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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什麼？」中年男子臉色一變。

「我……」

「死人了，大家快走。」又有人一聲怪叫。

「真言，你有話就直說。」邱博倫不耐煩。

「你想說什麼？」卿雅問道。

無一不是以一種看似偶然實則必然的方式與手段被拔掉，且是那樣的戲劇化，粗看上去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一種不安的因子在不斷的發酵，所有的矛頭，以一種極其清晰精準的方式直指邱家。

「人總是會變的。」卿雅不置可否。

巷子轉角處，有一幢兩層高的酒樓，酒樓出售廉價的酒水與食物，頗為得到一些苦哈哈的青睞，常年熱鬧，生意做的風生水起。

尖嗓子嘿嘿一笑，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卻說我放屁，那你倒是說出個道理來，不然我胡某人可是不會服氣的。」

「開始了。」杜塵說道。

「別忘記自己也是那戲中之人，切記得意忘形。」卿雅始終冷靜如常。

「我不是。」中年男子大聲嚷嚷，爭辯道：「你不安好心，故意挑起話題，往邱家潑髒水，我很懷疑你是那藍風拍賣場的人，存心散布謠言，妄想賊喊抓賊。」

「這是挑釁！」邱家內部，邱博倫惡聲惡氣，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尖嗓子擺弄著手臂，笑眯眯的說道。

「多謝提醒。」杜塵笑眯眯的抱起拳頭，然後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後，說道：「周嫵眉的傷勢如何了？」

杜塵怪笑，望著卿雅說m•hｅｔuｂｏｏｋ•ｃoｍ•cｏｍ道：「以前你從來不屑於向我解釋什麼。」

是的，卿雅改變了許多，她做事依舊是縝密的，但是略雜了一些情緒化，這些情緒，雖說並沒有影響到卿雅的行事方式，但去影響到了她的行事風格。

前一刻還鬧鬧嚷嚷的酒樓之內，眾人登時一鬨而散，冷冷清清起來。

不如，不是指藍風拍賣場勢力不及，而是其作為後來者，滲透不足。

「為什麼不呢？」杜塵不置可否，他說道：「有戲看，總歸是幸福的。」

「如何可惜了？」有人好奇的問詢道。

「我聽說韓家一事，是邱家做的，此事是否為真？」又有人詢問。

南城與西城，不過是隔著一條巷子，在這酒樓之內，有南城的客人，也不缺西城的客人，不同區域的人，高談闊論起來，說起的話題也是不盡相同。

聳了聳肩，杜塵說道：「就這樣？」

同樣的事情還發生在其他的地方，鳳翔街、鼓樓街、東正街……這三條街道的存在，與龍泉街一般無二。

眾人說的熱鬧，興緻來了，舉杯豪飲。酒意上頭后，說話更是百無禁忌。

「邱家行事，天怒人怨，有得今日結果，不過是牆倒眾人推，所以做人，萬萬不可太過囂張。」杜塵岔開話題，輕聲感慨，似乎僅僅是針對邱家而言，又似乎是另有所指……

「嘖嘖，我胡某人在這裏喝了十多年的酒，可沒誰說我是誰的人。」尖嗓子說話技巧高超和-圖-書，他說道：「你既然是邱家的人，這些人的話必然是難以入耳，奉勸你一句，趕緊走吧，不然小心吃苦頭。」

……

尖嗓子是一個猥瑣的中年男子，眯眼笑道：「想那韓家，萬貫家財，即將旁落，怎不可惜？想那如花嬌女，豆蔻華年早夭，怎不可惜？」

但這一次，矛盾尖銳而直接，挑釁著邱家那十數百年來，無人敢輕易撼動的威嚴。

他這一笑，其餘的人跟著哄堂大笑，一張張猥瑣不堪的臉看著那中年男子，看足了笑話。

「我說你在放屁。」那中年男子抬起一根手指，指向尖嗓子。

就是見得那中年男子，蜷縮著躺在酒樓的門口，已然是臉色鐵青，嘴巴耳朵鼻子都是有血跡滲出，瞧著那一動不動的模樣，分明是死了。

「誰在放屁？」尖嗓子嗤之以鼻，伸手扇了扇鼻子，仿似是聞到了臭味一般。

「我……」

「藍風拍賣場在西城，城主府在東城，鳳家在北城。」邱真言以正常的語調說道，「他們不再隱藏行跡，紛紛出手，四處點火，我邱家，四面楚歌。」

「那麼，江楓並不知道你現在做的事情？」杜塵又問。

「誰敢讓我滾？」中年男子針鋒相對。

杜塵做事有種一絲不苟的專註，即便是在煮茶，他依舊做的一絲不苟，並無太多的美感。

「你給我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尖嗓子伸手一指中年男子，陰笑道。

「你想做什麼？」杜塵沒有回答卿雅的問題，而是反問。

「時和*圖*書間差不多了。」卿雅簡單說道。

「大家各說各的，你愛聽便聽，不愛聽便走，可沒人強迫你坐在這裏。」尖嗓子言語擠兌道。

「總會有明辨是非之人。」中年男子咬著牙，面色陰晴不定。

「韓家呀……真真是可惜了。」拖長了的音調，略顯得尖銳的嗓音，突兀的響起，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都給我住嘴。」中年男子聽不下去了，怒喝道。

「所以肯定韓家一事是邱家做的？」有人好奇不已，心癢難耐。

「沒你想的那麼複雜。」卿雅不置可否。

他的確是邱家的人，他原本不想表露身份，可這些人太過分，讓他無法忍受。

「死人了！」不知道是誰怪叫了一句。

杜塵在與卿雅喝茶，這一次，不是卿雅煮茶，煮茶的是杜塵。

各方勢力的劃分，連帶著居住在其區域內的居民，都是有著淺顯的地域劃分意識，這種意識，或許並不算如何的根深蒂固，但是在某一定程度上，影響著他們行為處事的方式。

邱博倫凡事都喜歡第一個發表自己的觀點，但他說的話往往都是對的，沒有人會去懷疑這個邱家的第三號實權人物的明辨能力。

「或許當真是我想的太複雜了。」杜塵摸著鼻子苦笑了一聲，分明是不會盡信卿雅的話，但他也沒有刨根問底繼續深究，而是說道：「邱家這一次，恐怕是真的要坐不住了。」

……

……

杜塵承認卿雅這話是對的，會變的不僅僅是卿雅，他自和-圖-書己也會變，不過卿雅未必意識到，她現在的改變，是因為江楓的緣故。

龍泉街是一條連通南城與西城的街道，不過說是一條街道，其實就是一條並不起眼的巷子，巷子的這一側是南城，巷子的那一側，是西城。

「你後知後覺，早就開始了。」卿雅淡淡說道。

這一次，與韓家一事不同，韓家滅口，並無實質的證據證明是邱家做的，坊間的各種傳聞，大都是捕風捉影，算不得數。

不知道是誰站出來說了一句話，陸陸續續很多人站了出來，蜂擁走向中年男子，中年男子見狀不對，本能的起身要走，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不知道是誰伸出了一隻腳，朝著他坐的凳子踢了一腳，中年男子一不小心之下滾落到了地上，然後更多的拳腳出現，招呼在了中年男子身上，中年男子就像是一個滾葫蘆一樣，滾到了酒樓的門口。

「韓家一事，捕風捉影，你們將過錯全部歸於邱家，究竟是何居心？」那中年男子憤憤說道。

「我是為我自己做事。」卿雅不悅。

「難不成，你就是那邱家的走狗？」尖嗓子哈哈大笑起來。

邱家還沒有倒，甚至可以說，邱家未必會倒，但是，整個鳴鳳城內，已然是紛亂四起。

就像是有針對性的一般，在一場場紛亂之中所死的，都是邱家的人，那些人中，有的是邱家安插在各處收集情報的眼線，有的則是邱家經營在各處的勢力。

「先是西城，再是東城，再是北城……」邱真言喃喃自語。

鳴鳳ｍ•heｔｕbｏｏｋ.cｏm•cｏｍ城內四大勢力，以四方區域來劃分的話，城主府在東城，鳳家在北城，邱家在南城，而藍風拍賣場，則是在西城。

「你在幸災樂禍？」卿雅平靜的說道。

「都說伴君如伴虎，這韓家與邱家同處南城，邱家如何會忍讓韓家一直存在？」另有人饒有深意的說道。

「哦，誰是那明辨是非之人？是你嗎？還是邱家？」尖嗓子怪笑，嘿了一聲，斜睨著中年男子嘖嘖說道：「這可真是怪事，居然還會有人維護邱家，我今兒出門可沒見著太陽打從西邊出來，難不成……」

「邱家行事，橫行霸道，不知多少人敢怒不敢言，你是邱家人，哪能感同身受？」有人湊熱鬧。

「就是就是，是非黑白，早就一清二楚，何須辯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另有人揶揄不已。

「對，我後知後覺。」杜塵一笑，然後喃喃說道，「終於要好好的熱鬧一場了，我以為，這一天不會這麼快就到來。」

「擺明就是邱家做的，有什麼不可說的？」有人為韓家不平。

「放屁！」大喝之聲，就在這時傳出，那也是一個男子，同樣眉目猥瑣。只不過生存於這種環境之中，猥瑣或許是標誌性的一種存在。

東西南北四方區域之中，城主府、鳳家以及邱家，對各屬區域都是有著絕對的掌控，相比較而言，因為藍風拍賣場頗為特立獨行的經營方式之故，在西城，不管是掌控還是影響力，都是大為不如。

樹倒猢猻散。

「不知道。」秀眉蹙起，杜塵搖了搖頭。