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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玲瓏見呂青青氣喘吁吁，膚色不正常的潮|紅，將步伐放慢，拉著她到山路邊休息，關心地問道：「青青，你平時是不是很少外出運動？」

呂方正點點頭，深感她說的很有道理，問道：「那官府需要做什麼？」

晚飯開了兩桌，男人一桌，女人和孩子一桌。飯後呂青青向趙氏請求留在賀府跟謝玲瓏同住一房。

兩個兒子在長安時都不把那些裝腔作勢的高門小貴女放在眼裡，每每總說她們腦子蠢沒有呂青青聰明，這下被趙氏當著眾人的面點破，小臉羞紅。

何陽正原想拆賀知彬的台，見他望向自己的目光里全是討好，便不吭聲。

呂青青哭笑不得對謝玲瓏道：「他就是這樣活寶，家裡人都拿他沒辦法。你千萬莫怪他泄露天機。」

和松主持親自端茶壺給謝玲瓏身前茶杯添水，無比驚喜道：「菩薩這麼講了，那玲瓏供奉是打算？」

謝玲瓏笑道：「這是菩薩親賜的菩薩果，不是菜地里種的普通西紅柿。菩薩祝福我們友誼天長地久。」

賀知彬一本正經道：「好了，我替瓏妹子收到你的謝意了。你和小照趙啥時候去莊子，我跟你們同去。童同，我們可都七歲了，不能像小照趙一樣跟瓏妹子那般親密。」

謝玲瓏天天用空間靈水沐浴，又開始練習武術《長春訣》，何陽正天天喝靈水天天早上練武，兩小體質都比呂家三個孩子強許多倍，爬山如走平地。

呂照趙扯過呂青青的手，用她的袖口擦嘴巴，而後猴子似的蹦跳跑上山，大叫道：「我今天好高興哦，姐姐給我吃了菩薩賜的菩薩果哦！」

書館就是謝玲瓏仿造前世的為民眾服務公益性質的圖書館。平唐國萬般皆下品，唯有讀者書，國人上下都尊敬讀書人，所以她要建設書館。前世長沙古代有個嶽麓書院，她直接用過來，把書館叫「嶽麓書館」。她不用自己名字命名書館，表示不求回報，真心想為潭州一帶的讀書人辦件實事，另外也能證明這是菩薩的佛示，不是她想出來的。

呂方正突然變臉，謝玲瓏心裏一緊，聽說皇帝身邊的高官心性複雜古怪，他是想打探我到底賺了多少錢才能捨棄掉三十四萬兩銀錢吧，卻聽到呂青青嬌嗔道：「爹爹。」

眾人離開湘楓寺，坐船渡湘江返回湘江。謝玲瓏提議去福臨門用晚飯，呂方正堂堂刺史怎好吃一個小女孩的請，當即出言婉拒。

謝玲瓏樂道：「沒關係，我覺得他很可愛有朝氣。」

嶽麓山海拔三百多米，湘楓寺建在山頂，面積是平安寺的二十倍，石道蜿蜒盤旋，要爬九百九十九個台階才能到達寺院。

趙氏見兩個兒子欽佩的望著謝玲瓏，伸手摸摸他們的小腦袋，笑道：「傻小子，這下見到比你們姐姐還聰慧的細妹子，看你們還到處吹牛不。」

和松主持暗示謝玲瓏，近日護國寺將給她送來去年菩薩殿的香油錢。

呂青青眼帘下垂，聲音突然間放低，慢慢道：「我剛聽說你爹爹今年參加會試，要是考中，你希望他在長安任職還是回潭州？」

謝玲瓏在一旁解釋道：「菩薩親賜就是會憑空賜給心誠有緣的人禮物。菩薩在我們心裏，只要人心在，菩薩就無處不在。」

謝玲瓏印象里賀知清家世清貴，極會讀書小小年紀就是舉人，只是武斷不老練需要磨鍊，道：「嗯，他今年十五歲，是到了應該婚配的年齡。不過我聽知彬說他為了李奶奶病情康復，在菩薩像面前立誓二十歲之前不考慮婚事。」

謝玲瓏擔憂道：「這可不行，你以後得多走動鍛煉身體。你要是方便，來我家的莊子住幾個月吧。我家的水土好，種出的菜和米有靈氣，人吃了百病不生。」

呂方正放下茶杯對謝玲瓏m.hetubook.com.com極為嚴肅道：「我聽說你很會經商，你看我有沒有經商的天賦？」

三元指鄉試、會試、殿試的第一名。能夠連中三元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那是真正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大才子。

呂青青忍俊不禁，細長眼睛笑成彎月，在謝玲瓏耳邊小聲道：「賀知清大哥英俊容貌彬彬有禮，在長安可是千百貴女心怡的對象，她們稱他清郎。」

一時之間，她對和泉感激更深，腦海里浮現他的音容，真希望月底在湘楓寺典禮他能來，這樣就能當面好好謝謝他。

經過商議，決定由呂方正向湖南道七州頒布官府公文，二月二十二日，每州各縣各鎮派出兩名種菜好手到湘楓寺學習種植菩薩果西紅柿的方法，學成之後帶回一定數量的種子在菜地里種植。公文裏面特意聲明：未經官府同意者在稻田裡種植菩薩果西紅柿，將沒收田地並且每畝罰銀百兩。

呂青青震驚的嘴巴微張，胸脯起伏，細長的眼睛綻放出閃亮光芒，激動的笑道：「阿彌陀佛，菩薩都來祝福我們，可見你我是真正的有緣。好妹妹，謝謝你。」

眾人回頭望去，藍衣賀知彬和紅衣謝玲瓏站在一起，真如同菩薩面前的金童玉女。

呂青青輕聲道：「有些累呢，以後要多鍛煉才好。」

呂童同待弟弟放開謝玲瓏，便走過去也要抱她，卻被賀知彬急跨一步攔在中間，差點跟他撞上，瞪眼道：「幹什麼啊？我要謝謝她。」

半晌，小白喵喵的叫了兩聲，眾人從震驚中收回神，望向謝玲瓏的目光均包含著深深的尊敬和仰慕。

呂青青對她好感更添一分，道：「也只有你這麼誇他。我在長安時，每次跟朋友們到郊野遊玩，他都要跟去，去了之後又不聽我的話到處問人惹事，朋友們都不喜歡他。」

三十四萬巨銀的香油錢，惹來咸陽侯府窺視，給謝奇陽帶來極大麻煩和困擾，如今長安許多高門都知道此事，謝玲瓏為防止類似的事發生，想出了解決辦法，本想到十九日說，今日潭州軍政主官呂方正在場最好不過，便道：「和松主持，觀世音菩薩給我說，護國寺里觀世音菩薩殿里的香油錢應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眾人聽到那麼大筆數額的銀子，頓時屏氣凝神，會客廳靜的掉下一根針來都能聽見。

賀府家規甚嚴。家族男子不得進青樓，三十五歲無子方能納妾；家族女子不得為妾，未經爹娘同意與男子私奔者除名，日後生死無關。

和松主持在會客廳親自煮茶款待眾人，到了寺院按佛家身份入坐，謝玲瓏竟然排在第一位。

眾人坐上馬車到了湘江碼頭，坐船渡湘江，上岸坐轎到嶽麓山腳下，步行爬山去湘楓寺。

謝玲瓏立刻瞭然，心裏十分感激，輕聲道：「我家在朝中一點根基都沒有，我爹爹自是先回潭州任職的好，日後官職升上去，有機會可再去長安。」

天色漸近黃昏，何屠夫爽直道：「刺史大人公務繁重，我們怎好再打擾。小女七雪是賀府老太太李氏的乾女兒，小婿奇陽是賀老尚書令的弟子，我們家跟賀家算半個親戚，打算去賀府拜訪小住，到十九日瓏妹子做過玉女后再回家。」

何屠夫早知外孫女有捐銀的想法，只是到今日才曉得她要用來建書館，想必她是受到去年正月全家人幫著她爹抄手稿深有感觸，這才有了這個建書館的主意。他是看著外孫女做成一件件的大事，但哪件都不如今日這件對潭州人意義久遠重大。

去年護國寺在觀世音菩薩殿供桌上第一次擺了十顆菩薩果，第二次將二百顆菩薩果摞成高達三尺的金字塔形，使得菩薩果名動長安童叟皆知。

呂方正思忖算hetubook.com.com了一下，突然間大笑幾下，詭異道：「小玲瓏，菩薩講的第一條，我打算直接從府試的舉人和鄉試秀才裏面選三百名書法好的，就說提供一年的機會閱讀潭州各大家族珍藏的書和手稿，這樣你一個銅板不用付，他們抄寫一年還得對我和你感恩戴德！」

呂青青緊緊握住謝玲瓏的手，喜道：「好妹妹，謝謝你馬上就想到我。」連忙叫兩個弟弟過來，道：「你們快來好好謝謝瓏妹子。」

李氏拍拍趙氏的手，道：「護國寺的外門護法親自出手治好他們親人所患的絕症，他們為報答恩情，答應到潭州在瓏妹子家教三年書。此事我家老頭子已暗中得以證實。」

呂青青先是大喜，然後蹙眉道：「我回頭跟爹爹講，讓他去說服娘。」

謝玲瓏震驚的點點頭，心思一轉，笑道：「青青，要是你娘和你爹爹捨得，可叫你兩個弟弟來莊子里跟我的表哥們一起學習做個伴。」

謝玲瓏眼睛一亮，道：「我還沒真想到。呂叔叔此計絕妙，到時那些秀才和舉人會搶著來當抄錄員。這樣能省下幾千兩銀子，可以和餘下的兩萬兩銀子一起作為建館之後的修繕費、館員費等等。」

眾人想不到莊重嚴肅的和松主持有這樣可愛的一面均笑起來。

呂青青傾佩道：「妹妹，你講得真好。」

呂童同沒有多想，點點頭同意，故作老成的道：「不錯。」全然忘記剛才賀知彬在賀府大門還抱著謝玲瓏猛親。

和松主持性子急躁，多年當武僧養成的習慣立刻拍桌瞪眼，發現自己失態了，如孩童般攤開雙手搖著腦袋表示歉意，無可奈何道：「哎呀，玲瓏供奉快講吧，莫兜圈子。」

謝玲瓏暗道：怪不得長安的那麼多貴女心怡賀知清。

賀棟在正廳跟呂方正、何屠夫和何大寶談天。精神煥發的李氏在客廳熱情的招待趙氏和孩子們。

呂照趙小腦袋拱進趙氏的懷裡，道：「娘，你又揭我和哥哥的短。」

謝玲瓏見狀低下頭想起了離家近一年的謝奇陽，心道：我每年都把香油錢捐出去，希望聖上得知后能夠留意到爹爹。只有爹爹當了官，才能施展才華和抱負，我們一大家人也能因他而貴。

趙氏驚詫道：「先帝親封聞名天下的兩位大學士隱居多年不問朝事，竟肯到張家村親自教書？」

呂青青性子內向，平時很疼愛活潑頑皮直爽的小弟弟，立刻將吃了幾小的西紅柿一掰為二，把未吃過的那一半遞給他，囑咐道：「這是菩薩親賜的菩薩果。」

賀府代代為官，除去剛從二品官職退下來的賀棟，百年之內還曾出過一個從二品、兩個正三品官員，是真正的高官家族。賀府佔地面積跟潭州謝府一樣，但是裏面的建築房屋多次經過翻建重修，精緻漂亮不止幾倍，光是面積十畝的大花園就有兩座，還有一座四周種著粉色芙蓉花的人工小湖。

呂青青見好友也是面色驚詫，便過來拍拍她的小肩膀，道：「兩位大學士都是先帝在位時連中三元名動天下的狀元郎，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辭官隱居在長安附近的鄉村。長安高門子弟想拜他們為師都被拒絕了，就連太子都請不動他們呢。」

呂方正打量謝玲瓏，暗道：到底是你想的主意，還是菩薩說的？如果是你想的，那你才是真正的神童，也是真正的造福潭州，不貪財的博大胸襟堪比世間的偉男兒。

呂方正拍手讚不絕口道：「妙！此法甚妙！」

謝玲瓏道：「官府的告示內容要多些，第一條籌建嶽麓書館招募三百名書法優秀者抄錄書籍手稿，一年為期，第二條用一定數額的銀兩按天數向家族租借書籍和手稿，抄錄之中若毀壞一本百銀償還，第三條免費出借百本和*圖*書以上的家族，待書館建成將會上報朝廷，還要把名字刻在書館大門前的館史石壁。」

謝玲瓏急忙扶起和松主持和呂方正，請他們入座，接著道：「我只是出銀子，湘楓寺所有僧人要參与建嶽麓書館，那才是大功德，主持請坐下說話。菩薩教了一法，可使書館聚齊潭州府各家書香門第珍藏的寶貴書籍，二位可想聽聽？」

呂青青驚詫道：「這個誓言起得有些怪。」嘖嘖嘴誇張長嘆道：「他要真這麼做，長安不知道有多少貴女哭濕帕子呢，可憐哦。」

趙氏心思轉動，丈夫出身寒門在朝中沒有根基，在長安雖得聖眷，卻遠遠比不得那些高門和大家族的官員。女兒在長安時朋友不少，但一見如故知心的沒有，那些高門小貴女極注重門第，表面上跟女兒親近，其實心裏蔑視，沒有真心實意的，有一次女兒參加聚會回來很失落，想是受了侮辱，後來跟那些小貴女的接觸減少。現在回到潭州，丈夫是軍政主官，上下官員一律奉承捧著，女眷孩子聚會時，孩子們均是抱著目的接近女兒。今日難得女兒找到一個知己朋友。

眾人坐著馬車來到賀府正門，待門衛通報之後，管家快跑出來迎接，賀知彬緊跟其後，未見其人便聽到清亮的童聲，「瓏妹子，你終於來看我了。」

趙氏邀請何家人去呂府，呂青青跟謝玲瓏依依不捨。

和松主持失態的手抖了一下，茶水倒在茶杯外，再次問道：「玲瓏供奉此話當真？」

謝玲瓏這才知道不久前拿著和泉親筆信來張家村莊子免費教書的兩位六十多歲的老人竟是平唐國博學多才的大學士。

呂青青伸手揪呂照趙耳朵，道：「這麼大的事，都沒個正經，枉費我平時教導你禮儀了。」

和松主持放下茶壺，雙手合十面向謝玲瓏頭至膝蓋深深鞠躬，道：「阿彌陀佛，玲瓏供奉功德無量，此事我當立刻上報護國寺。」

趙氏很喜歡謝玲瓏，賀府又是丈夫師父師母的家十分熟悉，便笑著同意，也算是破了例。

謝玲瓏見她嘴唇上沾著西紅柿汁水，取帕子給她擦掉，四目相視對望，均是笑意濃濃。

賀知彬興奮歡喜頑皮的聲音又從府里傳出來，「好你個陽正伢子，這次來我家，看我怎麼折騰你！」

李氏十分喜歡何七雪和謝玲瓏，這次見謝玲瓏來看望她，特別高興，道：「今年夏天我們一家三口去張家村莊子住些日子，到時少不了打擾你們。」

謝玲瓏和何陽正是第一次到賀府，賀知彬一手拉一個從正門進府，親熱介紹問話的同時不忘跟呂家三姐弟說話，顯得很熱情又很有禮貌。

謝玲瓏拉著呂青青到一邊，笑道：「知彬去年為學種西紅柿在我家莊子住了整整三個月，吃喝睡都跟我的表哥們一起。他最討厭的事是擔糞澆菜地，最好的朋友就是陽正。」

呂青青點點頭道：「我兒時從潭州遷至長安居住，長安冬天太冷出去玩得了百日喘，從那時起爹娘就不讓我過多運動。現在一到冬天，我連門都不能出，怕再得百日喘。」

何屠夫來的匆忙，家裡奴僕一個未帶。李氏將一等貼身奴婢小紅調給謝玲瓏，又給何屠夫調去一名一等奴僕，給何大寶、何陽正每人調去一名二等奴僕。

眾人鬨笑，呂照趙小臉紅的更厲害，如同抹了胭脂。

呂青青右手拿著西紅柿，左手擰他的臉頰的嬰兒肥，笑道：「我能分你半個就不錯了，還想吃你自己去向菩薩求！」

謝玲瓏道：「呂叔叔，等香油錢到了，我給你三萬兩銀子蓋建書館，五萬兩銀子聘用抄錄人員和租借書籍手稿費用，夠不夠？」

眾人走在前面，只留著何大寶等著兩女。呂照趙無意中回頭瞧見呂青青喝水吃紅果，小腿來回和圖書搗步子，快速跑下來，仰頭生氣地問道：「姐姐，你吃什麼，怎麼不給我吃？」

呂青青扭頭問謝玲瓏道：「你認識潭州神童賀知彬？」

謝玲瓏稚嫩的童聲在空氣里回蕩如同天籟之音，「菩薩說，湘楓寺隸屬護國寺，三百多年來受潭州府百姓香火，讓我用十萬銀子在嶽麓山腳下給湘楓寺建一座嶽麓書館供潭州地區方圓幾百里之內讀書人借閱書籍學習，餘下的二十四萬多銀子待本月觀音日再公布用處。」

呂方正喜出望外道：「我也是賀老師的弟子，如此說來，我和瓏妹子的爹爹謝奇陽還有同門之誼。我年後一直未看望老師，今日咱們一起去賀府。」

賀府分為東、西兩院，如今府里除去東院賀棟這一脈，還有西院賀棟弟弟賀復一家三代，主子比潭州謝府少幾十倍，奴僕都挑選老實本分的，人際關係比謝府單純的多。

呂照趙認真問道：「什麼叫菩薩親賜，菩薩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見？」

謝玲瓏道：「嗯。佛門之地不說誑語。」

呂照趙彷彿豬八戒吃人蔘果，狼吞虎咽吃完，道：「姐姐，菩薩果味道很好，還有嗎？」

謝玲瓏道：「原來你大弟長相只是隨你爹爹。你二弟性格脾氣似你爹爹。我弟弟謝平安，今年一歲，容貌和性格都隨了我爹爹，我娘看著他就彷彿看到我爹爹。」

何陽正接話道：「何止認識，當時我們還跟他和他哥哥知清大哥吵過架。」就將賀氏兄弟在平安寺置疑菩薩果來歷的事講了一遍。

謝玲瓏從空間里放出小白，轉過身背對眾人取出一個盛滿靈水青色小方瓷杯，遞給呂青青讓她喝。

謝玲瓏道：「湘楓寺跟官府同時發出通告，湘楓寺佛告上寫，奉菩薩佛示要建嶽麓書館，特此向信徒借家族珍藏的書籍和手稿抄錄，抄完之後原自返回，待書館建成在觀世音菩薩殿設一塊牆壁雕上主動出借書籍手稿信徒的名字永享香火。」

呂照趙小牛犢一樣猛地衝上前給謝玲瓏一個大擁抱，親了她左邊小酒窩一口，咯咯笑道：「哥哥我在此謝過。」

呂青青驚詫道：「哎呀，你說得可真有道理呢。聽我娘講，我爹爹小時候就跟照趙一樣，話多嗓門大到處惹事。」

呂方正伸手撫摸愛女的頭髮，目光寵溺，柔聲道：「好了，爹爹今日高興，就逗逗你的小姐妹。你爬山累不累？」

她望著眉飛色舞的賀知彬，暗道：他長大了也是要去長安，不知到時哪家高門貴女有福氣嫁給他這個話癆小帥哥。

何陽正撓撓頭，也不示弱，大聲喊道：「彬伢子，你可對我許過諾的，我要是能把瓏妹子帶到潭州府來看你，你所有珍藏的好書好研好筆任我挑，你想抵賴嗎！」

她家十一個表哥、一個一歲多的弟弟，外公和六個舅舅一直為請到好先生的事頭痛。和泉為她家解決這麼大的難題，為了不讓她覺得欠下大人情，隱瞞兩位先生真實身份。

趙氏笑靨如花，喜出望外道：「如此好的機會，我們做爹娘的當然捨得。」

眾人都停止言語，目光均注視過來，謝玲瓏緩緩道：「護國寺觀世音菩薩殿的香油錢去年一共是三十四萬九千七百八十二兩三分銀子。」

謝玲瓏點頭也是笑。

一個漂亮到不像話的藍衣孩童風一般衝到大門，「哈哈哈！」爽朗笑過之後，先朝長輩們行著禮，把他們恭迎入門，而後跟眾小打招呼，最後一把抱起謝玲瓏，在她臉頰上重重親了三下，喜道：「太好了，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呂青青心裏暗驚謝玲瓏從哪裡弄出來的杯子和小貓，笑著小口喝水，發現水是溫熱的，喝完水又接過謝玲瓏遞來紅通通漂亮的西紅柿，吃了之後先微酸后甘甜滿齒生香，實在太好奇忍不住小聲和-圖-書問道：「這就是菩薩果？」

呂方正哈哈大笑道：「我們去還帶著瓏妹子一家人，老師看到只會高興才不會怪罪。」

呂方正整整衣衫，亦是拱手向謝玲瓏深深鞠躬，喜不自禁道：「方正替潭州學子多謝玲瓏供奉。」

眾人停下腳步談笑風生等著兩女，而後一同爬上山進湘楓寺。

呂青青笑著望向好友，打趣道：「這麼多人，他可只惦記著你啊。」

謝玲瓏認真點點頭道：「嗯。我要聽菩薩的話，把香油錢都捐出去。」去年她跟明風簽佛本時，以為部分香油錢最多幾千兩銀子，哪想得到護國寺大方的將所有香油錢三十四萬巨銀送給她，並特意傳信說以後每年都如此。這麼算下來，到她成年就最少三百多萬銀子，那些貪婪的高門世家豈能放過她。守不住的財富就是燙手山藥，必須要趕緊送出去，心疼在所難免，但總比日夜提心弔膽強。

趙氏嗔怪道：「哪有空手去看老師的？」

呂青青只是淡淡笑道：「這是我們的緣分。我想經常能見到你。你若去了長安，我想見你都難了。」

謝玲瓏想起了前世的總愛追問她和丈夫的女兒，笑道：「小孩子嗎，都是這樣。聽老人們說，往往小時特別頑皮搗蛋的男孩子，長大后能力很強，他們天生對一切事物好奇，喜歡思考鑽研，久而久之就懂得很多，偏偏許多大人夥伴不理解，以為他們是故意搗亂。」

呂青青應了一聲，道：「你想得通透。長安雖繁華，但五品以下官員多如牛毛，從七品提職至五品，府里若沒有根基，那簡直難如登天。我爹爹當時是榜眼，殿試時入了聖上的眼，這才有了出頭之日。你爹爹這次若只是考中三榜進士，不是狀元、榜眼、探花，那麼長安和外地都不要去，還是回潭州為官的好。今年三月末會試，五月初放榜，我現在跟我爹爹提一下應該來得及。」

謝玲瓏笑道：「紅臉老和尚，湘楓寺要忙的還在後面呢，等書院建成，寺里要派武僧看管書院，還要招募合適的人選當館員負責出借書籍。建館不易，守館更難。湘楓寺任重道遠，責任重大。」

呂方正好奇道：「一共有多少香油錢，是怎麼個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呂方正自是知道那些大家族是多麼重視歷代傳下來的書籍和手稿，目光迫切道：「快說，快說！」

謝玲瓏聽呂青青能把話說到這份上，那絕對是視自己為知己姐妹，全心全意的為自己家的末來著想，緊緊握住她的手感動道：「青青，謝謝你。」

李氏見趙氏猶豫不決，笑道：「瓏妹子家的莊子好住的很，夏天沒有潭州城這麼炎熱，前面不遠處有條叨河，離菩薩顯靈的平安寺很近，莊子里有護國寺為他們家從長安請來的極有學問的伍榮大學士和范齊大學士當先生教書，不會耽誤孩子的學業。」

趙氏回府後立即令管家將呂青青的換洗衣物、生活用品和貼身奴婢玉玲、小珍送來。

呂青青早就被弟弟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性子折磨死，頭痛的道：「你到底想不想吃？」

謝玲瓏沒想到呂青青還有幽默細胞，雙手環著她的纖腰大笑。

和松主持初次見謝玲瓏，不到一個時辰便是心悅誠服，點點頭道：「玲瓏供奉，多謝你獻計。你給湘楓寺布置的活極少，我今晚便開始找人寫佛告，明早就通知各位信佛。」

謝玲瓏每隔一些日子就叫幾位舅舅給賀府送來靈米、靈菜、靈魚，李氏吃了近一年病基本上好了，頭髮也由白色變成灰色，肌膚有了光澤，臉上老人斑褪掉一大半，整個人年青了七、八歲。

謝玲瓏立即歡喜的同意，順便真誠的邀請趙氏和賀家三姐弟。

呂青青過來朝呂照趙屁股輕拍一下，笑道：「這麼大的男孩子還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