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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天火出獄和老虎出籠差不多，如果他能走上一條正路還行，要是還像以前那樣，就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倒大霉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八年，肖晃還記得天火的家，離肖晃家沒多遠，在一棟非常非常破舊的住宅樓上面，樓里連煤氣管道都沒有，而且是頂層。

「走吧，我請你喝酒。」肖晃淡然說著，轉身先下樓了。

肖晃自從參軍以來，無論工作原因還是私人原因，打過的架也不計其數，只有和天火那次，讓他至今記憶猶新，簡直就是一場噩夢。打到最後，他和天火兩個人都動不了了，他斷了兩根骨頭，天火的臉腫得像豬頭，即使那樣，天火趴地上還在大喊過癮。

失去一條手臂的天火不但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更加狂暴，別看他只剩下右臂，勇猛絲毫不減當年。他為數不多的幾個朋友每次見到他，他身上基本都會有傷，誰都沒見過完好無損的天火哥。

肖晃和圖書將車停在住宅樓下，手裡拎著鑰匙走進單元門，撲面而來就是一股又酸又臭的異味，樓道里全是各種垃圾。

天火是條硬壯，看他滿臉鬍子岔，身上又臟又破，臉色也略顯蒼白，出獄后應該混得不怎麼好，他說他在大獄里吃香喝辣，鬼才會相信，中國監獄里什麼樣，肖晃心裏太有數了。

如果不是看到卡拉OK里的監控錄像，肖晃也不會想起當年的打架王，他算了一下天火入獄的時間，那傢伙竟然已經足夠出獄了。

肖晃和他你一杯我一杯，很快一瓶白酒就喝光了，大家都有了幾分醉意。肖晃打開另一瓶酒，又給自己和天火倒滿，天火端起來又要喝，但肖晃突然按住了他的酒杯。

剛才那一腳他確實使很大力，要是踢到普通人，受一點內傷還算正常；可天火是什麼人，打不死的小強，但他挨了肖晃一腳之後，到現在也沒有站起來，而且一直不停地咳嗽、喘www.hetubook.com.com粗氣。

「但喝多了不許惹事。」肖晃聲音從樓梯里傳回來。

這是一個對打架瘋狂上癮的人，他三天不打架，全身就痒痒，哪怕被別人打一頓，他心裏也會感覺很爽。

中國有句老話，「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天火二十多歲的時候基本上就無敵了，十個八個大老爺們合起來都打不過他一個人。不過，人在世上飄，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在一次群體毆鬥中，天火被人重傷了左臂，最後不得不截肢切除。

肖晃四處看了看，突然彎下腰撿起一枚煙頭，這個煙頭的牌子是近兩年才推出的，證明有人最近在這裏抽過煙。

他一邊開車，一邊掏出手機查看萬年曆，心裏還默默地推算時間。

「你小子……咳咳，嘿，也不夠意思，老子在大獄里吃香喝辣，你也沒去看老子一眼，現在老子出來了，你見面就動手。」天火這時才站起來，但右手仍然撫在挨踢https://m.hetubook.com.com的胸口上。

頂層天台上沒有人，只有一些破碎凌亂的雜物，在雜物中間，有一張又黑又髒的床，床邊還有一灘污物，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說實話，如果天火不少胳膊，肖晃未必能打過他。

天火的橫行無肆，終於給他惹來禍患，他被公安局盯上了。正好，當時負責他案子的人就是肖晃，於是在一個夕陽魅人的傍晚，兩個人站在中天市某公園的籃球場里，肖晃要抓捕這個狂暴兇猛的男人。

天火因為數次致人重傷害，最後被判入獄七年零六個月。

「咋的？不讓喝了？」天火眼睛瞪得更大。

回派出所的時候，肖晃親自開車，在派出所門口將兩個民警放下去，他沒有下車，直接一腳油門去中天市了。

肖晃要了一桌子菜，全是小飯店裡最好的菜，最貴的一盤才十幾塊錢。但他要了兩瓶白酒，親自給天火倒滿，天火瞪著眼睛端起杯就一飲而盡，他不但是打架王，更是和-圖-書一個酒鬼。

「喝酒？」天火愣了下，但馬上又笑起來，「哈哈，好，老子就喜歡喝酒。」

忽然間，肖晃腦子裡的神經被觸動了一下，他感覺有很大的危險從身後襲來，完全出於下意識地動作，他猛轉腰身向後踢出一腳。

肖晃直到到今天，都沒有忘記那時天火臉上的笑容，瘋狂中帶著猙獰，一言不發就向肖晃展開猛烈的進攻。

「嗯，我也想啊，不過這輩子恐怕沒那個機會了。」肖晃煞有其事地表示遺憾，然後他皺起眉頭，發現天火不太對勁。

八年多之前，那時候他剛當上警察不久，在中天市有一個叫天火的男人。這個男人混黑道與別的人不一樣，別人都想辦法當大哥，帶小弟，多賺黑錢；他偏偏不搞那些，他只愛給人當打手，誰給他錢他就幫誰打架。

肖晃轉過身，看看剛才被自己踹飛的人，臉上也不禁露出笑容。

肖晃聞言看一眼手腕上的表，該吃晚飯了，他和天火好歹也算老相識，又是不和圖書打不相識，多少有點惺惺相惜的意思，應該請天火吃頓飯。

「咚！」一個人被肖晃踢出去三四米遠，差點從樓上掉下去。

「咳咳咳……」他半跪在天台邊緣，撫著胸口劇烈地咳嗽，但眼睛里卻有笑意，毒蛇似地盯著肖晃。

「哈哈哈，我享福……哈哈，肖晃，要不你也進去試試？」天火嗓音有一種特殊的沙啞，這種嗓音笑起來的時候，足以讓人身上汗毛起立。

「哈哈哈，那多不痛快。」

也不知道天火是不是還住在這裏，肖晃忍著異味走到頂層。頂層沒有正規的房子，幾乎就是露天的，以前天火用鐵皮做了個棚子，反正中天市不是北方，就算冬天也不會冷到哪裡去。

天火家附近就有廉價的小飯店，做的菜不怎麼樣，不過對於肖晃和天火而言，飯菜不重要，喝酒才重要。

肖晃一腳踢到頂層的鐵皮門，「咣當」，那門太不結實了，整扇被肖晃踢掉下來。

「天火，你在大獄里享了不少福吧？身手可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