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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晨……不要管我……只有這樣……黑山老妖才會死……我也才能得到真正的解脫。」此時，鄭楓的目光漸漸平靜，那一字一句，是那麼的鏗鏘，那麼的凜然，他的唇角，甚至還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微笑，那是一種必死的決絕。

「小倩，不要！」我彷彿意識到了什麼，失聲驚呼道。

忽然間，他的身體竟突然間又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只見他痛苦地捂住額頭，彷彿在承受著巨大的煎熬，那無比痛苦的身體不斷散發出陣陣黑氣！

「小倩。」我淺淺一笑，「你死了，叫我如何獨活？」

但是這一刻，我的心境卻絲毫沒有任何的恐懼，相反卻是一種堅定的決然！我猛地揪下胸前的子彈，然後拆匣、裝彈、合槍、射擊，整個動作在瞬間完成！

看著鄭楓那漸漸削弱的氣息，以及黑山老妖那逐漸強勢的氣焰，我不禁苦笑道：「鄭隊，我全身筋骨盡斷，又如何再開槍射擊？」

眼眶中蘊含的盈盈淚水，終於順著眼角流過臉頰。然後，從嘴角之中艱難地擠出了四個字：「我答應你。」

我低頭望去，在自己的胸前，正懸挂著一條由藍色子彈製成的精美項鏈，那是小倩送給我的定情信物，我一刻也不曾摘下……

老天，你是在存心捉弄我嗎？

「希晨，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

「玄女之心，那顆子彈竟然會是玄女之心，竟然就是我苦苦追尋的玄女傳承之力的凝結——玄女之心……」黑山老妖痴痴地矗立在那裡，喃喃地說著，「輸了，我竟然輸了……」

「希晨，快，我要堅持不住了！」此時https://m.hetubook.com.com的鄭楓，那額頭布滿了冰涼的汗水，痛苦道，「黑山老妖的靈魂已經開始蘇醒，我壓制不了他多久，快！」

「記得，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我緊緊抱著小倩，從未有一刻如此時這般踏實，這般真實。而心緒，彷彿又回到了那初識時的雨夜。

我想要掙脫，但被小倩緊握的手，卻絲毫掙脫不開！漸漸地，周身的劇痛消失了，全身的骨骼彷彿獲得了新生一般，充滿了奪目的生機，而我重傷的身體，也竟然在這一刻奇迹般地痊癒！

我緊緊地懷抱著小倩，任憑冷風襲身，沙石拂面。

「鄭楓，你給我徹底消失吧！」伴隨著一聲凄厲的長嘯，鄭楓的身體登時間血霧瀰漫！

是呀，還有這顆子彈啊！

許久，那個男人，他終於睜開了眼睛……

「希晨！」鄭楓痛苦地捂住雙頰，艱難地說道，「聽我說，黑山老妖的身體雖然堅如磐石，但他卻又一個致命的弱點……」

「希晨，你還有胸前的那顆子彈啊……」這時，耳邊響起了小倩那微弱而凝重的聲音。

「鄭隊！」看到眼前此景，我不禁驚恐道。

但是我的心，卻沒有絲毫重生的喜悅，因為這代價，是小倩那最後一絲的生命之火！

我看著面前的黑山老妖，心中竟是那麼的無力。我想大笑，小倩為了讓我恢復行動，耗盡了她最後一絲的生命。鄭楓為了給我爭取時間，攪碎了自己的靈魂。而當我舉起手槍，卻發現槍中竟然已經沒有了一顆子彈。

后話

「希晨，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www.hetuｂｏｏｋ.ｃｏｍ.cｏm」還是那句熟悉的話語，此時卻令我的心抽搐不已，我猛然回首望向那不斷掙扎的鄭楓，心中湧起一股凜凜的決然！

小倩見我終於點頭，深深地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笑了笑，雖然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但是她的笑容卻很美，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絕美，無可替代。

「鄭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壓制我嗎？」這一刻，鄭楓的口中竟然發出了黑山老妖那陰沉的聲音！

如果說剛才的小倩還是面如蒼紙，那麼現在的她，卻已是面如死灰。而唯一不變的，是她那依然清澈的眼神，以及那份依然不渝的愛戀……

「鄭楓，你是永遠也不可能戰勝我的！」黑山老妖的聲音隨即傳來！

「希晨，回去吧，蘭若寺是鏈接這兩個世界的唯一通道，即使毀壞也會自行恢復，所以，回到你們的那個世界去吧。」鄭楓微笑著看著我，緩緩說道，「記住，保管好你的那顆玄女之心。」

就在那七色光彩綻放的霎那，那種由「末日審判」所帶來的強大撕扯與鎖定，竟然完全對我失去了作用！

「希晨！我快不行了，快，開槍射擊他的眉心！」鄭楓的聲音再次響起！

小倩見我沒有說話，急切道：「希晨，你一定要答應我，我死之後，你一定要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她撫摸著我的臉頰，輕輕地為我拭去了眼角的淚水，輕聲道：「希晨，還記得我們的第一次相遇嗎？」

而而當他再次睜開雙眼，那冷酷、邪惡的目光終於又重新在那雙眼眸中出現！

「鄭隊！」凝視著那緊閉雙目痛苦不已和*圖*書的黑山老妖，我不禁失聲，「師傅，他真的還能回來嗎？」

「你們都去死吧！」黑山老妖頭頂的恐怖黑洞，終於在此刻凝聚完結，而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將是那毀天滅地的致命一擊！

小倩將她那最後僅存的一絲生命之光傳遞給了我，等於放棄了自己最後一絲生的希望。

淚水，如泉涌一般湧出眼眶，流過臉頰，然後隨著拂面的陣陣清風，漸漸飄散。

而就在這個時候，胸前那墜掛著的藍色彈殼竟陡然間放射出無比耀眼的七色光芒，將我和小倩的身體瞬間籠罩其中！

「小倩，你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此時的我，眼淚彷彿已經流干。

「希晨。」此時，小倩望著我的目光，是那麼的深邃，那麼的清澈，充滿了深深的冀希，充滿了無限的柔情，而緊握著的手，卻更加緊了，「希晨，你一定要活下去。」

「聶小倩，寧希晨，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打敗我嗎？」黑山老妖的嘴角，懸挂起一抹邪惡的獰笑，「我要你們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永恆的代價！」

黑山老妖，依舊靜靜地站在原地，但他的眉心之上，卻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彈孔！

「希晨，是你嗎？」他望著我們，竟然開口說道。

他的雙掌再次舉起，那駭人心魄的黑洞，再一次出現在他的雙掌之間！這一刻，周圍的空間在扭曲，在撕碎，就像是正在以一種異常慘烈的方式宣告著末日的降臨！

「可以，你一定可以！希晨，你答應我，你一定要答應我！」小倩忽然睜大雙眸，情緒激動得無以復加，「寧希晨，如果你為我去殉和-圖-書情，我聶小倩就是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原諒你！」

子彈，猶如流星一般劃破長空，在夜空之中留下了一道絢麗的天藍！

眾妖之王——黑山老妖的靈魂，終於蘇醒了！

「師傅！」我毅然撿起了地上的手槍，然後對準鄭楓，扣動了板機！

我彷彿知道小倩此刻要說些什麼，只是淺淺一笑，並沒有回答。

「師傅，你安心去吧。」我望著鄭楓消失的方向，慘然一笑，「我和小倩，隨後就會過來陪你。」

「還記得我們那次重逢，也是在一個雨夜，我獨自一人在警局，你卻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身後，當時我還真是被你嚇了一大跳。然後，我們一起來到了婆娑世界，來到了蘭若寺，然後遇到了……」

「師傅。」我看著眼前的鄭楓，心中湧起了一股難言的苦澀。

「希晨，好樣的，你終於戰勝我了。」此時的黑山老妖，終於恢復了鄭楓的意識。此時他的眼眸，終於不再陰霾，不再渾濁，而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的清澈。

此時的鄭楓，整個身體已是大汗淋漓！他的眼神，時而清澈，時而猙獰，那是黑山老妖的意識與鄭楓的靈魂在進行著劇烈的碰撞！

「鄭隊，如果我開槍，那麼你也會死。」望著我曾經的恩師，心中湧起一股凄切的蒼涼。

因為此刻的我，竟然感受到一股充滿柔和、充滿生命氣息的能量，正在自小倩的手中源源不斷地向著我的身體流淌而來！那是小倩僅存的最後一絲生命能量！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黑山老妖的臉上充滿了震撼，充滿了驚恐，他若雕塑一般呆若在原地，而那頭頂之上的恐怖黑洞和*圖*書也隨之漸漸消散。

我的聲音嘎然而止，因為小倩撫摸著我的縴手已經從我的臉頰悄然滑落……

「鄭隊！」那是鄭楓的聲音，我的情緒激動得無以復加，「鄭楓，我的恩師，此刻他又回來了嗎？」

這一刻，那無比高大偉岸的身影，彷彿又回到了我的面前。

「啪！」槍口竟發出了一聲空響！

「希晨，小倩，你們真是好樣的。」鄭楓的目光中充滿了欣慰，充滿了讚賞，「你們做得很好，你們……」

望向手槍，我才駭然發現，槍中的彈匣竟已沒有了一發子彈！所有的子彈，都在剛才與黑山老妖的搏命中用光了！

「希晨……快……我已經不行了……」鄭楓的表情，越來越痛苦，顯然他已漸漸不支。

小倩看著我，伸出她那微弱的縴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

此時的鄭楓，每說一個字都彷彿是那麼的艱難：「那就是……他的眉心……因為他的眉心……曾經在以前的戰爭中受過傷……而剛剛小倩的天之炫舞……另他的眉心……再次受到了重創……」

「那是在一個雨夜，我正在電話亭里打電話，你卻突然闖了進來，我把雨傘借你，你卻連句話都不跟我講……」

「希晨，我以你為榮。」伴隨著鄭楓那抹淺淺的微笑，他的身體就終於消逝了，消逝在這茫茫的大氣之中。

剛才的天之炫舞，已經深深重創了黑山老妖的靈魂，令他那邪惡的神識已經虛弱到了極點，而與此同時，鄭楓被壓制的神識終於漸漸復甦。

我凝視著小倩那黯淡而倔強的目光，心中如刀絞一般劇痛，短短的數許，卻彷彿令我經歷了無數個痛苦的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