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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看來，付小諾愛情的變故未嘗不是件好事，這兩年他的確忽視了太多，因為他自己自得其樂，最為兄弟的我，才沒有多勸解什麼。

「林璇，你幹什麼，那是我男朋友——」安娜一邊淚如雨下，語調有些嘶啞。

我隨便搪塞了悅悅妹紙，掛斷電話把精力用在明顯看出來有些反常的璇妹子身上。就在我打起精神準備和對方作深入交流的時候，意外見到原本坐在床上的璇妹子一下站了起來，要往外走，一面說著「也要去」。

「哥，都怪我，攪了你的生日，本來大家可以一起開開心心慶祝一下的。」安娜說話間依舊伴隨著輕聲的抽泣。

付小諾質問安娜，有沒有和小可在酒店私會的時候，屋子裡的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之前找上門來興師問罪的林璇，也保持了沉默，最緊張的無疑還是付小諾自己。

「真的嗎，小諾他會原諒我嗎？」安娜像絕望的溺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眼睛里重又閃起了光。

現在付小諾終於成行了，我是不是該由衷地替他高興。

「你這大半夜的，裝什麼鬼，不回去睡覺——安娜還在樓上等著你呢。」我有意提到了安娜，只是付小諾半天沒有接話，也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些什麼。

簡訊里付小諾說他要離開，真如他之前說的那樣，「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比如離天空最近的西藏，去支教，去和大山裡的純真的孩子們玩耍，感受自然的純粹和-圖-書。」

「夠了，都不要再吵了。我想靜靜。就這樣吧。」付小諾說著掙脫林璇，起身走向小窩外面。那時候已經是傍晚，沒有人攔他。

其實我內心很清楚這樣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還是信誓旦旦地保證。安娜心裏估計也有同樣的判斷，只是自我安慰罷了。

「我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付小諾憋了半天，開口整了這麼一句。

「曾經我以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能把我和安娜分開，但我沒有想過是安娜不再愛我這個可能——人至始至終最愛的還是自己。」至少對於付小諾這話的後半句，我還是比較認同的。

付小諾可以包容安娜的各種壞脾氣，前提是對方愛他。

接下來的一次補覺睡得昏昏沉沉，直到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把我驚醒。張開眼睛首先看到了璇妹子那焦急凄苦的臉。

「安娜，你跟哥，說實話，那天晚上到底是什麼情況？」那時間我是有一些怒意了，差不多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心境。

「安娜，其實你也不用太擔心——小諾他正在氣頭上，又喝了酒，說不定明天就該後悔了呢？」為了增強「可信度」，我又強調了和付小諾多年的好兄弟，這個世界上除了「付媽」，我是最了解付小諾的。

「你要去哪裡？」我眼看著付小諾幽靈一樣的身影出了沈雅彤的閨房，猶豫著要不要跟上去，但實在有些太疲乏了，終於被強烈的倦意和*圖*書征服，重新縮回到床上，沒一會便睡得死去活來了。

「算是吧——可是我們——」安娜說到這裏，身體已經在瑟瑟發抖，作為旁觀者的我也是心如刀絞一般，可以想象當事人是怎樣的境地。

關於遠行西藏支教的想法，付小諾是跟我講過的，之前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輩子恐怕只能是一個不切實際的夢想。

「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真後悔，真不該——」林璇話說了一半，不過我能大概猜到後半句。

「你知道這件事對我最大的觸動是什麼嗎？我一直堅信只要能夠做到寬容、包容和忍讓，愛情里所有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事實上根本不是這樣，我算是明白了，愛情里沒有『理論』，只有人心。」

我頗有些氣憤地通告了付小諾離家的消息，安娜這才慌亂起來，要跑出去找，被我一把拽了回來。心說，付小諾早已沒了蹤影，你這樣沒頭沒腦地出去，有什麼卵用？

「有吧——但是——」安娜已經開始哽咽了，想要解釋什麼，卻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樣的境況，作為「大哥」的我是失職的，本應該「主持大局」，但終究是一個「外人」，感情的事又有誰能理得清楚，何況我自己都在迷惘。

「小諾，不要這樣——」說話的是沉默了許久的璇妹子，上前抱住了付小諾的手臂，眼睛里滿滿的都是溫柔和心疼。

才睜開眼睛，便隱約感覺床頭有一個身影和_圖_書，因為光線不是太好，只能分辨大致得輪廓，心說這是撞鬼了不成？難道是沈雅彤回來了？看身形也不太吻合。

「安娜，快起來，坐地上怎麼行，小心著涼。」我說著去拉已經癱掉的安娜，還好對方聽從了建議。

「你看這個！」璇妹子說著遞了手機過來，原來是一條蠻長得簡訊。

「安娜，我想我們，就這樣吧——以前我只是覺得你任性，並不是大問題，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現在這種事情發生。」付小諾說話的語調很平靜，不知道是絕望的結果，還是看破的淡然。

「我只想知道『是』還是『不是』——」付小諾打斷了安娜的話，繼續追問說，「第二個問題，你們有沒有上床？」

付小諾說他發完這條簡訊，就會丟掉電話卡，如果有必要，他在不久以後會發來新的聯繫方式，還說能照顧好自己，沒必要為他擔心。

總算把安娜送回了樓上的「家」，小窩裡又恢復了安靜。回想生日的這一天真不愧是特別的日子，經歷以及目睹了太多生活的狗血。

安娜顯然被我突然的質問嚇到了，眼睛瞬間濕潤起來，小心翼翼地回憶說：「那天小可約我見面，我本來拒絕了他——我承認，這麼長時間沒見，我還是有一些不甘心——我們是開了房，也躺在了一起——」

「哥，我該怎麼辦？小諾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提起付小諾，安娜又開始抽泣起來。

「我們——是—和圖書—不過你聽我說，小諾——」安娜已經語無倫次，不過明顯給了肯定的回答，又似乎有什麼隱情。

眼看璇妹子真的風風火火地往外走，情急之下我裹了毯子，便赤腳追了過去，一面大聲問對方要幹嘛，「璇子，你別衝動，你連小諾的聯繫方式都沒有，小諾說不定沒有直接去西藏呢，世界那麼大，你上哪去找他？」

躺在沈雅彤的大床上，有自內而外的疲憊，不一會便真的睡著了，以至於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恢復意識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沒關係，只要知道他也在路上，那就夠了。」

「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再說，愛情本來就沒有什麼對與錯，何況愛情也不是生活的全部。」為了安撫付小諾，我又絞盡腦汁扯了一堆貌似很有道理的空洞的話。

「我想我該多關注一下別的東西了，這個世界上除了愛情，還有別的值得關注的事情，比如生活的追求和夢想——」愛情成功將付小諾塑造為生活大師，眼見著付小諾從床上起身，一邊自言自語說，「我想出去看看，和安娜在一起的這兩年，我忽略了太多別的東西。」

「著涼就著涼吧，乾脆死了算了！」安娜在我的牽引下坐到椅子上，原本明亮的眼睛變得渾濁，妝容也被淚水沖花，讓人很是不忍。

我只能努力設身處地去理解付小諾的話，也是朦朦朧朧沒有結果，只好隨口附和「有道理」。

「hｔｔｐs://m•ｈｅtｕbｏｏｋ.coｍ.ｃｏm最後一個問題——有沒有——身體的接觸？」付小諾這樣問，無疑是把自己推到了懸崖邊上。

璇妹子又最後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安娜，便快步離開了，說不定是去追尋付小諾的腳步。

「不過就是抱著睡了，我不讓小可亂動，說有男朋友——他也不敢——」

後來知道付小諾的這條簡訊是群發，除去安娜，每個人都收到了這條「告別信」，比如安悅悅就專門打電話過來，問付小諾這一條莫名其妙的簡訊是什麼意思。

璇妹子的話超乎我的意料，半天之後我才緩過神，大聲叮囑對方「路上小心」，年輕人找到自己想要的路，我沒必要再去灌輸什麼理論。

「涵哥，吵到你了嗎？」那身影總算出聲了，果然是付小諾，也不知道是什麼時間進來的，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

付小諾出走的事情，最後一個知道的竟然是安娜。因為之前小紅師傅幫忙請了假，我並沒有去上班，九點多鍾的時候才見到安娜睡眼惺忪地下到樓下，竟然是睡得很香甜。

或許那天我本該陪一下付小諾的，起碼事後我是有一些後悔的。

「涵哥，對不起了，本來說好大家一起給你慶祝生日，不過——生日快樂！」璇妹子看樣子要走，我報以微笑，輕聲說「沒關係」。

「怎麼了璇子，大早上的，遇上什麼事了？」說話的時候我還沒有完全清醒，第一反應難道是付小諾出了什麼意外，比如尋了短見，這小子也沒那麼脆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