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陶塤破
第十二章 半死不活（上）
收拾完家裡，我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臨走時再三叮嚀黑爺別亂跑，等著我回來給你買兩隻大公雞，至於蘇小小，我知道她一直會跟著我，因為是我的血讓她破開禁制，她離不開我。
脖子後面涼涼的，第一次感覺很舒服。
還好這裏夠僻靜，我給黑爺身上蓋了張毯子，然後讓黑爺把藍色polo給我吊出去了。
我一手捏著手機，一手攥著錢，眼眶有些濕潤，黑爺看出我情緒波動，繞著我一個勁的轉圈圈，我把黑爺推開，一聲不響地進了廁所。
店主給我豎起了一根指頭，我說一個星期嗎？
我一邊清掃著衛生，一邊嘆息著，當時看到這屋子后，我的第一反應就是一樓的四房間可以租賃出去，這地段絕對是黃金地段，每個房子租賃個一千塊錢不成問題，到時候我隨便找個啥乾著，也過的很愜意。
我忙跳下樓梯，把黑爺召喚下來，這才看清，黑爺腰腹一直到大腿竟然結了一層厚厚的冰，就像穿著一條四角褲衩。
店老闆在老闆娘的指示下，向我小碎步走了過來，我說這位小兄弟啊，您是吃些啥呢，還是繼續站在這呢。
我翻開手機一看，六點半，還早著呢，我點了顆煙，就下了樓。
我被老大娘的話嚇著了，摸了摸自己的臉，除了有點冰，也沒啥啊，不過我還是不放心，看見前面小吃店牆上掛著鏡子，便湊了上去，這一看，確實把自己嚇了一跳，我膚色白裡透紅，應該是很健康的色澤才對，可是這鏡子里照出來的自己臉上跟打了粉底似的，煞白啊！
我看急了，到底是幾天？
可是看看天花板上穿著冰褲衩的黑爺，還有不高興了就給你扔冰凍西瓜的女鬼蘇小小，我的如意算盤徹底打碎了，誰還敢住進來啊，不被嚇死才怪。
店主笑著應了一聲，拿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尺子就在我身上比劃起來，一邊比劃著，一邊在本子上記著。
我打開信封一看，是毛爺爺，數了一下，一共一百張，用白紙條封著，整整一萬塊。
我坐在馬桶上，吸著煙，心裏很不是滋味，有種心酸，有種感動。我感到脖子後面涼涼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將眼淚吸回眼眶，笑著說，小小，我沒事，不用擔心我。
我突然想起來，那種小紙卷中的告誡，可移魂入體，則相處無害，不然必遭吸|精而亡，切記切記。
我心裏大概比較了一下，我家黑爺和姚明差不多高，但是比姚明身材比例要協調，而且更魁梧，我就大體說了個這麼意思。
李劍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二，你還記得咱來一起補習那一年不？
我問幾天能出來。
店主另一隻手有豎起來四個指頭。
我進了一家裝潢比較上檔次的店面，看了看裏面的成品衣服，很不錯，布料好，做工細，有板型，和哪些牌子衣服又沒啥兩樣。
李劍突然罵了起來，你狗日的都能把五十塊錢撕成兩半給我花，我為什麼就不能？
一分鐘不到，大公雞就被吸幹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感覺脖子後面一涼，我猛地一驚，讓司機停車，我付了錢，匆匆下了車。
店主問很急嗎？
田伯精神不是很好，但是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田姨其實很漂亮，至少我去外地上班的時候還是滿頭青絲，現在的田姨頭髮卻已經花白了。
我沒有說話。
我都要忘了小小一直都跟著我，就算我不回家，她還是吸收我的陽氣，也許我命中注定要被小小吸死吧，這麼一想，我突然又很想回家，死在哪都沒有死在家裡舒服啊。
李劍下午要去西安，所以我倆一起出來了，ｈｔtｐs://wｗｗ•hetｕｂoｏk•cｏｍ•coｍ我讓他我把放到商業街上。
黑爺卻不在乎自己身上有沒有衣服，對著我手裡的大公雞一個勁的嗚咽，我蹲在地上，將大公雞翅膀和雙腿牢牢捆住，然後將我在藥店買來的一次性輸液器，一頭插在大公雞的腿上固定好，另一頭遞給黑爺。
估計我這種怪人司機也沒少遇到，司機二話不說，一加油門就開動了。
臨出城區的時候，我又去了一趟藥店，然後就一路回到了度假村。
見我誠心懺悔，蘇小小可能原諒了我，我脖子後面的冰冷感覺瞬間消失了。
為什麼好人總是命歹呢？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難道真的是前世作惡，現世償還嗎？我不信。那些理論都是狗屁。
我讓黑爺蹲在地上，然後我站起來，將輸液管塞進黑爺嘴裏，笑著說，這都是二十一世紀了，咱們要做個文明人，就算要吸血，也要有文藝范，懂不黑爺？
我突然恢復心神，逃也似的離開了。
我沒敢多坐，怕他倆留我吃飯。
我說，除了車，還有別的沒。
我看到這一幕，一下給笑了，我說黑爺，這誰給你做的褲衩啊，挺合身的。
我說，李劍，你昨晚上是不是把啥落在我家了？
店主想了三秒鐘，然後哈哈大笑起來，還沒有我做不了的衣服，按照本店規矩，訂金1000元。
我腦子正亂著呢，也沒搭理他。
我攔了一輛計程車，上車的時候故意用手擋著臉，坐在後面，司機問我去哪，我說在城裡先轉轉。
我收拾了一會卻停了下來，因為我在地上發現一個信封，這個信封有點眼熟啊，我突然想起來，昨晚上李劍喝高了，是從兜里掏出來過這麼一個信封。
給黑爺訂做了西服，也管不了這四天啊，於是我又去商業街給黑爺買了一身特大加肥的籃和-圖-書球運動套裝。
李劍咳嗽了兩聲，你先別急，這錢我和邦楚一人一半，知道你回來身上沒啥錢，現在找工作又不好找，給你先花著，有錢了還給我倆就行了么，用得著發這麼大火，求樣子看看。
我還是沒有說話。
李劍沉默了。
我剛走到樓梯口就看見黑爺在客廳天花板上飄著玩，我咦了一聲，真么看著這麼奇怪呢？
我將大公雞塞進塑料袋裡，有些佩服自己的智商，這樣就好多了嘛，至少看不到雞血雞毛滿天飛的噁心場面了。
難道說小小在吸我的陽氣？我姿勢古怪地站在小吃店的鏡子前，一手提著衣服袋子，一手提著雞籠子，臉色又煞白，絕對的非正常人。
我拍了拍店主，不是給我，是給我親戚。
萬一小小真的在吸我的陽氣，我該怎麼辦？
司機可能看出來我有心事，所以車開得很慢，就在商業街上來迴轉悠。
李劍繼續說，我爸給咱倆在學校旁邊找了一個單元房，記得那年冬天，我被學校混混勒索，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又不敢給我爸說，你身上就五十塊錢，咱倆一起扛了一星期。
我搖了搖頭，扯謊說就是個農村娃娃，沒啥特別的，具體尺寸我也說不清，你看你這能做不？
我還沒笑完，臉上肌肉就給僵住了，我縮了縮脖子，沒敢再亂說，心裏那個汗顏啊，因為黑爺太黑了，渾然一體，都忘了黑爺是赤|裸裸了，再怎麼說，蘇小小也只是個19歲的女孩紙呀，讓她天天面對那根搖搖晃晃的大碳棒還不羞死了。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是被噩夢驚醒的，至於什麼夢，不記得了。
客廳和廚房被搞得一派狼藉，跟狗刨過似的，殘羹剩飯，碟碟碗碗，空酒瓶子亂扔了一地。
店主臉上一愣，左右看了看，見是我一個人，說他人呢？
回到家的時候已是夕陽西落的時候。
我記著商業街後面有一條小街道，全部開著裁縫店，我要給黑爺定做一套衣服。
我不喜歡做飯就是因為懶得收拾，可這屋子就我一個人，所謂一個和尚打水喝，就算再不想干，也要干啊。
我回頭給了句，你按照你天馬行空的思維做就好，試了衣服反而局限了你的發揮，我看就不用試了，四天後我來拿衣服。
我一聽更急了，邦楚他爸正需要錢，你這車還要按揭，你倆有個幾把錢，少在我這沖大款，這錢我告訴你，我不要。
我說是的，心裏想，一天到晚光著屁股在家裡玩，能不急嗎。
我坐在車上，心裏空空落落的，我很想回家，卻又很怕回家。
買完衣服，我直接攔了輛計程車去了附近的菜市場買了兩隻大公雞，臨走的時候我聽見賣雞的老大娘和老大爺小聲嘀咕著，還不是向我臉上瞅，因為我走得快，只聽了一句，老大娘說，你看那小伙臉色煞白，絕對有病，記得去年咱村裡大牛就是這臉色，結果沒幾天就死了。
我又攔住一輛計程車，司機問我去那，我說沋河度假村。
可能覺得自己馬上要死了吧，心裏很是釋然，我將籃球背心和短褲給黑爺換上，不得不說黑爺的身體真是魁梧的離譜啊，超大超肥的球衣傳到他身上卻變成了緊身衣褲，看得我笑得直跺腳。
我忙舉起手，一臉自責加悔恨地說，是我失誤，是我失誤，我等會就去給黑爺買衣服去。
一路上險情不斷，不過最終安全開進了城區，我買了兩份禮物，先開車去了邦楚家，看了看田伯和田姨。
我點了點頭，不錯，那給我設計一套黑西裝。
店主得意的說，電視台主持人的禮服，還有雲龍飯店老闆的西裝都是我給設計的。
店主嘿嘿一笑，再加一千和-圖-書塊，四天趕出來。
我的駕照是在外地考的，不過我開車的機會並不多，所以藍色polo怎麼倒出院子成了讓我頭痛的事情，我真的不敢倒，畢竟是新車又不是我的，真的擦花了，那就太丟人了。
從我的余光中，我能看到老闆娘對著店老闆一陣狠掐，也能看到其他顧客對我議論紛紛。
我將門窗鎖好，這才開著車向城區進發。
我一看照片還真是。
店主想了一會，說行。
我說人有事來不來，我給你報個尺寸吧。
店老闆搓了搓手，您要是想繼續站在這，那就站在這吧。說完便有小碎步走了回去。
我一下就怒了，扯著嗓子就罵，你狗日啥意思，是看不起我還是咋的？
響了七八下，那邊才傳來迷迷糊糊的聲音。
李劍家在公安局大院，李伯是一位人民警察，長得很帥，和費翔有點像，今天星期天，李劍一家三口都在家，我便留在李劍家吃了個中午飯。
因為蘇小小的原因，我昨晚睡覺並沒有脫衣服，我毛巾被一揭開，就起床了。
李劍，哦，你說車啊，你等會給我開過來就行了。
李劍，沒有了呀。
店主是個中年禿頭，給我一個勁吹噓，我這家店是二十年老店了，來來兄弟，看這張照片，是我當年在國外留學的時候照的，巴黎，時尚服裝城。
我急忙掏出手機，給李劍打電話。
店主直接張大嘴巴，你說你親戚和姚明一樣高，是不是打籃球的啊。
黑爺才不管我說啥，腮幫子一凹陷，就看血液源源不斷從大公雞身上轉移到黑爺嘴裏。
我正要說說，李劍打斷我，這錢你愛要不要，不要燒了還是扔了你隨便，你也不要給邦楚說這事，娃今早一大早起來去開公交去了。行了，我掛了。
我說，那這信封是咋回事？
我交了錢，簽了單子，正準備走人，店主又在身後喊了聲，三天後來試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