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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可惜，」他深深惋惜，「我以為你終有一天會在我和他之間做個最後的選擇，沒有想到，命運終究還是在故事里只留下了我和你！」

「小艾，你好……」他低啞地喚她的名字，眼珠烏黑迷人。

項景恩也笑起來：「好像有點幼稚。」

客人不多。旁邊有綠色植物掩遮，位置十分僻靜，洛艾和項景恩面對面而坐。

她伸出手，故作大方地微笑：「很高興能再次見到你。」

她淡笑不語，只有不用為生活而拚命勞作的人才有資格幼稚。

項景恩拉住她的手，讓她又坐回到沙發：「對不起，如果提到凌俊顥的話題會讓你不悅，那我以後就避開他。」

一時間，她不知道那是否是種錯覺，她隱約可以察覺到他眼底幽深的傷感和心痛。

真的有些累了，雙腿酸得輕輕發抖。但是她卻克制不住心裏的高興。就在剛才，林林老師肯定了她，說她的進步超出他的預料，他為自己最初對她的嘲笑感到抱歉。

項景恩低頭沉吟，「為什麼會是這樣？我早該想到你和小櫻之間會有一定的關聯的。」

他打開車門，走出來。晚霞的天空下，項景恩微笑著站在她面前，彷彿已經在車裡等了她很久很久。

「現在知道也不晚。但是我想警告你的是，我是洛艾，不是蕭櫻。請不要再在我的身上尋找她的影子，我們擁有血緣關係，卻並非是同一個人。」洛艾正聲警告。

洛艾沉聲低吼和_圖_書，「放開我。」

「景恩……你有權利選擇再去愛，可你不應該來招惹我。」

「你好。」她故作平靜地對他微笑。

「你知道嗎？」他嘲弄地說，「你在舞蹈教室的樣子，就像是完全忘記了我。那樣的眼神，讓我莫名地心痛。」

「是的，我不會去選擇一個拿我做替身的男人去狠狠愛。」

她走出公司，向公交站牌走去。

項景恩的嘴唇綳得緊緊的。

純潔的白玫瑰綻放在花瓶里。

「難道你真的看不出來，我和蕭櫻會是孿生姐妹嗎？我們擁有一模一樣的外表，你當初之所以會和我成為朋友，不就是因為我和蕭櫻擁有一樣的外貌嗎？」她斜睨他，低啞地說，「在我還沒有記事的時候，父母帶她去醫院看病，結果去了一趟洗手間的工夫，蕭櫻就不見了。這一消失就是將近二十年，連我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洛艾望著他，他臉上似乎並沒有開玩笑的神情。

但是一想到項景恩一直以來愛著的是出現在自己夢中的那個孿生姐姐蕭櫻，洛艾不可原諒地想抽回了與他相握的手，卻怎麼也抽不走。

她笑了笑：「還記得兩年前的校慶晚會嗎？從你拉起我的手，往禮堂外跑去的那一刻起，我就把你當作朋友了。可是，我們都錯誤地將友情變了味兒。」

就像深夜裡的白色霧氣，時而尖銳，時而溫和，時而強悍，時而脆弱，時而孩子氣，他和-圖-書捉摸不定，變幻萬千，又帶著種致命的溫柔。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他凝視著她，烏黑如瑪瑙的眼珠里有種深刻的感情，將她的手握進他的掌心，緊緊的，很長時間沒有放開。

「為什麼？為什麼我有選擇愛的權利，但那個人不能是你？難道你心裏一點都沒有我嗎？我們真的就一點機會都不能在一起嗎？」他將她的手翻過來，低頭吻在她的手心。

於是她回答說：「謝謝，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我會請求你的。」

項景恩換了個話題，「你想當歌手？」

洛艾專心吃東西。

洛艾微怔，心想著自己怎麼會脫口而出剛才的話？

她也學他一樣，如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般，客氣地回應道。

洛艾的心驟然抽緊，她避開他的眼睛，忽然又覺得自己很可笑，終於又看向他，眼珠澄澈淡然，說：「他已經失憶了，根本不再記得我了。」

「你就那麼恨我嗎？」項景恩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沒錯，我心中最愛的那個女孩兒是蕭櫻，可她已經不在人世。難道我就沒有再次選擇去愛的權利嗎？」

他微眯眼睛，驚愕不已，「洛艾，你說什麼？小櫻是你的姐姐，你的孿生姐姐？」

「是嗎？」

她聲音很淡，「所以，你不用幫助我，因為我不是你的朋友。但是，我希望有機會可以幫助到你，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是。」

她笑了笑：「你如今已是赫赫有名hｔtps://ｗww.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ｍ.ｃｏｍ的亞洲人氣歌壇天王，想忘了你也沒那麼容易。」

「你一點都沒有變。」洛熙仰頭而笑，語氣中帶著不屑，「對於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不會做半點讓步。哪怕你心中已經動容，卻依舊嘴上很硬。」

項景恩吃了幾口，他把刀叉放下，抬頭看她：「與你的重逢跟我想象中差距很大。」

「不，我是一直知道你的外形變化的，這點你應該很清楚。我說的是你的心變了，變得比以前要絕情了。在你的眼裡，我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項景恩雙手合十緊握，淡淡說道。

服務生將牛排送過來，滋滋的香氣，肉質看起來鮮嫩誘人。小提琴手走到桌邊，拉出輕快活潑的樂曲。

洛艾的手指抽緊。

「需要我幫忙嗎？」

洛艾大驚，只覺得有滾燙的熱流從手心涌了過來，一直涌到她的心口。再顧不得許多，她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我的『硬』是有原則的。我們之間除了工作，不會再有任何私人交集。」她僵硬地坐著，背脊挺直，「謝謝你一直那樣深沉地愛著我的姐姐蕭櫻，即使她已經不在人世，但她能感受得到你傳達給她的愛意。」

白色玫瑰花吐出寧靜的香氣，項景恩的銀質刀叉在失神間碰出清脆的響聲。

項景恩的聲音那麼輕而脆弱，讓她險些想要告訴他，她沒有忘記他。

項景恩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掌溫熱，他的手掌微涼。

夕陽如醉和*圖*書，晚霞滿天，洛艾終於離開了舞蹈教室。

「你的手心有很多粗繭。」項景恩忽然說，「那個叫凌俊顥的男人呢？他怎麼忍心讓你的手變得如此粗糙？」

面前的這個項景恩和以前一樣，依舊那樣細心得可以不去傷害對方一點一滴。

「怎麼會是這樣？」項景恩詫異地說。

「難道我應該瘋狂地愛上你，你卻心裏一直住著另外一個女孩兒，告訴我你沒有辦法忘記她。結局就是以後的日子我將都永遠生活在痛苦裏？」洛艾輕笑，搖頭，「好吧，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就如你所願好了，我會配合你的想象。」

「嗯。我的身材很讓你吃驚，是吧？」洛艾用餐巾抹了抹嘴上的油漬，不緊不慢地應聲。

「只要有機會，我就會去爭取。而且，還有一段培訓的時間。」洛艾淡淡地說。

一聲汽車鳴笛響起。

「也許這就是上天的安排。」洛艾仰頭，眼睛濕潤。

他很危險。洛艾的直覺在暗暗提醒她。

他怔怔地看著她。

洛艾凝視他，眼睛象星星般明亮，「你是我的朋友。」

「聽江泉老師的口氣，他是希望胡雨嘉最終能夠在他的隊伍中脫穎而出的，他好像並不是很在意你。」

然而，他的手掌如此有力。忽然間，她真正明白過來，他變了，變得除了像過去那樣溫暖陽光以外，他的骨子裡還多了一份對愛追尋的堅定與執著。

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開到她的面前，車窗緩緩搖下，項景恩眼神如暗夜迷和-圖-書霧般凝視著她，像是在欣賞她驚愕的模樣。

他太息，「那麼，見到老朋友只有這樣而已嗎？」

洛艾胸口一滯，她放下刀叉，拿起身邊的包包，起身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洛艾微怔，從項景恩口中說出的三個字，是那樣輕，那樣綿。

「為什麼我覺得你在騙我？」項景恩失望地搖頭，「你不會來找我，對嗎？從最開始，你就一直避我如虎狼之輩，你不再把我當作你的朋友。」

項景恩的眼神淡淡如晨間的白霧，望著她：「小艾，你好，我是項景恩。」

洛艾已經從驚愕中平靜下來。她望著他，他笑得似乎漫不經心，然而卻有種難以言語的窒息感從他身上透出來。

項景恩的手僵住。於是，洛艾終於把手從他的掌心裏抽走了。拿起桌上的紙巾，她將手心、手背和手指都細細地擦拭乾凈。

項景恩載洛艾來到一家高檔法國餐廳。白底紅格的田園風格桌布，鋥亮的銀質餐具，細頸花瓶里插著一隻白玫瑰，紅色的沙發椅，小提琴手拉出浪漫熱情的曲子。

她深深呼吸。那麼的開心，有種衝動讓她想孩子氣地大喊出聲，她笑著朝向公交站牌走去。

項景恩抓住她的手，低聲道：「對不起。」

洛艾眼珠澄靜，回望著他，「你好，項景恩，久聞您的大名。」

他像初次與她見面一樣，臉上的表情顯得那樣小心。

說著，她再次試圖不著痕迹地把手從他的掌心抽出來，誰料他卻惡作劇似的握得更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