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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我目中陡然一寒，怒聲道。

「而我今日走到這裏，只有一個目的。」我目光炯炯地逼視著他，寒聲道，「你把我的小倩，還給我！」

楚湘玉！他竟然真的做到了！歷經五千年的輪轉，自軒轅黃帝與魔神蚩尤之後，第一位踏入那個無上境界的神祗！不，現在的他，已經不能再稱之為神祗！帝階之為，九轉之境，彷彿自史以來根本就沒有賦予這個境界任何名字！或許它根本就不需要任何名字，因為九轉歸一，便意味著一切！

而眼前的男子，卻是真真切切地矗立於那個境界，那個古往今來所有修者夢寐以求的終極之境！

「三弟今日既然到來。」他優雅地微笑著，那笑容，如沐春風，「那就讓你我兄弟二人再如往昔那般，痛飲他三天三夜，暢談天下，不醉無歸。」

因為當那風雲際會之後，他，依然是他，宛若靜林池水，毫無一絲波瀾。甚至那一身如雪白衣，那一頭如墨長發，依然猶如往昔那般優雅寧靜地隨風蕩漾著。或許在他看來，剛剛那一連串驚世駭俗的絕命攻擊，又與清風拂面有何區別？

「你做夢！」我憤怒地注視著對面那和*圖*書一臉淡漠笑容的男子，手中瞬間揚起的「滅天」隔空遙指而去！我知道，這一戰，已經不可避免！

一頭宛若瀑布的黑色長發優雅地傾瀉在雪白長衣之間，一雙漫若星雨的深邃眼眸專註地凝視著懷中的銀色古琴，修長的十指律過琴弦，優美的樂聲飄揚而起，那種從容、那種淡漠、那種驚艷星河的優雅，就彷彿五千年前那個初識的瞬間。

「這一箭！是我替大哥還你的！」箭鋒遙指，弓弦輕彈，那無與倫比的一箭霎那間劃破長空！

「五千年來，我殫精竭慮，一手締造了這個空前絕後的天庭神話。」他靜靜地站在高台之上，靜靜地俯視著殿堂之下，那淡漠如水的雙眸竟然映射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意興闌珊，「但是身居廟堂之高，放眼望去，卻無一人能與你煮酒論世，無一人配與你指點江山，這種眾生之巔的孤冷，原來也不過如此。」

「三弟。」雪白簾幕之後，終於傳來了那聲久違千年的熟悉之音。

「聶小倩，她很好。」楚湘玉優雅地微笑著，「而且只要我在，任何人都不會傷害到她。」

「那又如何？」楚湘玉冷冷一笑，「正所謂m.hetubook.com.com不破不立，大千世界那等骯髒之地，早就失去了繼續存在下去的價值。」

「既然如此。」楚湘玉的眸中陡然一凜，然後沉聲道，「我們為什麼不能將這個已然被玷污的骯髒世界重新洗刷成一張純凈的白紙，然後去重新書寫屬於我們的全新秩序。」

「楚湘玉，你是不是瘋了！」我遙指著高台之上那一身白衣的楚湘玉，憤怒道，「難道你如今凌駕九霄，便忘記了五千年前紅蓮之難的那番慘境！你知不知道，你如今要毀掉的並不僅僅是一個世界，而是一個累積了幾千年沉澱的文明！」

「我繼續凌駕這婆娑之巔，而全新的大千世界，便由你來主宰。屆時，你便是那個世界至高無上的帝君。」他目光炯炯地注視著我，聲色高亢道，「當然，正所謂衣錦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你的那些親人朋友，我自會在紅蓮滅世之前將他們一併接到婆娑世界。他們會親眼看著，你這位偉大的帝君是如何加冕那至高無上的主宰皇座。」

「不是嗎？」楚湘玉唇角曬然一笑，然後目色玩味地注視著我，「你們那個所謂的文明，早已失去了最基本的人倫底線ｗwｗ.heｔuｂoｏk•coｍ•com，骯髒、齷齪，墮落、不堪，你們一次又一次地通過透支這個世界來成就你們所謂的那個文明。而作為來自於那個世界的你，更應當感同身受才對。」

「紫色！帝階！」我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眸，看著那白衣男子的身影，在我驚駭莫名的瞳孔之中，放大、再放大、直到無以復加！

「我不稀罕！」我目光凜然地望著對面的楚湘玉，正色道，「即使這個世界再為不堪，作為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你，也沒有資格對我們做出任何審判！」

同樣的八轉輪迴，同樣的星移斗轉，如果說「戰鎖長空」是將對方淪陷在自己所創造的規則之中，那麼「戰舞傾城」便是將對方所謂的一切規則盡皆毀滅！

「可以。」楚湘玉淺淺一笑，然後淡淡道，「不過要等到紅蓮之火毀滅整個大千世界。屆時無論你們是要傲游九天，還是遠航深海，我都不會理會。」

主宰！帝君！多麼誘惑的字眼！可惜對於我而言，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

「三弟。」他緩緩地站起身來，優雅的唇角間淺淺一笑，「你來看，我所創造的這個天庭，是否還入得了你的眼界。」

無限炫麗的和_圖_書紫色之光，在那優雅矗立的身影之上，肆無忌憚地綻放著！彷彿世間所有，都在他那睥睨塵世的一刻，皆盡匍匐而下。

「戰舞傾城！」誅神九決第八劍，席捲著無盡的隕滅眾生之力，將那逆轉輪迴的所謂規則完全顛覆！

這一箭，似成百上千，又似虛無一物，將實與虛、將有與無、將疊加的無限與歸一的無物，完美地呈現在了這凌霄寶殿之中！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忽然停止了指尖的律動，這一刻，整個大殿，靜如林池。

面對「滅天」與「誅神」那傾力疊加的驚艷一擊，楚湘玉那張雲淡風清的冷漠容顏所呈現出來的情緒，卻是並非驚訝、並非動容，而是一種憐憫，甚至是一種索然無味的意興闌珊。

「這一劍！是我替老師還你的！」而就在「殺破流星」綻放長空的霎那，「滅天」收起，「誅神」驚現，那通天徹地的黑色巨劍猶如流星趕月般逆斬而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強求。」楚湘玉神色複雜地望了望我，然後竟是惋惜一嘆，淡淡道，「不過在紅蓮之難結束之前，你還是和聶小倩一同留在這凌霄寶殿之中賞花飲曲吧。」

優雅的幕簾緩緩升起，呈現出了那座聖和*圖*書潔典雅的金色龍榻，以及座榻上那個白衣勝雪、目若星辰的英俊男子。

「我要見她！」我冷冷道。

虛空之上，彷彿這射出的並非一箭，而是所有！是一切！

「殺破流星！」這一刻，「流星飛雨」的散動星雲，與「殺破狼」的刺破虛無，在那綻放而出的瞬間，完美合一！

「現在你總算知道，什麼魔域，什麼孔雀，在我的眼中皆盡笑話。」楚湘玉靜靜地站在那裡，一頭烏黑的長發隨風飄揚，「即使整個天庭被徹底攻陷又當如何，我隨時可以再創造出一個全新的天庭。」

「三弟，如今這天上天下，有資格睥睨這舉世之巔的，唯你我二人而已。」楚湘玉傲然矗立於凌霄，一身皎潔白衣隨風而起，「只要你肯與我站在一起，待紅蓮滅世之後，你我兄弟二人便平分天下。」

雖然那個境界，我也曾短暫觸及過，但那彈指一揮間的交錯，卻根本無法令我將它帶走一分一毫。直到今日，都宛若做了一場稍縱即逝的夢，驀然回首，卻根本無法記起夢的內容。

「楚湘玉。」我目光複雜地凝視著他，聲色冷淡道：「如果不是你擄走了小倩，我根本就不會來到這個地方，更不想與你再有任何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