞真的猜到是什麼東西了，心裏還真有點佩服多爾袞的機敏。

一千秦軍迅速上坡上布下圓陣，挖下一些壕溝。

要知道現在中原以及江南各地，都是漢人在治理，有些甚至還是原來明朝的官員，只不過是剃了發，易了服而已。

甘南沒想到多爾袞會提出用城池來交換俘虜，微微一怔，隨後笑得更暢快：「攝政王果然是想人所不敢想，不過這回攝政王弄錯了一件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包括遼東在內，我王都會憑藉我大秦勁旅收回，而絕不會拿一寸土地來作任何交換。攝政王m.hetubook.com.com用我王的城池來換俘虜，不覺得可笑嗎？」

「好了，本使的任務也完成了，生意不成仁義在，本使也該回去了，本使來的時候我王給的期限是三個月，若是到期本使還不回去，我王將對一萬多俘虜施以酷刑，算算路程，本使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

他呵呵一笑道：「那本來就是我大秦的……」

甘南的任務其實第一天在滿清朝堂上就完成了，他來哪裡是真想交換什麼俘虜，不過就是來搞政治訛詐而已。

濟爾哈朗倒是表現得一片清風霽月，連聲說攝政王思慮周詳，用意深遠，並完全同意多攝政王的意見。

現在就連勒克德渾攻打虎牢關，也是因為綠營兵無心作戰，使得進展極為緩慢。

多爾袞心中已經是無比的憤怒，但卻被理智壓制住了，此時殺甘南於事無益，無可奔何的多爾袞只能先放了他，再作打算。

對多爾袞重用漢臣的做法反對的聲音也越來越多，甲喇章京遏必隆更是毫不諱言地指責多爾袞，說他把江南軍政交給洪承疇是最大的失策；

衢州有衢水流向蘭溪縣，衢水其實就是錢塘江的上游，過是蘭溪縣后叫蘭江，流到桐廬縣一帶后叫富春江，到杭和_圖_書州一帶后才叫錢塘江。

多爾袞怏怏不樂地離開鄭親王府，回到攝政王府後，再次讓人把甘南提出大牢，他真想一刀砍了甘南這個傢伙，自從這個傢伙進了燕京，朝堂上就沒安寧過，每天朝會必是爭吵。

費揚古很快就派兩千人從上游渡河而過，韓剛終究沒法可想，只能退上茶葉山，茶葉山雖然也叫山，但實際上只是幾仗高的小土坡。

「死也不做韃子奴才！」

「怎麼換？」多爾袞心中一動。

達斡爾伊闕關戰敗，也是綠營兵反叛所至；

多鐸大軍回援中原，使得中原義軍的抗清鬥爭陷入了低谷，很多義軍被清剿，就連象東方盛那樣組織嚴密、隊伍精幹、情報暢通的隊伍，也被逼得退入山區，暫時收縮。

「這可是大清近兩成的兵力，只要攝政王交出一樣東西，我王就會將這一萬多旗兵一個不少的放回來……」

不管濟爾哈朗是真為大清著想，還是出於個人目的，或許兩者都有，但此舉卻讓多爾袞陷入了更加交困的境地。

並列舉了實情，說洪承疇父母妻兒都在福建老家，等於在隆武手上，若是隆武以此要挾，誰敢保證洪承疇不會背叛大清？

一葉落知天下秋，此時換下洪承疇，首先江南各地的官吏立和圖書即就會感覺到涼意。

「唯一死耳！」

「其實我王也就是隨口一說，攝政王若是真的同意交換，我王說不定會嫌吃大虧了呢，畢竟天下人都知道你們手上的是假貨。」

「攝政王只有兩個選擇，要嘛殺了本使，要嘛放本使走，當然你也可以繼續關著本使，這一點本使倒不在意。」

「再加上壽州和穎上。」

阿濟格幾乎全軍覆沒，是關寧軍反叛所至；

他平靜地笑道：「我記得我已經跟攝政王說過了，現在關寧軍的家眷能不能換回去，對我王來說已經不太重要了，不過我王依然願出五百俘虜換回關寧軍的家眷，只是交換條件沒有商量的餘地。」

費揚古全軍過河后，立即自南北兩面發起猛烈的進攻，在清軍驚天動地的鐵蹄聲中，韓剛咬著牙作最後的戰前激勵：「我韓剛是秦王一手帶出來的，今日唯一死耳，你們若是怕了，下去向韃子跪地求饒吧，但下去之前請脫下我大秦的戰袍，不要污辱我了我大秦的榮耀，你們怕了嗎？」

費揚古卻利用騎兵機動力強的特點，以四千騎兵殺奔衢州，猛攻半日，眼看衢州一時難攻下，反而從後面向韓剛追殺而去。

一千對四千，步兵對騎兵。在退無可退，逃無可逃的情況下，韓ｈeｔｕｂｏｏk.ｃoｍ.coｍ剛只好在一個叫茶葉山的地方，隔著衢水的一條支流，與費揚古對峙。

一千秦軍士卒，懷著無比悲壯的心情，在韃子雷鳴般的鐵蹄聲中咆哮起來。

「本王願放了所有關寧軍的家眷，換回我所有旗兵。」平平常常一句話從多爾袞口中說出，語氣也很平靜，但卻讓人感覺他在噴出一支支冰凌。

……

多爾袞面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對甘南來說，沒有表情就是最好的表情。

多爾袞依然冷笑不語。

「做夢！」

「加上廬州、桐城、六安三州之地。」多爾袞再次開口。

一見面甘南就露出一臉舒暢的笑容，彷彿自己在牢中是度假，什麼苦也沒吃過一樣：「真難得，攝政王又想起本使來了，不知攝政王今日找本使，有何貴幹呀？」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包賺！」

遏必隆是后金開國五大臣額亦都第十六子，如今和濟爾哈朗走得很近，多爾袞擔心的事情發生了，由此可見濟爾哈朗已經不甘寂寞了。

甘南下意識地拂了拂大袖，彷彿這樣能減輕來自多爾袞身上強大的壓迫感。

多爾袞正想再討些價錢，哪怕能多換回一些人也好，甘南卻又說道：「其實，攝政王想換回所有俘虜也不是不可以。整整一萬三千六百二十三個，一個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