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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威微笑著招呼一眾人進門，不管大家怎麼不給好臉色，還是笑臉相迎，甚至於還向我打了招呼：「你來了，子涵。」

娟姐掛斷電話之後宣布，接下來直接去醫院，安娜熟練地在汽車導航上輸入地址，想象著不久后的再見，內心還是不能平靜。

才剛聊了兩句，芸姐像是有什麼話要說，安娜和悅悅妹紙剛好推門，進來向芸姐問好。芸姐笑臉相迎，依舊很和藹。無意間注意到芸姐見到悅悅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的波動，等到悅悅來到近前，甚至仔細打量了一番。

「芸姐的病怎麼樣了？」眼下之際關於芸姐的話題似乎是最合適的。

根據娟姐提供的方位，在問了多個路人之後，作為路痴病患者的我總算看見了沈雅彤的身影，見到對方並沒有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便猜想到是娟姐的特殊安排。

「郭威確實對你挺上心的——不過作為朋友呢，我不得不提醒一句，如果是因為這個就怎麼樣，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我努力調整自己的語調，儘可能聽起來比較隨意。

因為娟姐事先問清了路線，我們一行人輕易來到了芸姐的病房外，輕輕敲響房門之後，沒多久門便被打開了，開門的不是沈雅彤，竟然是郭威，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娟姐更是不屑地看了一眼，安娜和悅悅小美女反應沒有那麼強烈，臉上也是驚訝或者茫然。

「醫生說是一種比較少見的怪病，如果hetｕboｏｋ•coｍ.cｏｍ早些接受治療情況會好一些——有一個國外的什麼公益組織，在研究相關的課題，可以提供無償的幫助，據說治愈率在80%以上，估計這兩天就要動身——都是郭威在幫忙聯繫。」沈雅彤還是提到了郭威，氣氛瞬間有些尷尬起來。

「要不，我們去樓下走走吧，這一路坐車挺悶的，走走透透氣。」悅悅小美女這樣提議並非沒有道理，另一個目的大概是避開郭威，我卻自虐地表示要留下來，對若南投過來的焦慮眼神視而不見。

「還好啊，這有什麼，倒是媳婦蠻辛苦的。」王若南聽到我第一次主動稱呼她「媳婦」，臉上差點沒開出花來。悅悅小美女知道境況，安娜卻對我和若南的關係不知情，震驚地瞪大眼睛，不過也要等到事後由悅悅去解釋。

「芸姐，我姓安。」悅悅小美女被盯著看，有些羞澀起來。

若南沒有再講述別的細節，比如怎麼說服對待這樣的問題有些「自私」的教授，不過似乎都沒那麼重要了。很自然的，我有些心疼王若南，如果周圍沒有旁人，我想給她一個暖暖的擁抱。

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奇葩的事情，周圍的所有人，楊飾怡、付小諾、安娜、林璇、王嬌——甚至於我自己，每個人都有一段聽起來似乎很「狗血」的記憶，難道是湊巧？或許這就是生活，本就如此？

娟姐打了一個電話給沈雅彤，一下ｈｅtｕbooｋ•cｏｍ.cｏm就通了，想到我之前費了老大勁，卻總是無法接通，不得不懷疑沈雅彤是有預謀的。

「第二個要抱歉的事，我沒有像答應彤彤的那樣說到做到，畢竟公司是有明文規定，新員工必須到一線實習至少三個月，連悅悅都做了三個月的庫管員。」這個情況是我沒有猜想到的，沈雅彤為了我去求自己厭惡的郭威。

「很多人結婚並不是因為愛情——而是生活。」沈雅彤的這話讓我一時間無力反駁。

「丫頭，你姓什麼呀？」芸姐又恢復了平靜，和悅悅小美女交談起來。

「不過因為感恩——那不能叫愛情吧？」這樣講並不是我有私心，只是作為朋友真誠的提醒。

「子涵，終於又見面了，我還以為沒有機會了呢。」芸姐說話的語調很輕鬆，在我聽來卻是一陣的酸楚，甚至眼眶都瞬間有些濕潤了。

感慨人生，甚至於有些莫名的酸楚的時候，安娜宣布要下高速了，娟姐跟著接了一句，如果順利，不出半個小時便能到達目的地。

聽說芸姐的呼喚，我趕緊進了病房，郭威也要跟進來，被娟姐關在了門外。進門見到芸姐背靠著枕頭坐在病床上，見我進來臉上露出和藹的笑意。

「芸姨，會好起來的，吉人自有天相。」我有注意到娟姐的稱呼用了「芸姨」，不由得猜測是不是芸姐的秘密已經公開，也或者娟姐只是尊稱，是我多想了。

這之後沒有人再說一和*圖*書句話，只有汽車發動機低低的轟鳴音。

「我們——最近是有點小隔閡。」我本來想掩飾，閃念之後還是坦誠了真相。

「小丫頭真漂亮——跟我認識的一個故人，眉眼有幾分相似——」聽芸姐這麼說，我下意識地跟著仔細看了小悅悅一眼，猛然醒悟跟沈雅彤竟然有幾分神似，難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有莫名的親切感，估計也是芸姐格外關注的原因。

才剛過上兩招，病房的門便被打開了，我和郭威下意識地跑過去，以為是出了什麼意外，好在是娟姐宣布芸姐醒了，而且聽說我在，點名要見我。

上次分別之前，我和沈雅彤還是親密無間的好朋友，最直接描述是「好到可以坦然睡在一間屋子裡，中間只隔一道布簾」，但這次再見面，我不確定該用怎樣的心態面對彼此——她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而我也成了別人的「男朋友」。

眼看離多日不見得沈雅彤越來越近了，內心不自覺地激動起來。

生活，有時候就是這麼無厘頭吧。

才一出房門，若南便依偎了上來，抱住了我的胳膊，關切地問道：「老公，這一路過來，你累不累嘛？」我自認明白她的心思，多半是心疼我，要秀給郭威看。

「我就是不想虧欠別人，不然心裏不舒服。」沈雅彤繼續翻看著明顯沒什麼興趣的商品，大概是一種掩飾。

我只是「嗯」了一聲，沒有看對方，擦肩而過目不斜視。本來擔心會是一和-圖-書張被病痛折磨到消瘦的臉，還好只是氣色稍差，保留著起碼的氣韻。

如果冥冥之中真有神靈，手握一桿塗鴉的筆，能夠肆意描繪每個人的人生軌跡，那他是有多頑皮？

「也沒什麼，兩個人一起少不了會有摩擦，這也正常。」我有注意到芸姐用了「一起」這樣一個模糊的詞彙，也沒有過多地去猜想。

聽若南講述那些過去的事，甚至最早娟姐爆出若南有一個「私生子」的時候，我內心的感受其實只是「驚奇」，並沒有很強烈的醋意和失落，閃念的時候我有想過，作為一個「男友」，這樣的淡定是不是有些「過分」。

「沒什麼，我對你也沒友好過，而且一直有成見。」我的回答輕描淡寫，好讓氣場不落下風，這真是一場不見刀光的決鬥。

片刻之後，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人家郭威現在已經是沈家的准女婿了，這樣的境況也是理所應當。我告訴自己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探視芸姐，於是生出些傷感的情緒，看向房間里唯一的病床。

「小生被這位女士的美麗驚呆了，一心想著搭訕，哪還有時間想什麼技巧。」我繼續瞎掰，引來了彤姐的白眼，氣氛回到了令彼此熟悉的狀態，這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美女，可以麻煩問一下現在幾點了嗎？」我走到沈雅彤邊上，故作鎮定地打了招呼，沈雅彤估計早就瞄到了我，並沒有轉身看我，一邊不屑地說：「痞子涵，你搭訕女孩子的手段一和-圖-書點都沒有長進，難怪找不到女朋友。」

「是啊，後來在家裡，彤彤和我鬧翻了，罵我『不中用』，我自己也覺得挺沒用的，信誓旦旦說為了彤彤上刀山下火海，卻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到。」郭威接下來的話又還原了我在小屋門外意外偷聽的場景。

原來真是我鬼迷心竅，還說了那些傷人的話，回頭真該向沈雅彤道歉賠個不是。果然有時候我們見到和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相。

妹紙們離開之後，郭威首先開了口，要向我道歉，說之前不該對我那麼不友好，尤其是面試的時候當著悅悅的面給我辦難堪。

說話間留意到娟姐接了個電話，沒一會便掛斷了，然後便過來喊我，說是沈雅彤在買什麼東西，讓我過去出「苦力」，眼見著娟姐不容質疑的眼神，便順從地表示馬上動身。

芸姐正在熟睡，一下那麼多人待在病房裡也不是事，娟姐當仁不讓要留下來，其他人也沒有反對。

「你跟彤彤，你們的關係還好吧？」芸姐沒太講自己，轉向了她想聊的正題。

安悅悅估計沒有經歷過如此複雜的生活境況，從座位上探出頭看向若南，眼眶有些紅腫。安娜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放慢了速度，估計是怕情緒波動，影響到大家的安全。

「沈雅彤還專門請你吃了飯，對吧？」只是閃念的時候，想要試探這樣的問題，竟然真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原來之前無意間見到沈雅彤和郭威進入酒店，是要為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