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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常清再一次說道，聲音抬高了幾分，多了幾分凌厲。

「你是什麼修為？」常清第三次問道。

「師姐，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周雨惜急急忙忙的說道，不忍讓常清接著往下說。

「剛才是你救的我對嗎？」常清看著江楓，又是說道。

「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第一時間聯繫我。」江楓沒有再勸止周雨惜，他能夠感受到周雨惜的決心。

「雨惜啊，你就是太善良了，凡事總先為他人著想，你這個樣子，讓我如何忍心將你丟下呢？」常清說道。

周雨惜低頭，有一會才說道：「不了，我要走了。」

常清的傷勢很嚴重，就算是江楓出手都是無救，顯然常清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不讓周雨惜出手，因為再怎麼做，都是徒勞。

「為什麼不恨我呢？我那麼刻薄苛刻，總是無端指責於你，你怎麼就不恨我呢？難道，你連怎麼去恨一個人都不知道嗎？」常清輕輕嘆息，似乎是對周雨惜的回答非常的不滿意，虛弱的說道。

銀針？

「好快的速度！」常清愈發的心驚，她艱難的扭過脖子，問周雨惜，「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好。」似乎是終於滿意了，常清那瞪大的眼睛，一點一點的悄然閉上，那抓著周雨惜手臂的手，不知不自覺間，垂落在了一旁，再無生息。

「自然。」江楓點點頭，人影一掠而過，已是十數米之https://m.hetubook.com.com外，身影再度一動，徑直從常清眼前消失不見。

「你覺得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沉默了小有一會，常清又是問道。

「雨惜，擦乾你眼角的淚水，不要哭。」常清說道。

「你想看看我真實的模樣嗎？」周雨惜沒有回答江楓的問題，而是說道。

「我想，如果她知道你這樣想，會很欣慰的。」江楓只得乾巴巴的說道。

「有外人在，你哭成這個樣子，會叫人笑話的。」常清看一眼江楓，緩緩說道。

「你是指哪方面？」江楓看著周雨惜的臉說道。

儘管常清有想過江楓會很強，但沒想到江楓會如此之強，這讓常清聯想起了發生在地下黑市的事情，難怪當初江楓和薛家薛玉堂發生衝突之時，會那般有恃無恐。敢情，他根本沒將薛玉堂放在眼裡啊。

常清自語，銀針的雖說韌性十足，但細如毫髮，普通人拿在手上，刺破皮膚都極為困難。

江楓苦笑，好人？怎麼聽起來有點像是發好人卡？

周雨惜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將和江楓初次見面的情形說了說。

「如果你願意的話，當然。」江楓點了點頭，他儘管無意揭穿什麼，但要說對周雨惜的真實模樣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等到周雨惜收拾好了常清的骨灰，江楓才開口說話：「走吧，我們先回玉州，其他的事情，等你的傷養好了再說。」

周雨惜嬌軀輕顫，用力去擦，好https://ｍ.ｈｅｔｕｂooｋ•ｃom•cｏm不容易止住了眼淚，怯怯的望著常清。

「不知道。」周雨惜搖了搖頭，「我要去歷練，我要提升自己的修為，我要將師姐的骨灰帶到宗門去安葬，師姐不在了，我要完成她的遺願，不讓她失望。」

「你要去哪裡？」江楓問道。

「這裏除了我們三個人之外，應該沒有外人。」江楓淡淡說道。

「我是應該謝謝你的，是你從梅竹君手上救下的我，讓我還有機會和雨惜說幾句話。」常清吐了口濁氣，費力的說道。

「一根銀針。」江楓隨意說道。

「看樣子，岐黃門也是覆滅於他之手了。」常清感嘆。

「師姐……」周雨惜淚水盈眶，差點又要流淚，強忍著才沒讓淚水落下。

「我要殺你，一劍足矣，你可滿意？」江楓不悅。

這讓常清輕輕吸了一口冷氣，她自認她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可是江楓做到了，似乎對江楓而言，輕而易舉。

「師姐，求求你不要這麼說，雨惜心裏難受。」周雨惜泣不成聲。

「不呢。」周雨惜搖頭，「我以前就是因為過於依賴師姐，所以沒辦法成長起來，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我也不想依賴你。」

「你是怎麼做到的？」常清眼睛微微眯起。

可是，觀梅竹君的死狀，分明是江楓以一根銀針，射入了梅竹君的後腦，銀針貫穿梅竹君的顱骨，進而讓梅竹君的後腦爆裂。

周雨惜驚慌大叫：「師姐，你不要說了和圖書，我什麼都聽你的，我一定會聽你的話的。」

「所以，我才更不能讓她失望。」周雨惜那失神的眸中，此刻終於多了幾分神采，她說道：「就是不要讓師姐失望，所以才要努力。」

周雨惜拿手去擦眼角的淚水，可是越擦越多，淚落如斷線的珠子。

「師姐，你不要說話了，我先給你治療吧。」周雨惜打斷了常清的話，擔憂的說道。

江楓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你是要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嗎？不過好像並非如此，聽這話，倒像是在審訊於我。」

「應該，是一個好人吧。」周雨惜說道。

「我剛才的話你都有聽到了，我活不了，你要學會接受現實。」常清不忘教誨，說道，「江楓此人，我看不透，他和你的接觸，是巧合還是早有預謀，我也看不透，這些，都只能靠你自己去辨識判斷了。」

「江楓，其實，你很早就知道，我身上是有秘密的對嗎？」江楓還沒說話，又是聽周雨惜說道。

周雨惜臉色一片慘白，毫無血色，神色憔悴不堪，顯然是因常清的死，心力交瘁，遭受了空前的打擊。

「沒有關係的，我會照顧好自己。」周雨惜抬起頭來，說的很認真。

江楓微微沉默，周雨惜雖說表面柔弱，但骨子裡卻並不缺乏剛毅的一面，而且常清的死，顯然，讓她改變了許多。

「我明白，全都明白的。」周雨惜小雞啄米一樣的點頭，她伸過手要去擦掉常清嘴角的血漬，常清一把將她的手wｗw.ｈｅｔｕｂooｋ•cｏm•coｍ抓住，說道：「你要堅強，要不斷的變強，今天這種情況，不過也只是歷練中的一種情況罷了，你將來要面對的，很有可能會比這殘忍和危險十倍一百倍，你要是連這麼點挫折都接受不了，我就算是死，也死不瞑目的。」

一堆篝火熊熊燃燒著，江楓和周雨惜，站在火堆旁邊，彼此都是寂靜無聲。

畢竟，一個頂著一張如此普通的人皮面具的女子，其身上的氣息就已經是如此的吸引人，可以想象，待那張面具揭下，其容顏是何其的驚艷。

「好人嗎？」常清輕聲自語，緩緩說道：「或許吧。」

周雨惜笑了笑，只不過那笑，也是無比蒼白，她說道：「我一直都生活在師姐的庇佑之下，只是以前，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只是以為師姐不喜歡我，處處刻薄我，但我現在明白了，師姐她原來一直都是真心為了我好，她希望我能夠成長起來，只是，這些話，我再也沒有機會當面和師姐說了。」

她這張臉遠遠算不上漂亮，但是當她認真的時候，卻是有著一份奇特的神韻，這讓江楓想起在南康村偶遇之時，周雨惜為南康村的村民治病的場景。

江楓有心安慰她幾句，話到嘴邊，卻是有點說不出口，如此，只能陪著周雨惜一起，看那火焰將常清一點一點的吞沒。

「能夠多活幾分鐘已經是賺到，哪裡敢奢求？」常清苦笑，很坦然，她說道：「抱歉，我有幾句話要對雨惜說，不知你可否迴避一下。」

「就和圖書算如此，也不必急於一時，等你的傷好了再去歷練也不遲。」江楓說道。

「師姐！」周雨惜悲嗆不已，淚落如雨。

「可惜你被梅竹君一劍傷了心脈，否則，倒是可以救人救到底。」江楓說道。

「你身上的傷？」江楓皺了皺眉。

江楓笑了笑，也沒說話。

「天級修為的強者嗎？」常清失聲。

「這是一個很可怕的年輕人。」常清腦海中冒出了這個想法，想法冒出來的同時，她對周雨惜的處境多了幾分擔憂。

說起來，儘管有見過幾面，但這一次，才算是真正意義上與常清接觸，對常清，他自然是沒什麼話好說。

「我死了之後，你就一把火燒了，然後你一個人繼續歷練，還有半年時間，這半年，不管怎樣，你都必須要將修為提升至地級修為，記住，是必須，我知道這對你而言有點困難，但是如果你沒辦法突破至地級修為的話，就算是半年期限過去，你也回不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常清說道，嘴角有血絲溢出。

周雨惜微微一笑，伸手在耳後根處摸索了小有一會，繼而微微用力，一張薄若蟬翼的人皮面具，被慢慢的揭開……

不過儘管周雨惜說的是發生在南康村的事情，常清卻是通過南康村聯想起了岐黃門，而且，他並不叫封江，而是叫江楓。

「我並沒有審訊的意思，只是好奇，請回答我的問題。」常清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了，她的狀態越來越差，說話也是越來越費勁，但臉上的表情，有著一種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