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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柳婷突然蹲在地上，把頭埋在臂彎里痛哭。

「那要看他犯什麼法，人在世上混，就不可能幹乾淨凈，水至清則無魚。但他要是殺了人，我一定會抓他，否則這個世界上還要法律幹什麼，這就是我的原則。」肖晃的回答很明確。

肖晃停住腳步，沒有再追逼柳婷，目光也變得溫柔起來。

柳婷心情似乎不錯，在車裡不停地嘰嘰喳喳和肖晃說話，肖晃卻好像沒聽見似的，發動車子駛向橫江大橋。

肖晃從寧金城辦公室里出來，好像飯後隨便散步一樣，慢吞吞來到了刑警大隊的辦公室，推開門進去，看見刑警大隊里的警察們基本都在，當然也包括柳婷。

柳婷也下車了，她看肖晃似乎很鬱悶，俏生生地走到肖晃身邊，還故意笑著向肖晃作鬼臉，想肖晃心情能好起來。

「行，寧局，那我等您消息，您忙吧，我走了。」肖晃點點頭，再沒說什麼廢話，站起身走出寧金城ｈｅtｕｂooｋ.cｏｍ.cｏｍ的辦公室。

然後，她在肖晃目光的注視下顯得很不自在，撓撓頭髮，又低下頭不敢再看肖晃。

「你早就知道兇手是董愛國，對不對？」肖晃步步緊逼質問她。

「你猜我說的是誰？」肖晃目光一點點冷卻。

「柳婷，你站住。」肖晃意識到不妙，急忙去追她。

「肖隊，你別這樣啦，案子嘛，可以慢慢破，就算破不了也沒關係啊，哪個國家也沒有百分百的破案率，對不對，嘻嘻！」

「我們有一位同事，知法犯法，包庇兇犯，刻意隱匿重要證據，柳婷，你說我該怎麼辦？」肖晃轉過頭望向柳婷，眼睛里閃著異樣的光。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慢慢地向後退，她每退一步，肖晃就前進一步，始終和她保持只有十幾厘米的距離。

「呵呵！」肖晃苦笑，還摸摸自己的鼻子，「寧局您不是一直很信任我嘛！」

「同事？什麼同事？」柳婷愣了下。和圖書

「我，我不……知道，但這裏面肯定有誤會啊！你不了解他，董叔……是個很好的人……」

柳婷當然很樂意了，美滋滋跟著肖晃離開刑警大隊，又一起走出公安局大樓，在停車場里上了肖晃的車。

「肖……肖隊，你說的……是誰啊？」

「我……我不知道……不是，我……肖隊，董叔不會是殺人兇手的，你肯定是誤會了。」柳婷急了，一下子抓緊肖晃的手，拚命替董愛國辯白。

寧大局子親自囑咐肖晃要保密，肖晃只能對柳婷說自己還在調查，然後問柳婷有沒有時間，他有點工作要柳婷幫忙。

「肖隊，你……我……」

足足過了五六分鐘，寧金城才長出一口氣，深邃的目光投向肖晃。

柳婷跑得很快，肖晃一開始又沒有準備，眼看她穿過大街，攔了一輛計程車揚長而去，肖晃越想越不放心，就給柳婷的手機打電話。

肖晃沒有猜錯，柳婷確實要去做非常危險的httｐs://www•hｅｔuｂoｏｋ.coｍ•ｃoｍ事情，她坐著計程車直接來到朝陽鎮，跑進董愛國的家裡。

「他當然是很好的人，因為他一直在幫你，你從小到大都得到他的照顧，後來你參加工作，也是他幫忙辦的，你去市局刑警隊，也是他在裏面做工作，你當然覺得他是好人。」肖晃毫不留情地揭露柳婷的感情。

大橋下面很冷清，大白天也沒什麼人，只在晚上會有幾個流浪的乞丐來這裏過夜。

肖晃已經是副大隊長了，這些警察們不管正在幹什麼工作，都先放下，紛紛站起來向肖晃打招呼，對肖晃的稱呼也一律變成「肖隊」。柳婷還笑嘻嘻地跑過來，挽住肖晃的胳膊，問肖晃是不是案子有進展了。

「我們做警察，其實和做賊沒什麼區別，但做賊的還要講盜亦有道，我們當警察的，是不是更要有些原則。我知道我自己不是個合格的警察，我沒有資格教訓你，告訴你如何去恪守職責，但我希望你不要再犯這種m.hetubook.com.com錯誤。」這些話才是肖晃想對柳婷說的真心話。

「其實……案子能不能破，我並不在乎，我只在乎一個同事。」肖晃吐出一串煙圈，悠然地說道。

柳婷僵住了，她粉臉上本來還有些微笑，現在都僵住了，臉色很快就變得蒼白，眼神也開始散亂。

「肖晃，我可以信任你嗎？」

「好，我知道怎麼做了。」柳婷突然又站起來，揮手擦去臉上的眼淚，神情變得異常堅定，轉身就向大街上跑。

「這件事你要暫時保密，我會向上級彙報，因為董愛國身份特殊，上級領導也要開會研究，一切等上級有了結果，我們再行動。」

「我在想案子的事……」肖晃撥轉方向盤，沒把車子開上橋，而是駛進小路，來到橫江大橋的橋下。

他追出去很遠，但計程車在城市裡就像海里的魚，根本無處可追，最後肖晃只能放棄。

「哎，肖隊，你怎麼了？我和你說半天話，你也不理人家。」車子快到橫江大橋了，柳wwｗ.ｈeｔｕbｏｏｋ.com.com婷才發現肖晃不對勁。

柳婷沒話說了，這次她真沒話說了，鬆開肖晃的手，不停地搖頭，淚水也飆出眼眶，她突然開始痛恨警察這個職業。

「那殺手所在的狙擊位上，為什麼會有他的血跡？」

案子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怎麼處置董愛國，那是寧金城和其他領導們的事，肖晃不打算跟著攪和，但估計這麼大的案子，他們不會官官相護，董愛國算是徹底完了。

肖晃嘆口氣，沒辦法勸她，就由得她哭下去。柳婷足足哭了幾分鐘，哭聲才漸漸變小，然後她抽泣著問肖晃：「如果……如果你的叔叔犯了法……你也會抓嗎？」

肖晃推開車門下車，走到大河岸邊，面無表情望向滔滔河水，又給自己點了支煙。

肖晃已經把話說到這一步了，柳婷心亂如麻，她知道自己隱藏重要證據的事情，已經被肖晃知道了。

電話只響了幾聲就自動掛斷，柳婷將手機關掉了，肖晃只好回去開上自己的車，沿著柳婷計程車駛去的方向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