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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名保安看見更衣間的門打開，竟莫名其妙出現兩個保持著奇怪姿勢的男人，幾乎同時抓起電擊槍對準了胡順唐與夜叉王。

「我……」一開始胡順唐並沒有感覺到疼痛，只是感覺手心一涼，接下來夜叉王竟將那條口子活生生給撐開來，撐開后又將上屍眼給塞了進去，隨即又將胡順唐手翻過來，在手背處飛快畫了一道符咒。

「風？」胡順唐也探出手去，剛探出去的時候感覺不到，但靜靜地放在那，不多一會兒就能感覺到有陣陣冷風從遠處吹過來。感覺到風的時候，胡順唐立刻抬眼看著夜叉王，隨即拉開門四下看了看，又閃身出去面朝風吹來的方向，對著那個方向伸出手掌。

胡順唐正在焦急的時候，卻看到夜叉王拔出了匕首走向其中一人，他趕緊上前抓住夜叉王的手腕道：「你想幹什麼？殺人嗎？」

胡順唐環視著身在的商鋪，看到旁邊有三個更衣間，立即起身將莎莉和彭佳苑藏在其中一個更衣間中，自己則躲進另一個，又讓夜叉王也躲進去，夜叉王搖搖頭道：「白痴才會用的白痴辦法！你以為他們真的和你一樣笨？」

……

「也許。」夜叉王也不能完全肯定，接著開始著手扒下兩個人的衣服，脫下來外衣后，將兩人用尼龍扎帶反綁，嘴巴用襪子塞住，又用找來的膠帶將腦袋纏上一圈，蒙住雙眼。

夜叉王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伸手去摸胡順唐掌心中的上屍眼，這一摸不要緊，什麼都沒有摸到，連傷口都愈合了！

夜叉王再回頭去看胡順唐的時候，胡順唐低著頭，高舉著手掌站在那，一動不動。夜叉王不敢站到正面去，擔心自己也會被上屍眼給制住，只得從側面碰了碰胡順唐的額頭，額頭已經不再發燙，恢復了正常的溫度，人卻好像沒有知覺。

「喂！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情況？」

夜叉王的喊聲在胡順唐聽起來，就好像是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他雙眼中晃動著無數個人影，朝前的掌心中還滴落著鮮血，上屍眼在那蠕動，拚命向手掌中鑽去，好像要將他整隻手掌給鑽通。

「白武！白武！報告你的位置！」

「五行食腐咒！你見過的！但這個符咒是用你本身的血所畫，所以沒有反噬效果，也不用擔心被下咒者控制心智，等下趁他們不注意，你離開更衣室，將掌心中的上屍眼面對他們就可！」夜叉王解釋道，胡順唐在仔細聽他這番話的同時，感覺到掌心內的上屍眼正在拚命往手掌中鑽，好像那裡有一條蟲一樣https://ｗｗｗ.hetuｂｏoｋ.coｍ.ｃｏm。

「啪啪啪啪……」商鋪中傳來了掌聲，夜叉王猛地一抬頭，意識到那陣陣掌聲是從廣播中傳來的。

夜叉王走向角落，胡順唐也跟著走過去，在手電筒的照耀下看見在牆邊上有一排暖氣管子！

夜叉王嘴角上揚：「那好辦了，把上屍眼拿給我。」

一時的緊張，讓莎莉忘了懷中這個五歲的孩子是個啞巴。

說完，夜叉王將門推開，按住胡順唐的肩膀，將其面朝門口，幫他將左手給舉起來，面朝在更衣間外商鋪內的五名保安。

門外，腳步聲離他們所在的商鋪越來越近，呼叫那兩人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聽起來至少來了四到五個人。

糟了！上屍眼進去了！夜叉王反手將胡順唐按倒在地，也不再管那幾個保安，可保安依然目光獃滯地站在那看著前方，雙眼空洞。

「你又在假裝正義嗎？」夜叉王冷冷地反問。

「冥耳的人？」這是胡順唐的第一反應，他們應該不是古科學部的人，古科學部的探員就算是身著其他服裝，也不可能有那樣的對話。

領頭的保安從靴子內掏出一把匕首來割斷綁住白武和李文的尼龍扎帶，手中的對講機又傳來呼叫聲，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是否需要報警處理。

電擊彈一顆刺入胡順唐的掌心內，另外一顆刺入胡順唐的手臂內，隨後巨大的電流貫穿了胡順唐的全身，本應該立刻倒地的胡順唐卻站立在那渾身抽搐著，身體表面都泛著藍色的電流光，隨後電流光又瞬時間集中在了他的手掌心……

沒辦法了！只能下手了！夜叉王正要離開胡順唐身邊，領頭保安手中的電擊槍就擊出了兩顆電擊彈，只因為他晃動手電筒時，注意到了胡順唐抬起來的那隻手，掌心內一個類似乒乓球的東西在那蠕動，可光線照耀到的瞬間，那白乎乎的東西翻轉過來，那模樣就像是一個正在翻白眼的眼珠子突然恢復了正常，直視著強光照來的方向。

等等，胡順唐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努力回憶著剛才看到的平面圖，突然想到風吹來的方向，從平面圖上來看就是電梯井所在的方位，想到這胡順唐正要回商鋪去告訴夜叉王，卻聽到商鋪內那兩名保安的對講機中傳來詢問聲：「李文！李文！你在什麼位置？在幾樓？」

胡順唐盯著天花板，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氣來，第一句話竟然問：「怎麼了？」

「順唐！順唐！」莎莉放下彭佳苑，搖晃著胡順唐。

胡順唐點頭：和圖書「一直隨身帶著，怎麼了？」

「不知道，聽說有人宣稱在公交車上放置炸彈，全城戒嚴了。」

「做一件既可以讓我們不暴露行蹤，又可以不殺人的事情。」夜叉王很簡單地回答，隨即攤開自己的手，示意胡順唐將上屍眼給拿出來。

「不。」夜叉王慢慢搖頭，「燒暖氣要用煤，現在的煤一點兒都不便宜，而且不是再生資源，就算在北方，一間不到十平米範圍內的商鋪中也不可能鋪這麼多暖氣片，除非是自己在裝修的時候加裝，但這裡是商鋪，屬於商場範圍內，容不得你自己改造。」

「這座大樓幾十層，不可能只有這麼一層有暖氣，也就是說大樓地下室或者其他地方一定有個鍋爐房，不管怎樣，他們為什麼要用暖氣，而不用空調？」夜叉王起身來，環視周圍，又在對面的牆邊發現一排暖氣片。

怎麼會這麼燙手？這小子的身體在自動排斥？夜叉王剛想到這，商鋪的門就被人撞開。

「算了，少關心這些事，做好我們的本分就行了。」

果然，並不是自己感覺錯誤，的確有風吹過來，而且一陣又一陣，很有節奏。側耳聽去，好像還能聽到嗖嗖的風聲，這太詭異了，一座大樓內竟然有這麼強的氣流。

不行！不能讓他們報警！他們一旦報警，一定會驚動古科學部。夜叉王聽到這，立即對胡順唐說：「半桶水！靠你了！」

胡順唐不知道夜叉王想做什麼，伸手去拿上屍眼，抓著的時候卻沒有立即拿出來：「你想做什麼？」

糟了！夜叉王吞了一口唾沫，知道上屍眼是真的進入了胡順唐的體內，應該是電擊起了作用，讓上屍眼徹底與胡順唐的身體連接了起來，現在如果要從掌心內挖出上屍眼，胡順唐的這條小命也完蛋了……

說完，夜叉王甩開胡順唐的手，將自己脫臼的那隻手給接好，活動了下之後，又問：「看在我們暫時是搭檔的份上，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只能下手了，但時間來不及了，我要下手只能將前來的幾個人全部幹掉！」

胡順唐搖搖頭，還感覺有點發熱，先前一直以為是商場中央空調的問題，但是已經到了打烊時間，中央空調可以按照樓層或者是房間來關閉，這裏已經沒有人了，為什麼還會這麼熱？

「啪嗒」領頭保安手中的電筒落地，電擊槍也隨即落地，其他四名保安在注視著掌心的瞬間也出現了相同的動作，隨後木訥地站在那，雙眼無神，獃獃地看著掌心內的上屍和-圖-書眼。

兩人閑聊一陣后又各自離開，從門縫中胡順唐看到手電筒的光在四下晃動著，從他們的對話可以聽出，應該是兩個商場的工作人員，保安之類的人。只是有一點胡順唐覺得有些詫異，那就是他們說的是標準的普通話，在四川有句話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四川人說普通話」，因為四川人地方口音的問題，對前鼻音后鼻音、捲舌翹舌不分，沒有一個大的環境，要學好普通話很難。但這兩個人說話的口音聽起來絕對不像是四川人，換言之，四川境內的安保公司，就算有普通話培訓，如果是四川人，工作時間之外，私下閑聊，極少有人使用普通話，因為這樣相反會讓自己很不自然。

話音剛落，急促的腳步聲后，又傳來人倒地的聲音，胡順唐透過門縫看見被踢向半空中的手電筒落下來的瞬間被一隻手給穩穩抓住，毫無疑問，手的主人就是夜叉王。

「要裝暖氣就說明這裏很冷，冷到什麼程度？至少是零下，一個商場內怎麼會達到零下的溫度？」夜叉王又說，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門，伸出一隻手去探著，許久后才縮回來。

夜叉王猛地將自己的腦袋向前一伸，湊到胡順唐的耳邊，同時聽到他為了換成這個姿勢而故意使一隻手脫臼的聲音。

鑰匙鏈、錢包、手機、對講機、上崗證、駕駛證、身份證一系列的東西被夜叉王搜出來，扔在旁邊被倒空的塑料垃圾桶內，最後還從兩人腰間的功能包中拿出兩個尼龍扎帶和兩支電擊槍。

掌心的疼痛感讓胡順唐頭昏眼花，若不是夜叉王在背後支撐，恐怕自己早已經倒地暈了過去，自己沒有喊出聲來已經是咬牙死撐，他都能感覺到嘴裏有一股血腥味，應該是不小心咬破了口腔內某個位置，鮮血流了出來。

「半桶水！半桶水！你在幹嘛！」夜叉王見上屍眼沒有發揮作用，急了，乾脆喊出聲來。夜叉王的聲音傳到隔壁更衣間內莎莉和彭佳苑的耳中，兩人都緊張不已，莎莉依然捂住彭佳苑的嘴巴，懷中的彭佳苑能感覺到她渾身在止不住地顫抖。

「風。」夜叉王就回答了一個字。

夜叉王一手拿著尼龍扎帶，另外一隻手抓著一支電擊槍，在胡順唐眼前晃了晃，道：「臨時性捆綁工具尼龍扎帶，還有有效距離7米，帶強光手電筒的80萬伏電擊槍，我倒覺得他們像是超市特工，不像是商場保安。」

胡順唐反手制住夜叉王，道：「我說過，不能殺人，至少……不能殺這些人！」

就在胡順唐懷和-圖-書疑兩人的身份時，就聽到外面突然發出很沉悶的敲打聲，隨後是另外一邊的保安聞聲喊道：「什麼人？」

胡順唐起身將門打開，夜叉王反手將兩個被他打暈的保安拖進了商鋪，又將門給關好，扔給胡順唐一個手電筒，讓其幫忙照著，自己則蹲下來搜身。

是誰？

「也許是認為用電不划算？」胡順唐猜測道，看著那排暖氣片，毫不誇張地說，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真正看見暖氣片是什麼模樣，從前僅僅是從電視上看見過。

「也沒事，只是聽說外面出大事兒了。」

「半桶水，我告訴你，如果沒有正義，邪惡在人們眼中也是美好的，在正義出現，邪惡被人們拋棄后，它才會變得醜陋，正因為有邪惡的襯托，正義才會在人們的眼中變得那麼重要！」夜叉王冷冷的聲音鑽入胡順唐的耳中，就像一面面大鼓在胡順唐腦中敲打著。

許久，瞪大雙眼的胡順唐雙眼一翻，就好像是眼珠子整個在眼眶中翻滾了一圈，莎莉和夜叉王看到此情景都吃了一驚。

胡順唐直視夜叉王的雙眼道：「正義必須存在。」

怎麼辦？即便是立即關了對講機，要是對方開始挨個搜查，也會被發現。雖說對付這些人，並不困難，但暴露了行蹤，古科學部和警方一旦插手，麻煩就大了。

夜叉王道：「上次給你的上屍眼你帶著嗎？」

領頭的保安握緊的電擊槍下方的強光手電筒照得夜叉王睜不開眼睛。

胡順唐咬牙堅持著，右手抓住有上屍眼的左手手腕，靠著更衣間，感覺越來越難受，渾身也開始發熱。夜叉王見狀忙上前摸著他的額頭，手剛觸碰到額頭就立刻拿開。

夜叉王見狀長吁了一口氣，他一隻手已經抬了起來，如果不是那兩顆電擊彈，恐怕他已經閃身出去殺了那五個保安，這應該算是領頭那個保安救了自己。

電擊槍和尼龍扎帶已經屬於電警棍與警繩的範圍內，而且商場保安，通常使用那種包鉛塑膠警棍，或者收縮、摺疊式防衛棍，這兩個人卻持有這些東西，應該不僅僅是商場保安這麼簡單。胡順唐又從垃圾桶中拿起其中兩人的證件，駕駛證上的准駕車型是A1A2，但戶口所在地在本市，且屬於一環路範圍內。有A1A2准駕車型的，胡順唐只是偶然看見過某些公交車司機持有，而恰恰這兩個「普通」保安竟然都有，從年齡上來看，不到30歲，這與常理不符。

詢問聲很大，同時胡順唐又聽到樓梯間有腳步聲，有人叫著李文和白武的名字向這邊走來，應該是ｗｗw.heｔｕbｏok•ｃom.com聽到了對講機發出的聲音。胡順唐趕緊閃身回到商鋪中，夜叉王已經快速關閉了對講機，接著側頭看著那兩個依然昏睡的保安，此時對講機的聲音吵醒了在沉睡的彭佳苑，彭佳苑「嗯嗯」了兩聲揉著眼睛起來，莎莉趕緊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低聲道：「佳苑乖，別出聲。」

胡順唐湊上前問：「有什麼？」

「只能賭一把，再用控屍術，也許能躲過去，但我需要屍體，我沒有辦法控制活人。」夜叉王說完甩開胡順唐的手。

腳步聲越來越近，快到商鋪門口了，胡順唐只得將上屍眼拿出來給夜叉王，誰知道夜叉王一隻手拿著上屍眼后，反手將胡順唐攤開的手掌撐住，用指甲將他掌心內劃了一道五厘米長的口子。

「沒有，和平時一樣，你呢？」

一切妥當后，夜叉王起身，手中的電筒從商鋪中晃動過的時候，突然又轉回去，停在角落，隨後問胡順唐：「你冷嗎？」

「是嗎？什麼事兒？」

夜叉王伸手摸了摸，胡順唐也蹲下來伸手摸了下，很燙手，溫度很高。兩人對視一眼，都知道在這個地方出現暖氣管子是完全違背常理的。在四川，因為很少達到零下的溫度，所以在從前根本沒有暖氣這樣一說，現在只有部分按摩院和居民家中會裝有暖氣，因為四川的濕冷導致家裡家外幾乎沒有溫差，很難受。不過即便是安裝暖氣，也使用的是電熱地暖或者電暖包，不可能採用水暖，要水暖就必須涉及到有鍋爐房。

在更衣間的莎莉聽到外面沒有動靜，開門出來，看到夜叉王抱著倒地手依然高舉的胡順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在旁邊聽到夜叉王說過什麼「上屍眼」之類的話，趕緊抱著彭佳苑跪到胡順唐的跟前，喊著他的名字。

「賭一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胡順唐說，又想起門被反鎖著，正要出去開門，夜叉王卻一把抓住他。

胡順唐點頭，拿起那支80萬伏的電擊槍，沉思著。按照國家相關規定，保安服務公司根據保安業務需要，在經公安機關批准，可以配備非殺傷性防衛工具和通訊、報警用具，但絕對不能配置槍支、電警棍、手銬和警繩。除非是在執行國家重要的軍工、金融、倉儲、科研等單位的守護、押運任務時確有必要使用槍支，可以配備公務用槍，但應當由公安機關事先批准。

「找到了！在這！」領頭的保安喊道，身後的四個人也全都跑了進來。

夜叉王伸手捂住胡順唐的嘴巴，擔心他忍不住叫出聲來，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