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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

商丘方圓二十里內，清軍哨探遍布，盤查極嚴；

此刻，華夏大地上，可謂是風起雲湧，天翻地覆。

據說每逢天陰下雨，夜半月圓之時，落烏嶺時常會傳出隱隱的啼哭聲，就算是白天，人們也是避著走，到了晚上，更沒人敢靠近落烏嶺。

得到這個消息，翟傅大喜過望，與吳老四密謀了許多，才匆匆離開。

……

兩千年後，那黑得深沉，黑得莊重、充滿了權力和力量的「秦」字大旗，再次遮天而來，在八百里秦川上飛掠。

城外的周家村，幾十間破敗的茅屋，翟傅卻意外地從這裏得到了一位令他驚喜的大禮；

散布在大營外的清軍警哨聽到「蒙軻大軍打來了」的驚叫，再看十裡外火光衝天，無不大驚失色。

譚泰受命帶一萬騎兵出商丘，向蒙軻迎來，他人馬眾多，秦軍游騎奈何他不得，只能象狼群一樣，遠遠窺伺，但也有例外。

閻應元帶著大家在林中安頓下來后，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閻應元立即分派任務，第一是要與商丘的夜不收取得聯繫，同時還要保持與蒙軻大軍的協調，另一方面，立即著手布置，力求全殲目標。

萬里之外的西北，李定國六萬大軍兵分四路，橫掃ｈｅtｕｂｏok.coｍ.ｃoｍ關中、陝北、河套；兵指隴右，烽煙滾滾，勢如破竹，所向披糜；

再被戚炎他們衝進大營一通「驚恐」的大喊，整個大營頓時炸了窩，剛睡下的清軍士兵慌慌張張地衝出帳蓬，你叫我嚷。

戚炎他們丟盔棄甲，拚命地逃「回」大營，見他們如此驚恐，負責外圍警戒的清軍游騎竟然嚇得忘了去阻擊李環，更別說阻攔戚炎他們了。

三十人打著火把，明目張胆地襲擊一萬敵軍的大營，這種事說出去估計也不敢相信，但戚炎他們就這麼幹了。

秦王興師，誓報血仇，三軍將士北望中原，步伐鏗鏘，氣壯山河，勢掃建奴不顧身。

在許州東北，馬永貞四萬步騎，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流往開封的蔡河上，漢風重起，吹動一江綠波；

「你看那邊，大火，有大火……」

好在翟傅就是商丘附近人氏，一口河南話說得很「中」，有驚無險的混到城外，與夜不收的密探接上了頭。

才初更，通常要襲營誰也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太早了，人家還沒睡熟呢。名將後人就是不同，戚炎卻偏偏選這個時候，他和手下的申大乾、葉歸根、仇三章，晏小滿、晏喜等，總計三https://www.hetubook.com.com十人馬，一個不少。

如果秦牧在這裏，就會知道死人多的地方容易產生磷，一般自燃的磷火本來就燃不久，這一現象跟閻應元大喝兩聲沒什麼關係。

翟傅被派往商丘城，聯繫夜不收的密探；

一下子，大家看向閻應元目光都顯得怪怪的，偏偏他還姓閻，清軍都叫他閻羅王……

「啊！」

他們先聯絡了另一股由總旗李環率領的人馬，戚炎他們依舊扮成清軍。第一步，先在十裡外放火引燃一片樹林，製造出若大的聲勢，然後從這裏開始，讓李環帶著他的人馬一路追殺自己。

小雙幾個女的尖叫著，直往郭少寒他們懷裡躲。

「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戰」的怒吼，再次震動了沉睡千年的秦嶺，群山和應，有如龍吟！

浩浩蕩蕩的黑衣玄甲，高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建奴欠下的血債罄竹難書，揚州十日，嘉定三屠，華夏大地屍山血海，十室九空。

「不好啦，蒙軻大軍打來了，快跑啊！」戚炎喊得聲嘶喉啞，帶著二十九名兄弟向清軍馬圈狂奔……

秦王旌旗遮天來，秦王旌旗遮天來啊！無論男女老幼，誰能忍和-圖-書住不放聲痛哭，不淚如雨下。

大家連忙向樹那邊望去，只見幽暗的夜色中，一團鬼火在林邊冉冉飄動，幽森嚇人，「啊！」一時間，人人都不禁頭皮發麻，心慌手軟；

在淮北，蒙軻十萬大軍離開夏邑，離開夏朝曾經的都城，掀起的煙塵直衝雲天，原野上，野獸逃遁，眾鳥驚飛；

用這種「被追殺」的方式，戚炎三十人竟然神奇地「逃」進了譚泰的大營。

「秦軍殺來了，秦軍殺來了。」

「對，有閻將軍在，沒有什麼好怕的。」郭少寒似乎是另有所指。

但這年頭，人們還不知道磷火是什麼，都當它鬼魂，剛好閻應元大喝兩聲，鬼火就消失了，大家自然以為是閻應元把鬼魂嚇跑的。

泱泱華夏，中原祖地，豈能淪于胡塵之下；皇皇宋都，漢家卧榻，豈容他人酣睡。

這天夜裡，在離商丘南面百里的楊花浦，譚泰紮下大營，派出敬哨后，兵將啃了些黑呼呼的窩窩頭，剛睡下，膽大包天的戚炎小隊就來了，而且是光明正大的來。

在閻應元的喝斥下，眾人只得硬著頭皮走進樹林，剛進樹林幾十丈，翟傅突然驚叫道：「看……那是什麼！」

綠波上，蘇東坡的朗吟彷彿又在回蕩：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https://m.hetubook.com.com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據夜不收隱伏在這裏的吳老四所說，他們成功策返了商丘城裡一位重要的人物，固山額真葉臣略。

如果是一支士氣高昂，防守森嚴的大軍，戚炎他們絕對不可這麼順利衝進大營。

或許是巧合，那鬼火在閻應元大喝之下，竟真的緩緩落下，然後慢慢息滅。

但清軍本來士氣就低迷，就連主將譚泰，也不過是被趕鴨子上架，一萬人來迎擊蒙軻十萬大軍，大家心裏本來就發毛，一見遠處大火衝天，大家都相信真的是秦軍殺來了。

在河洛，凌戰、高一功的兵馬，同樣是高哥猛進，戰旗所過之處，煙塵漫漫，鐵蹄如雨，怒吼如雷，各處州縣望風而降，龍門波濤卷漢風，巍峨潼關久低昂，三軍咆哮，萬民歡呼，一掃滿地膻腥。

馬永貞躍馬揚槍，三軍滾滾如怒海奔濤，直卷開封古城，萬馬長嘶，氣吹萬里胡塵。

戚炎他們舉著火把，慌亂的清軍也沒人注意到，他們每人舉著的不是一個火把，而是好幾個，在夜色中，他們驚慌失措地大叫亂沖，啪的一聲，又是一個火把落在帳蓬下，迅速把帳蓬引燃，大火一起，營中更亂，這還是小意思，顧炎他們的目標是m.hetubook.com.com清軍存放戰馬的馬圈。

「亮火把！」閻應元大喝一聲，等大家匆忙把火把亮聲，他跳下馬來，提著大刀大步向那鬼火走過去，沉喝道，「閻應元在此，何方孤魂野鬼還不速速滾回地府……」

「秦軍在哪？在哪？」

「哈哈哈！」閻應元暗鬆了一口氣，大笑幾聲，震得山鳥驚飛，滿林迴響，「大家不必害怕，且不管他是不是孤魂野鬼，咱們殺氣重，就算是孤魂野鬼也得退避三舍，有何好怕的。」

和郭少寒聲稱自己是郭子儀的後人一樣，戚炎也聲稱自己是威繼光的後人，郭少寒那個祖宗歷經千個，沒法考證真假；戚炎倒真是戚家後人，雖然只是戚繼光的傍支，但確實是定遠縣戚家一脈。

戚炎他們一邊往譚泰的大營逃，一邊用滿語大喊「蒙軻大軍打來了！蒙軻大軍打來了！」就這麼一句，不斷驚慌失措地大叫，後面，李環的五十人拚命追殺。

「不好了，咱們被包圍了……」

好吧，有閻羅王站在咱們一邊，還用得著怕些孤魂野鬼嗎？眾人乾笑一下，更多的是在宣洩心中的畏懼吧。

……

沿途百姓聽著秦軍的戰歌，看著遮天旌旗，映日刀光，哭得聲嘶力竭，從今以後，大家再也不在半夜裡輾轉黯嘆「遺民淚盡胡塵里，南望王師又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