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小肖，我是董愛國，你立刻來派出所見我。」電話里是董所長的聲音，十分嚴厲。

四個民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誰也不動。

「哈哈，你啊你啊，找了一百多人陪你連吃帶喝……哎，菜還不錯，那個四喜丸子看著就好吃。」肖晃東拉西扯，搞得在場所有人迷糊加眩暈。

一百多人立刻起身紛紛離去，幾分鐘后，棋社裡只剩下徐大牙和肖晃這些警察。氣氛一下子凝滯住了，肖晃仍然在笑，他與徐大牙的目光于空中交錯，似乎已經迸射出了火花。

棋社裡面所有的麻將台上都鋪著塑料布，擺著一道道豐盛的菜肴和白酒，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在這裏聚餐，徐大牙就在一張餐桌旁邊，手裡還拿著酒杯，他們正喝得起興。

「就算你調查出來，又能怎麼樣呢？晚安。」林超的老婆神情更慘，拉起兒子的手慢慢下樓而去。

肖晃終於有了點欣慰，起碼柳婷還站在他這邊，看到柳婷把愣頭hｅtubｏok.cｏｍ.coｍ青抓出棋社，他又望向全場所有的人。

晚上肖晃沒心情吃飯，老九自己去廚房吃冷盤，肖晨沒有回來，不知道去哪個同學家了。老九吃完飯跳上肖晃的床，它看出肖晃需要安靜，識趣地沒有吭聲，人和貓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天亮。

徐大牙笑不下去了，他特意安排這些人來吃飯，就是想讓肖晃顏面掃地，教訓一下這個新來朝陽鎮的副所長。

「這個……」徐大牙怔住了，他確實編不出一百多種親戚關係。

行動失敗了，徹徹底底失敗了，肖晃終於意識到，他掉進了一個事先安排好的圈套中。朝陽鎮是個小地方，但這裏的水很深，肖晃初來乍到就摔了個大跟頭，也不能怪他，他不是神仙，無法預知一切。

「哈哈哈，你有一百多個親戚？都是什麼親戚，麻煩幫我介紹一下好不好？」

「嗯，回去也好，以後好好將孩子養大。」肖晃伸手摸摸孩和*圖*書子的頭，不由得又想起今晚讓人鬱悶的行動，「關於林超的事我會調查的，也許能給你們個交待。」

「怎麼？你們都不想幹了？」肖晃眯起來的眼睛里突然寒光四射。

夜風清涼，吹得人舒爽，可肖晃心裏很沉重，他什麼也沒說，只向柳婷揮下手，就自己一個人開車走了。

「哈哈，來，先把這個給我抓起來。」肖晃大笑著一指那個愣頭青，要手下警察抓人。

「大家……都回去吧！」徐大牙胖臉微冷，終於下了解散令。

「哎，老肖，今晚怎麼樣？」

「肖所，我晚上請親戚們一起吃飯喝酒，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呵呵呵！」徐大牙擺明是明知故問。

「呵呵，還有誰想去派出所溜溜？」

老九在花鳥魚蟲市場門口等著肖晃，看到肖晃車來了，肖晃又給它打開門，它迫不急待跳進車裡。

「哈哈哈！」肖晃突然也笑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讓那些警察和徐大牙都和_圖_書不禁一愣。

徐大牙笑容里充滿各種嘲諷，肖晃又看看身後的四個片警，他們東張西望異常冷漠，更像是來看熱鬧，看肖晃怎麼出糗。

肖晃一手拉著門，回頭看著林超老婆孩子的背影，想想林超老婆的話，好像說得很有道理。

「肖所，我來。」柳婷這時出現了，她從後門跑進來，俏臉上英氣十足，猛地將剛才的愣頭青摁倒在餐桌上，又給他帶上手銬。

林超家已經家破人亡，剩下孤兒寡婦孤苦伶仃，她們不在乎法律是怎麼樣的，也不在乎是不是能給她們個公道，那對她們根本沒有任何意義。林超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如果運氣好，林超的老婆能再嫁個好老公，也許她們的命運還能有改觀。

柳婷和另外四個片警也回來了，肅然站在肖晃身後，今晚局勢的發展已經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

「你閉嘴！」徐大牙急忙制止他，可惜晚了。

「咳，肖所，要不一起吃？」徐大牙臉上笑容沒變，wｗｗ.ｈｅｔｕｂｏok.cｏｍ•ｃｏm但眉頭已經皺起來了。

「是啊！」徐大牙煞有其事點點頭。

「有事？」肖晃打開了門，但沒有請她們娘倆進去。

一人一貓回到中天市的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肖晃剛上樓，竟然看到林超的老婆和孩子站在自己家門前。

女人摟著孩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聽到腳步聲才抬起頭，與肖晃目光相對。

十一個人同時沉默幾分鐘后，徐大牙沉聲對肖晃說：「肖所，你這是不想和我做朋友。」

「哈哈……老徐啊老徐。」肖晃笑著笑著，大步走上去握住徐大牙的手，「你說他們都是你親戚？」

「你個臭警察你說什麼？」在場有個愣頭青，瞪著狗眼站起來罵肖晃。

「不，我很想和你做朋友，可惜你不配。徐大牙，我以後會盯著你的，如果你覺得你行，就去中天市打聽一下我肖晃。」肖晃懶得再和他廢話，最後抬手指指他，然後轉身走出了他的棋社。

「和你沒關係。」肖晃加大油門，和-圖-書發動機轟鳴，捷達警車駛出朝陽鎮。

「哈哈哈，我告訴你啊老徐，你這叫非法集會知道嗎？」肖晃畢竟是精英警察，想給徐大牙編個罪名太容易了，「現在我要求你們立刻解散，拒不服從者，五年以下有期徒刑。」他一邊笑一邊給徐大牙定罪。

「我……我要走了，回娘家去。臨走前，沒什麼朋友了，既然你是林超的朋友，就……就想和你說一聲。」

「什麼意思？」肖晃臉色微沉。

沒想到，最後吃虧的那個還是他，要是再不解散，以肖晃現在的「心情」，這一百多人恐怕都要去派出所里了。

「呵，不用了。」林超的老婆慘然一笑。

沒有籌碼，沒有賭資，什麼都沒有，肖晃的心全涼了。

「喂，哪位？」

早上七點半，肖晃給自己做了一點熱粥，剛喝兩口，手機就響了。

「我……我以前在小區里見過你，知道……知道你是警察……」林超的老婆怯生生地說。

「你怎麼知道我家？」肖晃眉頭微皺，一邊掏出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