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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魚。」

大秦輸得起，哪怕這次傷亡慘重，就當是教學費吧。

此時，鄭芝龍也成了摸石頭過河，已經失去了大秦海軍的動向，在這種情況下，再在夜裡向北航行，是件很危險的事情，很可能會遭到秦軍伏擊。

秦牧輕捏了一下拳頭，毅然下令道：「傳本王命令，命臨山、觀海、定海、象山、昌國、石浦一併備戰。」

不過秦牧並不後悔，他要建一支強大的海軍，他始終認為，所謂的強大，是靠實戰錘鍊出來的。

他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大吼道：「遇敵，遇敵，迎上去，先幹掉敵人的哨船，快！」

鄭彩聞報，目中怒火大盛，雖然靠近舟山後，他也知道再要隱藏行蹤很難，但被對方突入警哨線，又輕鬆突圍出去，這讓他顏面都丟光了。

顧君恩補充道：「秦王，這不夠，鄭芝龍一但在海戰中獲勝，恐怕不光是浙東，錢塘兩岸的海寧、金山、甚至是杭州府和松江府，都有可能是其攻擊的範圍，秦王，正所謂有備無患，大意不得啊。」

鄭明提著酒壺，邊飲邊道：「照我說，明天咱們就大搖大擺的北上，把秦軍吸引過來纏住，等甘輝、洪旭他們趕上來，再將秦軍給一鍋端了。」

「末將在。」

鄭芝龍在艦隊周圍派出更多的快艇，另外讓鄭明、鄭興各領一支由十艘戰艦組成的分艦隊，在主力左右略靠前航行，與主力艦ｈetｕｂoｏk•com•cｏm隊之間略呈一個三足鼎立之勢。

若是鄭芝龍在海戰中獲勝，攻打分水關和仙霞關可以促使他退回去，免得他乘勝在江南襲擾。

何況，這次下了那麼大的血本，給海軍配備了那麼多火器，鄭軍雖然很強大，顧容也未必會輸。

「末將遵命。」

天空的陰雲越來越濃，不見一絲陽光，海面上一片陰鬱，一群海鳥盤旋在艦隊上空，不時在船后俯衝而下，這讓江小魚十分討厭，因為這極有可能把他的行蹤提前暴露給敵人。

一艘福船造價三四千兩銀子，打造一支龐大的艦隊，花費幾十萬兩銀子，加上武器配置及招募士兵，兩百萬兩足矣！

寧波城明顯加強了防備，城防由參將陸良負責，而秦佐明率領的兩千禁衛軍，也做好了多種準備。

「回秦王，顧提督離開雙嶼港後向東航行，具體去向沒有上報。」

在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保險的打法應該是施，盡量施時間，鄭芝龍遠道而來，施的時間長了，他的補給一定會告急，那時出戰，對大秦海軍才是最有利的。

二更時分，燕高飛匆匆奔入秋露園，向秦牧並報：「秦王，派出的哨船一直沒有回報鄭芝龍的行蹤，顧提督認為情況有異，已率領東海艦隊離開雙嶼港，並同時傳訊狄提督的北海艦隊南下。」

「喏！」

「秦王，雖然還沒有確切消息ｈｅｔuｂoｏｋ.com•coｍ，但鄭芝龍後面，咱們必須防著他還有更多的人馬，沿海各州縣有必要全面加強戒備。」

在鄭芝龍後方二十多里處，一支更龐大的艦隊綴在後面，這支有大小戰艦四百艘的龐大艦隊，由鄭彩、甘輝、洪旭率領。

甘輝與洪旭也是當初與鄭芝龍結拜的「十八芝」的老兄弟。甘輝為人重義任俠，是後來的天地會的五祖之首。洪旭是鄭芝龍最器重的手下部將之一，隆武元年由朱聿鍵晉封為忠振伯。

「那就傳令杭州、嘉興、松江三府，一併加強戒備。」

海上不少鳥類喜歡盤旋在船隻的上空，經常航行海上的人都知道這個現象。

陸軍方面，秦牧也已經下令，不管海軍勝敗如何，到時都要立即攻打分水關和仙霞關。

南韭山島位於雙嶼港所在的六橫島南端五六十里處。南韭山與其餘的積穀山、官船嶴、蚊蟲山、馬補山、大青山、上竹山、中竹山和下竹山等8個島山一起，合稱「九山」。九山周邊還分佈著76個小島和島礁，地形十分複雜。

秦牧向顧君恩幾人望去：「各位，有什麼有說的？」

這是一個比較怪異的隊形，但對預防主力被襲很有幫助。

秦牧起身，背手在房中踱起步來，種種跡象表明，鄭芝龍根本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就是說，他不可能沒有防備，加上他後面是不是還有https://m.hetubook.com.com更大的艦隊，目前還沒有能確切得知。

現在海軍的裝備並不弱於鄭軍，缺的主要是海戰經驗，不去打一打，你永遠沒有實戰經驗。

鄭彩正在加速，準備與前面的鄭芝龍靠得更近些，東面突然有快艇駛回並報：「將軍，我軍暴露了，剛剛出現一艘秦軍的哨艇，對方利用島礁掩護，突破咱們外圍的警哨線，然後又順風向南突圍出去，轉而向東駛去了……」

顧君恩的話，讓秦牧不禁蹙了蹙眉頭，按他的意思，是要做好艦隊戰敗的打算了。

所以他下令艦隊在十八刀地停泊，在外圍派出小艇警戒后，再次招集鄭興、鄭明、楊耿、陳暉等人議事。

江小魚身為第十營指揮使，接令后立即率領手下人馬，駕著七艘大小戰艦從北面繞出去，然後滿帆向南，朝鄭芝龍的艦隊迎去。

戰爭象只怪獸，把它放出來后，人人都希望它能咬死對手，但又無法去控制它，有時反而會被它咬傷。在沒有分出結果之前，誰也難以預測勝負。

陳暉拿著一根樹枝，挑著一隻魚，一邊烤一邊說道：「國公，咱們遠道而來，後勤補給困難，所以拖久了對咱們很不利。」

入夜後不久，鄭芝龍的船隊到達南韭島東北角的十八刀地。

情況已經脫離了秦牧的掌控，海上不比陸地，敵情打探困難，而且一早就將指揮權下放給了顧容，隨著東海艦隊離開www.hetubook.com.com雙嶼港，秦牧已經真正失去了對艦隊的調遣能力，甚至艦隊的具體去向都不知道。現在想命令艦隊堅守港口，消耗鄭軍也是不行了。也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這個時候，顧容離港出海，未免太冒險了。

在十八刀地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五更，天邊才起魚肚白，鄭芝龍就率領艦隊再次啟航；

兩支艦隊之前保持著五六十里的距離，這個距離太遠了，現在已經進入危險區域，隨時可能暴發海戰，是應該把距離拉近了，否則一但暴發海戰，很可能來不及支援。

天亮后，卻不見太陽，天空陰沉沉的，風向也開始變了，原來的暖和的東南風變成了料峭的西北風。這對向北航行的鄭軍很不利。

萬一鄭芝龍敗了，鄭軍士氣水損，攻打分水關和仙霞關正是時候，乘機把勝利進一步擴大，一舉拿下福建。

這次除了鄭芝龍自己率領的兩萬大軍外，後面還有鄭彩和甘輝、洪旭率領的四萬大軍，以及四百艘大小戰艦。

加上前面的鄭興、鄭明、楊耿、陳暉四人，這次鄭家軍可以說是精銳盡出，勢在必得。

這讓顧容變得憂心忡忡，他們的兵力本來就少於鄭軍，如果兩支艦隊再失去聯繫，後果可不妙。

如今有瞭望遠鏡，在對方的船隻還沒露出海平面之前，通過觀察天空盤旋的海鳥，有時就能提前得知對手的動向，從而搶得先機。

「快，多派快艇，爭取儘快聯繫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北海艦隊！」

……

「顧容去了哪裡？他要幹什麼？」

海上的風浪也高了不少，洶湧起伏，船頭激起一片片的浪花，直灑到船頭上。向南航行了十里左右，江小魚通過望遠鏡，突然發現南面出現兩艘快艇。

鄭彩的後續艦隊中，押著數十艘漁船，這是沿途所遇到的，正是這小心謹慎的舉措，使得他們這支後續大軍一直隱藏得很好，具體兵力一直不為秦軍所知。

總之，雖然情況很亂，很危急，秦牧反而鎮定了下來，對於大秦來說，海軍敗了，不會影響到大秦一統天下的卻步；對於鄭家來說，海戰敗了，那就是土崩瓦解。

其他人也贊同鄭明的觀點，對於鄭軍來說，現在不怕秦軍來攻，就怕秦軍躲著不冒頭，鄭芝龍自己也覺得鄭明說得有理。他立即派人通知後面的鄭彩，讓後續艦隊加快北上，與自己保持前後呼應的距離。

夜風吹來，浪潮拍打著海岸，鄭芝龍等十來人圍在島上的樹林邊的火堆旁，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著接下來的行動。

「你立即率你第十營，從北面繞出去，注意不要暴露我軍主力的方位。你去摸摸鄭芝龍的底，不要硬碰，爭取把他引誘向萬丹島。」

鬼蜮島。顧容終於探到鄭軍的具體行蹤了，但偏偏在這個時候，一時聯繫不上狄中行的北海艦隊，莫不是昨夜因為風向忽變，北海艦隊偏航了？

他壓制住怒火，吼道：「傳令，加快迅速，向國公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